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黑红吧

    车载导航很快发出一声提示,云栖到达了录制节目的大别墅门前。

    早有摄影师在门外等候,这次录制是直播,云栖和林子雨交代了两句便自己推开了大门。

    房间里人不少,见到云栖俱是惊讶无比。

    云栖望房间里扫了一眼,工作人员都是熟悉的,男嘉宾来了三个,沈祁言,滕雁易,樊斯年,唯独哪位云栖有点好奇的顾鸣铮不在。

    一见这三个男的,饶是云栖这种从不内耗关心别人如何如何的也忍不住像替原主啐一口,一个个那欠揍模样让人不忍看,这个房间里最吸引她的反而是滕雁易身前的那条小黑蛇。

    这小蛇也是蓝色的眼睛,懒懒地倚在架子上不理人,和被寒毒反噬了的乌云蛟弱体有点相似。

    小蛇慢慢悠悠地吐了一下信子,大大的蓝眼睛漫无目的又不屑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在云栖的方向停住了,吐了吐信子。

    讨厌人类,但是喜欢灵兽这样的小动物。云栖在和小蛇对视的那一刻,条件反射般地露出了前世那“迷倒”万千猫猫狗狗兔兔蛇蛇的笑容。

    【积分-1000】

    【积分-2000】

    【积分+1】

    【积分-1000】

    ……

    回报云栖的是一连串的系统播报,在车内和系统约好一个数量级一个数量级地报积分增减,结果减积分一下子就是三位数。

    云栖的笑容僵在脸上,默默地先关闭了积分播报。

    房间里诸人本来看到云栖进门的时候没有如往常一般地“装小白花人设”给每一个人打招呼有些奇怪,这时候看到云栖那略显尴尬的表情一个个才进入状态。

    看吧,我就说她本性难移吧。

    樊斯年一头偏长的金发,见到云栖来了不屑地别过那双狭长的眼睛。

    沈祁言冷着脸地向着云栖点了点头,算是既维持了自己有教养的人设又展现了自己作为真千金云龄的爱慕者应有的立场。

    滕雁易黑发乱得很刻意,见到云栖来了把那条节目里存在感极强的,之前主要用来吓云栖的宠物小黑蛇放在了架子上,掏出手机,把新闻页面举到镜头前,轻飘飘一句:“我还以为你出车祸死了呢。”

    导演们的脸都有点扭曲,有的是在惊讶滕雁易的“心直口快”,有的却在偷偷憋笑。

    现在正在直播,按照云栖刚才在车上搜索原主得到的经验来看,像滕雁易这种欠揍的语言反而会得到网民的附和甚至赞许,因为原主性格本来就是有点娇气的样子,这点娇气在现实中也许不讨厌,但在恶剪与网民的倒垃圾欲的作用下,云栖早就变成了一无是处全身公主病的互联网罪人。

    节目的间歇直播制度本来有助于改善这一情况,但是因为是恋综的缘故,女嘉宾与男嘉宾相处更多,而在场的所有男嘉宾看不惯云栖的男嘉宾四个里面有四个,这就导致了原主在看到网上的恶评后开始对小心琢磨自己的言行,努力在节目面前呈现亲和的一面时,四个人都对她冷嘲热讽,看起来像是她讨好这四个人都不得。

    于是互联网罪人变成了互联网贱人。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经纪人林子雨才建议原主干脆退出。

    云栖望了望四周,找准一个镜头,镜头里她的脸是一如既往的小白花公主样。

    滕雁易似乎已经猜到她又要开始扮楚楚可怜的模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又在小黑蛇的盘着的架子上看似不在意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想要在云栖“做作”的时候无动于衷,继续加深自己不拘一格艺术家,群众嘴替的人设。

    云栖又复盘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在眼下她已经失去了原主勇闯娱乐圈的最大筹码——她的家族背景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退圈,这种情况下还不如继续黑红增加热度。

    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滕雁易是吧,网红名画家是吧,请你的粉丝都来讨厌我,成为我的知名度吧!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招人厌。

    这种情况下原主应该是个好的借鉴对象,毕竟她可是做到了全网一边倒的讨厌。

    这种情况下原主会说什么,激起网民愤怒的应该是表面温柔但是暗地阴阳怪气的话,云栖琢磨着语气,然后认真地看向滕雁易那边的镜头说道:

    “滕雁易,你去死吧。”

    阴阳怪气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契合现在这个场景的方式,按照云栖的理解,这样的语言方式及既兼顾了黑红扩大热度,又可以继续装小白花吸引一批粉丝。

    但是,云栖在上一个世界,大部分时间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天才大能形象出现的,这就导致了她在这种限定时间的情景下阴阳怪气地有水平骂人语料还不如一年龄的乌云蛟卵丰富。

    可是话题度又一定要,那就先直白地输出攻击吧,就算没有红粉,有黑粉也不错!

