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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视角黄粱梦一场

    许琛礼:29岁;梁时溧:27岁

    大年初一清晨。

    梁时溧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冷出尘的容颜,不染世俗,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唯留昨晚温柔般的神色。

    她想,慢慢来吧,不急这一时候。

    她凝视着他微粉的嘴唇,抿了抿唇,神不知鬼不觉中已经伸出了右手,指尖轻点了几下他的唇瓣。

    换种方式吻他吧,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表达她不太勇敢的爱意。

    她从被窝里悄悄钻了出来,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圆梳,侧着头慢慢梳理头发,并没有绑起,而是静静看着那一枚铂金色的戒指,不知心里是何等苦涩不能言。

    随后慢悠悠走向主间配套洗漱间仔细清洗一番,看向镜中的自己,清醒了不少。

    在衣帽间里找了一套适合大年初一穿的衣物换上:酒红色风衣,米白色冬款连衣裙,搭配杏色围巾,酒红色丝绒高跟鞋。

    待一切收拾完毕,再回望一眼床上熟睡的人的背影,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8:05。

    画上口红,戴上墨镜,安静离开,不着痕迹。

    等她走了,他也醒了,方一睁开眼,只见空荡荡的枕边,被窝的另一侧也早已失去了温暖。

    他再次闭上眼,指尖微动。

    房间里早已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恍若昨夜是他的一场美梦。

    终究还是到了梦醒时分。

    他从一开始对何事都云淡风,冷漠不关心,是置身风波却可以不染世俗尘埃,是无人能入他眼,牵不动他心。

    而唯独她一人在他心里胜过所有,是少年的心动,到最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住他,害怕得失不定,扑朔迷离的感情,仿佛无形的枷锁把他圈住。

    ——————

    梁时溧从专用电梯出来后,径直路过总台,瞟了一眼接待小姐,竟又折返回去,隔着墨镜深深注视她看。

    无形之中散发着威压,她的审视令人感到悚然,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接待小姐礼貌鞠躬道:“老板好。”

    梁时溧点头算是回应,随后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高傲地抬起下巴。

    接待小姐立刻意识到她的意思,大气不敢出地说:“是。”

    梁时溧环视了一番酒店一楼大厅,终于开口道:“这两天加班的都有赏,从我账上扣,跟大家说一声‘新春快乐’,懂了吗?”

    前台接待小姐脸上满是开怀的笑意,声线中能听得出一丝喜悦:“好的,老板。祝老板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梁时溧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显得潇洒脱俗,器宇不凡。

    酒店地下停车场,她早已让下人都放春节假归家了,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主驾驶位,不慌不忙地规划今天的行程,精确到每一分钟。

    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她脑海里不知为何蹦出许琛礼的睡觉时的容颜,连忙摇头把他忘掉,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连她也未察觉到的笑意。

    超跑驶出地下停车场,一路向郊外而去。

    梁时溧想,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回家看看了,新春佳节,大年初一,是时候回家吃团圆饭了。

    见到了疼爱自己的家里人,她才是真正的舒适惬意。在他们心中,她依旧是那个小女孩,未长大的少女。

    侄儿侄女喜欢围着她转,一定要她陪着一起玩游戏,十分招小孩子喜欢。

    没有她不喜欢的人或事,她依旧是别人口中那名优秀过人的梁时溧,也成了小孩子们所向往的标杆。

    下午,一家人低调去了公墓园区,她见到了他的父亲,记忆中的人早已成为墓碑上灰白的定格照,眼神坚毅,仿佛向众人彰显着他为国默默付出的坚定志向,从未后悔。

    她叫了他一声他无法听不见的“爸爸”,心里默想他在儿时常教她的话语,没有哭泣,没有悲哀,而是自信自豪:“我回来了,做得很好,您在那边就放心吧。”

    ——————

    傍晚回了海景别墅,参加聚会,见到了熟悉的朋友,她欢畅自如许多,度过了热热闹闹的前半夜。

    梁时溧在月上枝头时,在露天阳台上双手搭着围栏,吹着海风,醒脑。

    忽然闻到一股浓郁味苦的红酒香味从身旁传来,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转头一看,是付砚安。

