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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庆云帝还想到了什么,“过两月就是春猎,皇后也会去,昢儿,你要好好表现。不说拔得头筹,至少也得名列前茅吧?”

    林昢行礼,“是,文照绝不辜负父皇的期待。”

    出了御书房后她才觉庆云帝是真的疯了才会说出那话,那春猎上不是这个将军,就是那个统领,林昢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觉得自己要是名列前茅了。那大周的武将还是建议换一轮的比较保险。

    当然,庆云帝另有安排或者那些武将听了风声打算让她的除外。

    林昢回宫之后,接到了岑绪派人递来的消息,说元宵时宫外没有宵禁,也热闹些,就那天晚上出去,叫她到时候以想陪自己为由别去参加宫宴了。

    林昢自然无有异议,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乔静妍,让她好提早做准备和到时接应皇后,毕竟要自己拐带一个皇后出宫,林昢怎么遭都还是心虚。

    但同时想到能观察到大周新的场景,又不免激动,而且说不定还能见到岑绪男装时的样子,看看不施粉黛之下他真正的面容。

    所以当元宵夜晚林昢回宫里,看到广志在乐呵呵地把自己殿中的好吃的悉数供到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身前时,她就知道今天晚上可能是看不到岑绪的真容了。

    林昢看见岑绪在嚼蜜饯果子就知道他心情也不错,于是她不死心地诱哄,“殿下,男装不方便些吗?”

    岑绪嗤笑了一声,撩着眼皮看她,“我倒是可以翻墙而走,你怎么出去?”

    “我也……,好的,劳烦殿下带文照出去了。”林昢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敢去翻这宫墙,八成会连累岑绪一起被箭雨射成马蜂窝。

    唉,天有不测,她见不到岑绪的真容居然是因为功夫不够好。

    出宫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简单,因为岑绪拿着“皇后亲赐”的令牌,说皇后顾念文照郡主陡思母亲,所以令他带着林昢回林府一趟,暂解相思之情。

    于是守门之人无不在查验过令牌之后嗖嗖地放行,林昢怀疑他们根本没有听岑绪具体说了什么,极有可能是看到那令牌就放人了。

    如此说来,乔贵妃那儿的庆云帝将岑绪困在了此处的说法其实不怎么通顺,要是他真想走,要不辞而别,也就现在这么回事儿了。

    外面有乔静妍一早准备好的车马,今日元宵宫宴,入宫的官员及家眷不少,多出一架马车混在里面并不起眼。

    青罩马车虽简陋,但好歹比两人步行要快上不少。

    京城的大道上同林昢想的略平整的土路不同,是铺就的石板路,及其便于车马出行。马蹄铁在上面敲击出“哒哒“的响声,虽然无窗的车厢里昏暗无光,但林昢知道皇宫好像在被他们一点一点的甩开。

    林昢的心怦怦地跳着,此时她雀跃又紧张,似乎他们不是仅出宫一趟,而是逃跑、私奔一类。非是此类出格的行为让人向往,而是其背后的喻意让人喜悦,岑绪或许就能自由了呢?

    在这外面,或许岑绪才是想不管六宫嫔妃之事,他才能不管的。

    林昢去攥着了他的手,小声道,“舅舅。”

    “嗯。”岑绪没有抗拒她的称呼,也就是没有抗拒将真面展露于人前,哪怕其不堪丑陋,能让他,让望溪将军,让整个岑家都被人言所累。

    “我们不要回去了吧?”这句话压在林昢的胸口,被喉头一层薄薄的膜堪堪拦住,似乎只要车马一颠簸就能被晃荡出来。

    岑绪开口出声,“先去市集。”

    车夫调转了马头,向一处的侧道赶马而去。

    林昢在车厢里摸到了有个包裹,里面装有套男子衣饰,还有不少梳妆之物,看来乔静妍准备齐全,甚至帮他把换回来的所需物件都一并准备好了。于是林昢心又痒了,“舅舅,你换吗?我去前面蹲着。”

    “一件皮而已。”

    林昢怕他懒得动,开始撒娇卖萌,“舅舅,可是昢儿想看,你换吧。等一下昢儿帮你上妆,不劳烦你的。”

    “你去前面蹲着。”

    细细簌簌的衣料声响过之后,岑绪就用手帕就着水囊里的水,将面上的妆粉胭脂洗净。

    随后林昢又听到了咔嚓几声,然后岑绪道,“好了,你转过来吧。”

    内里昏暗,林昢转过来也看不见什么,她突然想到自己这次出来还带了自前被乔静妍嘲笑过的珠子。

    那珠子放于床头晚上可以晃亮方圆一米的距离,她这次是裹了好几层黑布,就装在厚密的布囊中才把它带出来的。

    其实林昢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一是久病之人面容必定不会好看,二是久着妆粉之人,卸妆之后能让人不适也是常态。

    但夜明珠的光华一晃,林昢脱口而出的是,“舅舅,你为什么又要上妆?”

