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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的夏韫

    宴会从太阳升起,一直到了月上柳梢,连天承帝也已经卸了力,去了偏殿休息。

    约莫是喝得多了些,叶凌凤有些晕,她起了身,踉踉跄跄地打算出去透透气,想来宴会已近尾声,应也无人再在意她这个被困京都的将军。

    叶凌凤趴在石拱桥的阶梯上,夏日的微风拂过,让她原本有些晕沉的脑袋,抬起的更加费力。她索性就低着头看着湖里的鱼,看着看着一个熟悉的倒影映入了眼帘。

    叶凌凤微微用手撑了一下拱桥上的貔貅头,晃了晃脑袋,还不待确认,身后的人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阿叶~你醉了。”

    大约是她喝得多了些,总感觉夏韫的声音带着丝丝飘渺,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的贴着她的耳边的呼唤。

    叶凌凤努力睁了睁眼皮子,无奈昨日一宿没睡,今日又实在对别人盛情难却,即使睁成了三眼皮,依然很快耷拉了下去。

    她气鼓鼓地闷哼了一声,不想和自己的眼皮和解,难得说话带了些小孩子家特有的稚气:“你,我没事,清醒着呢~”

    夏韫看着她脑袋左一下右一下地来回点,跟个决斗的公鸡一般,就是回不到正常的角度,看起来滑稽又搞笑。不自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初遇到如今,他还从来没见过叶凌凤如此找不着北的时候。方才那人走路看起来四平八稳的依然是条直线,没成想他追出来就已经变成了这副光景。

    叶凌凤听到他的笑声,摆了个恶狠狠的表情,但大约是眼睛依然眯起来的缘故,看起来颇有一种醉鬼流氓的气质。

    她一把揪住了夏韫的衣领,即使醉得摇摇欲坠,她的力气依然很大,夏韫不经意间就被人拉的一个踉跄。

    因为站位的缘故,叶凌凤的头刚好贴上了他的胸口,带起一声闷闷地碰撞声。

    那人也不知是终于找了个稍微软和的地方还是困极了,竟然下一秒就闭上了眼。

    夏韫趁人还没滑下去之际,连忙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腰。

    温热的触感从手掌慢慢上延,如燎原之火般,几秒钟就烧到了心底。夏韫有一瞬间的恍惚,脑中不由得再次浮现了唐月的那句“你真的要和那个小将军成婚?你有对策的吧?”。

    他想,他目前应该是没有什么对策的吧。

    夏韫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流连了一下,还是拍了拍怀里的人,他试着喊了一下:“阿叶?叶凌锋?”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夏韫无奈又带着些纵容地笑了笑。

    周围寂寥,比不得大殿之上的花天锦地,只有湖里游鱼偶尔跳起不经意泛起的波纹,一圈一圈,仿佛荡漾在心里的涟漪。

    半晌,夏韫才微微测了身,弯腰将怀里的人抱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灯火通明的大殿一眼,召来了一个宫女,交代了一句,抱着叶凌凤朝宫门口走去。

    阿大的马车早已停在了宫门口,正在无聊地数着天上的星星。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脚,刚想发作,发现罪魁祸首正是自家王爷,顿时吱吱了几声,带着些幽怨地跳下了马车。这才注意到对方怀里还抱了一个。

    “王爷,这,这?”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夏韫凉凉地剜了他一眼,无比后悔今日为什么不带着阿二。

    “你家王妃!”

    阿大脸上闪现了一丝疑惑,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哦,叶将军,这是喝多了?”

    夏韫也没理他,轻巧地抱着叶凌凤进了马车,这才又开了帘子,吩咐了一句:

    “先送将军。”

    “得嘞!”阿大说完,扬起马鞭,催动了马车。

    马车颠簸,直晃的人胃里翻涌,叶凌凤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夏韫也没听清,只是又在她身下垫了厚厚的毯子。

    叶凌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喝醉过,她浑浑噩噩间仿佛又看见了她母亲,她哥。

    她看着有人一刀刺向了凌雪,她飞奔过去,但无济于事,鲜红的血从她指缝流过,最终什么也没剩下。

    她看着叶凌锋拉着她狂奔,身后无数猎狗追咬,汪汪的狗吠声不绝于耳。突然一只满口獠牙的狗咬住了叶凌锋的衣襟。

    “哥,哥!快跑,跑,跑······”

    夏韫看着叶凌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一颗颗滑向洁白的脖颈,她的眉头死死的拧着,仿佛经历了万千苦楚。

    “阿叶,阿叶?”

    夏韫挽起衣袖轻拂着对方的眉心,柔声细语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对方大约是梦魇住了,他第二次见到叶凌凤如此模样,心疼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上次叶凌凤模模糊糊间似乎也喊了哥哥,只是他不是长子吗?

