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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乔静妍没有拒绝,她随意挑了盒不怎么起眼的珍珠,“多谢殿下了。”

    岑绪却伸手摸了盒东珠随意的递给她,“这个更好看,你拿回去做首饰吧。”

    “殿下,这个违制了。臣妾就是要了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藏着,还日日心虚惶恐,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松快的。”乔静妍缩手没有接,抬眼静静地看着岑绪。

    岑绪笑了笑,“我倒觉得你现在也不松快,担的担子一样重,不如取更值钱的那一堆。”

    乔静妍眨了下眼睛,偏头,“你莫不是觉得我今天忘了给你做黄鱼响铃,就想用这么盒东西来报复我?想都别想,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岑绪的话音倒没变,他又转头去看林昢,“昢儿挑好了吗?”

    这一堆里面依旧没有妄生珠,林昢无端生出点绝望之情,干脆随手挑了个比较大的珠子算了。

    看着岑绪在发笑,林昢疑惑不解。

    乔静妍道,“昢儿倒是比我还会给殿下省钱。不过,那个也不错,就是晚上别放在你床头。”

    林昢捧着她的珠子,“啊?”

    “你试试就知道了。”乔静妍还不跟她说明。

    林昢知道自己可能选中了夜明珠一类的了,但居然被如此嘲笑,难道夜明珠不好吗?至少还有用处不是吗?小心她记仇,不完成请岑绪出宫的任务了。

    挑好了宝贝,眼看着岑绪就要请客,林昢不敢真不完成任务,赶忙道,“殿下,文照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殿下,文照想出宫回一趟林府,看看母亲在京城居住的地方。”

    “好,你什么时候想去,我差人安排。”

    林昢一手攥着珠子,一手抓着衣角,“殿下,文照想有个亲人陪着文照,可以吗?”

    岑绪看着她长久的无言。

    林昢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看穿。

    “昢儿。”

    “嗯。”林昢回答道。

    “以后你喊我舅舅吧。”

    林昢,“!”

    乔静妍,“!”

    乔静妍腾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殿下?!”

    岑绪拍了一下脑袋,像刚才看见了谁,才恍然回神了一般,“抱歉,我久不管庶务,连辈分都理不清了。该是姨母。”

    辈分全然没错,但性别天翻地覆。

    林昢像是相信了他的托辞,点了点头,“好。但是殿下,文照一时之间怕改不了口,可以还是叫您殿下吗?”

    “真乖。我过几日准备好了,就带你去,是该回去看看。”岑绪脸上笑着,但更深的倦意从眼底流出,摆手让她们退下了。

    回宫的路上,乔静妍的状态更不好了,她频繁地看林昢。

    林昢默默地道,“贵妃娘娘,文照知道轻重。”

    “昢儿,你早就知道了?”乔静妍的声线紧绷,像在泣血。

    “我只是有些猜测。”林昢抬头望了眼天,春天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降临。

    “嗯,你知道了也好。臣妾虽与殿下往来频繁,但是绝无私情,殿下先前就过臣妾和珽儿的命,又教导扶持臣妾到今日之地步。殿下的恩情臣妾就是百死也难报的。”

    林昢看着她,她在想自己倒是希望那两人之间有些别的情愫,这样不说让岑绪在这世间有更多的牵绊,至少也可以让庆云帝尝尝爱人与旁人谈情说爱的滋味不是吗?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幼稚的可笑,但到底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于后宫嫔妃而言,或许她们永远也赢不了岑绪,但是当后宫不止有岑绪时,那人其实就输的彻彻底底。

    “娘娘,文照也知道,您不要多想。”

    “昢儿,你是殿下唯一的亲人了。你要好好的。也别看不起殿下,殿下他有自己的难处的,他性子应该也不是像宫人所传的那般恶劣,他……”乔静妍说不下去了,泪珠夺目而出。

    她像风雨中飘摇破败的苇絮,明明自己也遭着风雨吹打,但她却更害怕旁人只看到了岑绪的表象,觉得他就是一个恶劣又卑怯,仗势跋扈的小人,同时又害怕旁人发现了更加见不得光的一面,将那人彻底打向深渊。

    林昢抱住了她,或许庆云帝从未想过要抱她,而岑绪碍于男女大防也没有抱过她。但林昢觉得,她一个人捂着真相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了这么久,值得被人抱一抱。

    “殿下他可能只是起初爱惨了陛下。娘娘,您不必伤怀,殿下自己在做自己的决定,他清楚明白的。”

    乔静妍也回手抱住了林昢,“昢儿,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啊。但是你知道吗,我想殿下他活着,能长远健康的活着。再自私一点,如果不能健康的活着,我希望他能多活点天数也是好的。”

    “嗯,昢儿也是这么想的。或许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乔静妍宫中,林昢见她冷静了些许,屏退了宫人,试探着问,“娘娘,您知道殿下真实名姓吗?”

