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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

    路潇潇感觉身体飘飘忽忽的,眼皮重有千斤,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路潇潇努力撑着就要闭上的眼睛,迷迷糊糊见此人相貌出众,身姿挺拔修长,是那种即使在一群好看的人中,也能一眼锁定人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上了天,见到了天上的神仙。

    再仔细一看,这个神仙怎么有几分眼熟,那不是害自己挨罚,没收了自己香囊的弟子吗?

    这里该是天宫,难道他也死了,升天做了神仙?

    不对,他那么冷漠无情,怎能升天。

    路潇潇已有些神智不清,思绪正在神游。

    直到曾暮寒蹲下身,撕开她伤口处的衣衫,她才出乎意料的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眼前的人也是活生生的人,立即尴尬的不知所措。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曾暮寒:“你...做什么!不...不行…”

    情况紧急,曾暮寒也顾不上路潇潇的反对,再拖下去,她会丢掉性命。

    曾暮寒一只手抓住路潇潇努力挣扎的手,俯下身,替她吸出伤口处的毒血。

    原来,今日午后,后山掌事弟子来报,见一男一女两个门生进了后山。

    自修习以来,师父师兄忙于修习事务,楠溪山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曾暮寒,这也算是对他的历练。

    私闯后山是违禁,曾暮寒一听,低垂的凤眼微微抬起,眸子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不悦。

    两个门生,一男一女,男门生他不确定是谁,那女门生除了路潇潇,还有谁。

    “孤男寡女去后山,这个路潇潇心可真大。”转念一想,他心中又不屑一笑,“路潇潇这等‘奇女子’既敢私闯自己的寝房,还有何事做不出。”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冲掌事弟子挥了一下手。

    掌事弟子得令,俯身作揖,后退两步,转身就走,一气呵成。

    曾暮寒理了理身着的月白色长袍,也去了后山。

    上次路潇潇进后山是采摘栀子花。现下正是后山杏子成熟的时节,她进后山怕是为了这杏。

    果不其然,还未走到杏林,曾暮寒便闻得一声惊呼!

    他急忙向着惊呼声方向跑去。

    待曾暮寒终于到了二人所在之地,不出所料,躺在屠百川怀里,脸色惨白,浑身无力的正是路潇潇。

    她的裙衫上有血,小腿上歪歪扭扭扎着一根布条。

    见此情形,曾暮寒便知道她多半是被毒蛇咬伤,中了毒。

    屠百川是见过曾暮寒的,自然认得。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很是意外和诧异,加之他十分担心路潇潇,也顾不得寒暄礼数,只在旁焦急地看着曾暮寒一口一口吸着路潇潇伤口处的毒血。

    毒血吸出来后,路潇潇感觉身子轻快了一些,便又用力去推曾暮寒:“快起来,不用......”

    奈何任她如何使尽儿,却只有棉花大的力气。

    路潇潇之所以如此急着推开曾暮寒,那是因为在西岭,男子摸到了女子手足,是要娶这个女子的,更别说眼下这般情形。

    可路潇潇对这些都嗤之以鼻。

    她一向认为,若非自己心仪之人,宁愿终生不嫁。

    “闭嘴!”曾暮寒抬起头,转身吐出口中的毒血,一脸肃穆。

    他的唇角挂着血,饱满微启的唇因沾上血的缘故,更显鲜红。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凭什么让我闭嘴...我偏就说...你还能吃...吃了我不成...”路潇潇晕晕乎乎的,口中不停呢喃,说着些迷迷糊糊的话。

    “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罕见。”曾暮寒心中很是无耐,他从未见过一个人都快神智不清了,还这么多话。

    他没有再言语,专心吸着伤口的毒血。

    如此这般,曾暮寒吸一口毒血,扭头吐掉,直到伤口吸不出毒血方才停下来。

    “冷.......冷.......”路潇潇双臂环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发颤。

    曾暮寒两指在眼前一划,指向路潇潇眉心。

    只见一道白色微光缓缓从曾暮寒指尖流向路潇潇眉心。

    “灵力,你这般冷漠的人,居然舍得给我输送灵力。”路潇潇极其微弱又迷糊的说道。

    毒血都吸了出来,灵力缓缓输送进体内,路潇潇也稍微好转了些。

    才刚好一些,路潇潇便立马又开始神游,想着这次又要如何应对这个不通情理之人。

    曾暮寒瞥了一眼路潇潇,见她面色是好了许多,却正奇怪的盯着自己,不知她又再想什么,真真是无奈至极。

    他一下把想得出神的路潇潇横抱起来,一头青丝顺着他的手臂乖顺的垂下,宛若悬瀑。

    “快放我下来,我没事了,我自己能走回去!”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路潇潇仓皇失措。

    她的两颊微微泛红,额前的碎发也更显凌乱。

    她想要挣脱出曾暮寒的怀抱。

    “抱紧,别乱动别说话!”曾暮寒近乎命令的口吻对路潇潇说道,又瞟了一眼一旁的屠百川,“去善药居找文竹,让她去听雨阁。”

