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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爷

    大石让裴见玉领进的,是名在职警官。着实出乎在坐所有人的意料外。

    走进来的男人先自报了家门,挥着手催促后边的人说:“各位,不用太拘束拿我当大石的朋友看就成。我也是下了班来的,瞧我工作服也没穿。”

    男人点了个头把尾随的刺头男招进来,说:“上回人家没要求赔偿,你现在就别躲着了。”

    那刺头男开门现出真身,哆哆嗦嗦低着脑袋抬不起头的样子。

    男人朝向他走过去的大石点点头,对陆九麟与尤雾两人说:“我姓康,在平津路工作。”

    陆九麟靠在床头,警了一眼已认出这是之前肇事的醉酒流氓。

    大石打小是蛮横的主长大。

    从陆九麟那听来了原委,当即没有姑息这个害陆九麟伤手的混种,动用了人脉把这尊泥佛“请”来。

    大石拍了拍男人肩头说:“辛苦你不值勤还得给我跑一趟,康慎。”

    康慎不是他们圈待的,可一瞧便知几人是铁打的关系。他此前凑巧负责这个刺头的好几桩事,刺头一见他就同老鼠见了正义的猫,一个歹人就这么战战兢兢地来了医院。

    刺头冲动砸瓶之时,万万想不到这竟是个不能惹的主。

    康慎看了看吓破胆儿的流氓,回头对陆九麟说:“你们也都别有负担,我主掌的这起事多了。说开就好。你们聊你们的,我出去打个电话把手头的事情结了。”

    “康慎,这边走。”

    大石送完老同学打道回房,看到刺头砰通一声跪到地上不住求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真是被几个陆家、石家、尤家的字眼压得直不了身板,“各位小老爷行行好放过我吧。我有眼无珠,竟敢对您下狠手,我这不长眼的东西真该把手剁了。”

    陆九麟对大石说:“你从哪个犄角旮旯搜刮的。”

    大石眼皮半耷拉,淡淡地说:“半个月监控还有,你小区外没查出,倒是翻你那个……那个女的住宅区外有了眉目。”

    陆九麟嘴角微微含笑,眼看刺头趴上来想给他吹手献媚。大石脚一抬,借着私仇将他狠踹了几脚。

    大石说:“你睁大你的狗眼。你算什么东西,沾我们几位的血。

    刺头说:“我真该,我这破嘴破手,那天多喝了两杯熊心吃了豹子胆,肖想起这位爷的女人。我是混种我不是人。”

    大石擦擦手,说:这玩意儿才刚出来没几年,酗酒嗜赌把老母亲都气住院了。”

    陆九麟拿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口,看过太多这种人丑态百出的窘样。起先往往倚仗自己人高与大,对当初还没足够成长的陆九麟,极尽鄙夷。

    他们单挑落拜而跪在地上,还不肯低头臣服,承认是输给他们口中没娘的小畜牲。陆家管家赶来亮出身份。

    阶层地位远在之下的人,立刻哭爹喊娘,奴颜在陆九麟膝下。

    陆无麟冷眼尝过太多次,世态炎凉为他带来的地位翻转,令他甚至有些干呕。

    仔细寻找脑海里的周唱晚,从寥寥的记忆望到的仿佛永远是她安静的脸。陆九麟作为陆家独嫡子,趾高气昂插进周唱晚懵懂善意的张望。对她母女言尽嘲讽输出。她却始终是靠在楼梯后,向自己扭曲的脸投来宁静的注视。

    当他奄奄一息说着梦魔的话,周唱晚坐在床边。

    她还是初中时望着自己砸玻璃,任性妄为打破她和母亲生活跃升后的宁静。

    陆九麟禁不住抓住被角,眼皮轻颤两秒。

    这个女人真是……

    陆九麟角再睁开眼,正好和丢尽了颜面的刺头对望。人到中年一事无成的刺头不禁打了个寒战。

    想到那晚的陆九麟而后怕,身子一滑又要跌到地上。陆九麟转头对大石说:“这人真够碍眼的,别让他趴着也脏了这医院的地。”

