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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谷悬案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很快,便轮到秦汲川的叁组上场,他的对手抽签为叁,正是去过秘闻阁的张普。

    张普瞧着眼前衣着华贵的少年,不屑地歪了歪嘴巴,从口中抽出叼了许久的草丝,道:“小子,毛长齐了没,小心哥哥我下手没轻没重,伤着你,可别把你爹娘哭来。”

    他哈哈笑着,等着秦汲川急眼,却瞧着少年的目光压根没放在他身上。

    被如此无视,张普不太高兴,又不愿再找无趣,便抽出佩剑等着战鼓敲响。

    鼓响三声一过,他便迫不及待地冲向秦汲川,“不提前拔剑,就等着下台吧。”

    他面露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却见眼前之人侧身一闪躲过长剑,足尖踩住将要迈出去的脚,另一条腿屈膝顶到腰腹,手掌在背后一拍——张普就如一只学飞的大鸟,站不稳扑腾着翻下了擂台。

    秦汲川握剑的手都没用上。

    “当——”

    “叁组,肆胜。”

    陆天鹏瞧着这一组速战速决的战斗,微微点头,“不错。”

    贺淞斜他一眼:“仅是不错?”

    陆天鹏一笑:“此子剑未出鞘便能够轻取对手,可见内功身法深厚,但此乃剑道大比,最终还是要看他们的剑术如何。”

    他说的在理,贺淞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闭了口,目光却始终未移开秦汲川的位置。

    比试陆陆续续持续到酉时末,秦汲川一骑绝尘,一整日的擂台连剑都没有拔出,轻松取得头名。

    看台上的掌门们瞧他的目光也从最开始的欣赏到惊讶最后化为感叹:少年人果然不容小觑。

    秦汲川站在擂台上,远远地看着陆天鹏,等待着他宣布结果;面上保持着平静,握剑的手指却捏得发白。

    害了他全家的仇人,如今却仍站在高处受人敬仰……

    陆天鹏拍着手掌大笑着起身,望向下面目光炯炯看着他的少年,扬声道:“我现在宣布,获得剑道大比头名的——”一旁有弟子递上姓名木牌,“是……”他看着木牌上的名字,喉咙骤然发紧。

    “等等!”

    台下突然有人跳上擂台,高举着手臂大喊:“这个人全程都没有出剑,不是剑道大比吗?不拔剑算什么剑道。”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附和:“没错!”“不用剑来参加剑道大比做什么?”“就是,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用剑。”

    ……

    秦汲川斜睨了眼身旁这位第一个被他打下擂台的无理男人,没有开口,而是继续盯着陆天鹏,等待他当着众人的面读出他的姓名。

    陆天鹏却不知为何,举着木牌失了声。

    张普误以为陆天鹏听进去了他的话,挑衅地看了秦汲川一眼,又向坐在一侧沉默不语的无极谷谷主喊道:“北谷主,我这里有条消息,比这剑道的头名可有趣多了。”

    北朗目光瞥过来,冷硬的嗓音传来:“说。”

    见北朗听了自己的话,张普得意一笑:“多年前谷中供奉黄大仙……”

    话未说完,他突然停了声响,满眼惊惧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愠色面容,喉咙“咔咔”直响,“饶……”

    “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北朗扼着张普的脖颈,紧紧盯着他,压着嗓音一字一顿问道。

    张普憋得直翻白眼,手却握上剑柄想要反抗。

    北朗抬手一掌将他打下擂台,瞬间飞身过去补上一脚,张普吐出一口血,痛得满地打滚。

    这一变故引得所有人起身而观,当下已是无人在意头名姓甚名谁了。

    张普的第一句话嗓音很高,在场的人大多都听进了耳朵里,毕竟事关最为神秘的无极谷,谁都想知道有趣的消息是什么。可也没人想到,北朗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那可是向来冷漠寡言的北谷主。

    但供奉黄大仙……大多数人都有些迷茫。

    陆天鹏和贺淞心知肚明,但二人谁也没去阻止北朗的动作。

    北朗再次伸手去抓张普的咽喉,张普忍着痛连忙开口:“黄大仙无头案有人知道,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他一脸恐惧地向后挪着身体,磕巴道:“静溪,秘闻阁,有个女的告诉我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张普怎么也没料到,他准备用来蹭吃蹭喝的消息竟让他从险些踏入鬼门关,心中恨意顿生,暗暗发誓要让那个该死的女人也尝尝北朗的怒火。