    同前几日庆云帝给他净面后看到的枯槁之色不同,他好像这几日病痛稍缓,脸色明霁,大有痊愈希望的模样。

    岑绪挑了边眉,“我姑且当你是夸我好看的意思了。”

    庆云帝那张脸能骗小姑娘,但要岑绪不着妆的到宫里去晃一圈,林昢觉得他可以把那些小姑娘悉数骗到他麾下。

    而乔静妍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她自己只是报恩而已,绝无其他心思,怕是没见过岑蓄真容,要见过了,还能道此般的话,林昢就不止是敬佩她了。是可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能在另一个神仙样的人物面前把持的住的,不就是另一个神仙吗?

    好色之心人尽有之,林昢仗着自己还小,伸手去摸了把他的脸。

    然后没忍住,又摸了一把。

    再她还要再摸之时,岑蓄抓下了她的手,“九岁男女不同席,你几岁了?“

    林昢看着他,满脸怨愤,果然这些狗男人都一个样,无不是嫌弃姑娘老了的。

    “再给你摸一下,之后不准了,否则我就要上妆了。“

    林昢知道了,旁人都是把自己往好看了画,他得把自己往难看了画,不然很难让人相信这人重病在身。

    既然他同意了再摸一把,于是林昢把自己的手贴了上去,不再拿下来了。其间内心逐渐生出悲凉之感,这人真就像一剂毒药,能无形之中拔高别人快乐的阈值,见了他这样的,再对的别的,还能有感觉吗?

    这样看来庆云帝也是一个狠人。

    她自觉这样跟吃了块糖再去咽酸梅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糖还摆在旁边的时候。

    林昢同意乔静妍的话了,如果岑蓄走了的话,对六宫实在是绝非好事。珠玉在前,而后之人大概不过是无聊乏闷之时拿来逗趣玩玩的,哪儿还生的出几分真心。偏生后者尚不知情,觉自己有一较高下的能力。

    而岑蓄这样绝对的容貌面前,庆云帝都还有别的心思,那但凡中宫之位换个人来做,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稳固,就真是难说。

    此时的后宫都有够一圈乱麻,乌七八糟的了,但深渊是没有底的,谁都不知道再放任放任会不会更乱。

    岑蓄纵容了她的小心思,但发现她居然极其没有自觉,大有他不说自己就绝不放下来的架势,终于忍无可忍,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给掀下来了。

    “年纪尚小,色心却不浅。”

    林昢低垂下头,“都是昢儿的错。但凡舅舅丑一点,对昢儿凶一点,昢儿怎会行如此无礼之事。”

    岑蓄,“……”

    “罢了。”

    林昢知道自己鬼混了过去,然后低头绞着手指,以免它们再行不轨之事,害的自己小命不保。

    “你是不是见到我,想到了你母亲?我与长姐有几分相似,但长姐比我可好看多了。”

    不,林昢压根儿没见过漠上将军,也无法对着岑蓄那张脸想象岑藏长什么样。

    因为他那张脸,在她没见过之前自己也想象不出来,它不是锋锐的好看,也不是温和的好看,而就是好看本身。无需任何形容之词,就已经达到了人类能受着的容色的极限。而且还在边界处摇摇欲坠着,别说再好看多了,就是再好看一点点,林昢觉得会逼人发疯的。

    尽管这样已经要让人发疯了。

    她开始想自己的武功到底学的还不够扎实,不知道能不能保护得住他。

    “舅舅,等一下上街我们会有事吗?不会被人抢吗?”

    岑蓄显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看了看她的衣饰,再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好,等一下我会看顾好你的。”

    林昢连忙摇头,“不,舅舅,我怕有人会当街抢人。”

    岑蓄轻笑了声,“那他们当我是死的了吗?敢从我手底下强抢你。”

    “不,我怕他们抢你。”林昢看着他,缓缓地摇着头。

    岑蓄,“……”

    于是一记响栗终于落到了林昢脑门上,“闭嘴。再说些有的没的我就拿布堵了你的嘴巴。“

    林昢,“……“

    不生气不生气,美人发怒也是可以容忍的。

    林昢默背了一遍莫生气之后,再看了看岑蓄的脸,终于不生气了下来。

    果然,或许庆云帝想找别人还是有原因的,一看岑蓄就不是个能做小伏低的性子。当然,他本不必低声下气,但庆云帝到底是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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