    岑家这代唯有一子,他是谁再好猜测不过了。

    宣平侯世子年少英勇,能逐戎狄望水而叹,不敢过溪饮马,帝赐号“望溪”二字,世人遂称其为望溪将军。然天不假年,妒忌英才,致使将军中毒箭早殇。

    薄薄一层窗户纸的事,乔静妍现在才想明,或者说她故意封沉实在不愿去想。

    她面上好容易才拾掇好的情绪又寸寸崩解掉,乔静妍捂着脸,“昢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昢觉得让乔静妍一直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或许也是一种活着的方法。要自己真是林家后人就好了,那她可以自己知晓,独自背负,但是她不是啊。

    岑绪在这世间早就再无至亲,或许乔静妍是唯一理解些他的人了,如果连她都浑浑噩噩而过。那除了庆云帝和岑绪,那这个天下,还有人知道岑绪是谁吗?

    林昢向系统调取岑家的资料,确实如此,和岑家家谱上记载的不同,或者说和世人认为的不同,岑家这一代不是一子二女,只有一子一女勉强凑个好字。

    长姐漠上将军岑藏,弟弟望溪将军岑蓄。

    凿开混沌得乌金,藏蓄阳和意最深。

    或许宣平侯夫妇二人,以炭喻子女,是希望他们不要囿于家中富贵而混沌度日,望他们能出山林,能怀饱暖苍生之志。

    可怜父母之心,未多思量一分,烧后炭渣是什么好下场吗?

    这几日的时间,岑绪和先前一样幽居于坤宁宫中,没有再露过面,后宫中也没再翻出什么水花。但庆云帝对林昢的功课更加上心了,尤其是武艺方便,披星而起,戴月方归,仿佛迫不及待地将她练成一个武学天才。

    午间一点闲余时间,又专请了禁军统领教她兵法演练,简直比对自己的几个儿子都还要上心,凡有所见,无不觉庆云帝已然是把她当做漠上将军来培养了。

    于是林昢晨起先围着校场跑几圈,再练步法,吃过早饭后是圣人曰、亚圣道,然后辘辘饥肠时再去跑两圈,练练拳法,吃过午饭后,别的皇子们玩闹一会儿,她开始了三十六计、孙子言、吴起说,然后就是跑马和马背上的功夫,再到晚上还得抽空举着比她人还高的长枪,找找感觉,为日后的枪法学习做准备。

    林昢觉得这样对待一个身体看起来就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但她不敢泄气,倒不是她也有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的志向,而是在庆云帝的吩咐下,她成了每一个“老师”的特别关注对象。稍有懈怠就是,上家庭教育,什么郡主知道你的母亲如何如何,父亲如何如何,叔叔如何如何,舅舅如何如何,爷爷如何如何,外公如何如何。

    别的不提,林昢不止有一次动过她要不就去坤宁宫找她舅舅去吧的念头。望溪将军一定会收拾庆云帝那个揠苗助长的家伙吧?

    今日庆云帝又来亲自考较她的功课时,林昢提着十二分精神,流畅的回答完了所有之乎者也,还打了一套自以为相当不错的拳法。

    结果在最后收脚时差点被庆云帝扔过来的花生米给绊倒,幸而她反应灵敏且随时防范着庆云帝的坑,才只是踉跄了一下,而非倒地摔了个狗吃屎。

    但庆云帝仍不满意,“书背的尚可,但武艺实缺,手脚无力,看着锦绣却实在无锋锐之气,自保尚难,更别说取人性命。”

    林昢抱拳单膝跪地,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是,儿多谢父皇教导。”

    没错,庆云帝嫌弃她刚开始的声音不够有力,还让人指导过她专门去练过嗓子。

    “嗯,下去吧。记得多去看看皇后,也告诉他你的长进。”

    林昢点头应是,心里却是清楚明白了,感情就是想用我讨好岑绪对吧?

    这天底下竟有如此狗之人!但她敢怒不敢言。

    而且她没说的是,别说她现在是没时间了,就是有时间,岑绪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啊。

    虽然岑绪是她名义上的“母亲“,某种意义上的舅舅,但是他不还是你的皇后吗?你都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又是如何想到我就是想见就能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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