    “那女人说,还说您是废物,一个小案子好几年都找不出凶手,让无极谷蒙羞……”

    “呵。”北朗缓缓直起身,没有理会张普后面添油加醋的话,白衣扬起望向北边目露杀意,“秘闻阁。”

    秦汲川趁着骚乱脱身,匆匆下山奔回静溪。

    *

    天色已暗,树林中凉风习习,秦抒搬着个木制小凳走出木屋,坐在树下望着枝叶中间的点点繁星。

    上辈子,她乖乖待在隐居的宅子里,等着秦汲川把手刃仇人的好消息送回,没想到只等来的一柄染血长剑;后来她听闻了秦汲川在剑道大比上的威风,也知道了他后面的遭遇,她抱着秦汲川的牌位杀上仓山,屠戮了整个仓山派,逼迫陆天鹏说出其他毒杀秦汲川以及灭门宗渊王的参与者,提剑一个一个地杀了个干净……

    但她临死前还是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人——

    她从袖中拿出刻着张普名字的木牌,对着天上的星星一丢,木牌在空中瞬间碎成了齑粉,被风一吹,落了满地。

    上次被你躲过去,这次可不许了。

    林中凉风袭来惊动树上飞鸟,月亮爬上枝头,林影斑驳中洒下片片月光,秦抒望着夜色,在树下安静地坐了一夜。

    日上三竿,一位身着白衣的男人缓缓走向林中的木屋,每走一步,两侧的枝叶都仿佛受人推搡,发出“哗哗”的响声,直到他走到木屋前。

    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女正坐在桌案前打盹,身子靠在椅背上,头却难以控制地一点一点。

    北朗不动声色地瞧她,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觉是个毫无防备之心的小姑娘。他走上前敲了敲桌子,“这里就是秘闻阁?”

    秦抒身体一震,迷离地睁开双眼,便看到堵在眼前的白色身影。

    “啊是,您是来交换江湖秘闻的吗?”

    “嗯,”北朗一点头,豪气地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够吗?”

    “……”秦抒看着几乎巴掌大的银两,眨着眼睛望向北朗,“不好意思,这里不收银子。”她把银子推回去,“您收好。”

    “那用什么交换?”

    秦抒一指门上贴的麻纸:“秘闻呀。”

    北朗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木门正中贴了一张和木门颜色相近的麻纸,上面的字墨色很淡,看着很是低廉,白瞎了一手苍劲有力的好字。

    上书:“不收银,不置物,以秘闻易。”

    “你的意思是我要拿出与我想要的消息相同重量的消息来交换?”北朗问。

    “没错。”秦抒点头。

    “倘若你这里没有我想知道的秘闻呢?”

    “你可以先问呀,有,你可以选择交换,没有,便离开,也没有损失。”秦抒歪头望着他,言语诚恳。

    北朗沉默良久,才道:“我想知道三年前无极谷……”

    “黄大仙案是不是?”秦抒猛一拍桌打断他,北朗神色一紧。

    “肯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走漏风声,我前日才刚得到的消息,今天你就过来了。”

    秦抒怒容满面,像是被人偷了宝贝的模样。

    “啊……确实是有人和我说……”看她这幅样子,北朗也一时语塞。

    秦抒叹了口气挥挥手,“罢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也就瞒不住了。我这里确实有关于那件事的答案,不过,你得要告诉我一件陈年旧事来交换。”

    她推给北朗纸笔:“喏,以防再被人听了去,消息我们写在纸上再交换。”

    北朗思索一番,竟是真的坐下提笔写字。

    秦抒也佯装奋笔,直到北朗放下笔她也才跟着做出一副写好了的样子。

    “给。”

    一拿到秦抒手中的纸,北朗便展开查看,他本以为这小丫头写这么久会写不少字在上面,没想到竟是用笔画出来两个字,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确定这两个字是:奉尧。

    “奉尧?是他做的?”北朗不太相信,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他寻找的方向始终是江湖成名多年的高手。

    据他所知奉尧如今年纪至多不过双十,三年前他才多大?