    他正在注视着梁时溧,应该是醉得不轻,眼神里有淡淡的忧伤,又有释怀和欣喜。

    付砚安开口就是一句打趣的话:“你还单着啊?”依旧是那么地桀骜不羁,看不出几年前的颓废。

    梁时溧轻哼一声,略微嘲讽般说道:“是啊,不像某人,先前那么鲁莽不知事。”

    付砚安眉梢一挑,倒也不算特别在意她所说的,真诚说道:“我是来谢你的,我现在的妻子就挺好的,还好当初听了你的话,没有执迷不悟下去。”

    “谢什么?你已经谢了很多次了,那是你的事,我只是告诉你阶级不可逾越,命运安排的守则罢了。”

    付砚安大学的时候谈过一场轰动A市富豪圈的恋爱。他在高中时认识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大一时两人就在一起了,虽然不在同一个学校,但他事事顺着那女孩,一直想给她最好的东西。

    那个女孩因为阶级贫富悬殊而自卑,付砚安给她打了不少的钱,带她参与上层阶级的聚会,把她渐渐打扮得自信起来,她也开始融入了这个圈子里。

    大家都以为是一段跨越阶级鸿沟的佳话,是上天的眷顾。但还是有有些人不喜他的女朋友的,因为阶级歧视。

    而梁时溧看透那个女孩是由于一场新春宴会。她身穿黑蓝色渐变的鱼尾裙,戴着蓝宝石项链,画着精致的妆容,俨然一副高贵优雅的大小姐模样。

    那场是由付家主办的。但也有很多人主动跟梁时溧搭讪,敬酒,付砚安作为朋友当然也少不了。梁时溧当时坐在甜品区品尝新式甜点,付砚安领着女朋友来,跟她搭了一会儿话。

    梁时溧当时就好奇是什么人能把他收得服服帖帖,全程都在用余光打量她。她一开始是小心翼翼安安静静,但她去拿甜品时擦肩而过的一瞬敌意,让梁时溧若有所思,要不是梁时溧学过反间谍心理学和得过国际知名心理医生的帮助,差点就错过了她微妙的态度,有些玩味,打起了心里的计划。

    正式开宴时,梁时溧特意挑了个在付砚安身旁的位置,让他帮忙剥虾,递水果盘,挑三拣四般,还嫌弃起他来,他女朋友一直在旁边面不改色,梁时溧也不急,狐狸总会有一天露出尾巴,到时候狠狠踩一脚罢了。

    梁时溧找到了孟颜,让她去找付砚安叙叙旧,话题尽量往阶级和金钱上扣,而她依旧是在暗处观察。待孟颜说到当初机场送行前她开着超跑带付砚安炸街时,他女朋友神色微顿,最后再点出是梁时溧的超跑时,梁时溧在远处看着她的侧影,盯着她微蜷的手。

    梁时溧好笑地想,原来她是仇富啊,还是女富豪。这可留不得她了。

    宴后,梁时溧找打付父,高深莫测的话:“你觉得她有资格当你们付家未来儿媳妇吗?”

    付父表情微妙,看着梁时溧笑里藏刀的眼神,摇摇头不说话。

    随后是次年在纪荷家的新春宴上,梁时溧戴着珠宝王冠,钻石耳夹,身穿白色真丝露背礼服,礼服上能映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彩,流光溢彩,让人目不转睛。

    梁时溧稍稍询问过几个亲近的朋友对付砚安那个女朋友的态度,都说谈恋爱合适,结婚不一定。

    而准备开场,付砚安没来,他说她女朋友想让他陪陪她。半年前前,梁时溧让付父不再给付砚安钱,付砚安问她,她让他少花点钱在女朋友身上,他同意了。但她女朋友可就不乐意了,时常跟他闹脾气说不爱她了,梁时溧就找了些嘴严的公子哥是不是跟他女朋友搭讪,没想到还有几个聊得来。

    这次,梁时溧可是做了万全准备,只欠东风,在英国好不容易放假回来还有处理付砚安的事,麻烦,得让他好好补偿一番。

    梁时溧特意打的视频通话,露出珍贵的首饰来,打趣他要和女朋友好好玩,要和她女朋友打一声招呼,梁时溧看起光鲜亮丽,一瞥一笑皆是韵味,他那女朋友看着挺和善的,但笑意不及眼底。