    只是他还没想明白,对方已经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她的眼神血红,几乎滴出血来。

    “阿叶?醒了?”

    叶凌凤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半晌,似乎才回过神来,依旧有些茫然。转头的瞬间,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大约看清了身边的人,她蹙了蹙眉,伸手就朝夏韫脸上呼去。

    夏韫见状立即躲开,不料对方挥了拳,身子却软了下来,慢慢地又闭上了眼。

    眼看着脑袋就要磕到马车车架上,夏韫立即抱住对方向前歪去的身子。

    叶凌凤的脑袋结结实实地躺倒在了他的臂弯里,白皙的脖颈微微后仰,双臂如同断了线的绳索般无力地垂了下去。

    夏韫看着对方突发的酒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刚想念叨几句,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他神色怪异地注释着对方光洁的脖颈,心中闪过无数诧异。

    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轻轻抚了上去,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转而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王爷,到了,属下去敲门?”

    阿大的声音打断了夏韫的思索,他听到阿大跳下马车的声响,半秒后,飞速地将叶凌凤放在了马车的软垫之上,在阿大的手还没触碰到门环之前,一把将对方推了一个趔趄。

    阿大一个没站稳,差点来了个狗吃屎的倒霉样。

    “王爷,您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赶着让属下去投胎吗?”

    夏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僵硬地说了一句:

    “本王还有事与叶将军商量,先,先回王府。”

    阿大一脸你说谎也找个靠得住脚的表情,看了一眼马车中躺尸般的叶凌凤,便秘般神色复杂地再次催动了马车。

    夏韫看着叶凌凤的睡颜,突然就有了一种奇妙的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甜蜜的事儿一样的感觉。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沉睡不醒的叶凌凤,那样子,仿佛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半晌,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地再次伸出来自己的咸猪手摸了摸对方的喉结,几乎没有。

    不会是弄错了吧,说不定有的男人就是没有呢?

    他慢慢看向对方略微比他高那么一点的胸膛,忽然想到了上次在云州时候那种温软的触感,他几乎想要伸手再去探一下,但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万一真是女的,这男女授受不亲啊!更何况对方只是如今一副样子,难为一向没脸没皮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康乐王感觉那种欢乐场中常见的把戏用在了叶凌凤身上就是一种亵渎。

    正在赶车的阿大看着突然出来的夏韫还没从方才的疑惑中回过神来,对方突然神色沉沉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对方黑沉沉的眼珠看着他,单纯的阿大,顿时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诚惶诚恐。只是还不待他问出一句,自家王爷已经摸上了他的脖子,手劲轻柔,还来来回回地抚摸了好几遍。

    阿大斜眼看着躺在马车里的叶凌凤一眼,喉结干涩地耸动了一下,咕咚一声。他严重怀疑,自己王爷已经走火入魔,大概真断袖了,难不成要拿他开刀?

    阿大神色惶恐,带着些决绝的愤然。

    夏韫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只是顿舒了一口气的感觉,然后带着些不可思议又惊喜的神色钻进了马车。

    善良的阿大脑子宕机了片刻,发现马车已经走错了路口,连忙调转了马头。

    夏韫看着叶凌凤青黑的眼底,突然就笑了,仿佛终于山穷水复,柳暗花明。

    只是这可苦了阿大,他刚到了王府,又接收了到命令,要送叶将军回府,如此来回折腾了三个来回,终于在叶凌凤睁开眼的瞬间得到了解脱。

    叶凌凤原本做了无数过往痛苦又失落的梦,只是不知为何夏韫那张惹人嫌的脸突然出新在了梦里。

    她使劲的想要打对方一拳,数落他一顿负心汉,但又直觉哪里不对。

    梦里那人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与昨日一般无二,完了还露出对方精悍的小腹,微启鲜艳的唇瓣,对她说出往日那般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叶凌凤听着就来气,她不知道对方已经对多少人说过,又或者多少人对他说过,光是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她心中的气闷更甚,险些喘不起来,终于是把自己气醒了。

    谁知睁眼的瞬间一个熟悉的笑容就映入眼帘,对方那张带着淫/笑的脸,以及纠结着举在她胸前的双手,叶凌凤几乎本能的挥起了手臂。

    然后一声呼号从马车中传出来,路边不知谁家的孩子,硬生生从睡梦中哭了出来。

    “王爷!”

    阿大急忙掀开帘子,夏韫正一脸郁卒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叶凌凤。他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干出来呢,结果报应倒是来得猝不及防。

    叶凌凤这才觉得有些失礼,她浆糊一般的脑子,反应了半天,才丢下一句:“抱歉!”

    然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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