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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道声响,如同黑夜萤火,令王嘉月燃起希望。

    她趁官兵转头之际,拔下头上发簪,刺穿了衙役的肩膀。官兵哀嚎一声,还没来得急看一眼伤口,就被王嘉月一把推开。随后,王嘉月趁衙役疼得爬不起身,带着东篱跑出牢房,将衙役锁在里头。

    “臭娘们,快来老子放出来。不然,等老子冲出去灭了你!”衙役捂着受伤的肩膀,如同受伤的野兽装腔作势地嘶吼,企图让王嘉月害怕,乖乖放她出去。

    王嘉月完全不搭理他。牢房中间设有桌椅板凳,木桌上还烧有茶水。

    王嘉月扶着东篱坐下,她注意到东篱一直捂着肚子,脸色更是苍白如纸,神态也非常虚弱。

    东篱察觉到王嘉月在担忧她。为了不让王嘉月担心,东篱忍着腹部剧痛,对王嘉月说:“小姐,奴婢没事。”

    “还没事!东篱,你不要硬撑,太子还没来,你先趴下休息。等会,我会请太子为我们洗脱冤屈,然后带你出去看郎中。”王嘉月安抚东篱道。

    东篱点了点头,听话得趴在桌上休息。

    这时,牢里的王管家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赶紧提醒王嘉月:“小姐,太子来了!”

    王嘉月点了点头,坐在板凳上等待太子降临。

    小小的拱形地牢门,一眼望去幽暗骇人。好在走道两边设有灯盏,悠悠火光驱散了黑暗,抚平了王嘉月心底的紧张。

    “太子殿下到,还不跪下行礼!”一个侍从朝王嘉月喊道。

    王嘉月扶着东篱跪下磕头。

    “民女叩见太子殿下。”

    “平身。”

    王嘉月听到这声音,觉得有点耳熟。等她抬头一看,好呀,原来太子就是余甘!

    太子云礼乃是当朝皇底唯一的儿子。他天资聪颖,品德高尚,备受百姓喜爱。更别提,前阵子他化名余甘,带领手下游走九洲,行侠仗义,惩治贪官,救黎明于水火,解百姓之倒悬。所到之处,无不庆幸有这样一位好储君。

    “恩公!”王嘉月欣喜道。

    “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云礼将王嘉月扶起。他发现王嘉月等人除了有点狼狈,精神状态都不错,想来是没被京兆尹屈打成招,顿时安心了不少。随后,他又环顾四周,发现牢里关了一个受伤的衙役。

    衙役察觉到云礼的目光,神情躲闪,不敢说话。

    “你这衙役不去巡逻,怎么还被关在牢里,而逃犯却……”

    说话的这人尖嘴猴腮,长相很不讨喜。他意有所指的看向王嘉月,眼底闪过一丝狡诈。

    “京兆尹,孤没让你说话。”云礼道。

    “本官知道了。”京兆尹识相的捂住嘴巴,眼神在云礼和王嘉月之间来回打探。

    “京兆尹,你再胡思乱想,就取下你的官帽,给孤滚回老家。”云礼压下眉头,不喜道。

    京兆尹听到这话,眼睛那里还敢乱瞟,老老实实呆在一旁充当背景板。

    “王姑娘,你为何会在牢外?”云礼询问道。

    王嘉月想起刚才的遭遇,眼眶发红。

    “太子殿下,民女听闻你勤政为民、体恤百姓,还请你为民女伸冤做主!”王嘉月道。

    “还请太子殿下为我们做主!”牢里的王管家和仆人纷纷下跪磕头。

    云礼与王嘉月等人有过接触,能看出他们敦厚,他也能猜到王嘉月刚才经历了什么。于是,他安抚道:

    “王姑娘,如今孤在,你若受了委屈,或是有什么冤屈,只管告诉孤。若你所说为事情,孤自然会为你洗脱冤屈,惩戒恶人。”

    牢里的衙役听到这话,浑身颤抖,他决定先发制人。

    “殿下,她是个逃犯,她为了逃出去勾引我!还好你们来了,不然逃犯就跑了!”衙役护住伤口,大喊道。

    “什么!好你个逃犯,伤了我的衙役也就算了,还贼喊捉贼,颠倒黑白。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被她蛊惑呀!”京兆尹假装正义之士,跳出来为衙役打抱不平。

    衙役见京兆尹偏向他,瞬间喜上眉梢,附和道:“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被逃犯蛊惑呀!”

    云礼对此丝毫不受影响,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王嘉月心里没底,着急澄清。

    “太子殿下,这衙役见民女姿色不错,就想要非礼我。我的丫鬟为了保护,还被他踢了一脚。要不是外头传来声响,说你来了。民女都没机会逃出他的魔爪。”

    衙役见王嘉月说出真相,情急之下抓住牢房的木棚栏,大喊道:

    “太子殿下,你不要相信这个毒妇。她是文庆县的逃犯,罪名就是假扮太子你趁机捞钱享乐。她坏了太子你的好名声呀!”