    梁时溧又打电话让付父把付砚安和他女朋友叫回家,见见父母,他们不得不从。

    其实主宴还是在付家,纪荷家的只是个幌子,梁时溧计划的中幌子。

    等他们到了,在主厅和和睦睦地聊天时,A市一阵豪车车队向付家驶去,威风凛凛,头车当然是梁时溧和孟颜,一白一红,一温婉一明艳,许多富家子弟紧跟其后。

    付母自出门迎接,招呼众人,梁时溧踩着高跟鞋,到主厅一眼看到付砚安,在他身旁站着,开口就是:“哟,付家办宴会提前开场啊?怎么也不等等我啊?”

    他女朋友看着眼前的人光彩照人,神情略微失色,但当她看到几个与她聊得好的公子哥为梁时溧拉开椅子,服侍她坐下时,体贴周到得有些心慌,抓紧了手中餐刀,不敢说话。随后梁时溧说:“去付家未来儿媳妇那去,人家可比我娇贵多了,好——好——服——侍。”

    付砚安看着这一出戏,完全愣住,望向主桌高位的父亲,一脸早已知道而平淡的眼神,喝了口红酒静静心,不言。

    他看向女朋友,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紧张,因为身边几个公子哥正很随意地跟她搭讪,好似熟人聊得自如,她受不了找了个借口要去上洗手间。

    等人走了,付砚安奇怪问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了?瞒着我什么事?”

    孟颜悠悠开口:“你还看不出来吗?付砚安,别傻了,我们针对的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付砚安抿了抿唇,微叹道:“她是做了什么惹到你们吗?”

    付父这时冷漠地开了口:“她犯了我们圈子里的规矩,容不下她。”

    付母接着说:“付家不接受这个女人。”

    付砚安低声道:“可……将近四年了,感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梁时溧闻言,垂下眼眸,心想,怎么会断不得呢?是心不够狠吧……

    不知氛围凝滞了多久,付砚安的女朋友回来了,看着和平常别无一二,亲密地陪着付砚安用餐。

    众人默不作声,让他自己决定。

    吃着吃着,付砚安放下筷子,眉头紧缩,亲手剥了几只虾,放在空菜盘上,递给了梁时溧。

    梁时溧瞟了眼盘里剥好的虾,没理,付砚安又送上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她放下筷子,慢慢品了几口,终于抬眼看付砚安,只见他玉树临风的脸上写满了“帮我,有话说”。

    这出戏的导演梁时溧故意叼他胃口,双手环在腰前,微微阖目,没有动作,意思是“吃饱了,没力气站起来,你拉我起来就走”。

    付砚安会意,对众人说:“吃饱了,我们出去散散步。”牵着梁时溧的手腕往花园里走。

    他女朋友沉下了脸,面色不虞,奈何在一群人面前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时,原先坐梁时溧对面的女生站了起来,走向高位上的付家父母,敬了杯红酒。

    她转身对宾客礼貌道:“我宋乔在这代付家长辈祝诸位新春快乐,家和万事兴。”又敬了杯红酒。

    精明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纷纷举起红酒回敬,互道“新春快乐”。

    女生在高位上站着,灯光下映照着她那张高贵冷艳的脸,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微提裙摆,向付砚安女朋友徐徐走去,脸上是得体的微笑,以势在必得的语气对她道:“这位小姐,你怎么不向我回敬酒啊?”

    付砚安女朋友指间合紧红酒杯,颤颤巍巍地回敬了杯红酒。

    花园里。

    两人停下脚步,梁时溧冷冷地说:“天寒地冻的……”

    付砚安识趣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给她披上,梁时溧挑了挑眉,回谢:“这还差不多。”

    他开口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纪荷家开新春宴会吗?怎么到付家来了……不会是早就谋划好的吧?”

    梁时溧淡淡回应:“是又怎么样。就问你你怎么想的?”