    刺头知道是陆九麟的施舍,忙不迭谢恩着溜出了门。大石在后面盯住他的背影,说:“这种人敢伤我们圈儿的,怕不是碰瓷。不教训一回,下回他们还敢撞上来。”

    “谢了。”陆九麟趁手,扔给大石一只苹果还礼。大石单手稳接,凑到尤雾座旁好生观摩了一番后发话。

    “我怀疑你并非真心看主播,憋一肚子坏水准备干票大的,是吧。”

    尤雾对大石说:“你看这张氛围感很好,一看就有潜力。我很看好这个皮肤白净的女生,她没怎么打理但浑身有种修饰出来的清透。话又说回来,我虽较偏爱这个长发的,但也得说那位短发女生更有市场冲击力。”

    大石随意看了一眼,说:“挺眼熟的,现在网上个个都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他转回去对陆九麟说:

    “阿九对这些肯定没兴趣喽,从小女生缘就不错,统统都被他扼杀在萌芽里。天生的孤煞星,也难怪现下一钓就上钩,都是零经验纯情的锅。”

    陆九麟合上被子被子关了灯,说:“行了,都消停点。猫送去喂食了,回来叫我一声。睡觉。”

    *

    连日的多雾少雪终于被中断,天放晴。初霁的清风吹落校园的残叶。

    稀薄落花铺地,全都被扫进偌大学校里随处可见的垃圾箱。

    施施载周唱晚日常东西的车很拉风,到了周唱晚家,又搬上搬下地料后。多亏施施和张一涵对好闺的帮衬,把刷漆也焕新了一通。

    刚坐下吃甜点果腹,施施男朋友约到了局子,唤她们去尽兴。三个女生一行,筹算着学校开放车辆通行的限定时间,给忙着备考这备考那的刘佳芊,发了信息,而后再把车从周唱晚家开到学校,步行走路赶到目的地。

    施姐夫打小就放浪不羁,养着一头被中学认为出格的发。他被错认为小男孩也只笑笑,撩一撩袖子,满喝几大扎以张他作为老板的威势。

    周唱晚等人都放下一路捧的书,坐外面候场时。施姐夫那几个朋友,早早沉不住气,从里间跑出来和她们称友了。

    施施听说早上有贵宾走来的事,拉了周唱晚嚼耳根。有周唱晚牵线给她们拉人,这间铺子才有立足之地,能开下去。

    施施戳着周唱晚绕弯,唧咕大半天才插进正题,“坦白地跟宿舍长说,这宋歌渡是你什么人这么好心。”

    周唱晚笑了笑,说:“我敢拍着胸脯说,他既不好惹也能放胆做朋友。在宋哥的世界,有灰黑白三层界限,他从学生时代起就因有此强烈的嗅觉,因而走到今天的位子。有生意,在他那很好说话。”

    外头哗啦响起玻璃砸碎声。忙走出去探风,一个最临近滋事的青头壮汉抄了家伙,赫然是砸场的样沉着脸,吓跑了好几个白天坐这的学生。

    施姐夫闻风赶过来,把大动肝火的施施拉到身后,站在周唱晚施施跟头,一面还招手令他的朋友护着张一涵不受龃龉。

    施姐夫矮了一截,气势却丝毫不减。抬脸沉着声说:

    “我得罪的人多了,交的朋友也源源不绝地海了去了。你带着一帮子人来踢堂,以为我没见过这种场面么。难道我不知道你是眼红我这赚了钱,你那被比下去了无理取闹么。”

    那壮汉抬手一棒子示威,砰地一声指鼻道:“天天开你那死直播赚风头流量,老子烦死了。穷乡僻壤的草根也敢叫了,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这酒吧明儿就一堆不良信誉缠身,我今儿收尸明儿查封,人怪好的勤。

    两方瞪着眼剑拔驾张,平地一声来电的惊雷,给壮汉青着的脸色更是浇油。他厉声喝乎:“谁敢接?!死东西不嫌命大就接。”

