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宁府里,四下寂寂。

    绡儿站在一旁,看着发呆中的自家小姐。

    【5438,怎么样怎么样,那男的今天又都干嘛了?】

    【寅时起床,洗漱、读书、用早饭,卯时出门去上朝,巳时下朝,在御书房和小皇帝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午时婉拒了小皇帝的留膳,回府吃午饭,吃完饭又开始看...】

    【行了,打住,除了这些日复一日了无生趣的事情外,就没点和昨天不一样的吗?】

    系统沉思两秒,【有,他今晨看书的时候笑了一下。】

    【...哦...】

    系统不服气,【他昨天可是全天都没笑。】

    【...哦...】

    系统继续不服气,【他今天还跟管家耳语了一句,但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是你年纪大了耳背吧…】

    【然后管家就出门去了,我看方向是显子巷。】

    宁久薇咬牙,这么重要的情报,竟被忽视,她忙问绡儿:“显子巷是什么地方啊?”

    绡儿惊得跳脚,“小姐,那可不是你能打听的地方啊!”

    宁久薇心领神会,“妓馆是吧,OK,懂了。”

    绡儿一愣,“哦什么?懂什么?小姐啊,你又要去哪里啊?”

    “去摄政王府!”

    没错,宁久薇现在能想到的捞人的办法,就是对目标人物开启全天监控,尽快抓住摄政王的小辫子,比如他受个贿、卖个官啊什么的,然后拿着证据去把她哥给捞出来。

    她就是没想到,率先抓住的,竟然是摄政王私下□□这样的桃色把柄,果然啊,男人要想不翻车,得从管好□□开始。

    宁久薇乔装打扮,在摄政王府门口一蹲就是两个时辰,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入夜后,看见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随着王府管家走了进去。

    【欸欸欸,5438,别睡了,起来干活了。】

    不一会儿,系统就发来汇报:【他们在书房里,说话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只看见那貌美徐娘递给了摄政王一本册子。】

    宁久薇动动指节,册子?在线选妃?摄政王玩得这么花?【还有呢还有呢?】

    【摄政王指了指册子上的一页,那貌美徐娘就跪下了。】

    跪下了?难道摄政王点的姑娘不便接客?大可不必哈,睡不到的姑娘换一个不就得了,【接下来呢接下来呢?】

    【貌美徐娘被管家带走了,摄政王回卧房开始脱衣服了。】

    【OK,可以了。】

    宁久薇摇了摇一旁打瞌睡的丫鬟,“绡儿,起来干活啦!”

    绡儿睡眼朦胧地晃了晃手里的麻绳,“小姐,咱真要去绑人吗?就咱俩吗?”

    宁久薇作为一个老穿越人,在历史上也混迹了这么久,粗浅的防身术还是学过的,自负对付一个妓馆老鸨绰绰有余。只需将这老鸨捉住,再教她写下证词,证明摄政王是个表面霁月光风,私生活却糜烂不堪的伪君子,不信他不慌。

    她看着老鸨从王府的侧门走出,扭着腰又往街对面停放的马车走去,抖落着麻绳就跟了上去。

    老鸨陡然被缚住,一声‘女贼’还没呼出口,就被捂了口往暗处的破屋子里拖去了。

    宁久薇在绡儿不可思议的眼神里,掏出藏在腰间用来防身的小匕首,抵着老鸨的脖子,再扔给人纸笔,“快写,把你刚才在摄政王府里发生的事都写清楚。”

    老鸨被塞住了口,看着明晃晃的利刃在自己脑袋周围晃来晃去,吓得只顾摇头。

    宁久薇催促道:“写啊,这么会儿就忘啦,那好,我说,你就写...摄政王贪色,夜半召妓,强征暴敛,衣冠禽兽...嗯,言简意赅!”

    老鸨眼中全是惊恐,但架不住那刀刃离她皮肉越来越近,还是提笔照写了。

    宁久薇很满意地看了看那一行字,还不忘划破老鸨手指让她按了个血手印,这才将这证据收拾好,准备离去。

    刚出破屋,忽而惊觉脖子上有一道凉意,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刀架在了上面,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几个黑衣人已经将她们仨围住了。

    “都杀了吗?她们看着不像是一伙的。”一个黑衣人问同伙。

    另一个人回答道:“搞不清楚状况,不过都杀了吧。”

    “行,不过,京畿衙门近日管得严,主子交代过了,要毁尸灭迹,拉去城外一把火烧了吧。”

    “好。”

    宁久薇还没来得及分析形势,只得抄家伙反抗了。她顺势用手里的小匕首划破了挟持她的那人的手臂,又眼看着一把刀就要砍上绡儿,想都没想就扑身过去救人,她以匕首格挡住了那一刀,肩膀上却也被深深刺中,疼痛感让她险些咬碎了牙,她宁某人不会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

    耳听着有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黑衣人们面面相觑。

    有人惊觉,“不好,有人来了。”

    宁久薇远远看去,果真看见一行人匆匆赶来,她忍着疼拖起绡儿,“快些走,被这些巡夜侍卫抓住也得脱层皮。”

    而侍卫之后,看着主仆两人搀扶着仓皇逃离的男人这才隐隐现身,他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污,正是刚才那女子受伤后留下的,心道不但虎,还挺烈,敢跟人真刀真枪的拼杀,他真有点好奇了,这个大理寺卿平时都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那边厢,黑衣人都已经被拿下了,侍卫首领赵剑前来请示:“王爷,剩下的人都已统统拿下,果然是...宫里的人,要先押入牢里吗?”