    语气冰冷的如同寒冬挂在屋檐上的冰凌。

    “哦,好~我这就去,可...路姑娘...”在一旁看了这半日,屠百川一句话也没敢说。

    曾暮寒瞪了屠百川一眼:“这里有我。”

    冰冷如同雪山之巅一间孤零零的房屋屋檐上的冰凌。

    屠百川都是听说曾暮寒如何冷漠孤傲,今日也算是领教了。

    他哪还敢再多发一言,急忙向善药居跑去。

    见屠百川走了,只剩下自己和曾暮寒,路潇潇便知自己挣扎是无用的,只能任由曾暮寒抱着。

    为了不摔下来,她的双手轻轻环绕在曾暮寒的颈上,感受着曾暮寒结实有力的臂膀和坚实宽厚的胸膛。

    如此近距离看着他的容颜,路潇潇不由心生感叹:“世上果真有如此好看的面孔……”

    “看在你今日救我的份上,前两日你害我受罚之事就不同你计较,只是那香囊,你一定要还给我。”

    不知为何,路潇潇在此时竟又想到了她的香囊,或许是想借着自己的可怜模样博取他的同情。

    曾暮寒心里也是彻底服了这个潇潇,她能在被毒蛇咬伤,伤情不明的情况下还思路清晰侃侃而谈,真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罕见的“奇女子”!

    “若不想让蛇毒继续扩散,就闭嘴!”

    “好,我闭嘴。”路潇潇两手捂嘴,一时竟忘了自己还在曾暮寒怀里,险些从他身上摔下来。

    “抱紧!”曾暮寒一声厉呵。

    “抱紧就抱紧,那么凶干嘛!”路潇潇小声抱怨着,双手又环到了曾暮寒颈上。

    路潇潇见曾暮寒一脸肃穆,很是没趣,不再说什么,曾暮寒自是没有言语。

    安静,寂静,死寂的沉默......

    几柱香的功夫,二人终于到了听雨阁。文竹和屠百川已经等候在那里。

    曾暮寒把路潇潇放在床上,对文竹说道:“她被毒蛇咬了。”

    “我这就替她疗伤,二位回避一下。”文竹一面说,一面放下药箱,拿出好些瓶瓶罐罐。

    闻言,曾暮寒和屠百川都退了出去,在屋外等候。

    文竹坐在路潇潇床边,看了看她的伤口,说道:“幸好,蛇毒都及时吸了出来,否则姑娘该有性命之忧了。我为你敷些草药,姑娘还需静养一段时日方可痊愈。”

    路潇潇见文竹长得温婉美丽,说话温柔得体,一看就是个体贴善良之人,打心里很是喜欢:“他们都叫你文竹,我就叫你文姐姐吧。”

    “行。”文竹莞尔一笑,如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美好。

    文竹为路潇潇清洗好伤口,敷上草药包扎好,又喂她服下一粒丹丸,起身说道:“你好生静养,明日我来换药。”

    “多谢文姐姐。”路潇潇坐起身来,依依不舍,“文姐姐你有所不知,这次修习就我一个女门生,你是我在楠溪山遇见的第一个女子,我认你做姐姐如何?”

    “这些事等你好了再说,现下最主要的是养好伤。”

    路潇潇听着文竹的话,也觉的自己有些唐突,才第一次见面,哪有就认姐妹的,于是便作罢。

    路潇潇目送走了文竹,却见曾暮寒和屠百川后脚就进到屋里来。

    “路姑娘,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没?”屠百川急冲冲跑到路潇潇床前。

    “没事,只是有些困,你们出去吧,我要睡了。”话音刚落,路潇潇便睡去。

    曾暮寒转身往屋外走,却见屠百川还守在床边,恋恋不舍不愿离开。

    也不知怎的,一股怒火冲上心头,他两步上前,拽着屠百川的衣服,便把他拽了出来。

    “你可以走了。”

    “我回去也无事,等路姑娘醒来我再回去。”屠百川担心路潇潇,当然是不愿意走的。

    曾暮寒的凤眼瞪着屠百川:“若我没记错,现在是下午课时,你已迟了,难不成还想逃课?”

    屠百川一听才想起来下午还有课时,自己太担心路潇潇以至于把这事都给忘了:“我这就去南星苑,可潇潇她......”

