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吻算不上有多温柔，横冲直撞，寸寸深入，掌心扣着小灼的后脑勺，控制着两人唇齿贴合的节奏。
醉酒的吻稀里糊涂，海里的吻无暇顾及，唯有这次，每一分触感都异常清晰。
这般热切失控的相柳，这般亲密热烈的接触，让小灼真真切切陷入云端般，只能紧紧抓住相柳的衣襟。
她错了，她不该质疑相柳，他的舌尖柔软灵巧度程度比之游蛇丝毫不差。
相柳终于放开她，小灼倒在他怀里，身/下是相柳剧烈起伏的胸膛，耳边是他一下一下勾人心魄的喘/息。
小灼同样心悸难抑，却未偃旗息鼓，而是如同一个寻找刺激的冒险者。
缓过来之后，她稍稍撑着身子，凑近低声道：“相柳，你有九个脑袋，亲了我，剩余的八个脑袋会不会吃醋？”
她的神色极其无辜，仿佛只是在好奇询问，嘴角噙着的笑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相柳恼怒地拨开她的脸，语气危险：“你调笑我？”
小灼当然不怕，她凑得更近，低声诱哄道：“你给我看看真身，我让其他脑袋都亲一遍，好不好？”
“我看你是欠收拾！”
吻再次落下，相柳没有再轻易放过小灼，炙热的气息喷涌，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没多久，小灼终于投降，趁着一吻空隙，小灼坚定挪开，下巴牢牢抵住相柳的肩膀，紧紧抱着不让相柳掰回来。
她含笑求饶：“不要了不要了！我错了相柳！”
相柳喉间溢出一声笑，无奈放手，平息半晌，才轻轻拍了拍小灼：“不会了，转过来吧。”
他声音沙哑，却难掩温柔。
小灼试探转头，见相柳含笑望着自己，不知怎么地迟来的羞涩从心间炸开。
她如同受惊的乌龟似的，放开的手又立即抱紧相柳的脖子，坚决不让相柳看见自己的脸。
毫无预备的再次拥抱，把相柳的身子撞得往后倾倒，他稳住身形，不由嘲笑：“胆子这么小，还敢大言不惭？”
这话说得，好像她怕了他似的！
小灼轻笑一声，叛逆道：“我还敢！”
下一秒，她偏头，对准相柳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她咬得并不重，带着挑逗似的，还在他光滑的肌肤上细细舔舐。
“呃……”
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大胆过，相柳也不知道，原来脖子上的皮肤那么敏感。
他极力抑制着，不再让喘息声逸出来，手指用力，便把伏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提开。
小灼专注地看着相柳难耐的神情，一双眼睛笑盈盈不说话。
相柳终归是败下阵来，眼神挪开，哑声道：“别弄了。”
小灼哈哈大笑，见到相柳通红的耳根与躲闪的眼睛，有点扳回一成的满足感。
海风吹拂发丝，将两人的气息混搅在一起。
静默一会儿，小灼看着眼前一望无垠的海，提道：“可以带我去海里看看吗？我想知道你出生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相柳问：“你不怕？”
小灼摇头，亮晶晶的眼睛里传递一个信息：有你在，我怕什么呀！
相柳藏着笑，再问：“真想看？”
“嗯嗯。”
小灼也算是摸明白了，相柳这般傲娇的妖，顺着他的话来，那便是有求必应。
果不其然，相柳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吧。”
小灼牵着相柳，一只脚就要跨进水里，有些迟疑：“我不会水，真的可以吗？”
相柳自信道：“牵着我，就不会有事。”
小灼嘿嘿一笑：“那抱着呢？”
不等相柳回答，小灼已经自发缠上相柳的腰。
相柳勾唇，语气不显声色：“随你。”