    云栖早早地关闭了系统分数提醒,于是满不在乎地给自己鼓着劲。

    “你……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滕雁易就像他脱口而出的那样震惊,伸长手臂指着云栖,一张俊脸气得歪歪扭扭,整个人气息不畅得让人觉得要不是这是拍摄现场并且云栖与他隔着相当一段距离,这个仿佛劣质橡胶厂产出的薄厚不匀的一片白一片青一片红的气球马上就要当场朝着云栖炸开,而且还要炸成滕雁易本人的画一般乱七八糟的一团。

    “我哪里不敢,你有什么让我害怕的吗?”

    “你的家世?滕氏又因为你而多进账一毛钱吗?在你大哥面前要钱的时候还不是像狗一样。”

    “你的才华?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水平怎么样。”

    “你是多缺存在感啊,你看看哪个正经画家像你一样不靠作品靠在综艺节目里作秀赢得粉丝。”

    “我不敢和你说话?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东西,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你敢在你哥面前说一句吗?”

    滕家二公子滕雁易,最初以画家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只当是滕家两个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大哥把持家业,而弟弟则不拘于世俗,有自己的艺术追求。

    云栖嘴上骂的是滕雁易,可谓是骂者无心,当然听者也没什么心,但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可以不作为,但你不能没有所为的能力。

    而云栖这话,恰巧点出了滕雁易实际上并不是和大公子滕雁绥一般地位,并且似乎还是个虚势的哥管严。

    好歹云栖也是云家大小姐啊,哪怕是前的,她说的话,假如是坏话的话,当然可信啦。

    眼看着那边滕雁易快要炸掉了,沈祁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温声道:

    “好了云栖,好歹你也是受过云家教育的。”

    周围人见沈祁言提到云家,很自然地想到沈祁言和云龄的轶事,纷纷露出八卦的表情。

    “你,绿茶。”云栖内心道了一句对不起,毕竟就算是站在原主的角度来看,沈祁言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但是这人热度有点高,她有点想蹭。

    “你喜欢云龄是吧?”云栖懒得绕弯弯地直接撕了沈祁言最欲拒还迎的面皮。

    虽然这人在原主面前只是爱摆姐夫做派,但能够与原主共情的云栖还是发现了原主对这人难以忽视的厌恶。

    云栖也看不惯这个明明有心上人,还来恋综找存在感的又当又立的男人,他自己爱找存在感罢了,偏偏还要时不时提起云龄。

    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骂蹭热度骂到死了,但是云龄才进圈两年多,沈祁言又是曾风光一时的前顶流,大家只会为顶流追妻感动,感叹我们男神终于开窍了,却没有考虑这档节目里其他人的感受。

    “没错,云龄是我这么些年遇到过最让我心动的人。”

    沈祁言早期是流量小生,被骂是常有的,他很自然地忽略了云栖的话语间对他不利的部分,准确地找到了抛下对自己有利的包袱的节点。

    云栖在镜头前自由地翻了个白眼,这是直播她并不担心自己因为话语太过粗鄙而被剪辑掉:

    “恶心。你有没有想过你多大云龄多大,云龄才十八,你一个三十好几的天天追着她表白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认为感情与年龄无关。”沈祁言脸上笑容没有一丝松动,甚至还低下头做出认真又深情的样子又露出一个微笑。

    云栖担心白眼翻多了以后会变成白眼球。

    “妄想老牛吃嫩草,你是那个老牛。”

    “牛粪等着鲜花来插,你是那个牛粪。”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是那个癞蛤蟆。”

    眼看着沈祁言还要再辩解什么,云栖赶紧继续拉仇恨点——前世经验,不要等敌人放招之后再接招,完全直接连招把敌人炸死。

    “沾上你,是云龄倒霉。像你这种人会不知道你表一次白你粉丝就骂一回云龄吗?”

    沈祁言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云栖一边回忆着原主和云龄吵架时沈祁言给云龄打电话场景,一边扎下了最后一刀:

    “人家小男生小女生茶点是可爱,你一个老男人做作什么?招人嫌!”

    现场静默了一会儿,云栖的眼睛盯着沈祁言看已经觉得有点累,于是她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樊斯年,樊斯年刚感觉到背后一朕凉意袭来就被一句简单的话语盖上了被子。

    “好了,直播结束。”

    摄像师不堪重负似的迅速关上了摄像机,云栖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输出的时候都站在门边,此刻摄像机一关,她非常担心这些个男人对她做出什么,不过小白花她也做不来。

    果然,下一秒,沈祁言就站起身来,对着云栖,一字一句微笑着说:

    “那你夺走云龄的人生又算什么呢。”

    倒扣在茶几上的手机忽明忽暗,什么正在运行的软件正在让这部手机微微闪着光,屏幕上,弹幕飞快地滚动着。

    这大概会是这档节目播出后最精彩的一次直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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