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目的地是海的尽头 > 喝醉后意外接吻

喝醉后意外接吻

    西苏木的雪,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停下。拖娅忙着做饭,时傲自知帮不上忙,便自作主张地拦下铲雪的活。

    她心不在焉地使着铁锹,白天时娜荷芽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充斥着她的整个脑袋,以至于昂沁出现在门口多时,她也丝毫没过察觉,直到男人主动朝她走近,熟悉的牛皮靴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才回过神来,愣怔地抬头望向男人。

    男人近在咫尺,正俯身望着她。即将夕下的太阳,将他身后的云彩染得五光十色,男人冷峻的面容笼罩在缤纷的色彩之中,时傲下意识地撩了一下耳旁碎发,“干嘛?找拖娅啊?哦,她在厨房。”她说完,便装作漠不关心地垂下脑袋,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一双乱转的眼镜暴露了她的内心,时不时微微上抬,似乎在悄悄打量男人。

    昂沁的视线落在女人濡湿的鬓发上,眉峰微微蹙了蹙,沉声道:“西那嘎叫我过来。”

    时傲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手上一用力,铁锹在地上磨出一声刺耳的低鸣,她轻咳了一声,“让让,你当我道了。”

    见昂沁一动不动,时傲气鼓鼓地望向男人,“我跟你说话呢,你……”她尚未说完,手上一松,男人单手轻松握住铁锹,就朝工具房走去。

    时傲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跟上去,视线久久地落在男人高大的背影上,脑子里正因为男人方才的举动浮现连篇。

    她晃了晃神,脚下步子一块,亦步亦趋地走在男人身旁,想了想,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下午我去找娜荷芽了……”她顿了顿,扫了一眼昂沁,又继续道:“听说萨仁高娃因为你,可生气了呢。”

    果不其然,昂沁的脚步一顿,一脸疑惑地望向时傲。撒娇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但面色很快恢复平静,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拒绝了娜荷芽的表姐,听说萨仁高娃为了这件事,郁闷了好几天,如今,怕是整个锡尼河西苏木都知道你眼光高了。”她意味深长地扫了男人一眼,试探道:“你真不考虑娜荷芽的表姐?”

    闻言,昂沁眉头皱得更深,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沉默半晌,他怔怔地看向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声音闷闷的,“你很希望我考虑吗?”

    时傲心里一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故作轻松地勾了勾嘴角,却在看到男人无比认真地眼神时,刚绽开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我就随口说说,你不想说就算了。”她咳了一课,心口不一道:“再说了,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刚出口,时傲便后悔了,可还是随意地晃了晃手,岔开话题道:“太冷了,我要回去喝杯奶茶,你放下铁锹就过去吧!”

    时傲再一次落荒而逃。

    在他身后,男人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宽阔的双肩耷拉下来,他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胆小鬼。”

    当天夜里,拖娅准备了极其丰盛的一桌晚餐,姗姗来迟的德布则从朋友家里带回来几瓶马奶酒,不由分说地给时傲倒了一碗。时傲轻轻抿了一口,入口酸甜,奶味中掺杂着些许白酒味,时傲喝不惯,眼睛鼻子难看地拧成一坨,惹得德布和拖娅哭笑不得,赶紧给她换了一碗热茶喝。

    直到味蕾被熟悉的奶味填满,时傲这才缓过劲来,不知怎的,视线不知不觉越过飘散的白色雾气,不受控制地看向对立而坐的昂沁。

    他正拿起一旁银色的小刀,从羊排上片下一条肥瘦相宜的羊肉,空口塞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似乎注意到女人打量的目光,他放下小刀,微微抬眉朝她一瞥。

    四目相撞,她的心随之一颤,连忙移开目光,端起手边的杯子就往嘴里送,直到又酸又甜的马奶酒顺着舌腔一路下滑,淡淡的酸涩感充斥了整个味蕾。

    德布是个酒蒙子,在朋友那里喝了一中午的酒,仍不过瘾,趁拖娅去厨房取碗时,悄悄翻出被拖娅藏起来的哈拉尔啤酒,用筷子一磕,便将瓶盖翘开,给自己满满斟了一碗。等拖娅回来时,杯子早已见底,骂骂咧咧了几句,只得同意他再喝一瓶。

    两个人用蒙语吵架的样子,又好笑又温馨,时傲不觉看得出神,舔了舔嘴唇,将杯子伸到徳布面前,“大叔,给我也来一杯吧!”

