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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抱住男人

    光影下的男人,赫然就是时樾。

    暗黄色的灯光在他身上笼上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男人清俊的五官融在了朦胧的光线中。记忆中,那双从未在她身上停驻过的眸子,此刻正从泛着雾气的镜片后,静静地凝望着她。

    时傲没有躲开,于是两人的视线毫无意外地碰在一起,紧握着门帘的手指微微泛白。

    两人间不同寻常的举动引起了托娅的注意,她试探地问道:“你们认识哇?”

    时傲虽然很想跟时樾划清界限,仍旧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闷闷地嗯了一声,简单地将两人间的关系介绍了一下。

    德布显然被吓了一跳,但他哪里知道两人间的弯弯绕绕,只是将时樾引进客厅,又从雕花木柜里捡了个好看的骨瓷碗,一边给他添奶茶,一边笑道:“我们草原人啊,就爱这口奶茶,你尝尝?保准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

    时傲知道时樾是个有些轻微洁癖的人,果然发现他在接过德布手中的骨瓷碗时,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盛情难却之下,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客套道:“好喝,谢谢。”便将碗放到了一边。

    德布神经大条惯了,并未觉得有何不可,倒是时傲意有所指地嘁了一声,自从她不再喜欢时樾以后,她就很看不惯时樾这幅表里不一的做派。

    德布从柜子里取了一瓶海拉尔啤酒,用筷子轻轻一翘,瓶盖便开了,金黄色的液体随着白色的啤酒泡一同填满酒杯,他餍足地灌了一口,原本懈怠的身体又活泛起来,话也跟着多起来。

    也是这才,时傲才从德布口中得知,时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德布今日一早便往西苏木赶,他从呼和浩特市一路杀到海拉尔,经过中央大街时,借着路灯,注意到独自站在围栏边的时樾。

    “当时那样冷,天也快黑透了,我见他一个人站在河边,以为他想不开,便要去劝,仔细一问才知道,竟闹了个乌龙。”

    “我问小哥,你是从哪儿来的呀?他说首都,嗨呀,这可不就是咱们时傲住的地方吗?这才叫小哥来家里吃顿饭……”

    如今又得知两人是儿时的玩伴,德布连连感叹起缘分,倒了一碗酒,正要递给时樾,见他摇头,便自个儿闷下肚,原本就泛红的鼻头,变得格外油光锃亮。

    后来,拖娅端来热好的饭菜,德布又将把时樾带回家的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这才开始讲起这趟他去呼和浩特市出差的经历。

    只是德布开了一天车,又喝了些酒,没一会儿,酒精上头,他竟旁若无人地倒头睡下,震天响的鼾声叫拖娅哭笑不得,于是草草地结束了晚餐。

    时樾被独自留在客厅,时傲则借口帮忙,跟在拖娅身后溜到了厨房。她漫不经心地坐在小马扎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炉子里的炭火。

    拖娅一边将洗好的碗筷收拢到一处,一面提议道:“一会儿叫时樾去昂沁那里睡吧!”

    时傲手上一顿,“这样不好吧?”

    拖娅笑了笑,“天这样黑了,再叫他走,多危险哇。”

    时傲咬了咬唇,“好吧,那我一会儿去跟昂沁说一说……”

    拖娅放下手里的活,“你担心昂沁不同意?”

    时傲点了点头。

    见状,拖娅笑道:“昂沁是个好孩子,大度的男人。”

    时傲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头大。就在她心不在焉的时候,拖娅走到她身边,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试探,“那个小伙子喜欢你么?”

    时傲先是一愣,而后猛地摇头,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他有女朋友。”

    拖娅一听连时樾也有对象,越发担忧起昂沁的婚事,叹气道:“时傲,若是你喜欢我们昂沁该多好啊!”这样她便不用再着急昂沁的婚事,更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找借口拒绝萨仁高娃了。

    时傲一听这话,猛烈地咳嗽起来,拖娅赶紧给她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脸涨疼得厉害,耳根也红了大片,下意识地垂下脑袋,小声嘟囔道:“可他不喜欢我啊……”

    拖娅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时傲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我没说话啊,你肯定是听错了……”

    拖娅这才作罢。

    时傲从厨房里出来时,时樾正在打电话,对方似乎是个女人,因为哪怕时樾没有开公放,她还是听到了女人尖锐的吵闹声,联想起她离开首都前,在时樾家门口意外撞见的中年女人,时傲只感到胃里一阵恶心泛滥。

    时樾似乎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时傲,他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尴尬,说了几句哄女人的好话,便草草地挂了电话。

    时傲想了想,还是将拖娅的提议告知了时樾,“他家就在附近,你去那里住一晚,明天便回你的首都吧!”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时樾手中的手机,嘴角讽刺地勾了勾。

    时樾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眸子神色复杂,“你们不住在一起?”

    时傲愣怔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眸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随便?”