    他自然还是放心不下路潇潇,说着话,脑袋还不时探着往屋里看。

    “不须你担心!”曾暮寒本就严肃的脸变得铁青。

    “那,课...课时结束后我再来看潇潇。”屠百川见曾暮寒这般模样,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曾暮寒本打算等屠百川走后自己就走,可听他这样说又决定不走了,他要等路潇潇醒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曾暮寒就站在门外,如一棵青松,颀长挺拔。

    终于,安静的屋里传来了茶杯与桌面的轻微碰撞声。

    曾暮寒推开虚掩的门,只见路潇潇虚弱的站在桌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拿着茶壶,正想要往茶杯里倒茶水。

    摇摇欲坠,感觉下一刻,她就要倒下去。

    曾暮寒两大步上前,拿过路潇潇手中的茶壶,再一把抱起她,把她抱到了床上。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给路潇潇反应的时间。

    直到又重新坐回床上,路潇潇才看清抱她的人又是曾暮寒,心中不免羞涩和尴尬。

    “你怎么还没走?”路潇潇弱弱问道,不是因为她自觉今日去了后山理亏,而是她实在没力气,正所谓中气不足。

    曾暮寒把水递给她:“有伤在身,就少说话。”

    这句话让路潇潇好生没趣,淡红微泛着白的唇一撇,心想道:“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难道天生就这样,不会说人话?”她泯了一口水,眸子瞥向曾暮寒。

    正巧,曾暮寒也看向她。

    “哦……对了,百,百川兄呢?他回去了吗?”路潇潇急忙收回目光,猛地灌了一口水,慌忙找了个话。

    曾暮寒修长的手指微微握拳放在桌上,看向屋门,冷冷说道:“你倒是挺关心他。”

    “同为来楠溪山修习的门生,百川兄人好,对我也不错,又是我的邻桌,关心一下不为过吧。”路潇潇漫不经心地说着,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沉默......

    “孤男寡女独自去后山,成何体统!”曾暮寒看向路潇潇,一双好看又勾人的眸中全是泠冽寒光。

    死寂的沉默……

    路潇潇心中本觉得他这火发的莫名其妙,欲有万言相怼,可他那强大的气场硬是让路潇潇变得哑口无言。

    缓了半日,她心头的怒火才窜上来。

    就在方才,路潇潇本因曾暮寒救了自己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可他的这句话,让路潇潇又想到了与他第一次相遇,他是如何不通情理,如何害自己受罚。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又准备告诉蔺老先生,你若要说我与百川兄独处,那现在你我也是独处,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最好把这个也告诉蔺老先生!”路潇潇因受伤煞白的脸现在因激动而绯红。

    “你...不知羞耻!”曾暮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怎就是我不知羞耻,是你到我的住处,不知羞耻的人是你!”路潇潇说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曾暮寒愣在原地,脸上愈发阴沉,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见曾暮寒没有说话,路潇潇接着又说道:“再说,南溪山的《训诫集》中有哪一条规定不许男女独处的吗?没有吧!既没有,我同百川兄去后山犯禁吗?”

    曾暮寒的目光募地盯向路潇潇,郑重说道:“第一,你们去后山本就犯禁,第二,这条禁律马上就会有!”

    “你以为你是谁,《训诫集》是你能随意改动的?”路潇潇对曾暮寒的居高自傲甚是不满,“还有,即便你是楠溪弟子,你有何资格训斥他人?你凭什么老是这样咄咄逼人!”

    “你怎知我没资格?”曾暮寒那勾魂摄魄的凤眼微垂,眼尾更是飞扬,睨视着路潇潇。

    路潇潇不由冷笑一声:“那敢问这位仁兄尊姓大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曾暮寒。”

    听到“曾暮寒”这个名字,路潇潇还以为自己因为受伤产生了幻听,“曾...曾暮寒?!”路潇潇用手揉了揉耳朵,“你再说一遍?”

    曾暮寒最不喜话说两遍,便漠漠看着路潇潇,不再言语。

    他难道真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曾暮寒?

    路潇潇只觉头顶劈过一声焦雷。

    她认为的曾暮寒是高高在上清高孤傲的翩翩少年郎,不落俗尘不染尘事,超凡脱俗就像天上的神仙。

    可如今这个不通情理不近人情,处处为难自己,害自己受罚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曾暮寒。

    “你...你是...曾暮寒?不可能,你怎么会是曾暮寒?!”震惊了半日,路潇潇才终于问出这句话。

    曾暮寒懒得理会路潇潇的震惊,只是沉着脸继续说道:“今后不许同男子独处。”

    路潇潇一听到这话,脸上的震惊立即变成了不解和气愤:“就算你是曾暮寒,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求我!”

    也是一肚子莫名其妙,路潇潇不知曾暮寒究竟是何意。

    “不许便是不许!”决绝果断,仿佛是一道命令,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没等路潇潇继续辩驳,曾暮寒转身离去。

    听雨阁中,只留下独自“凌乱”的路潇潇。

    她的心里久久未能平复,曾暮寒怎会和大家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为何自己老是碰见他,他又为何处处同自己过不去,还有,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待路潇潇心境平息下来后,想到了他爹爹的话“知恩图报,君子也,恩将仇报,小人也。”

    看着自己的伤口,她想到曾暮寒俯身替自己吸毒血的情形,想到他嘴角挂着的毒血的模样。

    不管怎样,今天他救了自己一命。

    又转念一想,曾暮寒冰冷的脸和冷漠的眼神,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浮现在眼前。

    顿时又气不打一出来。

    “又不是我让他救我的,谁稀罕他救,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还与他,互不相欠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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