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

    因手腕疼得厉害,路潇潇一夜也未睡踏实,早早便起床梳洗,去了南星苑。

    去南星苑的路上,路潇潇看着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手腕,还有那瞩目的紫红,担心这要是让哥哥看见,还不知会怎样。

    果不其然,路忘遥在发现妹妹手腕异样的瞬间,脸色立即大变,深邃的双眸中心疼、关切、紧张、惊讶,轮番交替,声音也不自主的提高了:“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嘘,你那么大声干嘛!”路潇潇急忙用食指压在唇上,看看左右。

    “快告诉我,你的手怎么了?”路忘遥很是着急。

    “是拜那个告状的弟子所赐。”路潇潇凑到哥哥耳边,小声说道。

    路忘遥一听,“噌”的一下站起来:“什么?他竟敢欺负我妹妹,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周围的门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路忘遥情绪十分激动愤怒,都错愕地望着他。

    “路忘遥,你小声点。”路潇潇急忙把哥哥按回榻上。

    见整个学堂的门生都还盯着他俩,路潇潇又冲他们说道:“没事,我和我哥哥闹着玩儿呢!”

    门生们这才一个个收回目光。

    “我有把柄在他手上,这次只能自认倒霉。”

    “什么把柄,无论什么把柄,他把你手伤成这样,我都不会放过他。”路忘遥说着就要起身冲出去。

    “哥,你别冲动!蔺老先生马上就来了。”路潇潇急忙把哥哥拉住。

    如此这般,路忘遥才又重新坐回榻上。

    “你说,待会儿百川兄问起来,我说是撞门上了,他会信吗?”好不容易把哥哥对付过去,路潇潇又想到了屠百川,也是头疼,那家伙定也会问东问西。

    “他心思浅,说不定就信了。”路忘遥看着路潇潇,不屑一顾,“你为何要同他解释,你的事与他何干?”

    兄妹二人正说着,突然传来屠百川的声音:“路姑娘,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疼吗?”

    果不其然,屠百川的心疼关切一点不亚于路忘遥。

    可以说是伤在路潇潇身,疼在他心。

    路潇潇整个人一愣,眸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再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屠百川因关切而微红却清秀无比的脸:“百川兄,我说是不小心撞门上的,你相信吗?”

    屠百川看着路潇潇,并没有说话,可满脸就是“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表情。

    “好啦好啦,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其实,我这手腕是被人捏的,可不是被别人捏的,是我自己捏的。”路潇潇一本正经的说道。

    “路姑娘,你真爱玩笑,自己怎会把自己的手腕捏成这样。你告诉我是谁,我定要好好教训他,敢欺负路姑娘,我屠百川第一个不答应!”

    屠百川虽单纯却也不傻,这么糊弄人的说辞他自是不信。

    “百川兄,真是我自己捏的。”路潇潇一脸肯定确定以及坚定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蛇咬我,我一把抓住蛇的脑袋使劲捏,生怕它跑了。这不,等我醒来,手就成这样了。”

    一本正经的胡诹完,路潇潇看看屠百川,似乎有几分相信了,再转头看一看路忘遥,只见他是似笑非笑。

    “佩服佩服,你这胡编乱造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路忘遥口上什么也没说,却在心理默默念道。

    “厉害吧,可别小瞧我。”路潇潇冲哥哥微微挑了挑眉,一脸洋洋得意。

    兄妹二人也是整日在一起,心灵相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知道对方心里在说些什么。

    如此这般,路潇潇就真的把屠百川给糊弄过去。

    她心里也长舒一口气,总算瞒了过去。

    她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再受罚。

    一上午课时,路潇潇都心不在焉,因为她的手腕着实疼得厉害,火辣辣的疼。

    路忘遥寻思着要如何替妹妹出来这口气,心思也不在课堂之上。

    屠百川的心思都在路潇潇身上,自然也是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到了晌午,课时结束。

    “潇潇,你可知那弟子在何处,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妹妹不是好欺负的!”路忘遥咽不下这口气,小妹就是他的底线。

    路潇潇把哥哥拉到身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权衡一番,路忘遥觉得似乎自己的妹妹真的不占理,也为了不让妹妹再受罚,于是说道:“这次暂且饶了他,那人若再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不行,那人把你伤成这样,不能轻易放过他。”屠百川在一旁听了半日,虽没弄清楚二人在说什么事,但是帮路潇潇就对了。

    “百川兄,其实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此事与你无关。”

