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约定的那样，林芷沐与辛怡在10月5日的下午飞抵了广州，直到住进珠江江畔的全季酒店才给梁泽超打了电话，最后约在了瑰丽酒店的日料店一起晚饭。
“看来梁总在广州的日子过得颇惬意，人均800的omakase说请就请，以前在上海，我们可没这待遇。”人才刚坐下，辛怡就先发制人阴阳了一把。
梁泽超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是在酸他，但还是挤出笑容回应：“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日常开销大。现在单身狗一只，没这么多消遣，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存点了小钱，刚好招待你们。”
“单身？也对，没有官宣的女朋友，对谁都是单身。”辛怡
这句话一说出来，梁泽超的好脸色就挂不住了：“在这件事上，你辛怡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行吧，那我换个角度，是广州的话费流量特别值钱，还是网费特别贵？你跟芷沐异地的一年多时间里，除了视频和语音，哪有其他的日常开销？”辛怡
“林芷沐，你说句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有假期，我是不是都抽空跑上海看你了？付出去的往返机票，够请你们好几顿米其林了吧？”梁泽超
“辛怡，你少说几句。”林芷沐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关系闹僵，“以前的事，已经结束了，多谈无益。”
“行，你要是真愿意翻篇，我们就当它过去了。”梁泽超向服务生招了招手，“其他的由主厨安排，酒水你们决定。”
“我喝茶就好。”林芷沐
“真要跟我这么公事公办？我们还能这样约着吃顿饭，应该也算朋友吧？朋友间饭聚小酌的面子，总得给我。”梁泽超
“芷沐日常不喝酒，你这个前男友再清楚不过了吧？想喝，我可以陪。”辛怡
“我记得【百鬼夜行】那晚，你们可是约在全上海最有名的夜店庆功，难不成是打算去酒吧点牛奶？”梁泽超
“辛怡，你决定吧，我可以少喝一点。”话说到这份上，林芷沐松了口。
“行，那就清酒吧，日料配清酒比较正宗，獭祭当年份二割三分远心分离纯米大吟酿，不过15度，720毫升，三个人喝，估计连微醺都到不了。”辛怡
很快，酒菜分别上了桌，梁泽超主动给两位女生斟了酒，抢在她们开口前把见面的目的说了出来：“我承认，让你们来广州确实有私心；约在上海，这面可能就见不成了。”
“这么说来，你真的对芷沐，贼心不死？”辛怡
“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对芷沐的喜欢，不然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去折腾Perpetual这件事。”梁泽超
“其实我找你帮忙的时候，也没想过底册真的还能被翻到，因为萧霆烨说，所有的资料都已经被处理过了。”林芷沐
“他说的没有错，实际上，所有的选手登记底册都有电子版，但是在【木桃】成立后，曾经与联盟有过数据安全方面的深度合作，所有电子数据都被加密处理过，我尝试用点小门道去攻破，试了很久都是徒劳无功。”梁泽超
“所以你找到纸质版了？”辛怡
“嗯，跟档案管理室的兄弟，喝了一个月的酒，才要到了查看的权限。”梁泽超
“谢谢。”一时间，林芷沐也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于是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执着Perpetual这个人？”梁泽超
“起先，只是因为，我的研究课题。”林芷沐
“就是那个关于手游职业化的论文？”梁泽超
“是的。他是最值得分析的一环，却被人为隐藏了，你不觉得这里有故事吗？后来即使不是为了研究的目的，我也想继续一探究竟。”林芷沐
“难不成，你知道了他的名字，还要在三次元把人找出来，问问他为什么要退圈？”梁泽超
“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其实我更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愿意帮他隐藏身份，我见过他曾经的队友和朋友，即便对他有些怨气，也仍旧守着他的秘密不肯透露一点。”林芷沐
“你就没考虑过，可能他们是同一个利益链上的人？”梁泽超
“什么意思？”辛怡觉得梁泽超的这个形容词特别有趣，作为此刻现场唯一一位知道Perpetual身份的人，他透露出的风声，一定都是有意义的。
“名利场上，愿意这么滴水不漏地帮一个人隐瞒身份，那么这一群人必定都享受到了相应的回报。”梁泽超
“我不这么认为，”林芷沐毫不犹豫地反驳了梁泽超的判断，“以这一群人的身份与地位，他们在乎的，必定不是金钱与虚名。”
听完这话，梁泽超忍不住笑了：“你把他们，想得太高尚了。”
“梁泽超，人见到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亮点真家伙了？”桌上的那瓶清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而梁泽超却有意地在真相外徘徊，辛怡忍不住催促着他揭晓答案。
“看来，我赶的时间正正好？还没错过开场？”
