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

    就在此时,紫鸢转身往皇宫宫门那边走去,刚才的慌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淡漠。她坦然的抬着头走着,不少宫女和太监见到她都要连忙向她弯腰行礼。但是她没有心情搭理他们。

    她走得很快,但是极其平稳。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皇宫大门前。那里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做的,马车周围是上等的帘布,马车内极其宽敞,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中挖空了放了一个小火炉。

    紫鸢坐上马车,马车里坐了一个带着黑色面罩的人。她掀起帘布,给了车夫一个眼神,马车便动了起来,向宫外飞奔而去。

    “已经确定了吗?”那个男子抱着手,还拿着剑。

    “确定了。我亲眼所见。”紫鸢自顾自的将座下的木板掀开,这马车上的座位还可以存放物品。她拿出一件披风披上,又拿出胭脂来细细地在脸上涂抹,最后还拿出红纸来染了口唇。

    就这样浅浅收拾一下,紫鸢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拿出一把小铜镜,认真的照了起来,然后露出了一个魅惑的笑,像是妓院里来敬酒的□□一般。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也懒得搭理她。

    不一会儿地方到了。她和那人下车,面前是一堵倒塌的烂墙,周围杂草从生,放眼望去几乎遍地都是废弃的旧房,荒无人烟。紫鸢将地上杂乱的石块踢开,露出了一个长宽都约有两尺的方形木板。

    那人蹲下身将那木板掀开,木板下是长长的木梯,远望进去,不远处亮着暖光,紫鸢和那个人下意识地先观察了一下周围,才进了这地道。

    紫鸢走在前面。这条路她已经走过几乎无数遍了。木梯现在摸着已经不像很久以前那样粗糙了,也是因为这里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的,那梯子也变得黑黢黢的,早就不见当初的棕黄色。

    虽然洞口很小,但是地道很算宽,墙壁的两边插满了火束。他们的身影不停在光影中变化,最后到了一个很宽敞的地方,在这条地道对面,有一条更宽的地道,还停着几辆斑驳的推车。

    这个地方就是整个地道的中心。这里宽得就像一间小厢房,但是却暗得出奇,这里并没有多少火束,也并不需要。目光所及就是一张大桌子,一个小火炉。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一个俊朗的男子坐在这房间的中心,挨着那个小小的火炉。他的整张脸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身子半躺在一张小小的椅子上,双腿大大得张开,肆无忌惮的坐着,手里晃动着烧得发红的铁钩。

    紫鸢走了上去,侧身跪在了那男子脚边,流露出一丝妩媚,笑着对那人说:“公子,任务完成了。唐元宗将李北玉终身□□了起来。看来他终究还是信了。“

    那人缓缓睁眼,看着黝黑的洞顶,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地说道:“他当然会信。就像我们预料的那样。毕竟那个蠢皇帝,懦弱得要命。”

    他抬起头来,在火光的照耀下,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疲惫。他看着手里的铁钩,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幕幕,不知怎么的,他心中莫名烦躁了起来。

    紫鸢轻轻覆上他的手,抬头看他:“他的愚蠢只会对我们有利不是吗?“

    他回看向身旁的紫鸢,暖黄色的光打在她脸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动人的红唇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当然。”他将手上的铁钩丢入火炉中,反手拉住紫鸢。

    突然,他修长的手猛得捏住了紫鸢的脸颊,紫鸢疼得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又像是意识到什么,她连忙藏起自己刚才的慌张,眼神又变得楚楚可怜,像一只淋雨的小猫。

    他轻轻抚摸着紫鸢柔软的嘴唇,眼神逐渐疯狂了起来,声音低哑地说道:“你知道吗?那个被绑在这里的女人嘴唇和你一样柔软。但是她的尖叫声却难听得要死。我审了她两天了,什么都没有审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她吗?“

    紫鸢连忙拉住他的手,难掩慌张地说:“那个女人不过就是陪她的小主子胡闹了一场,本就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东西,公子何必和她置气?而且,她也不过是个小小侍女,您若是真的想杀她,不过易如反掌。“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反而笑得越发猖狂,反手就抓住了她的脖子,手上也越发用力,眼里是满满的偏执和疯狂:“哈哈哈,你以为我放过她了吗?我告诉你,我没有!我对她用的刑,会让她在剩下的可怜生命里痛苦到死。你说,要不是她搞些小动作,又何必麻烦我到这里来,她又何必受这罪呢?”