小灼闭眼，感受到一种失重的下坠感，但相柳的身形依旧很稳。
相柳轻抚她的眼睛，小灼便睁眼。
“可以呼吸。”相柳提醒道。
小灼尝试着吸气，果然心肺通畅，并无任何不适。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在相柳的灵力气泡中。
小灼好奇伸手，戳了戳透明的气泡，那气泡便跟硅胶似的，在她的指尖来回弹缩。
她转头看相柳，见他施施然向她做“请”的姿势。
小灼松开手，与相柳并肩漂浮于海中，她神奇道：“我可以自由活动了。”
“在我的灵力范围内。”相柳道。
小灼了然：“那你牵着我。”
她将手递到相柳手边，眼睛仍四处看着，感受到相柳与她手指相扣，便没有顾忌地运转灵力，向不远处鲜红的珊瑚礁游去。
珊瑚礁上长着一簇簇闭合的红花，小灼伸出手去摸，这花却突然活过来似的张开锯齿，差点咬到她的手指。
小灼及时收回手指，心有余悸。
相柳轻笑，握住小灼的手，再次将她的手指递过去。
那花在水中浮动，闭着花苞，任由小灼触摸。
小灼轻嗤，正要嘲笑这花欺软怕硬，却见下一秒，整个珊瑚柱上的花苞全部盛开。
红色的莹光绕着珊瑚柱点亮，在这深海里绽放，美轮美奂。
小灼惊叹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回头想与相柳分享。
相柳回望她，同样笑意蔓延。
恰此时，鲛人的歌声从深海传来。
小灼立即安静，听了一阵才道：“真好听。”
相柳有些诧异：“你竟然能听见。”
小灼不解：“旁人听不见吗？”
“鲛人的歌声会排斥不想被听见的人。”
小灼若有所思：“那我人缘还挺好的。”
她凑到相柳身边，蠢蠢欲动：“这歌声从哪里来的，我可以去看看吗？”
相柳挑眉：“这是鲛人求偶的声音，你确定要去看？”
“窈窕淑鱼，君子好逑嘛，这有什么！”小灼非常理解道。
相柳勾唇，很好说话的样子：“好啊，你想看就去看咯。”
总觉得他这话里憋着什么坏心思，但终究好奇心占上风，小灼跟着相柳游到一个巨大的扇贝前。
相柳指了指那里，并没有一起去看的意思。
小灼撇撇嘴，兀自上前。晃动的扇贝里露出一条鲛尾，随着小灼靠近着又露出一条，只等她看到里面的大概情形，还未细看，那只雄壮的鲛人便敏锐地发现了她，极其凶狠地朝她露出尖牙，驱赶她。
小灼双颊通红，灰溜溜地游回相柳身边。
相柳勾唇，调侃道：“怎么样？别人夫妻间的私事好看吗？”
小灼讷讷道：“这海底真奇妙。”
看够了，相柳带着她向前游，小灼好奇：“要去哪？”
相柳噙着一抹笑，漫不经心道：“带你去长长见识。”
小灼见他神气的模样，不由好笑：“是当长长见识，未来夫君是海底妖王，我自然不能对海洋一无所知才是。”
相柳动作一停，缓慢回头，明知故问道：“你方才说我是谁？”
“海底妖王？”
相柳摇头：“上一个。”
小灼故意：“长长见识？”
相柳岂非不知道她在逗自己，偏偏又按耐不住想听真切，他暗自诱哄：“我是谁？”
“你是相柳。”
“我是你的谁？”
“你希望你是我的谁？”
相柳轻笑，手臂用力，便将小灼抱在怀里。
他沉下声，富有磁性的声线在小灼耳边回响，比那鲛人的歌声还要蛊惑。
他说：“你方才喊我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相柳眉眼含情，深情款款，恳求般的语气里含着期许。
小灼心跳难抑，暗道他狡猾，竟然切号防风邶，对她使用美男计！
她并不退却，迎着相柳的目光，飞速在他脸上一吻。
“就不！”
相柳一愣，再看她已经与自己拉开距离，在水里灵敏转了一圈。
他目光追寻而去，撞进对方明媚清亮的笑眼里，不禁也缓缓笑出声。
相柳从未想过，他空寂如雪的一生里，会有如此明媚的时刻。
此刻又幻想着往后余生，都将如此刻般水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