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到家

    凌无非瞳孔急剧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双手同时捂上叶荻的嘴,却因力道过大直接把人推到了墙边,撞得叶荻后脑勺嗡嗡作响。

    他倒真是个君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两条胳膊也伸得笔直,丝毫没有侵入她的安全距离。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凌无非脸都绿了,“我信你!信你还不行吗?”

    她怎么连床笫之事都敢往外说啊?

    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脸红心跳的过往,她说起来居然中气十足,一个字都不带停的。

    成何体统!

    叶荻被这一撞整得眼冒金星,等回过味来,直接抬脚朝他踹去。可现在他眼前的又是何许人也?书中世界的天下第二,也是世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客,哪能被她这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给踹着?

    “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叶荻指着他,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好心好意给你报信,让你少走点弯路,你他丫的非打即骂,我怎么就能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你等等……”凌无非原还因为薛良玉的阴谋得逞而感到痛苦压抑,如今叶荻来到光州,这么一阵闹腾,反倒让他感到无助不已。

    他一向温厚守礼,与人为善,这一回却因一时莽撞把人气哭,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思虑再三,只好亲自打了盆热水端来,将巾帕打湿拧干,递给叶荻。

    叶荻接过巾帕,先是抹了把脸,又将之丢回盆里。凌无非一言不发,默默捞起巾帕洗了洗,又拧干递给她,叹了口气,道:“敷一敷伤口吧。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也看得出来,你并无恶意,能不能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好端端在家里,突然就到这来了。”叶荻双手握着巾帕,捂着后脑勺被撞疼的位置,在桌旁坐下,有气无力道,“你和遥遥的故事,是我一手写出来的,过去经历了什么,将会遇到什么,我都清清楚楚。我现在就是来告诉你,眼下情形,还不适合与薛良玉翻脸,你最好假装听他的话。李迟迟如今怕了你,又被薛良玉逼婚。她觉得你和薛良玉都是不要脸的畜生。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先说服她,最起码有了计划还能找人商量。多个队友多条路,懂不懂?”

    “可她先前不是还……”

    “你懂个锤子。”叶荻说道,“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娘,还被爹虐待,不学点心眼,不识点实务,早就死了!”

    凌无非听了这话,紧紧闭上了嘴,看她的眼神,仍旧像在看一个外星人,半晌,将信将疑问道:“你该不会……和天玄教有什么关系吧?”

    “爱信不信!”叶荻骂道,“你个带孝子,没良心的东西,好心都当驴肝肺。反正事我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做,自己拿主意。老子才不管你。”

    “我怎么……”凌无非满头问号,“你刚叫我什么?”

    “带孝子,听不懂啊?”叶荻没好气道,“我是创造你的人,你就该喊我叫声妈。把你妈打成这样,还不是带孝子?”说着,满脸愤怒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我那不是故意……”

    “还不是因为你不信我我才爆你隐私的吗?”

    “不是……”凌无非站起身来,满脸难以置信,“你自己听听,这话换谁能信?”

    “我信。”一个清朗的男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易轻尘?叶荻听到这声音,才想起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不由分说起身跑去窗边,一把拉开窗扇。

    窗外的人也不含糊,直接翻进屋来。

    凌无非瞪大双眼,一个头两个大:“你又是谁?”

    “落月坞门下,易轻尘。”易轻尘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凌无非眼前,问道,“不知此物可是来自凌掌门之手?”

    凌无非微微垂眸,只瞧见他手中托着一只陶瓷小罐,里边装的,正是‘枯木生’的解药。

    沈星遥背负妖女之名已久,被薛良玉擒下后,是他当着一众江湖人士的面前,取下她发间木簪,抹上能令人暂时气绝假死的药粉,一簪一簪刺入她心口,又隐藏字迹,以左手写了一封救人的书信,与解药一同交给唯一可信的手下人,托他设法辗转,将此物交给叶惊寒。

    只因他知道,沈星遥多方受困,亲朋好友不是下落不明,便是已死于薛良玉之手。在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唯有一直对她爱而不得的叶惊寒,愿以命相护。

    凌无非蹙起眉头,似想否认。叶荻见状,立刻说道:“你最好现在就承认,不然等遥遥知道真相,给你下情蛊试探,有得你受的。”

    “你说什么?她还给我下情蛊?”凌无非诧异道。

    远在南诏国境内,苗人女子常以情蛊种在恋人体内,只要恋人变心,便会立刻毒发死去。在原本的故事里,凌无非一心牺牲自己换取沈星遥平安无虞,抵死不肯承认所有背叛都是伪装,推说自己已有新妻,不再在乎旧人。

    也正是因此,沈星遥才会辗转设法找来情蛊,给凌无非种下,逼他真情流露,无所遁形。

    “还不是你自找的。”叶荻一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道,“下手也太狠了,都不知道遥遥身上本来就有伤吗?她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你知不知道?”

    “那她……”凌无非眼中忧惧之色再难掩藏,当即上前按住叶荻的胳膊,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凌掌门不必担心。沈姑娘如今性命无忧,只消静养一段时日便能康复。”

    凌无非闻言,不安地攥紧了拳。

    “对了,你要是方便的话,找个机会赶紧把齐羽弄死,”叶荻说道,“按照原本的安排,差不多在年后英雄大会上,齐羽就得死了,不能让他活过这个时辰,不然我也不知道后续会有什么发展。”

    “说起来……”凌无非眸光一颤,“屠魔大会那日,星遥衣衫不整,可是因为齐羽对她做了什么?我问过朔光,他说他当时也不在场,只听闻齐羽做了羞辱她的事,难道……”

    “他划破了遥遥的衣裳。”叶荻有些心虚,下意识躲去易轻尘身后,两手扶着他的胳膊,只露出半个脑袋,道,“还刺了她几剑,划伤她的脸……”

    “你说什么?”凌无非眼中杀意陡现。

    “你别别别……他就是个变态啊。我再疼遥遥也得符合逻辑对吧?”叶荻差点变成结巴,“我……那什么……脸上的疤,日后会有人给她治好的,身上的伤,也有听霜她们照顾……你不用太担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凌无非对叶荻的来历越发怀疑。

    “话都说完了我们走吧。”叶荻一把抱住易轻尘的胳膊,仿佛抱住了救命稻草,“快点,再不走就得去投胎……”

    她话音刚落,凌无非便已欺身袭来,伸手扣向她脉门。易轻尘见状,即刻提起腰间佩刀,荡开这一击,一手揽过叶荻腰身,转身拉开窗扇,迅速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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