    时樾面色发青,极力稳住快要崩坏的表情,声音早已染上愠怒,“我来内蒙古,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时傲冷哼了一声,“行了,你以为我有空跟你吵架?”她朝昂沁房子的方向看去,“你要是不想冻死在外面,就现在跟我走。”她丝毫不给时樾说话的机会,便先行钻进夜色之中。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靴子踩在雪地上时发出的嘎哒声,时樾垂下眼睑,像是陷入了沉思。

    不过阔别1月,时傲竟变化如此之大,他记忆中那个跟屁虫似的随叫随到的小姑娘,好像被他弄丢了。

    从拖娅家走到昂沁家门口,不过3、5分钟的路,时傲却想了很多。如果昂沁不愿意,她也不能真的把时樾扔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大不了,她去昂沁家住,让时樾睡到拖娅家……她心里怪怪的,甚至对这个十分离谱的计划,隐隐地好像生出了些许期待。

    眼看已经到昂沁家门口,时傲赶紧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她遥遥地看到屋子里尚亮着灯,便大喊道:“昂沁!”

    果不其然,叫声最先引来的是乌如穆和奥登,乌如穆向来喜欢时傲,一个劲儿地在她腿边嗅来嗅去。

    反观敖登,大概它刚才正睡得香,猛地被吵醒,叫声还带着起床气,从院子那头狂奔过来,连连吠叫,直到看清来人是时傲,这才降低声音,呜咽了几声便恹恹地停了下来,打了个哈欠后蹲在了篱笆门口。再一看到时傲身后站着的陌生男人,它才又戒备地弓起背,从嘴里发出嘶吼声。

    时傲自来熟地推开了篱笆门,对敖登和乌如穆说:“你俩先别叫了,去把昂沁叫出来,他不会睡了吧?”

    敖登和乌如穆不会讲话,自然无法回答问题,不过他们俩都极聪明,尤其是乌如穆,听完时傲的话,便跑到昂沁门口吠叫了几声,敖登大约担心时樾这个陌生男人,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时傲看了眼时樾,又看向敖登,她主动挡在敖登和时樾之间,说:“走吧!它不会咬你的。”

    时樾没想到时傲竟还记着他小学时被狗咬后留下阴影的经历,心里五味杂陈,喉结翻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远处,乌如穆兴奋地吠叫了一声。时傲下意识地望了过去,昏黄的灯光下,昂沁披着外衣站在门口,颀长的身影被光线拉长,融入夜色之中,时傲没来由地晃了晃神,不顾时樾,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她越走越快,离昂沁也越来越近,男人模糊的五官也在灯光的映衬下明亮起来。

    来时的路上准备好的说辞被时傲忘得一干二净,她突然就不想让这两个人有交集了,可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昂沁早就发现时樾,两个男人的目光在朦胧的灯光中交汇到一起,彼此都在暗中较劲。

    末了,昂沁不动声色地抽回视线,他拢了拢衣服,语气平静:“你说。”

    时傲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眼神在接触到昂沁的视线时猛地躲开,“就……我那邻居,被你舅舅给捡了回来,然后………”时傲清了清嗓子,“我意思就是你让他在你家住一晚!对,就这样!我说完了。”

    昂沁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女人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求他,为了别的男人,但他还是选择了答应,“好。”

    闻言,时傲喜出望外地勾了勾嘴角,“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要回去了,冻死我了!”

    话还没说完,时傲便打了个喷嚏。昂沁皱了皱眉,提议道:“进屋喝杯奶茶再走吧!”

    时傲摇了摇头,“不了,我快困死了,明日还得去找娜荷芽呢!”她看向时樾,“你……你明天会走吧?”

    时樾抬眸扫了一眼昂沁,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时傲撇了撇嘴,“行,那祝你一路顺风。”她刚准备走,突然想起白天和昂沁假扮情侣的事情,于是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猛地转身抱住了昂沁。

    男人的身体一僵。

    耳边传来女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嘘,不许推开我。”

    女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自后颈处涌上来的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昂沁垂在身侧的手臂不自觉地抬起,而后轻轻地环绕在女人的腰间,收紧,乌黑的眸子越过女人的头顶向时樾望去,平静而充满挑衅。

    眼见着时樾的脸色比刚才又严峻了一些,他才满意地看向怀里的女人。

    时傲心里发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秉承着演戏就要演到底的宗旨,亲昵地拍了拍昂沁的腰,说:“宝宝,那我先走啦!”

    在这一分钟的拥抱中,两个人的呼吸渐渐同步,心跳声彼此交织。即便两个人的耳朵都红得像是能掐出血来,但谁也没有拆穿对方。

    昂沁顺势靠在女人的头顶,下巴轻轻摩挲,闷闷地嗯了一声,“好,明天见。”

    时傲尴尬地从男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脸上还带着假笑,冲昂沁挥了挥手,甜甜地说了句再见。等到她回过神时,她早已冲到拖娅家门口,她愣怔地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鼻尖处似乎还弥漫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味道,她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灼热的脸颊,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还挺会演的。”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有某种无声无息的情愫正在悄然地扩散、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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