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葬礼

    BGM: Soldier — Fleurie

    多卡斯葬礼这天是英国难得的大晴天。

    当黛西到达墓园的时候,人已经基本上来齐了。他们都转头看向了她,因为她实在穿得太亮眼了。

    在一片黑压压的礼服里,她穿了一件亮绿色的风衣,里面是一条五颜六色的连衣裙,头绳还用了一朵鲜艳的小花,她好像把所有颜色都穿到了身上。

    但大部分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毕竟拉文克劳做出什么另类的事情都不会太奇怪。

    只是有些凤凰社的成员很不放心地看着她,大家都知道,她和多卡斯的关系最亲密,她现在的打扮看上去就是她已经疯了的证据。

    黛西看到他们以后叹息一口,多卡斯如果看到她的朋友们在她葬礼这天都穿得死气沉沉,一定也会很失望吧。

    更让人失望的是,来送她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听说她是被伏地魔亲手杀死的以后,吓得完全不敢和她沾上一点点关系。

    这群懦夫,黛西心里冷笑。

    他们不会真的觉得自己也值得伏地魔亲自出手吧。

    黛西环视一下墓园,凤凰社都到齐了…除了彼得,听说他母亲这两天又身体不好了。还有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一对红头发夫妻,几个她不认识但应该是多卡斯同学的人,以及…梅多斯夫妇。

    在看到失去唯一女儿的梅多斯夫妇瞬间,她立刻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紧张感,她飞快地移开视线。

    然后,她看到了人群中的布莱克。

    他站在詹姆身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穿巫师礼服,而是穿了件黑色皮衣,一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脚上踩着龙皮高帮靴子,裤脚塞在靴子里,黑卷发随意的垂在脸两侧,活脱脱刚结束某个摇滚乐表演。

    那天早上从他的公寓离开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应该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把头扭了过来.

    灰眼睛一秒就隔着人群和她对视。

    —

    莉莉靠在叉子肩上,弗兰克在帮爱丽丝擦眼泪,普威特兄弟在逗马琳笑…

    西里斯又看向黛西,她一个人站在阳光下,面无表情,背挺得笔笔直,金发亮得快能反光。

    她身上的衣服鲜艳的像是把春天穿在了身上,他从没见过她穿的这么鲜艳,但她意外的很适合。

    她把头扭了过来,淡绿色的眼睛一秒就看向了他。

    西里斯停了一下,随后向她走过去,站在她身边。

    “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的话…”他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说。

    “我不需要布莱克。”她的声音很平静。

    西里斯低头看她,她没有抬头,视线直视着前方,他只能看到她金灿灿的头顶和流丽的额头线条。

    她实在太平静了。

    “你想做什么?”西里斯手插进兜里问。

    “她的死一定是有原因的。”

    现在她抬头看向他,淡绿眼睛又在刺眼的阳光下眯了起来,“我要知道这个原因。”

    西里斯也眯起了灰眼睛,“即使这个原因会让你丧命?”

    她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把视线又移向远方,西里斯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对夫妇,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这对夫妇,但一看到他们,他就知道这一定是梅多斯夫妇。

    他在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但还没等他说话,她就淡淡地开口,“有些东西是值得去死的,布莱克。”

    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她身上的火焰,让他在萧瑟的秋风中也感受到热血沸腾。

    “算我一个。”他没有犹豫就说。

    她轻声嗯了一声。

    他们一起站了一会儿,黛西又问,“那是谁?”

    西里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对红头发夫妻,“亚瑟·韦斯莱和莫瑞…莫莉?”

    “你怎么知道?”

    “他们都是纯血,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我的亲戚。”西里斯嘲讽地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在普威特家这个小姐私奔和韦斯莱结婚的时候,我母亲可是在家怒吼了三天,吵得我还以为雷古勒斯爱上了一个麻瓜。”

    黛西被他逗笑了,“所以韦斯莱夫人和普威特兄弟是一家人?”

    “没错。”

    “嘿,大脚板——”

    他们俩一起回过头去,詹姆周围围着一群巫师,看上去都是多卡斯曾经的赫夫帕夫同学,他们都在隐晦又好奇地打量传说中的西里斯·布莱克,然后互相挤兑眼神,交流别的学院看不懂的暗号,而詹姆对西里斯挥挥手,比划了几个手势。

    西里斯也离开了。黛西重新看向梅多斯夫妇,现在他们的周围围满了人,她知道她应该上去和他们说一声节哀,就像所有人都在做的,但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去看着他们和多卡斯相似的脸庞说出那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多卡斯会安息的。”

    敌人一天不除尽,多卡斯一日就不能安息。

    “哦——我的好孩子...”

