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长公主自从确诊有喜之后,这腹中就像吹皮球一样大了起来。长公主不喜欢月回国皇宫,更不喜欢月回国皇帝,她厌恶宫中妃嫔的尔虞我诈。但是她喜欢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她能感受腹中孩子的轻轻的胎动,大概是知道母亲怀孕辛苦,腹中的小孩只是偶尔翻个身子,有时顽皮踢几下,长公主抚摸手下的肚皮,孩子立马就乖乖的。

    等待着孩子的出生是长公主在宫中唯一的慰藉,等生下这个孩子,她到时再寻机会出宫。

    “听说大王在战场上生擒了季国陈军言将军。”一个小宫女正偷偷对着一旁说。

    长公主正在花园假山背后,此处隐于幽暗处,正是这两名宫婢的视觉盲区,听到陈军言的名字,长公主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

    “陈军言将军不是长胜将军吗,为何此次会被陛下抓住?”另一名宫女问道。

    “听说是陷入了陛下的布置的陷阱当中。”小宫女立马将自己听到的八卦分享出来。

    “陛下当真神勇,那季国没有了陈军言将军,不日就会败在陛下手中。”

    随着着几名小宫女的声音越传越远,长公主也在心里不断捉摸着,陈军言此人,长公主听季王多次提起他,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她担心陈军言如果已经被生擒,担心正在前线中的季王是否也有危险。

    月回国皇帝为了庆祝此战大捷,生擒了陈军言。在宫中大摆筵席。将陈军言像猎物一般装在笼子里面,摆在筵席中间供众人取乐。月回国国王此举便是有意让陈俊言丢下面子。

    陈军言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但是此人甚有骨节,他不卑不吭,挺直脊背坐在中间,哪怕路过的众人对他嬉笑,他神情也不曾改半分。

    待众人落座,宴会开始,觥筹交错。

    陈军言是也发现了坐在上位的长公主,面上虽然不显,心下惊疑不定,已经失踪半年有余的长公主,为何会出现在月回国皇宫之中?

    长公主没有陈军言这么好的定力,心里有事,手中的酒水拿得都有些晃晃悠悠,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在一旁的季王自然发现了长公主的异样,以为长公主性子雅静,不喜这种场合。

    “徐妃,为何闷闷不乐。”陛下摸了摸她的小腹,关心问道。

    长公主面上流露出同情,“关在笼子里那人看着好可怜。”

    “别看他可怜,此人乃是季国将军,不值得爱妃同情。”季王拉起长公主的手。“爱妃,随孤上前坐。”

    季王带着长公主落座,王后假借身体不适不来,未出席宴会,而长公主自然而然就坐在了原本属于王后的位置上,底下的臣子们都忍不住猜测道,陛下此举是否要废掉令他不喜的王后,改立徐妃上位。

    “此战本王大捷,诸君,这就是季国得长胜将军,今日也不过是我等得座下囚,季国不过如此。”早在前线时,几次因季王的优柔寡断,延误了军机,他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将帅之才。只不过他好大喜功,听不得臣子忠谏,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陛下属实英勇,竟能生擒这长胜将军。”立刻就有一名官员拍上了马屁。

    “久闻长胜将军剑法了得,今我有一子,刚练的剑法,还请长胜将军指点一二。”果不其然,季王开始发难陈军言。

    众人一听,面上一僵。

    咱们这陛下是不是喝酒喝坏脑袋了?人家长胜将军的名头,你以为是像我们吹嘘你这样吹成的虚名吗,人家是一刀一枪实打实战绩打出来的,你现在把别人放出来,这殿中又无甚士兵,万一他去行刺你,我们拦都拦不住,把我们一锅端了怎么办?最好是再多喝些酒,把脑子彻底喝坏掉才好。

    但大家也只敢在心里琢磨,不敢将怨言发泄出来,要时候陛下的荒唐劲一发作,没几个人受得了。

    等下,又仔细一寻思,这个倒霉的皇子是谁,再怎么学剑也不可能比的过眼前这位长胜将军吧。

    “林昭,出来一战。”老国王念出了他的名字。

    场上的目光都聚向林昭。林昭听到名字后毫不意外,君命难为,林昭顶着众人或好奇或探究或看戏的看戏的眼神走上前去,“孩儿自愿请战。”

    哦,是这位皇子呀,这位皇子在皇子中间确实有些倒霉。

    陛下甚至都有些针对他了,早先鹿头一时就在宫中穿的沸沸扬扬,王后长子到了这个年纪,早就可以被封为储君,可陛下迟迟没有旨意,要是这储君册封流程就要个一年半载的。如今还不知这长公主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万一是个王子,那眼前这位王子更是地位不保了。

