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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看上昂沁了

    失眠一夜,再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时傲顶着眼下两坨乌青出现在客厅时,拖娅正独自坐在炕上,端想着手中即将完工的毛衣,抬眸时正好撞上时傲的眼睛,她微微一怔,“昨晚没睡好哇?”

    时傲轻咳了咳,讪讪一笑,“没有呀,挺好的。”她环顾四周,岔开了话题,“阿尔察还没醒吗?”

    拖娅一边勾弄着针线,一边应道:“他哇,跟昂沁去取冰啦!”她抬头看了眼炉子上正烧得咕嘟作响的水壶,“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时傲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顺势坐到拖娅身旁,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件绣着向日葵花样的毛衣上,此刻拖娅正做着最后的收线准备,两只手麻利地来回穿梭。

    不知怎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出昨晚她不小心跌进男人怀中时的情景,脸颊微微发烫,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奶茶,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拖娅并未阻拦,只抬了抬头,嘱咐道:“草原天冷,别走太远了哇!”

    掀起门帘的手顿了顿,时傲扯了扯嘴角,“好。”刚迈出客厅,她便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双手不由自主地贴在面颊两侧,掷地有声的心跳不断地提醒着她,可她却猛地缩回了手,正了正凌乱的心神,头也不回地钻进风雪中,一边呢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西苏木连着下了好几场雪,路上积雪渐厚,雪地靴踩在冰天雪地之间,发出阵阵富有节奏的声响,身后留下一串清晰可见的鞋印,须臾之间,又很快被风雪掩盖。

    凛冽的寒风让时傲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扶了扶帽沿,抬眸时,视线里出现那辆熟悉的勒勒车,在太阳光的直射下,泛着刺眼的银白色光芒,而在勒勒车旁,不谙世事的老牛正埋头在雪堆里翻找着冒头的草尖,时傲这才意识到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伊敏河来了。

    她下意识地朝远处望去,曲折蜿蜒的河流像冰封在雪原上的白色丝带,空旷的冰面上除了肆意横行的季风外,并没有看到阿尔察或者昂沁的踪影,就连往常跟她不对付的敖登也并未出现,这反倒让她松了口气。

    正当时傲准备转身离开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牛皮靴,她仰头,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那双鹰隼般充满震慑力的黑眸。她脚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假思索地问道:“你不是去取冰了吗?”

    干燥的冰雪天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味,昂沁静静地凝望着女人,漆黑的双眸像浸了墨,一眼看不到底,深邃而清冷的眸子中似有某种情愫翻滚,当对上女人探究的眼神时,他倏地收回视线,恢复了平静,淡淡道:“阿尔察忘记戴手套了。”

    时傲这才注意到被男人捏在掌心的浅灰色羊毛手套,她不自在地侧头看向冰面,轻咳了一声,“咦,我怎么走到这里了?”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听拖娅说阿尔察跟着你来取冰了?”

    四周风声萧萧,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情愫在蔓延。时傲抿了抿唇,故作关心地问道:“阿尔察呢,怎么没看到他?”

    昂沁意味深长地看了时傲一眼,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随即指了指远处一处隆起的小雪坡。原来阿尔察换上了浅色蒙古袍,和雪白的背景几乎融为一体,难怪时傲一直没有发现他。

    一向能言善辩的时傲突然变成了哑巴,只不自然地哦了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搓了搓衣角,回眸时,再度与男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他的眼底如一汪深潭,从未有过的直勾勾、愣怔怔地看向她,这样的热情反倒让时傲有些瑟缩,不自然地抽开视线,支吾道:“既然你们在忙,那我先走了!”

    昂沁面色微冷地站在原地,视线里早已看不到女人离开的身影,只有雪地上留下的一串凌乱仓促的脚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因为阿尔察吗?

    男人抿直的唇线和蹙起的眉心,无一不显露着此刻内心的不悦。

    时傲几乎落荒而逃。直到看不见伊敏河,才渐渐放缓脚步,为自己刚才拙劣的谎言而懊恼不已。她连相机都没带,采哪门子的风?可转念一想,她慌什么呢?那路就在那里,昂沁走得,她凭什么走不得?

    这么一琢磨,她心里越发有了底气,挺了挺胸,钻进了拖娅家的院子里。

    先前还安静如斯的院落里,不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时傲轻轻掀开门帘,正对上娜荷芽投来的目光。

    卸下嫁衣的娜荷芽换上了草原上最普通的袍子,手腕处围了一圈褐色的貂皮袖子,黑色长发则被束成两条麻花辫,辫子上装饰着银色发夹和宝蓝色发绳,从门缝钻进来的一束光,正好落在她挺立的鼻尖上,“我正要去找你呢!”

