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报仇

    于秋秋回家没有看到姜逸云的人,心下疑惑,便想去宋叔家找人。

    走到半路便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宋叔。

    宋叔气冲冲来到于秋秋跟前控诉道:“秋秋啊,你找的谁来给我喂那些鸡鸭猪狗们啊?”

    于秋秋看着宋叔那张苦瓜脸,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宋叔双手颤抖,崩溃道:“我一回家,满院子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声,我家那小黄狗直接饿得差点对着我的腿来上一口。”

    “那大鹅饿极了从围栏里挣跑出来,我院子里的菜都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话到末尾,宋叔哀怨地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宋婶回来,我少不得要吃一顿挂落了。”

    说到动情处,宋叔的眼睛竟然有了泪光。

    于秋秋心内懊悔不迭,对那苏钰有了点气。

    但现在人都找不到,更别提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怎地,于秋秋突然灵光一现,她想,不会那男人还和毛驴呆在原地吧。

    于秋秋带着宋叔奔向驴车所在的那片田地,看到了在地上躺得四仰八叉的一人一驴。

    傍晚夜色昏暗,于秋秋试探性地唤道:“苏钰?”

    果然,地上的人影动了一动。

    她急忙过去,探头借着最后一点余晖查看自己的柔弱夫君,看到了一点血色。

    于秋秋吓得一个激灵,她一把将对方身子捞起来,脸贴脸地查看对方伤势,终于看清了那一道红痕。

    宋叔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急得跑回去找人抬人。

    宋叔本就不太坚强的心脏越发摇摇欲坠。

    他颤颤巍巍地询问道:“这……这……是谁连人带驴在这田间地头去见老祖宗了吗?“

    已经确定了人只是脸上有点擦伤的于秋秋歉意道:“宋叔,这是我那未婚夫,他可能伤势没好,我本来让他去给您喂养家畜的,结果倒在这里……”

    宋叔连连摆手,指责道:“那男子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秋秋,你怎么能让人家干这么重的活呢?”

    说着,宋叔又朝于秋秋怀中一动不动的身影连瞟几眼,不确定道:“你确定还活着吗?怎么不动弹也不吱声啊不会出事了吧?”

    于秋秋怀中的姜逸云脸早就羞得通红,听得这一问,更是加力将脸埋在了于秋秋怀里。

    于秋秋只好无奈地制止了宋叔的探寻,道:“他怕生,估计害羞了,您先回去忙,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

    宋叔也不再纠结那贪吃的大鹅和饿疯了的黄狗以及必定到来的自家婆娘的棍棒问候,人命关天的事最大。

    不过下次秋秋再找,可不能再让她随着性子去抓小白脸了。

    男人,皮实好养活的才是好男人!

    宋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姜逸云才敢将脸抬一抬,与于秋秋对上了眼。

    于秋秋将人一把抱起,放到了驴车上,高喊了一声:“驾!”

    那驴竟听话地走动起来。

    拉着一车饲料和姜逸云,那驴也是健步如飞,很快便到了于秋秋院门口。

    于秋秋转到驴车旁,伸手便要再来一个公主抱,姜逸云将身子一偏,自己两手一撑坐了起来。

    于秋秋麻利地张罗着,很快桌上便摆上了晚餐。

    五块白面馒头加一只从山下买来的烤鸡。于秋秋在桌上点上油灯,在姜逸云对面坐了下来。

    美人原本白嫩的脸颊此时有了一道醒目的红痕,还微微有些破皮,流了点血。

    于秋秋越看越好笑,问道:“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姜逸云对她那好笑的表情十分不满意,语气也便不太好:“被你那头驴使了绊子。”

    于秋秋奇道:“怎么会?我不是给了你一根胡萝卜吗?阿毛最喜欢吃胡萝卜,你手里有胡萝卜,它啥都会听你的。”

    姜逸云脑中闪过那毛驴鬼精鬼精的表现,于秋秋竟然在质疑他回护毛驴,心里的不得劲儿越发浓郁。

    他双眼湿漉漉的,大大的瞳仁都泛着委委屈屈的光。

    “阿秋竟然为那刁钻狡猾的毛驴开脱,却不肯相信我说的实情吗?”

    他嘴角微垂,眼里的难过又多了几分。

    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要多美,有多美。

    于秋秋忍不住摸了摸他乌黑顺直的长发,坚定地改口道:“怎么会,那阿毛最是奸诈,定是它欺负了我们阿钰,我肯定要站在阿钰这边的。”

    姜逸云有些满意,抽了抽鼻子,追问道:“那你要怎么给我讨回公道呢?”