    将士将那陈军言的笼子打开,一个士兵正在解他手中的镣铐,另外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严阵以待。季国老国王一挥手,那架在脖子上的两把剑立马收回。

    还好,宫人递给林昭的是一把上好的青铜剑,给陈军言将军的不过是柳条粗细的木剑,说是木剑,其实不过是一根木刺而已。

    看来陛下也没有真的让林昭这位皇子去送死,众人又开始为这场战局捏一把汗。

    十四岁林昭已经开始区别于其他少年人,四肢修长,加上常年习武,手臂上已经有了一层肌肉,已经像个成年人了。

    怎么看,这场战局也是五五开。

    一开局,陈军言就把手上的木刺耍的虎虎生风,舞出了大刀的气势,跟他拿剑的时候并无区别,气场上就胜了大半。陈军言进攻并无优势,他先是防守,准备消耗掉这位小皇子的力气。开场他并没有拿出十分备战的态度,以为眼前这个只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半大小子,几个回合下来,发现自己有些轻敌,也调整心态,拿出上阵对战的态度。

    林昭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是个平局,他只占两分胜算,他要找到陈军言的破绽。

    林昭并没有意识到他对战经验不多,时间越长,对他越是不利。

    一个晃神,他就被陈军言将军用木剑挑下手中的青铜剑。

    木剑点在了他的眉心处,武士剑不离手,这场要判陈军言赢。

    谁知林昭不惧,迎面向陈军言手中的剑扑来,要不是陈军言反应快,这位皇子恐怕是当场瞎掉一只眼睛。也正是利用陈军言将军的这点仁慈,林昭扑向地上,一个翻转,便再次夺回地上的剑。

    输了不过是丢上一回脸,这林昭倒是连命也不要了。

    两人又开始缠斗起来,最后陈军言失去了耐心,一个巧力,将林昭双手剪在身后,卸了胳膊,动弹不得,再也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众人全程屏着气,生怕影响了这场战局。尤其是长公主,心都跳到嗓子眼好几回了,手上的帕子也被汗湿了。

    月回国皇帝率先鼓起掌来,众臣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跟着鼓起掌来。

    “长胜将军果真英勇!”月回国皇帝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皮扯了一个笑的角度,脸上的肉倒是一直紧绷着。

    躺在殿中的陈昭倒是一时没人搭理,“陈昭,去领罚吧。”

    在座位后面,成列的弓箭手在对着陈军言,只要陈军言有一点出格的动作,这些箭矢便会将他捅成马蜂窝。陈军言自然知道此时不可轻举妄动,他还是顺从的回到了笼子中间,本来他也没有准备这这里施展身手。

    皇子输掉这场比赛,陛下明显失去了兴致,连那个奏乐的宫人都被喝退,这场宴会没多久,就已经到了尾声。

    待这场宴会散去,长公主命人偷偷藏起了木剑,木剑隐蔽的角落刻着季国文字,戊。

    长公主心里更乱了,将这把剑烧毁,待木剑变成木碳的模样,她就在这燃气的缕缕青烟中等待着戊时的来临。

    傍晚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岁末春初的时候显得尤为刺骨。

    林昭跪在雨中,他脊梁骨挺得笔直,他不愿在他父亲面前认输。

    而他的父亲正躺在长公主寝殿之中,安逸地享受着婢女的关怀,对着少年人莫名的的固执毫不感兴趣。

    “娘娘让人传话,皇子前些日子高烧,这般在雨中淋下去身子骨可受不了。”内侍在一旁说。

    “她不是吃斋念佛,不管闲事吗?”他们这位陛下有时也惯狠心的。

    内侍不敢接话,只好向求助的眼神看向了长公主。

    长公主本身就有身孕,怜爱的心多了些,这林昭比她小没几岁,甚是可怜。

    她也跟着求情,“皇子殿下是孩子哥哥,今日妾身看皇子殿下与那将军比武,看得妾身心慌胆颤,妾身腹中孩子也跟着心疼哥哥,连踢了妾身好些下,皇子殿下受处罚也有些时辰了,不如就让他暂且休息吧。”

    “爱妃真是一副菩萨心肠,那便让皇子殿下休息吧。”有长公主这个菩萨求情,他们陛下心肠也跟着软乐一下,陛下大手一挥,林昭便少受了好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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