    现在的屠百川一切都听路潇潇的,把她得话当圣旨。

    因此,他也就此作罢。

    “在听雨阁等我,我把散瘀活络粉给你送过去。”路忘遥一面往学堂外走一面说,步履匆匆。

    学堂中就只剩下路潇潇和屠百川二人。

    “潇潇,后山.......”屠百川挪到路忘遥的榻上,这样就离她更近一些。

    “诶,打住!你我还没这么熟,不许叫我潇潇。”路潇潇打断他。

    “哦~是是,是我失礼了。”屠百川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后山的杏熟了,下午我去摘些给你吃。”

    还是杏花开放的时候,屠百川就听路潇潇说喜欢吃杏子。他就盼啊盼,终于花落挂果,后山远远望去黄灿灿沉甸甸的一片。

    “真的,太好了!”路潇潇喜出望外,脸上的闷闷烟消云散,眼里放光,“我最喜欢吃杏子,特别是阿娘做的杏干,好吃极了。百川兄,我们多采些,我做成杏干分给你吃,如何?”

    “能吃到路姑娘做的杏干,百川三生有幸。”屠百川自是喜不自胜。

    “打住,什么三生四生的,以后别这么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摘!”路潇潇从榻上起来,眼角眉梢飞扬,神采奕奕。

    “可是,你的手腕,还有......”

    路潇潇一刻也不愿再等,心早已飞到了后山的杏林:“有杏吃,这点痛算什么。”

    二人便结伴去了后山。

    一进后山,二人便开始找杏子。

    后山鲜有人踏足,草深树密,路潇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屠百川在她身后轻轻扶着她的手臂,生怕她摔跤。

    寻了一会儿,一片杏林映入二人眼帘。满树黄澄澄透着红的杏,压弯了树枝。

    “快看那里,本姑娘这就去摘!”路潇潇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还是我去......”屠百川把手中的物什递给路潇潇。

    这种爬树摘果的事,当然得他上,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路潇潇却立即打断他:“你别小瞧我,上树摘果子我定比你厉害。”

    屠百川还想要劝阻,路潇潇已头也不回的大步向杏林走去。

    表现的机会没了,屠百川急忙跟在路潇潇身后,继续做护花使者。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有些事就是不经说,人的嘴有时就如同开过光一般,俗称乌鸦嘴。

    杏林就在眼前,路潇潇口中不断分泌着酸酸甜甜的唾液,仿佛那酸甜可口的杏子已吃进肚里。

    “啊!有蛇!蛇!啊!!!”

    杏子是没吃着,路潇潇却突然感觉自己脚下踩到了一根圆圆的,软软的东西,像是一根粗绳。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条青色花纹三指粗的蛇被自己踩在脚下。

    这一看,吓得她是七魄丢了三魄,全身的汗毛顿时全竖了起来,本能的大声惊呼。

    楠溪山的动物本是温顺的,你若不犯它,它绝不会主动攻击人。

    这蛇被路潇潇狠狠踩了一脚,又被她大声惊呼惊扰,一口咬在了路潇潇的小腿上。

    “蛇...蛇...有蛇...我被蛇咬了...”路潇潇的小腿处传来火辣辣的疼,头也晕晕呼呼,险些摔倒。

    看来那是一条毒蛇。

    路潇潇恨极了自己方才为何要编一个那样的梦,现在可好,竟“梦想成真”了。

    “你怎么样了?”屠百川忙在身后接住了就要倒下来的路潇潇,见她一脸惊恐,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屠百川扶着路潇潇坐下,见她的裙衫上有血,伸手想要查看伤口。

    “你...你做什么?”路潇潇额头开始冒汗,嘴唇有些发白,却立即挡开他的手。

    “你别误会,我只是替你查看伤口,把蛇毒吸出来。”

    关心则乱,屠百川从未遇到过这类事,自是慌张,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

    路潇潇浑身已有些瘫软无力,吃力说道:“不可...以,男...男女授...受不清。”

    “可是...伤要紧。”见路潇潇极力阻拦,屠百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干着急。

    “不必...不必连累你也中毒。”路潇潇一手抓紧裙衫的底端,一手用力一撕,只听“刺啦”一声,撕下一布条。

    “捆在伤口上方,捆紧,去叫...我哥哥。”路潇潇把布条递给屠百川。

    “哦~好,好。”屠百川慌乱接过布条,好不容易才给系好。

    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一条布绳硬是让他给系出了六亲不认的模样,奇丑无比。

    把伤口简单处理好,屠百川起身,背对着路潇潇蹲下,想要背她回去。

    “你回去找我哥,若背着我...何时才能走回去。”

    路潇潇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我该不是就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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