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黑夜里,两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匆匆跑过走廊,转动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女巫雕像,闪进了随之出现的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里。

    “荧光闪烁。”

    魔杖上的光芒驱散了这一片黑暗,两个红头发的脑袋在这片光里格外明显。

    是韦斯莱的双子。

    他两面面相觑,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弗雷德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急切地用魔杖戳了戳乔治。

    “快,拿出来看看,我们应该甩掉埃弗里和她的那只狗了,他们比费尔奇和他的猫还难缠。”

    乔治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卷羊皮纸,梅林的胡子,这一晚上好几次埃弗里都差一点点就抓到他们了,幸亏有这个地图——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墨线在羊皮纸上凭空出现,开始延伸,浮现出了整个霍格沃茨的地图。

    “埃弗里……埃……”

    两人熟练地在羊皮纸上找着今晚那个他们已经熟的不能在熟的名字。

    “和布莱克……找到了,在这里。”弗雷德的魔杖指着地图上一动不动的两个名字,他咕哝着,“教授给她宠物取名也挺有趣的,有名有姓的。”

    乔治也把头凑了过去,他眉头微皱,“……怎么一直没有移动?”

    他回忆了一下地图上显示的那条走廊,在隔壁塔楼,心下放松的同时更困惑了,“那里好像没什么东西。”

    “算了,”弗雷德揽过他兄弟的肩膀,“反正今天把他们甩掉了,走,去找家养小精灵拿点苹果派。”

    两人偷偷摸摸把头探出走廊看了看,乔治最后低头确认了一下活点地图显示的人名,发现没有什么异常。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恶作剧完毕。”

    与此同时,伊西斯两人所处的密室里,光芒流转的魔文有一处轻微闪烁了一下。

    “找到了。”

    两人同时出声。

    “走吧。”西里斯跃跃欲试,他迫不及待想试一下这个魔文法阵了。

    伊西斯阻止了他,”再等一下。“

    直到同一处的魔文又微微闪烁了一次,“走吧,现在,捉迷藏结束。”

    下一刻,他们就出现在了城堡的另一个地方。

    “韦斯莱,格兰芬多,两人,夜游,扣十分。”

    伊西斯手朝那两个赫赫有名的格兰芬多双子伸出,“东西,拿出来。“

    弗雷德准备再挣扎一下,“教授,什么东西。”

    “格兰芬……”

    乔治撞了撞他,老老实实地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卷平平无奇的,甚至四周已经陈旧的卷边的羊皮纸。

    接过这卷羊皮纸,伊西斯心有所感,她觉得她学生时代困惑的一些事情应该在今晚即将拥有答案。

    “秘密显形。”

    羊皮纸没有任何反应,双子悄悄对视一眼,心下平静了许多。

    而一直跟在伊西斯背后的黑狗表情已经凝固了。

    “唔……”伊西斯沉思了一下,决定稍稍借一借城堡的力量。

    “作为霍格沃滋的教授,伊西斯?埃弗里,命令你展现出你的秘密。”

    羊皮纸上慢慢出现了字迹,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在上面书写着。

    “大脚板致可爱的共犯小姐,祝贺我们又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伊西斯挑挑眉,而双子眼睛也瞪大了,至于西里斯,他已经僵住了。

    下一行字迹也紧跟着第一行字迹出现了。

    “尖头叉子对埃弗里成为教授表示诚挚的祝贺,顺便对格兰芬多可怜分数表示慰问。”

    “月亮脸拜托埃弗里能揍大脚板一拳,你们翻脸以后他太烦人了。”

    ”虫尾巴无比同意月亮脸的建议,再加一句,能拜托好心的埃弗里保守秘密吗?”

    最后一行字迹也显现出来:

    “尖头叉子、月亮脸、虫尾巴以及,大脚板向最可爱的共犯小姐展示一个最伟大的作品——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我们三个是被迫的。这里是尖头叉子的补充。”

    羊皮纸上的字迹缓缓消失,一缕缕墨线缓缓浮现了出来。

    双子绝望地对视一眼,他两已经不敢看埃弗里教授的脸了,也不指望能拿回这张羊皮纸了,只希望今晚能平安走回格兰芬多塔楼。

    “没收了。”

    伊西斯浅浅翻了翻这张羊皮纸,“两位韦斯莱先生,也可以回宿舍了。”

    “以及,它粗糙的复制品们,不要让我再发现它们再出现在霍格沃滋。”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纯头丧气地向他们的教授告别,忙不迭地跑了。

    伊西斯饶有兴趣地翻阅着手上的这张地图,城堡里每个人都在上面,上百成千的名字在地图上生动地走来走去。

    她把魔杖收回了自己口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用这空下来的手敲了身后的狗头一下。

    西里斯不可置信地呜咽了一声。

    “我只是在完成卢平的嘱托而已。”

    女巫的声音很无辜:“抓夜游更省事了。”

    西里斯的狗脸上浮现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在把最后一个夜游的学生赶回宿舍以后,伊西斯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拿出今天最大的收获,准备最后再确认一眼,就可以回去了。

    她扫视了一轮地图,满意地发现城堡走廊都空空如也。

    但突然,她一下子严肃起来,地图边缘,禁林方向,三个熟悉的名字突然出现,墨迹组成的脚步以一种人不可能达到的速度朝前跑着 。

    ***

    禁林中传来一个高亢悠长的声音,还夹杂着小巫师的尖叫声。

    一阵刺耳的甩尾声传来,韦斯莱先生的汽车轰隆隆开下斜坡,冲出了禁林;

    它的身后咔哒咔哒地响成一片,几只蜘蛛举着他们的大螯钳也不小心冲了出来,随后被这辆汽车撞到了一旁。

    “啊啊啊啊啊!罗恩!哈利!救我!我蹄子被他们抓住了!!!”