    周唱晚皱了皱眉见机后退,看了一眼手机侧进角落。施施却与那汉子衅事的眸对上,汉子循着铃声望过来,一步步走来。

    施姐夫拦着冲冠的施施,对大汉说:“那我们讲个武德,单挑说话吧。”

    大汉说:“你几岁了,这身高中学生呢吧。”

    施施一甩头发,对大汉说:“你再给我狗叫一句看。”

    她正要掏手机报警,以此激怒大汉逞个口快,手忽地被人从半途截住院子。

    周唱晚走上来,拨千斤般的动作让大汉莫名一停。大汉并非吃素很快也走上前,对她说:“你又是谁。”

    周唱晚举着手机,对那头的男人说:“我在Y酒吧这里。”

    陆九麟停顿一下,然后说:“你旁边男的是谁。”

    壮汉的耐性已濒极限,随手一挥,只想吓唬一下几个小崽子的他不慎失手,巨烈的声响险把自己也惊住了。周唱晚沉默了一会儿,听到陆九麟的声线在那头提高:“你怎么了,说话告诉我。”

    周唱晚对他说:“我被打了,手上挨了个口子。”

    周身俱是默契的死寂,呼吸在安静中起伏。

    陆九麟声音微低,对周唱晚说:“手机开免提。我跟他说。”

    大汉直到此刻方得以一睹这通话的对象。他扯开嘴角冷笑一声,以显轻狂和不恭,就要伸手来夺:“瞎叽歪什么。”

    下一秒,陆九麟的声音把整个厅室塞了个满,举目仿佛四处都是他阎王爷的气息。

    “你还想苟延你这条贱命的话,方子胜。你别给我动她。”

    房子里昏糜的红光犹如困笼,把人锁在里面。有名的恶霸拿了器械,跃跃欲试地要冲来展身手。谁人不知他行事倚仗多年来的家底,嚣张得在大学上这一带,无所不为。

    任何能易主的潜在对象,他都要挥起拳头来狠狠踩下去不让翻身。

    施姐夫望着这头一山不容二虎的地蛇,使个眼风给偏在角落的人,拉着施施的手劳其等人步步退后。

    他自个翻过吧台,越至一片狼藉的碎滩前仰头。

    他看着彪形大汉说:“你这么效忠卖命的后果,就是把你们家店铺推到这整一条街,都视你哥哥如粪土,孤立无援的的后果。”

    壮汉眉头一松有了狐疑,理智和情感的权衡令他一挥手,把另一个观战怕事的“三当家”叫来。

    “废话那么多全是屁,动我们的蛋糕还敢给我哥甩脸色,你不死谁死。”

    一家小店面的茁壮离不开拉帮结伙,此间,交好的人如潮汐般来了又散。

    也不乏谈不拢就散伙交恶之人。

    施施看见这壮汉,挥拳亮出了家伙。意图虽是砸东西后脚底抹油,堂而皇之地张扬他们的嚣张。摩擦中少不了刀剑不长眼,误伤擦起了皮肉伤,波及到人,就非叫战动动嘴皮子,这等小事了。

    施施心一紧,对男友说:“你小心——”

    门嘎吱动摇了一声,下一刻轰地被踢开的声音,拉着所有人把目光挪向来人。

    从笔直的长腿踩门的角度仰望,向上一寸滑过这个不善的不速之客。

    陆九麟双手插着衣服外兜,黑衣里发,衬得他审视逡巡的眼神更显胆寒。他环视半圈,在看到和施施相依躲着的周唱晚脸上落下,就此停住。

    壮汉当然立刻认出他们这赫赫有名的红人,陆九麟。

    可是现在的陆九麟舞,像极了一把淬了火的寒刃,没有情绪的双眸氤氲着要喷薄而出的东西。

    方子胜拿家伙的肉手,险些被这一身黑的肃冷,震得拿不稳。

    陆九麟看回场中央,慢慢对他说:“伤她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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