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夕阳西下,荒原里这几个月突兀出现,且和着荒原细细长长草枝一起不断生长的小屋也逐渐成型。

    从外表上看,这就和英国普通乡村里的小屋差不多,深灰色的瓦片一层层摞起来组成了它的屋顶,深蜂蜜色的石块组成了它的外墙,在夕阳的映衬下,白色窗框框住的一块块小玻璃反射出了跳跃着的,温暖的色泽,并时不时透出两个在屋里忙忙碌碌的人影。

    不多时,两个人走出了小屋的大门,转过身在门上刻下最后一道魔文以后,荒原中的小屋泛起了像水面一样的波纹,慢慢融进空气里,原本被小屋打断的草浪也呼啸着、兴奋地占领了这最后的,原本就应当属于他们的领地。

    两条影影绰绰的人影相视一笑,抬脚往前走了一步,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踏入屋内,伊西斯环顾了一圈,轻轻吐出一口气。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西里斯环抱双手,轻轻倚靠在门框上,灰色的眼睛紧紧的追随着面前的女巫。

    “我想,差不多了。”

    但似乎又想起什么,伊西斯眉头微微皱起,她还需要补充一些带魔法的小东西,但今晚开始她得开始加入学校的夜巡了,上半个学期其他教授贴心地取消了她夜巡的“资格”。

    但距离圣诞越来越近,教授们也开始越来越忙了,再加之麦格教授在夜巡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夜游的学生越来越多,但她总是逮不住他们,也抓不到实质证据。

    直到有次珀西突袭,作为级长睡前查寝发现将近一半的格兰芬多学生没在他们该在的地方以后,麦格教授很郑重地拜托伊西斯发挥一下当年在校时的特长。

    所以她也得回去做她该做的了。

    伊西斯浅浅叹了口气,“可惜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们学期期间不接受雇佣……”

    “……我们偷偷去绑一只怎么样?”

    西里斯摩擦了一下下巴,不怀好意地建议。

    背对他的伊西斯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径直走到了壁炉前,拿起了架子上的飞路粉,“走,霍格沃茨。”

    一串火焰窜起,伊西斯的身影淹没在绿色火焰里,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随后,男巫也笑着摇摇头,也跟着踏入了正熊熊燃烧着的壁炉里。

    ***

    “格兰芬多,夜游,扣5分。”

    这几个简单的单词今晚在霍格沃茨出现的频率应该刷新了近十年的记录。

    跟在伊西斯身后,又变成黑狗助教的西里斯惨不忍睹的闭了闭眼,而且随着被逮住的格兰芬多越来越多,地点、密道也越来越眼熟以后,西里斯的尾巴默默垂下,暗暗祈祷这次的罪魁祸首今晚最好藏好。

    等今晚结束了……

    西里斯磨磨牙,再去找“他”算账。

    在又送走几个夜游的格兰芬多以后,伊西斯眯眯眼,也发现了什么,她的眼神在前方黑暗里扫视了一圈,隐隐的窥视感一直存在,在加之身后越来越安静的某只狗……

    她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直到带着后面垂着头心不在焉的西里斯走到一个拐角时,她轻轻用魔杖在一块不起眼的墙砖上划了个图案,那块砖开始轻轻地震动,随后带着周围的砖头一起富有韵律地移动着,直到出现了一个洞口,然后,洞口越来越大,直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但能容下三四个人的圆形区域。

    “进来。”

    伊西斯熟练地走了进去,等西里斯也进入以后,洞口外侧的墙又蠕动起来,直到全部关闭,只剩他两站在这个封闭的区域里。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伊西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西里斯端坐着,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似乎在试图告诉她,现在他没法说话。

    “别装了,”伊西斯冷笑,轻轻踢了他一脚,“这里可以变回来。”

    在他们脚下站着的圆盘慢慢浮现起复杂且相互缠绕的魔文时,黑暗的空间里也微微亮起;

    与此同时,西里斯也变回了黑发男巫的模样,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脚底的魔文,“……当年我们知道霍格沃茨这些地方还藏着有东西,但是总是差一点点……”

    “我藏起来的。”

    伊西斯勾勾嘴角。

    “我就知道!”西里斯的嘴角越咧越大,他上前一步,把身前女巫像小时候一样,一把按进自己的怀里,自豪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学的很好,伊拉!”