    紫鸢几乎快要在他的手里窒息了。她没办法从他的手里逃脱。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啊就好……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恐惧和害怕一直驱使着自己靠近他。她很幸运,这么多年了,她算是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了。她大概也知道原因,就是自己比任何人都能忍。

    也正是依靠这份宠爱,自己可以在这个可怕的家族里生存下来。

    这时那个带着面罩的人走了上来,用剑将用力那个公子的手推开,然后严肃地对他说:“够了!你还要闹到哪个时候?老爷那边让你赶紧回去,他有任务要交给你。”

    小公子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松了手之后便非常不满地抬头看他,那人也不惯着他,接着说:“老爷还说了,你玩过了。让你做事收敛一点。”

    小公子冷哼了一声,将烧红的铁钩拿了出来,紫鸢吓得下意识地往那人身后挪动。那小公子拿着铁钩就往那牢房里走,他看着地上一片的血迹,他又笑了起来。他将那个铁钩放在那面墙上。放在了当初那个女人被镣铐锁住时心脏的位置。铁钩和墙壁接触时,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响声。

    他像是终于满足了。随意地将铁钩一丢,便又踏着那一滩滩血迹大步走了出来。紫鸢在地上丝毫不敢动弹,他却向她走过来,十分贴心地向她伸出了手。

    “我们该走了。”小公子笑着说道。

    北玉和酥酥们向宫后走去,临安宫中,前面是大殿,中间有一个露天的水池,中间是假山和莲花,池面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冰,但是因为北玉回来后,宫内四处都生着炭火,池上就飘着淡淡的薄雾。

    大殿对着的是北玉的书房,右面是北玉的寝宫,而左面通往的就是酥酥这些贴身侍女住的地方。北玉紧紧跟在酥酥后面,她经常来这里,因为这里种着很多的花,秋霜没事就会在这里浇花施肥。她总是能在这里找到秋霜。

    走过花圃中间的小路,对面就是她们的住处。

    北玉缓步推开门,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秋霜躺在床上的景象。房间里像死一般的寂静。她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酥酥走在她前面,走到秋霜的床前,本是正常的动作,但是北玉却看出酥酥抖得厉害。她走近了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秋霜就连脸上都包扎了。几乎秋霜的整个头都被包了起来。北玉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那日明明秋霜是被杖责,为什么整个头都会包扎?是哪里不对吗?

    她连忙抬头问酥酥,眼里满是迷茫:“秋霜她的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酥酥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她颤颤巍巍的掀开了被子的一边,将被子下的情景展现给北玉看。被子下秋霜的身体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全部都被包扎了起来,而且还有不少部位都在往外渗血,肉眼可见的白色布条被一点点地染成鲜红色。

    北玉吓得几乎无法呼吸。这不可能。不可能。当时秋霜被杖责后得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伤得这么重。而且,父皇绝对不会如此狠心的……

    酥酥侧过头去想要憋住眼泪,但是还是没能憋住。她身后的糖糖和糕糕都已经被吓哭出了声。

    北玉反复深呼吸,难以接受现实,她难过得呼吸困难,眼睛红得发狠,眼泪大滴大滴得落在单薄的木床上,她身子瘫软下来,但还是用力拉着秋霜的手,她几乎是半跪在秋霜的床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几乎是用气息吐出的这句话。

    酥酥哭得有些难以自抑,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秋霜姐姐是,今天早上才,送回来的。”

    酥酥想到早上的情景又顿时悲痛不已,她站不住,就跪在地上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酥酥终于又缓过神来,她无力地靠在秋霜的床边,然后慢慢说道:“今天早上,承恩宫那边派人来吩咐,说您要回宫来修养,让我们准备准备。”

    “当时我带着人在大殿和您的寝宫里收拾。糖糖和糕糕被我派去取您的药了。所以她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当时在前殿里扫地。突然我就听见有人在敲宫门,我以为是您回来了,连忙跑去开,谁知道门口是一辆推车,我又没见敲门人,便好奇探头去看。谁想那推车上的是人。”

    “那人其实就是秋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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