    徳布正愁没人陪他喝酒,二话不说就要将时傲手中的酒杯斟满。拖娅见识过时傲的酒量,眼见着掺了半杯,她便连声劝道:“够啦!够啦!时傲哪里喝得了这样多哇!”

    徳布哪里会听劝,手上轻轻一抖,眼见白色的啤酒泡就要从杯口溢出来,这才作罢,将酒瓶里剩下的啤酒全倒进了自己杯中。两人默契地举杯一碰,双双扬起头,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拖娅似乎十分担心时傲,一直劝她,“喝慢点,喝慢点!”而在一旁始终沉默的昂沁,嘴唇紧抿,神色慢慢暗了下去。

    时傲许久不曾喝酒,又加上酒量不好,刚喝下的啤酒很快便开始作用,胃里渐渐灼热起来,舌根处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若隐若现。

    她意犹未尽地放下酒杯,眼前余光轻轻一瞥,在即将与男人的视线触碰到一起时,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别处,心口像是压着一颗重石,沉甸甸的,直叫她喘不过气。即便如此,时傲仍旧故作轻松地笑道:“这酒一点不醉人,我还能喝!”不由分说地主动去够徳布面前的酒瓶。

    徳布是个大剌剌的粗人,他哪里清楚时傲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只以为她突然爱上海拉尔啤酒,叫嚷着让拖娅允许两人再喝一瓶。只有拖娅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神里满是担忧。

    时傲自顾自地一杯杯喝着酒,直到她要灌下第4杯啤酒时,原本握在手心的杯子一松,被男人一把夺了过去。

    时傲愣怔了一下,酒精让她变得反应迟缓,过了几秒才气呼呼地看向昂沁,将手伸到他面前,“还给我。”

    男人神情严肃,声音沙哑了许多,“别喝了。”

    时傲撇了撇嘴,倾斜着身子,命令道:“把杯子还给我!”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语气不容置疑,“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没醉!”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踱到昂沁面前,旁若无人地突然凑近,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男人,嘴里嘟囔道:“我才没醉……”脚下一歪,整个人不由分说地朝男人怀里栽去。

    女人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瞬间充斥满男人的鼻尖,他眼神晃了晃,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人一把拦腰扶起,对一旁的拖娅和徳布说:“我送她去休息。”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一丝微妙的气氛。

    一墙之隔的走廊。

    喝醉的时傲一点不叫人省心,她歪歪扭扭地靠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上,嘴里小声嘟囔,“我没醉,我真的没醉……”闻热的呼吸声系数喷洒在男人胸膛处,他脸色紧绷,浓密的睫毛为之一颤,环在女人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直到将时傲安顿在床上,昂沁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滴汗水顺着锋利的眉骨,无声地低落。他坐在床边,自上而下静静地凝望着女人。她的眉心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面颊被酒精染上一层坨红色。

    不知道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嘴里不时呢喃,男人严肃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一丝笑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欲起身,手腕上却被一股滚烫的热意包裹。

    四目相对之时,两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她用手臂撑起晃晃悠悠地身体,忽然向他凑近,呼出的热气掺杂着酒味和房间里的香水味,男人心脏骤然一缩,眼神渐渐暗了下来,他无比清楚,那些被他积压在心底的情愫,眼看就要溃堤。

    借着昏黄的灯光,时傲定定地看着男人,一双眼睛水光粼粼,来回地扫过男人的唇瓣。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泛干的嘴唇,下一秒,再也考虑不了更多,直接附了上去。

