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颜有些意外，她倒是想不到自己如今还能够跟萧和夕谈什么生意。

    萧和夕说，“丞相应该很快就会带着全府离开京都，恕我直言，姑娘才学朗朗，又这么年轻，实在是没有必要跟着丞相府回去过养老的日子，再说，贵府的主母天天如此，贺姑娘想必也很心烦吧。”

    贺舒颜说，“萧姑娘想要跟我谈什么？”

    “我如今在蜀地有一些生意铺子和情报网，希望贺姑娘能够过去主持大局。”

    贺舒颜一愣，“萧姑娘应该有更专业的人。”

    “没错。”萧和夕说，“但是没有比贺姑娘更具有影响力的人。”

    贺舒颜一愣，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担心九皇子继位之后，蜀地会有异动？萧姑娘如今有什么察觉吗？”

    萧和夕摇头，“并没有，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应该防患于未然。”

    贺舒颜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不是北应？——北应姑娘也有了人选。”

    萧和夕微笑喝茶。

    贺舒颜很快也不再追问，她心里慢慢升腾起对萧和夕的敬佩之情，九皇子还没有登基，萧和夕就已经开始铺路了。

    萧和夕从贺府出来直接去找盛佳茶，盛佳茶倒是很惊讶，没有想到萧和夕回来。

    “稀客啊。”

    萧和夕一笑，“盛大人日理万机。”

    两人每次见面都要打嘴角，盛佳茶不慌不忙，“日理万机是有因为九皇子刚刚册封太子，户部忙着协商拨款重修东宫，未来太子妃有何指示啊。”

    将军。

    萧和夕噎住，她马上想起来自己的来意，“我不日即将去北应，盛大人可有什么要我带的。”

    盛佳茶“.....”

    算你厉害。

    盛佳茶给萧和夕倒了茶才反应过来，“去北应？东宫初立，多少人虎视眈眈，你这个时候去北应做什么？”

    “殿下身边那么多能臣，少我一个还不成了。”

    盛佳茶揶揄，“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九皇子俊美，太子妃之位又悬空，多少人眼巴巴望着啊，殿下虽然对你感情深厚，可难保上面没有别的意思，还要提防着外面撬墙角，萧姑娘这么心大。”

    萧和夕瞥她一眼，“盛大人，你在官场这么多年，不会真的以为我能够嫁入东宫当太子妃吧。”

    盛佳茶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萧和夕放下茶杯，“盛大人，我近日来是有事来找你还人情的，东临之行欠的还记得吧。”

    “你想要做什么？”

    “我打算去北应，希望盛大人能够帮忙引荐夏家大小姐夏水隐。”

    盛佳茶不解，“去北应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萧和夕目光落在微微荡漾的茶水中，“不回来了。”

    **

    “阿夕！”

    萧和夕从盛佳茶这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心情低落，一出门就看到不知道是何时来的霍玉凌，他换了常服，眼睛明亮又专注的盯着萧和夕，左手提着刚刚出炉的桂花糕，右手拎着酒香四溢的清哑酿，一看到萧和夕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笑容热切灿烂，跟狗狗看到主人一样。

    萧和夕收起有些失落的心情，笑容却有些勉强霍玉凌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怎么啦，谁惹你不开心了？”

    他皱起眉头专注盯着萧和夕，仿佛是无论萧和夕说是谁他都要冲过去一顿暴揍。

    萧和夕仰起头亲在他额头，“谁敢欺负我啊。”

    霍玉凌被她哄得迷迷糊糊的，耳朵脸颊红了一大片。

    马车缓行，萧和夕腻腻歪歪在霍玉凌怀抱里面，仿佛刚刚在盛佳茶跟前冷着脸说再也不会回来的人那个人不是他。

    霍玉凌在狐狸成堆的朝堂上越发游刃有余，更加别说有太傅的指点和教学，萧和夕有时候看着霍玉凌，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仿佛霍玉凌还是当初刚刚认识的那会，很天真，很单纯，眼睛看着很干净。

    马车忽然停下，一长在外面说，“殿下，刑部大人在外面。”

    霍玉凌看了一眼萧和夕，两个交换了眼神，然后霍玉凌就出去了。

    果然是刑部大人。

    刑部尚书站在外面看着神色肃穆，霍玉凌下马车，萧和夕就躺在里面姿势没有换，她看着霍玉凌站在传闻中最严苛的大人跟前依旧游刃有余，萧和夕才突然反应过来，是啊，霍玉凌已经成长了很多很多。

    如今他是风头正盛的准太子，是朝臣心中期盼的未来主君，是百姓信赖的皇位继承人。

    他深受爱戴，他没有缺陷。

    萧和夕在背着霍玉凌的地方露出笑容，心里的担忧没有了：就算是没有自己，霍玉凌也一定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掌权人。

    谁说掌权人就要丢掉理想和单纯呢？

    这本来就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