    他低下了头,语气有些苦涩道:“我和她是真心喜欢才在一起的。”捏了捏拳头,“这要我怎么跟她分手?至少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

    梁时溧深吸一口气,说:“理由?那就是你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知道吗?在第一眼见到她,我以为她是像表面一样单纯,差点被她的表象骗到。”

    “你知道的,我观察人都是很仔细的,刨根究底,俗称‘鹰眼’。所以在去年新春宴上,我早就看穿了她的真面目,想一步一步看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不到吧,这场谋划了一年的戏导演是我,而你是这出戏的男主角。半年前,你家里断了你的资金提供,美名其曰是锻炼你的自力更生能力,以后好接手公司,实际上是看你要是不给你那小女朋友花费那么多钱了,她的表现是什么,是爱钱还是更爱你这个人——”

    “可惜啊,她更爱钱些,她已经被上流社会的形形色色所蒙蔽双眼。阶级贫富差距让她极其混沌,极其想摆脱,可她找错了方式,打心底里的厌恶家里富有的大小姐,却还是想挤入这个圈子里,真是可悲又可笑啊。”

    “发现你少给她花钱了,她开始跟你起大大小小的矛盾,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这种话来锁住你,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狼心不足蛇吞象,我雇了几个人,开始了新一轮游戏,她竟游刃有余,真的是看不懂了啊。你给她的太大了,让她不想失去,也更害怕失去,她留恋金枝玉叶的生活,忘了本心,拼命想跨越阶级鸿沟。”

    “呵,多矛盾啊,这个圈子可不是那么好挤进来的,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能力,能不能承受住压力。她从喜欢你到喜欢金钱,时间带走了她的清纯,带来了伪装和陷阱。她一步步地触犯了圈子里的规则,没人能够容得下她,你也只会被别人当饭后闲谈唏嘘的对象,懂吗?付砚安。”

    她耐心跟他讲,希望他能听得进去……

    付砚安沉默许久:“是我看错人了……那我是做错了吗?接近四年来的感情,我,我很难放下……至少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

    梁时溧反问:“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付砚安!你早就忘了自己,忘了那个高傲过人、桀骜不羁的自己,忘了那个生物竞赛第一的自己,忘了那个拿过生物医学论理奖的自己……”

    “你还要我说什么?谈个恋爱,尊严都不要了,迁就她人,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只为让她高兴,一点一点向后退步,真像个被狐狸诱惑而忘了自己的人——”

    “我好心来劝你,希望你迷途知返,早点回头。那个每天脸上都写着‘不服来打我啊’的付砚安才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恋爱脑的那位,你听懂了吗?”

    付砚安沉思默虑,想说话说不出口:“我……”

    “你什么你!”梁时溧猛地扯住了他的领带往下拽,让他和自己对视,离得近了,她能看到他眼里的忧伤和惊讶。

    她睥睨了付砚安一眼,语气不虞,狠厉道:“既然如次,那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好了。”

    付砚安能看见,贴得脸他很近的梁时溧红唇勾起一抹坏笑,她语气危险地说:“哎呀,忘了告诉你,宴会厅里的戏方才还没有结束呢,现在里面发展成什么样我还真想亲自去看看——”

    梁时溧轻挑眉,盯着付砚安后方一处,嘴唇贴近他的耳畔,慢悠悠开口道:“哎呀,你的小女朋友来了,她看到可就不好了。”说完放开了付砚安,拢了拢身上的西服外套。

    付砚安满眼后怕,劫后余生般深吸一口气,整理衬衫领口,连忙系好领带,心道:女人可真可怕,特别是面前这个蛇蝎心肠、手段狠辣的人。

    他的女朋友看着他们方才亲密的行为,顿住脚步,一脸震惊,红着眼跑过去,把付砚安从梁时溧身边扯走,哭着颤声说:“付砚安,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才是男女朋友……我就知道你跟她的关系不简单!”