    这……

    于秋秋犯了难。

    这毛驴是寨中冯大哥家的,花了十几两银子买了这么一个壮劳力,在村里借一天的租金都要三十个铜板。

    手头紧张,于秋秋着实不敢伤害这头驴子。

    于秋秋明智地选择闭口不言,而是将凳子搬到姜逸云旁边,将人拉到自己怀中,轻轻拍打姜逸云的后背以示安抚。

    姜逸云等不来对方的承诺,心里那股委屈劲儿又翻涌上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打脸欺负,这个公道,他必须讨回来。

    他挣扎着从于秋秋怀中出来,别扭地将脸转向一旁,拒绝于秋秋的安抚。

    于秋秋被美人这股别扭劲逗得有些乐。

    她将那脑袋掰转回来,捧到脸前,轻轻笑着道:“我不给你讨公道,你就要一直这样不理睬我吗?”

    姜逸云咬着唇神色很是倔强。

    于秋秋明白他的意思了,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挣脱钳制,姜逸云又将脸摆向另一边,不看于秋秋。

    于秋秋勉强忍住笑意,认真道:“你说说看,那阿毛怎么欺负你了?竟把你气成这样。”

    姜逸云无声地将脸转了转,露出了那道红痕并一点血丝。

    于秋秋:……

    她忍不住摸了一把对方气鼓鼓的脸,抓起他的手向外走:“那好办,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于秋秋在院中墙角的筐子里掏了掏,又掏出了一个胡萝卜,带着诱饵,她和姜逸云偷偷来到了阿毛栖居的驴棚。

    于秋秋示意姜逸云在外面等一下,她自己跳进了棚中。

    借着月色,她摸近了阿毛,将手中那胡萝卜在阿毛鼻前一晃,阿毛果然被吸引住了。

    循着胡萝卜的香气,阿毛慢慢蹬蹄向前,跟着于秋秋向前走,直到将驴头探出驴棚。

    于秋秋眼疾手快,将手中绳环套住驴嘴。

    阿毛立马心知不妙,身子胡乱蹬踢蹦跳起来。

    于秋秋经验丰富,照着驴鼻子就是一拧,阿毛身体一个激灵,僵在原地不动了。

    于秋秋见阿毛终于老实了,便从袖中掏出一把刮胡刀,胡乱涂抹了些软化的液体,开始修剪起驴脸上的毛毛。

    很快,原本毛茸茸的驴脸露出了底下的软肉。

    阿毛被栓着嘴,无法嚎叫,每每想要反抗,便被于秋秋照着鼻子一拧。

    姜逸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爽又痛。

    等完全剃完,姜逸云被阿毛的尊容逗得小声哼笑起来。

    那阿毛似乎认出了这道声音,鼻子一个抽气,蹄子便向姜逸云的方向踢起一堆干草。

    姜逸云对阿毛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十分满意。

    于秋秋收工从驴棚里出来,对上姜逸云嘴角没有消散的笑意便知道可以了,这番哄人算是有了成效。

    她轻松地抓起姜逸云的手,两个人乘着夜色,又悄没声地回了家。

    姜逸云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甚至主动收拾了碗筷。

    于秋秋对于他的这番转变很是满意,以后还是得多哄哄他。于秋秋摸着下巴开心地想道。

    ……

    翌日,天光大亮,于秋秋又要早早起身与兄弟们继续打劫事业。

    让姜逸云喂养牲畜是不行了,让他给那院子里的各色蔬菜浇浇水也好。

    是以,起床的于秋秋顺便推醒了还在熟睡的姜逸云。

    在五木寨中,姜逸云过了十分安逸。

    每天睡到将近中午,起来吃两口于秋秋准备好的早饭凑合凑合,不一会儿就能等到于秋秋精心准备的午餐。

    这对一直惯于早上练功,白天读书,夜晚练习绘画书法诗词的姜逸云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好日子。

    这五木寨与那将军府相比,也就寝卧之处破烂了点,其他的简直是样样都好。

    过惯了这样生活的姜逸云突然一大早被于秋秋推醒,甚至自行进化出了起床气。

    他怨恼地眯起眼睛,等着于秋秋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秋秋将一套浣洗过的旧衣递给姜逸云,哄劝道:“阿钰起床啦,今天去给苏婶和林婶家的菜园浇浇水,打理一下,明天的烤鸡钱就有着落啦!”

    姜逸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反射性问道:“还是用阿毛运水吗?”

    于秋秋摇摇头,苏婶家里有牛车,我给你把水打好,你用鞭子赶着牛车去把水浇下去就可以了。“

    姜逸云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

    于秋秋拍了拍姜逸云肩膀道:“莫怕,那老黄牛可温顺啦,还很通人性,基本上你吩咐什么,它都会听的。”

    姜逸云点点头。

    于秋秋忆起之前宋叔家的惨状,提前嘱咐道:“上次你没有给宋叔家的鸡鸭厄狗喂食,把宋叔害得差点无家可归,宋婶发了好一顿火,这次可不要不顺心就发脾气不干啦,必须得把两个婶子家的菜园给浇完哈。”

    姜逸云乖巧点头。

    于秋秋还是不太放心,将水都给搬上牛车后,她远远地偷偷跟着,看姜逸云驾驶着牛车顺顺当当前行才放心离去。

    可以,她在心中欣慰道,今天必须奖励辛苦的郎君一只大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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