    “千真万确。”秦抒重重点头。

    “当年奉尧养过两只母鸡,黄大仙夜游时看到便趁奉尧不在喝了两只鸡的血,但离开时留下了脚印,被奉尧发现,遂为鸡报仇砍了黄大仙的脑袋。”

    “北谷主应当很清楚黄大仙脖颈上留下的两个不知名痕迹吧,那是奉尧为报复用鸡头戳上去的。”

    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北朗半晌说不出话,转身欲走,却突然意识到方才少女喊的是“北谷主”。

    “你知道我是谁?”北朗剑尖直冲秦抒胸口。

    “唔……”

    秦抒向后靠了靠,笑道:“江湖上对这件事最关心的人不就只有北谷主了吗?更何况,”她瞥了眼身前的长剑,“这把空山剑可是人人悉知啊。”

    北朗拂袖离去。

    一直到林中没了他的脚步声,秦抒的目光才逐渐冷了下来,她展开北朗留下的麻纸,快速看了一遍却是禁不住莞尔。

    上面写的竟是早已消失的风雪教教主与流云阁少阁主的爱恨情仇。

    没想到北朗竟然会关注这等关系。

    还没等她把纸收起,一道掌风擦肩而过。

    “我倒要看看你在做什么东西!”

    秦汲川甩开手中纸张,目光扫过,脸色由白转红,“秦如墨!你竟爱这等……”他“这”了半天,愣是气到吐不出一个字。

    秦抒倒了杯茶递给他:“喝点茶降降火。”

    秦汲川吃一堑长一智,把茶水推到一边,准备继续质问秦抒。

    然而等他看清秦抒的模样,表情又僵住了:“你……”

    眼前这个人和秦抒可谓是分毫不像,五官圆润,脸颊微鼓,双唇红艳,甚至连眼神都透着未经世事的懵懂,完全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

    秦汲川脸上的红晕迟迟没有消下,眼神却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如果……

    他心中正要叹息,眼前之人手一抬,“怎么样,我的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了吧?”秦抒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嫣然一笑。

    看到秦抒眼中的狡黠,秦汲川后怕地松了口气,复又拍桌:“你怎么敢和北朗共处?”

    “你知不知道他脾气有多差?昨日那个说黄大仙秘闻的差点被他杀了……”想到此处,秦汲川更为头痛,“你真是……”

    “那个人……没死啊?”秦抒捏着面具,神情有些遗憾,“还以为……”

    不用她再动手了。

    她把消息透露给张普,为的就是借北朗的手杀了他,没想到北朗竟如此仁慈,留下一命。

    她稍一安静下来神情就显得落寞,秦汲川准备的一堆讽她不知死活的词便说不出来了,忿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罢了,以后再有江湖人到这里,一定要我在你才能见他们,特别是——”他声音压了压,“当年那些人。”

    三刻前,鹤影竹林外,一袭青色身影正在茂密的竹林中快速穿梭,脚下生风,步履飞快;在他前方也有一人正在疾步,相比起来却显得有些吃力,按这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被追上。

    “罗阁主,跑不能解决问题,赶快停下我们好比试一番。”青衣人言语轻快,气息平稳仿若闲庭信步;而罗韬风却已是额上滴汗,呼吸急促,转头大喊道:“奉小友,老夫近日身体不便,剑道切磋改日再谈。”

    听闻此话,奉尧目光一凛,脚下几步转到罗韬风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罗阁主,您切勿诅咒自己呀,贺阁主可说您近日剑术大成,建议我来寻您的。”他面色认真,瞧着像是真的那么回事一样,接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了点受伤的神情,“您不会是瞧不起小辈……”

    罗韬风摆摆手,放弃与他扯谎,无奈道:“老夫并无此意,只是近日阁中实在杂事繁多,若是与你比试,少则两日,多则五日七日,届时天星阁就乱了。”

    “奉小友聪慧纯良,定能理解老夫心意,比试之事,改日老夫定与奉小友详谈。”

    他向奉尧抱拳,正欲离去。

    “谈什么呢,现在罗阁主不是未被杂事纷扰吗?”

    长剑迎面刺来,奉尧竟是直接以剑相逼,非要罗韬风现在与他比试。

    罗韬风早已在贺淞那里听过奉尧难缠,没想到竟如此无礼,当即就要拔剑应对。

    却见奉尧突然停下身子,手遮口鼻,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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