    亚尔林四只蹄子慌乱地在车外一阵乱踢,它的下半身太庞大了,没有办法完全塞进车里,只能一直悬在车外面。

    罗恩和哈利脚死死抵着车座,努力在车里抱着亚尔林的上半身,不让他被甩出去。

    “在用力了。”

    罗恩的嘴张着,似乎在发出无声的呐喊,眼球因为太过用劲,恐怖地朝外鼓突着。

    冲出禁林后,汽车一个甩尾,熟门熟路地朝打人柳那个方向跑去,这一下,车里的三人都狠狠撞上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

    而禁林里的蜘蛛大军不甘心地徘徊在禁林边缘,畏惧着什么,却不敢踏出这条界限。

    它们在禁林边上组成了一道坚实的,高耸的蜘蛛墙,钳子发出密集的咔哒咔哒声,许多眼睛在那些丑陋的脑袋上闪闪发亮。

    飞奔而来的伊西斯和西里斯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西里斯继续朝着汽车离去的方向追去,伊西斯则是朝禁林里那群蜘蛛的方向走去。

    随着伊西斯越来越近,那群蜘蛛渐渐安静下来,但那些眼里垂涎之色越来越深。

    “我最擅长的魔咒之一,作为初见的礼物,很合适。”

    伊西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步步走进了蜘蛛们的包围圈,蜘蛛们默契地让开了一条路,贪婪地把她包围了起来。

    “火盾护身。”

    一圈幽蓝色的火焰在伊西斯身边燃起,然后迅速朝周围扩散。

    周围原本蠢蠢欲动的蜘蛛在触碰到这些看似没有一丝温度的火焰后,自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直到离她最近的一圈蜘蛛被焚化殆尽,那些依旧前赴后继朝她扑来的蜘蛛不大的脑子里终于感到了害怕,挤挤挨挨地试图逃走。

    但已经来不及了,蓝色的火焰如同像病毒一样飞速在蜘蛛群里扩撒。

    一只更大的蜘蛛惊慌失措地踩着它的兄弟姐妹试图往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咔哒咔哒地摆弄着它的钳子,他好像在说话,但是不容易听出来。

    “阿拉戈克!”它喊道,这下子能听清了,“阿拉戈克!”

    从雾气迷蒙的森林里非常缓慢地钻出来一只小象那么大的蜘蛛——

    它的身体和腿黑中带灰,那长着大螯的丑陋脑袋上的每只眼睛都蒙着一层白翳,它应该是个瞎子。

    “怎么回事?”它说,咔哒咔哒,两只大螯飞快地动着。

    “火。”刚才那只会说话的蜘蛛像一只球一样滚过去。

    阿拉戈克闻见了风传来的焦臭的味道,他知道出事了。

    他迟疑着,两只巨大的钳子在空中缓慢地挥舞着。

    “海格?”

    “阿拉戈克。”

    站在中心唯一一块没有焦灰的伊西斯抬眼望去,“我听海格说起过你。”

    “海格的朋友!”阿拉戈克说,大螯愤怒地咔哒咔哒着,“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的孩子!”

    火焰依旧在蔓延着,伊西斯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为你的孩子,我当然也为我的孩子,”

    “我从来没有攻击过任何人,”老蜘蛛怨恨地说,“出于对海格的尊敬,我从没伤害过一个人。”

    “当然,当然。”

    伊西斯鼓鼓掌,“所以阿拉戈克,火焰没找到你,但,你的孩子可不是。”

    “新鲜的肉自动送上门来,我没办法阻止他们去享受,我会让他们在今晚离开这里的。”

    阿拉戈克乞求着,“今天海格的那几个小朋友们已经逃出去了。”

    伊西斯没有作声,空气中时不时响起燃烧东西炸起的噼啪声。

    阿拉戈克焦躁地舞动着大螯,这声音得到地上那剩下的一大群蜘蛛的慌乱地响应。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他很恼火:“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对吗?和城堡有关!”

    “嗯?”

    蔓延的火焰停下了攻势,但一点熄灭的意思都没有。

    阿拉戈克知道自己只有这个筹码:“有个住在城堡里的家伙,它又醒过来了。”

    “是一种我们蜘蛛最害怕的古代生物。”阿拉戈克情绪激烈地说;“我说不出它的名字!城堡里的蜘蛛开始朝禁林里逃跑了!”

    “连海格来问我,我都没有告诉他!”

    “又?”

    伊西斯沉吟不语,但周围的火势慢慢减小了。

    阿拉戈克似有所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很多很多年以前了,我记得很清楚。我那时候还很小,住在城堡的一个碗柜里,海格一直在照顾我……当我感觉到那野兽在学校里到处活动时,我曾恳求过海格放我走……”

    “然后,一个女生,她的尸体在一间盥洗室里被发现了,他们认为是我杀了她,我没有!城堡里的人们要审判我,海格保护了我……”

    这时,森林中幽蓝色火焰也全部熄灭了,一切都一如往常,只除了地上剩余的浅浅一层黑灰。

    劫后余生的蜘蛛们开始迅速往林子更深处逃去,伊西斯也没有阻止,她看向那只年迈的大蜘蛛:

    “我会去验证的,以及,带着你的孩子们离开这里,霍格沃茨不再欢迎它们。”

    语毕,她便朝禁林外走去。

    “……我已经快死啦,我想留下来陪着海格,至于我的子孙们,我会让他们离开这里的。”

    衰老的声音在伊西斯身后响起,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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