    声音引起一旁萨仁高娃的注意,她费力地从炕上支起粗壮的大腿,抓了一把糖果塞进时傲手心,再次聊起宝音都仁的婚礼,言语之间尽是对时傲的感恩。

    这样的热情让时傲很不习惯,但她又无法拒绝,只好干笑着附和道:“哪里哪里,不客气不客气!”

    拖娅大约看出了时傲的拘谨,特意叫住萨仁高娃,问到先前的话题。萨仁高娃被分散了注意,又回到炕上,继续没有聊完的八卦。

    娜荷芽插不上嘴,于是搬来一个小方凳,顺势坐到时傲身旁,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几个白色塑料袋,“这些都是我从赤峰老家带过来的特产,有奶疙瘩,酸奶糖,还有牛肉干……都是给你的。”她望了望时傲,眉眼弯弯,“我最喜欢奶疙瘩了,你尝尝?若是喜欢,我便叫舅妈再寄些来。”

    时傲受宠若惊地道了声谢,从掌心一摊奶制品中捡了一个,撕开包装后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味瞬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对于草原的美食,她总是格外没有抵抗力。

    这时,娜荷芽凑到时傲耳根处,“他们在聊那位乌日力格……”

    原来婚礼结束后,敖日格乐的这位表姐并没有立刻返回海拉尔,而是在萨仁高娃家里住了下来。为着这件事,萨仁高娃和丈夫熬日格乐大吵了一架,逼着他打电话给乌日力格的儿子。

    这才从乌日力格儿子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原来是儿媳妇和婆婆闹不痛快,向来好强的乌日力格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借着宝音都仁的婚礼跑来草原上住下。

    “这会儿呀,她儿子正劝她回家呢!”提到这几日,萨仁高娃便忍不住吐槽,“这个乌日力格哇!总是对我们家嫌东嫌西的,我念着她跟敖日格乐是亲戚,又是给她搭床,又是买取暖器,花了200块钱呢!就这样,昨晚她还嫌家里太冻,不如她海拉尔的暖气片暖和!”

    一向为人善良的拖娅也皱了皱眉,“取暖器这么贵呀?”萨仁高娃叹了口气,“是的哇!咱们的土炕哪里不好哇?火烧得旺旺的,多暖和呀!”

    拖娅不禁感叹:“乌日力格怕是早住惯了楼房,哪里还能忍受草原的酷寒哇!”

    一颗奶疙瘩很快咀嚼殆尽,时傲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萨仁高娃那些家长里短,一边又塞了一个奶制品到嘴里,扭头对娜荷芽说:“昨天我将你们的照片送去了海拉尔,再过一天便能取回来。”

    “是吗?”娜荷芽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但过了一会儿却叹气道:“可惜宝音都仁不能立刻看到了。”

    宝音都仁和娜荷芽的婚礼,前前后后花掉萨仁高娃10多万积蓄,这个新添了成员的草原家庭,日子却比上一个冬天拮据了不少。

    宝音都仁是个孝顺的男人,为了贴补家用,婚礼第二天便跟着娜荷芽的姑姑,去海拉尔找了份工作。虽然不愿意,娜荷芽还是开开心心地将宝音都仁送上车,直到车子驶远了,才背着公婆抹了抹眼泪。

    “好在西苏木离海拉尔不远,”娜荷芽眼底蕴着温柔的笑意,“昨夜宝音都仁来电话了,老板对他很好,愿意每周给他放1天假,这样我们便每个周都能见一次面。”她的语气中带着对婚姻生活的美好憧憬,脸上的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一些。

    关于往昔的回忆犹如浪潮奔涌般纷至沓来,只是不等时傲回味和时樾不清不楚的那些年时,昂沁就像一个突然闯入心房的入侵者,心湖的中央,如蜻蜓点水,泛起一圈涟漪,只要她再多想一秒,她的心跳声就会立刻露出马脚。

    肩膀被娜荷芽轻轻拍了一下,时傲猛地回过神来。

    娜荷芽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暧昧的笑意,附到时傲耳边,“我婆婆今天过来,可是带着任务的……”

    她故意挺顿了一下,时傲皱了下鼻子,将小马扎往娜荷芽那边挪了挪,特意弯腰靠近她,“什么任务?”

    娜荷芽冲时傲神秘一笑,扫了一眼炕上的萨仁高娃,见婆婆并未注意二人,伸出右手遮挡在嘴边,嘴唇贴在时傲耳廓,悄声道:“我婆婆是来说媒的。我舅妈呀,看上昂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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