    “嗯…”宰父弋顿了顿,才说道,“不必询问他们来历,先留在府上。”

    “明白,还有,那老鸨被吓晕过去了,该如何处理?”

    “着人送回显子巷。”

    “明白,王爷。”

    “还有…赵剑,再着两人,跟上方才那个女子…”

    “嗯?”

    “看她是否平安回府…”

    “啊?”

    “毕竟是重臣之后…”

    “哦!”

    宰父弋交代完,也觉得自己今夜的话有点多,只得催马回府去了。

    *

    第二日一大早,宁久薇是被疼醒的。

    没有麻醉药的伤口让她疼得几欲龇牙,尽管如此,她还是牵挂着宁久章。

    绡儿端着药和早饭前来侍奉,吃到一半,院子里‘咣当’一声,主仆俩出去查看,就见假山背后多了个拳头般的石头,那石头上还绑着一方锦帕。

    绡儿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小姐,果然是公主的字迹。”

    宁久薇不解,“公主?”

    绡儿忙解释:“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公主以往便是这般和公子暗厢通信的,之前也总是叫人把这石头扔到你这院子里呢。”

    原来如此,宁久薇放下药碗,忙打开来看,这信竟是宰父箬写给自己的。原来今日申时,宁久章便要被拿进宫里提审了,公主在信中表示,自己已绝食威胁,一定会将人保下。

    绡儿看完,涕泪涟涟,“小姐,公主殿下可真是重情重义啊,呜呜...”

    宁久薇却道:“是啊,就是不大聪明,哥哥蒙冤的缘由,她也知道,此时她得装得满不在乎,保住人的希望才越大,还绝食,这是哥哥的催命符哇,并且,她对哥哥的真情,很有可能被当作逼她嫁人的筹码,啧啧,好阴险的摄政王!”

    绡儿听完,哭得更凶,“那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宁久薇摇醒了还在睡懒觉的系统;【5438,那男的呢?】

    系统睡意惺忪,打了个哈欠,才说道:【还在上朝呢,户部的官员上奏了去年的赋税统计表,小皇帝下了朝要和他核对,今日应该要在宫里待到很晚。】

    也就是说,今天申时之前能见到摄政王的地方,只有皇宫里了,得找个办法混进宫里。

    “绡儿,平时公主要找哥哥,会着人来丢石头,那哥哥要找公主,该怎么办啊?”

    绡儿擦干眼泪,“有秘密暗号。”

    *

    宁久薇入了宫,拿着公主给的秘密暗号,外加一点银子,宫门处的守值太监很是通融。

    按照系统提示,摄政王此时正在御书房里和小皇帝处理政务呢,宁久薇就在御书房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等着,人总有内急的时候吧,他就不信,摄政王不出来上个茅厕?

    好不容易等到人出来了,但不是上茅厕,只是在院子里随意走了走,做了几下扩胸运动,竟然还知道久坐不健康,宁久薇如是想着,窜了上去。

    宰父弋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惊,待看清那张脸时,又不禁皱眉,皇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来的地方,压低了声音斥问:“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宁久薇说得理直气壮,“我和公主私下关系好,公主许我进宫的,不行吗?”

    宰父弋又问:“那你来做什么?”

    “来找王爷您!”

    宰父弋未动声色,示意她说下去,却见女子伸手入怀掏出一张被折叠的很工整的纸来。

    “王爷,我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捞我兄长出来,和您的清誉比起来,他又算什么,是吧?”

    宰父弋吐出两个字,“清誉?”

    “嫖妓,多不雅啊,多损您的赫赫英名啊,对不对?”

    宰父弋按住眼尾的抽搐,这些年来,有人说他贪、有人说他狂、有人说他狠、有人说他佞,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p…嫖的,“本王看在大理寺卿忠君职守的份上,劝你不要乱说话。”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宁久薇翻开了那老鸨写下的证词摊在了男人眼前,“这可是证人亲笔写下的,还有她亲自按下的血手印呢。”

    宰父弋看着那一行颤颤巍巍的‘证词’时,几不可察地嗤笑一声,可想而知,当时写下这行字的人被吓成了什么样,这女子是有点小聪明,就是用错了地方。

    “宁姑娘,你既不笨,不如猜猜,本王将会如何处置你的兄长?”

    宁久薇心领神会,忙道:“是我兄长的错,不该觊觎公主,我爹爹虽是个官儿,但架不住家里真不富裕,也没个副业收入,全家就靠着那点俸禄过日子,总不能让公主丢了那泼天的富贵,来我家省吃俭用吧,理解理解,我都理解,我会好好劝说我兄长的,让他这只癞蛤蟆忘了天鹅肉。”

    宰父弋微微错愕,“你兄长擅通工事,曾为营造京城水利出谋划策,你说他是…癞蛤蟆?”

    宁久薇无所谓地,“一点才名,值钱吗?”

    宰父弋轻轻摇头,“你竟是这样看重钱财的女子。”

    宁久薇听着这话耳熟,哦对,二十一世纪的男人,也是这样pua女性的,她反回道:“女人爱钱,不是和男人好色一样,都是天性使然,摄政王不也是同道中人吗?对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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