    原来给我安了这个罪名。

    说来可笑,王嘉月被关了这么多天,一直不知道文庆县令给她安了什么罪名。

    “太子殿下,下官明白了!这逃犯自知犯的是杀九族的大罪,就利用姿色勾引衙役,再趁他不备重伤他,逃出牢房。好在太子殿下你来得及时,堵住了地牢唯一的出口。逃犯自知逃不掉了,就假装被非礼,想要博取你的同情。殿下,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呀!”京兆尹颠倒黑白地说。

    东篱一听这话,气得就要冲上去打人。还好王嘉月拉住了她。她小声的对东篱说:

    “伤都还没好,别动怒。”

    东篱瞬间耷拉下脑袋,听话得站在一旁不动。王嘉月稳住东篱后,抬眼看向笑嘻嘻的京兆尹,嘲讽道:

    “大人,你还真是偏袒下属呀!我王嘉月乃文庆县首富之女,坐拥万贯家财,何须犯下杀头大罪。倒是你的衙役,贪图我的美貌,伤我丫鬟,还贼喊捉贼!你不为我申冤惩恶,还在这里胡言乱语,颠倒黑白,简直昏官!”

    “你!”京兆尹没想到王嘉月看着柔柔弱弱,口齿却如此伶俐。

    “大人,你也不动动脑筋想想。我一介女流,从未见过高官显爵,我有什么资本假扮太子殿下?就算我聪慧能哄住人,但文庆县人都是傻的吗,被我骗几年!”王嘉月气呼呼地说完,从衣袖内拿出路引,将其呈给云礼。

    “太子殿下,这是路引,它能证实我的身份。”

    云礼接过路引,仔细观察官印,确定图案花纹无误后,他将其递给了京兆尹。京兆尹仔仔细细查看,怎么看都是真官印。

    忽然,京兆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他说:“太子殿下,这路引八成是她假扮太子时伪造的。你想想,文庆县令一个芝麻小官,肯定没见过太子您,逃犯又狡诈多端。肯定是她设局骗了文庆县令,命令文庆县令帮她伪造身份。”

    “你!”东篱也气炸了。她不明白京兆尹为什么处处跟她们做对,明明他们素未谋面。

    王嘉月拍了拍东篱的手,暗示她冷静。

    “大人,你竟然说我假扮太子殿下。那么你说我靠什么假扮太子?凭什么能骗文庆县人那么多年?我要真为了银两假扮太子,为何不云游各县,多捞点钱呢?”

    王嘉月的话针针见血,让京兆尹无从辩驳。故而,他只好看向太子,祈求太子站在他这一边。

    云礼从京兆尹手里收回路引,将其递给自己的心腹保管。

    “王姑娘是否为逃犯,还需去文庆县才能证实。而牢里的衙役,不论是王姑娘设计勾引他,还是他见色起意,他都犯了错。”

    衙役听到这话,瞬间急了,道:“太子殿下,是她勾引我,草民才会犯错呀!”

    云礼冷眼扫向衙役,质问道:“你身为衙役,本该尽职巡逻、押解犯人。如今却玩忽职守,还推脱责任。”

    “草民没有呀,都是她勾引!”衙役一口咬定都是王嘉月的错。

    “难不成你的腿长在别人身上?”云礼冷笑一声,“京兆尹,如此玩忽职守之人,值得你拼死相护吗?”

    “下官糊涂呀!”京兆尹一个腿软,跪了下来。

    “知道自己糊涂,就多思多学,勤政爱民,好好当京城百姓的父母官。”

    云礼早就听闻京兆尹滥用职权,欺压百姓。奈何没证据,不好动他。如今借此良机,云礼肯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下官明白了。”京兆尹磕了几个响头。

    云礼又看向牢里的王管家和王家家仆,对京兆尹说:“放他们出来,孤有事要问他们。”

    京兆尹赶紧示好,指挥身边衙役去放人。

    “你们愣着干嘛,没听到太子殿下的话吗?还不快去放人!”

    “遵命。”看了半天热闹的衙役们,赶紧收住笑,跑去放人。

    其他一个衙役,挠了挠脑袋,询问京兆尹:“大人,牢里那位衙役怎么办?”

    “治好他的伤,等孤查清假扮太子一案再来治他罪。”云礼开口道。

    “下官(草民)遵命!”京兆尹和衙役们齐声说道。

    王管家等人被放出来后,一同跪在云礼身前,磕头致谢:“多谢太子殿下!”

    “孤没有说你们无罪,一切给等孤查清假扮太子一案。若此案属实,定不轻饶你们!”

    王嘉月等人听到这个,齐声说道:“不敢欺瞒太子殿下,还请殿下为我等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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