    男人的唇清冽而柔软,只是轻轻贴在一起,便足以让时傲失去引以为傲的理智,她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可她的吻技实在笨拙而生涩,只是凭着本能乱啃,支撑着身体的手渐渐地没了力气,身体也随之往床上倒去。眼见就要被男人压在身下,她不满被夺走主动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猛地将男人压在身下,恶劣地勾了勾嘴角。

    狭小的房间内,两道急促的呼吸声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时傲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她猛地从昂沁身上起来,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男人胸前凌乱的衣襟,她轻咳了一声,眼神躲闪,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揉捏着衣摆,“我……我困了!”

    昂沁半撑起身体,因为动情,脖颈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色,眼底泛着水光,他抿了抿唇,声音低哑了许多,“好,你睡吧。”他理了理领口,将被某人解开的腰带重新系上,脸上早已恢复往日的冷漠淡然,只是临走时意味深长地扫了女人一眼,像是期盼她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可时傲哪里还说得了话,她愣愣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望着男人垮下来的肩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她才苦恼地将脑袋埋进双膝之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时傲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她要不要去跟昂沁解释一下?她不是故意的,而是喝多了,酒精上头?

    迈出去的腿一顿。

    他会信吗?不会的吧。这话也太像渣男常用的借口了吧?

    可………刚刚他伸舌头了诶!

    所以,他喜欢她吧?要不然,他为什么不推开她呢?

    手指轻轻地抚过唇瓣,闻热的触感让她再一次陷入方才那个绵长而笨拙的吻。

    想到这里,时傲猛地从双膝之间抬起脑袋,微微扬起下巴,“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清楚!好你个昂沁,居然敢沾我便宜!”丝毫不提是她自己主动的。

    可四下黑暗,哪里还有昂沁的身影。

    时傲蹑手蹑脚地靠近客厅,寒冬的风将门帘轻轻掀开一条缝,微弱的灯光从屋子里漏出来,刚好落在她的脚边。

    拖娅的声音也跟着掀起的门帘送到她的耳朵里。

    “昂沁,告诉西那嘎,你喜欢时傲吗?”

    门帘外,时傲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可回答她的只有拖娅苦口婆心地劝说。

    她说:“昂沁,蒙古的草原再大,也留不住想走的马。我很喜欢时傲,可她终究不属于我们西苏木。”

    闻言,时傲扯了扯嘴角,原本附在门帘上的手一松,已然失去了对峙的勇气。

    时傲愣怔地靠在墙上,她突然分不清,先前那个吻,究竟是因为酒精作用,还是今夜月色实在太美。

    她心不在焉地折返回卧室,刚推开门,兜里的手机又阴魂不散地震动起来,时傲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电话号码,心里烦躁得厉害,语气也变得恶劣起来,“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听筒里传来时樾的叹气声,“我以为我突然走了,你会给我打电话,看来是我想多了。”

    时傲揉了揉太阳穴,“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也祝你一路顺风。”

    “先别挂,听我讲完。”

    时傲半靠在枕头上,方才喝过的海拉尔啤酒,终于在这时候又开始作威作福,她扶了扶额,一边耐着性子继续听时樾的电话。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小时,自从我家里发生那些事后,我就恨,恨这个世界不公平,我必须要拼命地往上爬,不择手段地利用一切,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地位、荣誉。”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会理解我,支持我,陪着我。”

    “可你还是走了。”时樾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嫁给那个牧民男人。时傲,我接受不了。”

    沉默半晌,时傲终于开口,“时樾,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妈总是趁我睡着,把我悄悄抱去你家。”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拥有爱你的爸妈,美满的家庭,甚至还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所以我喜欢了你很多年,追着你跑了很多年,可也被你无视了很多年。”

    “从我离开首都那一刻起,我就无比清醒,我不要再做你的影子了。”

    电话两头,同时安静了下来。

    讲出这些话的时候,时傲并不难过,反而感到无比轻松。与此同时,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锡尼河西苏木。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