    梁时溧换了一副娇柔的模样,语气柔弱惹人疼:“我跟他不是那样的关系,只是……只是方才我有些着凉了,砚安才关心我罢了,妹妹不要多想,不然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可是罪过了……”言语间有特意加重的词,说完垂下眼睫,手抓紧了他的西服外套,看着很是无辜。

    他女朋友瞪大双眼盯着梁时溧,逼声问道:“好啊你,付砚安,原来你喜欢这种狐媚子,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梁时溧心里无语道:谁是狐狸自己心里知道。

    付砚安下意识说出:“时溧她不是狐媚子。”

    梁时溧伸手轻扯付砚安衬衫袖子,软下声音问:“砚安,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有……”

    他女朋友听到这句话,刚想扇付砚安一巴掌到他脸上,就被梁时溧眼疾手快地拦下,牵制住,动弹不得。

    梁时溧眼里满是威胁,他女朋友一惊,高声开口道:“付砚安,我们分手吧,你就跟她过一辈子去吧。”

    梁时溧嘲讽道:“跟我也好比你要家世没家世,要智商没智商的好,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敢往上贴。”说完甩开她的手。

    他前女友跑走了。

    付砚安:两个女人同台戏太可怕了。

    梁时溧一脸嫌弃地看着方才抓他前女友的那只手,开口道:“晦气,脏,我要洗手去。”

    付砚安连忙跟上,开心地说:“谢谢你啊,终于清静了。你这么好的演技在这里陪我演真的是屈尊就卑了,苦了你了,为我谋划那么久。”

    又眨眨眼,好奇问道:“宴会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她怎么会出来?”

    梁时溧撇了他一眼,语气并无多大起伏:“你真想听?”

    付砚安点头回应。

    她开口解释道:“在排演这出戏的一年里,付家给你找了个合适的联姻对象,哈佛生物医学工程系毕业高材生,家世好,冷艳型美女,就是比你大两岁。高二那年的开学典礼还记得吧?你当时的走秀搭档,国际学校毕业的学姐,宋乔。”

    “她看过你的生物竞赛结果和生物医学领域理论优秀文章和关于生物医学未来发展的演讲,对你也很欣赏,希望你能回头,如若可以,双方试几年看看,她都没嫌弃你谈过这么一场恋爱呢。”

    “双方父母已达成共识,所以,方才宴会厅里,宋乔去给你父母敬酒,再代以付家长辈名义向众人敬酒,隐晦地向表示她才是付家认可的未来儿媳妇,你那前女友受到威胁,当然要出来找你主持公道,好巧不巧,出来就看到我们在花园里‘好好聊天’,当然受不了就要分手了。”

    付砚安听了愣住,回去的路上一直夸她高明,有她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

    后来,去年10月底,付砚安和宋乔结婚了,而梁时溧在英国没法回来参加他们的婚宴。

    大年初一的晚风吹过,付砚安是幸福愉悦的神情,对梁时溧道:“可惜,你没能来参加我们的婚宴,谢谢梁月老牵的线。”

    梁时溧回说:“不用谢,命运终会把你推向对的人,我只是看不得朋友身陷囹圄的引路人而已。”

    虽然那时的她早已掉入黑洞之中,无法自拔,抑郁不得志,但她还是想尽己之力帮助朋友,不愿他人身陷迷雾沼泽之中。

    终究身陷囹圄中的人是她啊……

    付砚安问:“你都做两回月老了,当真不给自己牵条红线?”

    “……无所谓了,一个人也挺好。”

    她望着月亮,想到某人,有些忧愁。

    那一声违心的“无所谓”不知道是说给他人,还是说给她自己。

    可她做不到真正的无所谓。

    也学不会放手。

    她在迷雾藻泽里迷了路,浓雾遮挡了视线,她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落到藻泽深处。

    付砚安回看了聚会厅里的人群,有转过头来靠近梁时溧耳边道:“哎,可惜了。”

    梁时溧奇怪地问:“可惜什么?”

    付砚安语气悠悠说道:“许琛礼啊,可惜他已经有个被他藏得很好的女朋友了,不然我看好你们。先前我说过叫你早点下手,把他这样的高岭之花拉下神坛,可你不听,也只能是别人的了。”

    梁时溧摇头笑笑不说话。

    他接着道:“我看那个Arlen也不错,你是怎么想的?身边都是优秀的,一个都看不上。”

    梁时溧坦然地说:“我和他只是搭档兼朋友而已,他的家族已经为他物色好一个英国贵族小姐了,人美声甜,慧敏伶俐。而且我的身份太危险了,得多加顾虑。”

    付砚安慧眼一亮,语气自信道:“我想到了!不如我给圈内优秀单身男士发个征婚启事看看?我现在回去就弄!”说完跑回聚会厅,人影消失不见。

    梁时溧:?……呵呵……什么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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