救治男二

    事实证明,能个屁。

    卫映汐正在府里无聊等着消息,想到害她至此的那个小厮,直接让人喊了过来问话。

    那小厮像是知道自己坏了事情,一进门直接跪倒在地,趴着连声求饶,“小姐明鉴,小姐明鉴,奴才真是一心为了小姐,本就不该让那贱民脏了小姐衣裙,冒犯了小姐。”

    本来卫映汐看到直接趴地跪倒的这小厮还有点于心不忍,但听到这人满嘴毫无悔过之言,更是言语之间充斥着对“贱民”的愤恨,这原主身边的人怎么没个精明人,不是蠢就是坏,身边有这种下人引导,她的名声秉性还能好?

    看来这相府的水有点深啊,至于这个下人,她一个主子还没发话,他主动为她清理眼嫌之人,听着倒是有几分机灵,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谁家下人敢这么擅作主张,更何况还借着相府名头,瞧着他熟练地讨赏动作还有这毫无悔改容色,看来之前在原主身边也没少干这种事。

    思及此,她严词厉色,怒然出声:“谁叫你这个下人指挥主人做事的,我何时吩咐过你要去对付旁人?我倒是不知你何时能做得了我的主了。”

    后面的尾音轻却有力,童音清脆却也尖利,一时间身旁的丫鬟小厮尽都有种骇然之感。

    他们之前也都想着讨好二小姐,毕竟说说好话抬高二小姐的身份这事也就过去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一套流程。

    失忆之后的二小姐竟是换了一副模样,浑然不像之前好糊弄了。

    他们这才想起,二小姐是府上主人,有权处置他们,他们有人之前的行为完全是僭越了。

    那小厮方才醒悟过来,连连磕头谢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小姐开恩,求小姐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看着此人磕头的模样,又环顾四周看了看其他人的神色,卫映汐借着这事倒是正好将这府上下人震慑一番。

    她这几暗自观察,这相府下人大都当她是个面子货,只是糊弄捧高为主,看来她这“嚣张跋扈”的名头有点虚啊。

    想想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基本出不了几回门,却在这小小年纪坏名声已经远扬了出去,要说没人作乱她是不信的,就是不知府上相爷夫人到底知不知道...

    脑海中的越走越远的念头被她按下不谈,看着此时惊吓过度的下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挥了挥手让退下了。

    独坐在房间的卫映汐此时也有点头大,这偌大相府只感觉她的身边就如同筛子一般,全是漏洞与网眼。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过了戚砚那关再说这些。

    派出去的小丫鬟此刻正好回来了,但带回来的消息却并不是卫映汐希望的那样。

    小丫鬟似乎也知道小姐对此事颇为关心,本想邀功的她却连人家的门都没踏进去,看着有点焦躁的小姐,她战战兢兢回话:“小姐,翠儿多方打听终于探到了那位小公子的住处,但那位公子家大门紧闭,屋内毫无动静,我说出身份与来意也不见有人开门,怕是家中无人,翠儿怕耽搁小姐,赶紧来报。”

    瞧着小丫鬟一脸凄苦忧色,卫引汐却从她话音略带纠结中的“小公子”察觉出刚才发生的事必然已被她知晓,这么紧急还能先探得她身边的消息,看来这周围人倒是“齐心协力”。

    不过翠儿禀报的吃了个闭门羹,她倒是有点不意外,毕竟这可是以后威名赫赫的男二戚砚啊。

    怪说人家是男二呢。小小年纪就懂得不是嗟来之食的道理。

    卫映汐此刻倒觉得,这小屁孩真烦人。

    好好和她把这一桩事了结了,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卫映汐的犟脾气也被引了出来,她摩拳擦掌,撸起袖子玩味道:“小屁孩,怕你不成,姐姐非得教你做人的道理,就得把你医好不可。”

    反正现在府上就她最大,卫映汐感觉身上没啥大碍,准备亲自去会会他。

    府上下人倒是有几个有心劝说,但想着之前一番威慑,纷纷闭口不敢言语了。

    卫映汐直接去医馆找了有名的治腿伤大夫,然后带着一群家丁直奔一座小宅子而去。

    咳咳,她这不是怕戚砚一个激动误伤友军吗,多带些人安全。

    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她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小孩。

