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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太笨了

    好不容易把他搀扶到了摄政王府,阿黎跟在后面拿着陈珺的软剑,李娴灯抬头一看,竟真的挂上去了,出门的时候倒没太在意。

    陈珺闭着眼睛感受到了她的停顿,对她说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

    这是广白走了出来,看见陈珺的衣摆沾了血,自己也靠李姑娘搀扶着,急着跑下了台阶,伸出手抬着陈珺的另一只胳膊,看着他的微微眯着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娴灯,对他说道“殿下……你的眼睛……”

    陈珺嘴角的弧度令人难以察觉,他暗戳戳的推开了广白,又重新靠在了李娴灯的肩膀。听她对广白吩咐道“快去找城中最好的医师,再去准备一盆水来!”

    广白道:“奥……奥奥奥我这就去!”

    此时陈珺躺在床上,面前跪坐着一个医师正为他把着脉,又替他看了看眼睛,而李娴灯正在门外焦急的等着。这位医师名叫末名,是一等一的好手,也算是陈珺的人,能让皇帝慢慢被毒素侵占的毒药也出自他手。

    只是他这人真是人如其名,真是‘末名其妙’的很,此人妙手回春,被陈珺五花大绑了回来,他也是出了名的不怕死,气性倒是不小,无妻无儿无把柄,主打一个活够了。

    后来听说他抓他来制毒是为了毒死那个死皇帝才慢慢开始成为他的人,毕竟当时听了他的秘密,以及恐吓了一下,说什么皇帝不死,就换他死……

    陈珺先开始自然是不信他,关在府内密室里,对他来说倒也是逍遥,每天有酒有肉不问世事。

    他站起来对他说道“你这眼睛没啥大毛病,最多有些模糊,估计过几天就能看得清咯,广白那阵仗,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害得我差点回去开酒庆贺。”

    他神色恹恹回道:“这么希望我死啊,我死了你可没得好酒喝了,自己穷的叮当响。我觉得我的眼睛很严重,你觉得呢?”

    末名看了看门外,额前的两缕头发随着头的转向而晃动,意味深长的回过头和他说:“十坛鹤年贡酒送货上门。”

    陈珺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对他说“我只有五坛。”

    末名眯着眼睛挑了挑眉,随后听陈珺说道:“找个好看点的布给我眼睛蒙上,我看眼盲之人都这样。”

    末名有些无语:“你又没瞎,蒙什么蒙。”随后他没有管他,径直地走向门外,打开门就看到李娴灯迎面而来看着他问“如何了?能否痊愈?”

    末名反过头看了看陈珺,又挑了挑眉。豁,动作真快,刚还生龙活虎,现在就躺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她五官快要拧在一起的脸郑重的说道”殿下的眼睛啊,自然是可以痊愈滴。”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却听里面的人突然插了句“十!”

    末名听到这话可是合不拢嘴了,十坛佳酿到手了!

    李娴灯探头看向门内,只看得见陈珺的手握成了拳头,问他“他方才说什么,十?是何意思?”

    “当是要上茅房了吧。”

    “害,这不重要,你听我给你说,痊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十年,或者二十年,痊愈不了也不一定。”

    李娴灯好不容易放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心想:“好不容易当上摄政王了,眼睛瞎了怎么能行呢。”

    “你当好好照顾他,也许过几天就好了也不一定。”

    李娴灯看着末名离去的背影,转身缓缓走进了陈珺所在的卧房,站在床铺的后面,隔着窗帘看着他的胸膛上下浮动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白色的布,安静的躺着,不知他是否睡着了……她蹲坐在床榻前轻声的喊着他的名字:“陈珺……”

    陈珺没有作答,看来是睡着了,她歪着头看着陈珺,白布被高高的鼻梁弄的皱了起来,她记得他的眼睫毛很长,根根分明,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很美呢?此时的他没有任何华丽的衬托,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白色衣裳,却让她觉得,无比的放松。