    伊西斯使劲挣脱了出来,恼怒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空气安静了一会,伊西斯开口,“……谢谢。”

    三年级的伊西斯,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周,就持之以恒的在各种课后,蹲守在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出现的每一个地方,直到对方终于受不了了,允许她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在三年级的第二周,伊西斯直接加入了四年级的这门选修课里,开始和她的学长学姐一起上课。

    但是这带来的后果就是,她需要自己提前补充三年级涉及的魔文基础课程,也得在这一年的学期末同时把这两年的课程考试通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伊西斯在课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魔文课的难度超乎她想象,更别说她还缺了一年的基础课程,即使现在她同时在上三年级的这门课程,但教授的进度赶不上她所需求的。

    这导致她每天的课后时间都泡在图书馆,但这远远不够。

    又是一个快临近宵禁的夜晚,伊西斯又被平斯夫人温柔又无情地赶出来了,图书馆的大门在她身后无情地关上,走廊上也陷入一片黑暗。

    伊西斯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抱着自己手上的一堆课本慢吞吞地往前走,脑子里还沉浸在魔文课繁复如星辰一般的瑰丽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拐角处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影。

    等到伊西斯走过的那个拐角,藏在黑暗里的人顺手抽走了伊西斯怀里的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这下,伊西斯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手也迅速摸上魔杖,“谁在那里。”

    像没骨头一样一直倚着墙的人才慢慢直起身,脸也暴露在了影影绰绰的月光下——

    是西里斯。

    伊西斯手里的魔杖放松了一下,面上依然紧绷。

    “布莱克,书还我。”

    西里斯作势正准备扔回去的书僵住了,他的眉头紧锁,“布莱克?”

    他发出一声嗤笑,抬起的手也收回来,顺手把书揣回自己兜里。

    “不还。”

    西里斯又靠回墙上。

    评估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以后,在加上……

    伊西斯想起来什么,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使劲闭了闭眼,压下所有情绪:“那你留着吧。”

    说完,她直接略过西里斯,继续往前走。

    “所以,伊西斯,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这两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西里斯微微有些出神,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自己的魔杖。

    伊西斯慢慢停下了脚步:“……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西里斯站直了,慢慢走近这个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也许是从最开始,就拥有了很多秘密的女巫。

    “别人会因为我进了格兰芬多疏远我,但是你不会。”西里斯很笃定。

    “不,我会。”伊西斯垂下了眼睛。

    下一刻,伊西斯的脸就被突然发难的西里斯用两只手分别轻轻掐住。

    面前的年轻男巫似乎很惆怅,嘴巴蠕动着想说什么,他盯着伊西斯浅蓝色的眼睛,发现里面依旧蒙着一层牢不可破的屏障。

    “伊西斯,有时候你可以信任我一些,嘴,是可以说话的。”

    西里斯微微叹口气,手掐了掐她还略带一点点婴儿肥的脸蛋,有些落寞。

    他松开伊西斯,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急切的学魔文,但是,我会教你。”

    西里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看起来早已准备好的纸条,递给了伊西斯,“周五和周六晚上,我和你的书,在这里等你,我的魔文课,上学年是O。”

    伊西斯并没有伸手接,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最会审时度势的小女巫也丢失了这个品质。”西里斯摇摇头,随手抽出一本书,把纸条夹进去,又放回了女巫手里,顺手拍了拍。

    “晚安。”

    “等一下,”伊西斯做下了决定,“我有一个条件。”

    西里斯回头,“等等,是我帮……你?”

    “教我大脑封闭术。”

    伊西斯自顾自继续说。

    “我不会。”

    “那是你的事。”

    伊西斯紧紧抱着手里的书,指尖泛白,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这条走廊。

    留在原地的西里斯开始头疼,开始思考拉上詹姆和卢平一起自学这个魔咒的可能性,至于彼得,那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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