    对,是因为不认路,当然是不认路的缘故。

    ……

    望着眼前的精致小巧的宅子,卫映汐不禁感叹这戚砚的身世,她觉得戚砚真的挺惨的。

    美强惨说的就是他,外加疯批人设,按理来说这配置应该是个男主的,可惜了。

    不过这就不得不说戚砚那个侯爷渣爹邵齐了,他一个大男人懦弱无能,要说他能有现在这个成就也离不开他那位侯夫人,但偏偏贪心不足,竟然吃着碗里的还瞧着锅里。

    他好歹也是个侯爷,不知为何行事怎么会那么荒唐,就因为现在的侯夫人比较霸道,所以他就找了之前青梅竹马的表妹,一来二去勾搭上了。

    之后更是嘴上说着要照顾怀孕守寡的表妹,将她接到了府上与夫人一起养胎,其实根本都是他的孩子。

    表妹也贪恋侯府荣华,最开始被找上门来的时候,她还是拒绝的,但荣华富贵迷人眼,更有少年时的情谊,她就这么轻易被邵齐哄骗了。

    直到怀了孩子,她还在做着能被表哥迎进侯府的美梦,哪成想邵侯爷根本就是虚有其表的纸老虎,被他那侯夫人姚氏看管得死死的。

    眼见这软弱表哥靠不住,她直接在生产时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之后更是利落请辞,让侯夫人一腔怀疑落了空。

    她抱着真正的侯府嫡子也就是戚砚来到这偏僻小巷,靠着侯爷表哥的接济,做起了一个闲散妇人。

    只不过年纪越大,看着越长越开的戚砚就越是偏执,对戚砚那是一个冷暴力加极尽打压。

    最后还是在身死时为了报复,才对戚砚说出了这个惊天秘密。

    不过那时的戚砚已经是人人害怕的活阎王了,他不再是需要爹爹娘亲的年纪了。

    戚砚后来更是没有直接捅破这个秘密,他也曾远远望过侯夫人对她的那个儿子多么关心爱护,然而一脸慈爱的妇人见了他倒是直接冷脸。

    因为他正在查办一件大案,手段血色凌厉,令人生寒,之后的一切自不必说,戚砚就这样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仅仅靠着年少时女主的一点温暖过活。

    ***

    此刻卫映汐望着这个面上一脸和善,身形娇弱的妇人,实在是无法想象人家有这样一番手段。

    乖乖,果然在这古代,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啊!

    她礼貌开口:“这位夫人,戚砚是否在此处,我家下人无意伤了他,特来赔罪。”

    只见这娇弱妇人眼底精光闪过,柔和出声道:“说得哪里话,定是小儿不周到,冲撞了小姐,当不得小姐这番赔礼。这次就让他长个记性也好。”

    该说不说,这位果然不愧是白莲一姐,这气度这姿态,谁不说一句绝。

    不过这位大姐还真是想让戚砚死呢,要是没猜错,戚砚现在已经躺着不能动弹吧,真是心如蛇蝎啊,自己孩子占了人家身份,对这个儿子极尽打压逼迫,现在更是恨不得人家去死,真是一个绝字都没法评啊。

    卫映汐面上笑意吟吟,心底暗自评价一番,可她今天还非得见着这戚砚不可。

    只听得卫映汐放大声音惊呼道:“真的,夫人可想清楚了,这腿上的伤若是再耽搁,说不准以后可落得个跛子,您能接受以后有个跛儿子?且不说以后科举如何,就说这生活怕都是难喽。”

    这妇人面上僵硬一瞬,手边攥紧帕子,相顾无言之时,突然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母亲,可是有人到访?”

    看来这戚砚也不是白痴愚孝,也不枉我放大声音传话。

    卫映汐推开这白莲,径直前去。

    这屋舍简单,她判断出咳嗽声的来源是在侧边的一个小角房,开门一看,好一个肤白貌美的病弱小正太!

    卫映汐当即就是一阵母爱泛滥,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身形瘦弱、皮肤白净,特别是刚咳嗽过的嘴唇艳色一片,眼睛水汪汪的。

    卫映汐当机立断:“治,必须得治!”

    这样一个小帅哥身上有一点残缺都是不美的。

    不愧是有名的腿伤大夫,开完药之后,嘱咐戚砚需得好生修养,还说要是不听医嘱再耽搁几天,怕是旧疾缠身,每逢阴雨天疼痛难忍。

    卫映汐不住点头称是,她又想起那门口的白莲,就这样也不见她做做样子前来问候一声,想必更不会干煎药这种活计。

    思考片刻,直接问这大夫有无外敷之药,煎服怕是多有不便,大夫想起门前的争执又看向床前孤单一人的戚砚,叹息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外敷之药就让人跟着他去拿。

    临别前,卫映汐再次对戚砚道歉,她自认为诚意十足,想着这回总该拿下这个小屁孩了。

    没想到,她悄一抬眼,就看到了他那眼底的寒意与讥讽。

    果然任重道远,不好忽悠。

    罢了,明日她还来,早晚有一天得教你做人!

    第二天,望着眼前禁闭的大门,卫映汐思考爬墙成功的可能性?

    然后在墙根底下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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