    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想把那白布拂平,在碰到鼻梁的那一刹那,陈珺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觉得一切都梦幻极了,她的身体在发光,布拦着也更加朦胧了,大概的看清楚了她的轮廓。

    他嘴角弯了弯,坐了起来却任然没有放开他的手,此时青丝披肩全都放了下来,有几缕躺在他的脸上邪魅极了,他试探着问她“所来何人?“

    她吞了吞口水,显然是被吓到了“我是……李娴灯”

    她低头看着他的手腕,微微皱起了眉头,手腕那里有一道竖着的疤痕,被袖子挡住了一半,好似在哪里见过,正思考着却见手腕松了松,陈珺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连忙收了回来,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另一只手腕。

    ……

    李娴灯对这一做法觉得不解,按理来说常年征战的人对于伤疤应该早就习惯了,为何他一男子这么在意呢?

    她打破了这份寂静,她觉得此时的他就像个不想归家的顽童,微微笑着说“浩腕凝霜雪,很美。若你是个女子,带碧玉手镯定让人移不开眼。”

    他以为她没有看见这一道疤痕,只是看见了自己的一节手腕,他放下了双手,撑着下了床,这才看清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诞不拘的微笑,光着脚站在李娴灯面前,他比李娴灯高了一个头,就这样俯视着她,而她也抬着脑袋望向着他。

    听他说“皓腕凝霜雪?李娴灯,你怕是也瞎了,我常年征战,身上的疤痕数不胜数,手心也粗糙的很。而手腕上有一道很长,很长的疤痕,占据了小臂,全身上下我最厌恶这道疤痕,现在你还能用形容女子的话再和我说一遍吗?”

    她的眼里泛起了泪水,但是他却看不清,她把泪水憋了回去,缓了缓说道:“我能……看看这一道疤痕吗?或者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厌恶它呢?”

    就算是疤痕,它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你也不能为它而给自己的身体下定义。

    他没有说话,他在抉择是告诉她伤疤的来由呢,还是给她看看这丑陋的疤痕,还是……

    却听她说:“你这疤痕有多久了,我有药膏,是我自己配的,可以软化疤痕,我一直带在身上,你……要用吗?”

    这句话对他来说有些熟悉,触及心底的记忆突然翻山倒海的涌入。

    “好”

    李娴灯就这样跑过来跑过去的,像上次在肖府那样,走之前还嘱咐他“别在往前垮了,有台阶,就呆在那里等我回来”

    他也依然回答着:“好”

    李娴灯拿到了药膏,陈珺坐在床铺上,而李娴灯就侧坐在他的身旁,将右手的袖子轻轻捞了起来,却没有留下目光,她轻轻的打开了药膏的盖子,药草味扑鼻而来,陈珺闻到此味睁大双眼,抬起头来看着李娴灯,此时与儿时的场景重叠着。

    ——这可是我自己配的,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你家在哪里?下大雨了,我只有一把伞,我把伞给你,你就不要难过了罢。

    ——喜欢蝴蝶结吗?我只会扎这个

    她打开了盖子,才敢去看那个伤疤,她眉头紧锁,觉得这个疤痕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在怎么治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是她仍然用指腹沾取草药为他的疤痕所遮盖,为的是一份心安吧,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疤痕我曾经也见过差不多的,在一个小孩身上,他也像你一样,受伤也丝毫不觉得疼。”

    他看着她模糊的脸,声音有些嘶哑:“是吗?那他被你……治好了吗?”

    她接着说道:“他拿走了那罐药膏,若是每天涂应当是能好的。……我说我回家和他带饼子给他吃,但是我再次回到那里,就只剩下一把伞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只留下了伞吗?”

    “为什么”

    因为你说,你只有一把伞啊,我怎么能让救命恩人淋着雨过来,又淋着雨回去呢。

    他缓缓说:“因为他去别处躲雨了,也许你的伞太重,他拿不起。”

    她抬起头来和他争论着:“可他可以换只手拿啊,右手受伤了,左手却仍在。”

    “他太笨了,和我一样执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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