    还没反应过来,黛西就被斯普劳特教授抱了个满怀,她柔软的母亲般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斯普劳特教授又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脸上的表情非常关切和担心,“吓坏了吧?你们才毕业几天,阿不思怎么能让你们一群孩子加入这么危险的事…”

    “教授,这是我们该做的。”她微笑一下。

    但是斯普劳特教授没有被她安慰到,继续把她抱到怀里,像安抚受惊的小孩一样拍拍她的背,“好孩子,这不是你们应该承担的,多卡斯她…”她声音哽咽了,“她还那么年轻…哦…她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我真不敢想象…神秘人…神秘人亲手杀了她。”

    “多卡斯是我们的骄傲。”黛西轻声说,也拍拍她的背,说不清是谁在安慰谁。

    “哦…没错…她是赫夫帕夫的骄傲。”斯普劳特教授松开了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这真恐怖不是吗?他想要杀的人,没有人能逃过…孩子,你们都是英雄。”

    “谢谢你,教授。”

    “好孩子…”

    最后,斯普劳特教授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的眼神非常温柔,虽然黛西觉得这位霍格沃兹最仁慈的教授眼神里好像还有点哀伤,好像她命不久矣。

    多卡斯之死是一个风向标。

    第一次,他们这些刚刚加入凤凰社的成员直面了战场,直面了死亡。而伏地魔带着他的拥趸出现在最繁华的对角巷中央,更是告诉在全魔法界,他的势力已经达到了巅峰。

    全世界的巫师都会真正知道他的名字,知道食死徒,知道他们的恐怖。

    一个黑暗的时代正式到来。

    —

    在太阳升到最高点时,强烈的阳光照在这片墓园,葬礼开始了。

    邓布利多教授一手搭在墓碑上,一手贴在胸口,“三天前,我们痛失了一位勇敢的战士,多卡斯·梅多斯…”

    她听到了一些压抑的哭声。

    “多卡斯是一位年轻活泼的女士,一位正义善良的赫夫帕夫,她所在的地方总是给我们带来数不尽的欢声笑语,她永远会在战斗中第一个冲上前,她是个优秀的治疗师,全力以赴挽救助其他同伴被她看做是义不容辞的使命。在她在霍格沃兹入学那天,分院帽碰上她的脑袋就把她分进了赫夫帕夫,她也展示出了所有赫夫帕夫学院的特质,正直,忠实,善良,友好…”

    也许是太阳太刺眼,黛西又走神了,她看着白胡子几乎要拖到地上的邓布利多教授,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主持过多少场葬礼,他送别过多少后辈,又送走过多少亲人,他真的还会难过吗?还是说,人真的可以对死亡这件事感到麻木…

    在她联想到他会不会在她的葬礼上说一下她NEWTs拿了全O时,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力——

    “但是——伏地魔夺走了她的生命。”

    人群里有抽气的声音。

    但黛西突然很不耐烦,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这几天好像“你知道吗,神秘人杀了她”成为每个人见面打招呼的方式。

    为什么就不能让这件事过去,为什么要把伏地魔和她的死相提并论,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地去记住多卡斯这个人本身。

    多卡斯只是多卡斯,而不是“那个被神秘人亲手杀了的女巫”。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位伟大的赫夫帕夫平白牺牲,多卡斯与黑暗抗争至死的精神会成为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黑暗已经到来,我们聚在这里为一条伟大灵魂的安息,现在,我们要传承这条灵魂告诉我们的最后一条讯息——战斗到最后。”

    战斗到最后…黛西喃喃,这是你想告诉我们的吗,多卡斯?

    “致敬多卡斯·梅多斯。”邓布利多的魔杖尖绽放出一朵花朵。

    “多卡斯·梅多斯。”

    所有人都举起魔杖,每个人的魔杖都盛开出不同颜色的花,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每一朵都无比鲜艳。

    太阳直晃晃的照在这片空旷的墓园,里面的每一个都举着一根木棍,而墓碑前堆满了鲜花,上面刻着——

    “多卡斯·梅多斯”

    “1954年3月21日-1978年8月31日”

    “凡人终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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