正在此时，一位原本不该出现在今晚饭局上的人——简润航，悄然而至。他的出现就属辛怡最惊讶，虽然前几天两人一起在巴厘岛度假，但辛怡从未向简润航透露过自己后续的行程。
“简润……简总？你怎么在这？”辛怡本想脱口而出简润航的名字，可过了一遍脑子，觉得还是得在梁泽超面前瞒一瞒两个人的关系，于是才改了口。
“重阳节的晚上，没我这张黑卡，临时订到瑰丽酒店顶级日料的窗景位，概率有多大？”简润航没等着三人迎接，就自行入了座。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广州见梁泽超的？”辛怡问的更具体了些。
“你别忘了，你和梁总那通关于Perpetual的电话，是在我车上打的；某些人度假到一半就跑路，我总得跟着过来看看情况。”简润航这么一说，就把自己与辛怡的关系点了出来。
“没想到，简总，也对Perpetual感兴趣。”自从那次坐了简润航的车回学校，林芷沐对他的印象就停留在了奸诈狡猾。
“反正已经知道了个开头，就顺便来凑个热闹。”简润航
“对Perpetual的追踪，只是我个人的好奇，跟其他人、其他公司，都没有关系。”林芷沐
“林小姐不必这么敏感，我纯粹只是想来听个八卦。”简润航
“为了听个八卦，在我面前演足了戏，不懂声色地提前结束度假，还帮忙定了餐厅，简总，您挺有心的。”辛怡
“梁总，多一个人听，你应该不介意吧？”简润航不想跟辛怡胡搅蛮缠下去，转头把话递到了梁泽超面前。
“简总，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关于Perpetual的身份，是我给芷沐准备的生日礼物，要不要公开，决定权在她。”
听了简润航和林芷沐的对话，梁泽超隐隐觉得他们两个有些不对付，他的本意是想用这件事来讨好林芷沐，自然不敢贸然把简润航的请求答应下来，于是把皮球踢给了林芷沐。
“既然是生日礼物，我还是，想自己一个人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分享，可以吗？”林芷沐这语气并不像是商量，而是婉拒简润航的参与。
简润航很爽快地答应：“可以。林小姐慢慢拆礼物，你的闺蜜，我替你保管。”说着，他起身走到辛怡的那一侧，对着辛怡说道，“走吧，给他们两人一点空间。”
辛怡陪着林芷沐来广州，就是担心梁泽超在跟林芷沐独处时要占人便宜，此刻简润航要把自己带离现场，她自然是不太愿意：“芷沐，你要一个人在这待着？”
“放心吧，我可以。”林芷沐清楚地知道，只要简润航在这，一定后患无穷，而他必定不可能独自离开。
“好，有事随时给我电话。”辛怡
辛怡和简润航离开后，林芷沐与梁泽超短暂地陷入了尴尬，无声地消化着桌上的食物；好在，餐厅的灯光在10点的时候，准时从就餐氛围转换成了请吧氛围，才让两个人从过分直白的对视转变为略带朦胧的试探。
服务生再次递上了酒单，林芷沐摆了摆手打算拒绝，却听见梁泽超娴熟地点了两杯她未曾听过名字的鸡尾酒。
“底册，我答应过会带你去看，不会食言。”
“我不在意是不是亲眼见到那一份纸质底册，照片也可以。”
“我没有照片。”
“那你之前给我发的是什么？”
“那张照片，的确是Perpetual的注册档案，只不过，像这些信息是不能以影像的方式流传出去的。我发给你的那张照片，是我拜托档案室的兄弟抹除掉关键信息，偷偷传给我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拿出点真实资料，你不会答应来广州。”
“梁泽超，你，到底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因为，林芷沐，我想睡你。”
林芷沐被梁泽超这一句坦白吓得愣在了原地，她瞪大了双眼再次确认：“你，说什么？”
“我之所以同意辛怡跟你一起来，是在赌，她在广州有别的乐子可以找，甚至，我可以给她找点乐子，让她把你留给我。”
林芷沐并不相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梁泽超能强迫自己做什么，她强装镇定地把谈话继续下去：“梁泽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所有男人都有征服欲和占有欲，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女生；但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以这样的条件来交换Perpetual的底册。这份礼物，更适合来换一次求复合的机会，至于底册，我不过是想以此请你陪我喝杯酒，把之前的帐，一笔勾销。”梁泽超把点的一杯鸡尾酒推到了林芷沐面前。
“梁泽超，我们是过去式，我现在，有男朋友。”林芷沐掐着自己的手掌心，试图让自己发抖的声音沉稳下来。
“那个顾铮么？”梁泽超笑了一下，“或许……”
梁泽超的话还没说话，一通电话骤然响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抖得酒杯里缤纷的液体不停地打颤，林芷沐急忙伸手接了电话。
“你在哪？”顾铮的声音比平时要冷了许多。
“在，广州。”这时候，林芷沐已不懂得撒谎。
“回头。”
顺着顾铮电话里的指引，林芷沐乖巧地转过身，眼神懵懂地在昏暗的餐厅里扫视。
“二点钟方向”
这下，林芷沐在阴影里分辨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电话里的人，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