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意志?”莉奥的神智有点恍惚。
刚刚艾莉森是……死了吗?
莉奥一时不敢确定,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向亚瑟告知一切。
“异乡人,”“世界意志”开口,“谢谢你来到这个奥斯大陆,让奥斯大陆有了自我拯救的机会。”
“什么意思?”莉奥回过神来。
“异乡人?你知道我是——不不不,等等等,”莉奥决定先抓另一个重点,“自我拯救?奥斯大陆要毁灭了?”
“世界意志”:“是的,奥斯大陆正在走向灭亡。”
“奥斯大陆太脆弱了。”
“世界神创造了奥斯大陆,可奥斯大陆却无法承载世界神的力量。”
“即便世界神永远保持沉睡,可祂的力量也一直在逸散之中。”
“奥斯大陆上的诡异力量在不断增长,总有一天,它会因为无法承受而毁灭。”
“等等等,”莉奥的脑子现在是浆糊的,“奥斯大陆本来就要死了?”
“那希望之神的祭祀时怎么回事?”
“艾莉森他们,”说到这儿,莉奥哽了一下,“拼了命阻止祭祀的发生,难道都是在做无用功?”
“也不完全是,”“世界意志”道,“那些祭祀会加快了奥斯大陆灭亡的脚步。”
“他们阻止了奥斯大陆更快地走向灭亡。”
是吗?
是有用的吗?
莉奥沸腾的脑袋冷静了一些下来。
“你刚刚说,”莉奥努力回忆刚刚的对话,“因为我的出现,这件事出现了转机?”
“是的。”“世界意志”回答道。
“奥斯大陆是世界神精心创造的珍贵之物,祂并不愿意看着奥斯大陆走向灭亡。”
“祂试图寻找办法,为奥利大陆找到出路。”
“等等,打断一下,”莉奥举手,“世界神祂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还有心思搞这些有的没的?”
“世界意志”噎了一瞬。
“世界意志”:“即便世界神在沉睡之中,也能够进行潜意识的思索。”“你们人类不是一样会做梦吗?”
“啧,那这世界神还挺伟大的。”莉奥像是开了嘲讽,“做梦都想着要怎么拯救奥斯大陆。”
“世界意志”:……
“鼻涕虫是世界神的第一次尝试。”“世界意志”当没听到一样,继续刚刚的话题。
“但是鼻涕虫只能够吸收、积累诡异之力,却无法转化诡异之力,奥斯大陆上的诡异总量依旧没有变化。”
“奥斯大陆无法获得拯救。”
“于是,世界神明白过来,奥斯大陆是世界神力量的产物,它诞生于世界神,依托于世界神,无法自行与世界神的力量进行抵抗。”
“也无法从世界神的力量中拯救自己。”
“世界神必须寻找外来力量的帮助。”
“希望之神是世界神的第二次尝试。”
莉奥惊:“等等,你说谁?希望之神?”
“祂不是那什么觊觎世界神的力量,想要将奥斯大陆占为己有吗?”
“是的,”“世界意志”点头,“希望之神背叛了对世界神的承诺,相比于帮助世界神,希望之神认为直接夺取世界神的力量会更加划算。”
莉奥:“……”
莉奥:“牛。”
“莉奥,你,是世界神的第三次尝试。”“世界意志”看着莉奥道,“世界神在万千世界中选择了你。”
“世界神认为来异乡的你有可能能给奥斯大陆带来新的生机。”
“世界神赌对了。”
莉奥:“……那我可真是荣幸。”
“世界意志”:……
虽然说的是好话,但“世界意志”依旧从中感受到了充足的嘲讽之意。
莉奥深呼吸了几口,道:“来吧,你继续说说,我是怎么拯救奥斯大陆的吧。”
“呃,”“世界意志”顿了下,“严格来说,现在奥斯大陆还没有完全脱离灭亡的轨迹,你还没有拯救奥斯大陆。”
莉奥:“!”
莉奥:“那你怎么不早说?”
莉奥:“快说,要怎么救?”
“世界意志”:“你需要使用更多的转化能力,将诡异之力转化为吞噬之力。”
莉奥疑惑:“转化能力?吞噬力量?”
“世界意志”:“是的,这是你的能力,能够将诡异之力转化为吞噬之力。”“你所转化出来的那些动物、植物,都拥有吞噬诡异力量的能力。”
比如李子树,比如奥利镇的绵羊,比如云雀。
即便是被人吞入腹中,也具有洗涤五脏六腑的能力。
莉奥:“?”
莉奥感到莫名:“转化不是你带来的吗?”
是当时自称为系统的“世界意志”出现之后,莉奥才拥有这些能力的。
不过……
当年“世界意志”消失之后,系统倒也没跟着消失。
“世界意志”:“我并不具备真实的实体。”
“我之所以可以附着于你所谓的系统之上,是因为系统本身就存在。”
莉奥:“你的意思说系统本来就是我自己的?”
“世界意志”:“系统是你对转化能力的理解和使用方式。”
莉奥:“啊……”
“你知道能力者能力激发的原理是什么吗?”“世界意志”话锋一转。
莉奥:“是什么?”
“世界意志”:“是血缘和意志。”
“就像是多伦萨尼家族,他们的血脉中本质是承载的拒绝之力。”
“但多伦萨尼家族的第一个人选择了利用拒绝之力来保护,他的后人便因而影响,几乎都觉醒了类似保护的力量,包括亚瑟,他也是受到了他父辈意志的影响。”
难道,那个碎片——
“艾莉森是其中极少数特立独行的,觉醒的是能力拒绝的能力。”“世界意志”平静地道。
莉奥的眼神暗了暗。
“世界意志”:“世界神给你安排的躯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血脉传承。”
“转化能力是你自己的意志选择。”
“你可以回忆,当时觉醒能力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莉奥回忆当时系统出现的情景。
是在灰雾森林,是在莉奥饿得不行所以咬了一口无眠果之后。
等等?转化为吞噬之力?
啊,那难道是……
来自吃货大国的干饭人在意外来到美食荒漠后愤怒爆种的饕餮意志?
莉奥:啧,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莉奥:“但我的能力不是力大无穷吗?”
“世界意志”:“那是巧合。”“是你所使用的这个躯体天生所具备的身体素质,与能力者的能力无关。”
莉奥:“哦……”
“等等,”莉奥想到了什么,“那你给我带来的能力是什么吗?”
“无论是艾莉森还是爱尔莎,她们的世界意识不都给她们带来了另外的能力吗?”
“世界意志”:“我带给你的能力是——探查。”
包括所谓的“建筑分析功能”、“地图探索功能”,以及对莉奥所接触到的每个诡异进行提示。
这些都是“世界意志”冒充系统,对探查能力的一些具现化。
莉奥:“但你离开了之后我不也还能用吗?”
“世界意志”:“在我离开前,我将我的能力割离了下来。”
莉奥:“这还能割?”
“世界意志”:“是的,那些能力只是我意识组成的一部分。”
莉奥:“……你真行。”
“可,”莉奥将话题饶回最初,“同样是世界意志,温妮莎怎么从来没说过世界毁灭之类的东西?”
“世界意志”一愣:“这我不清楚。”
“可能是它坏了吧。”
莉奥:“嗯?”
莉奥:“这还能坏?”
“世界意志”:“是的,我们是由一定的意识组件构成的,如果组件受到损坏,我们的意识本身也会受损。”
莉奥想起来了,当年爱尔莎受到重伤的时候,似乎是温妮莎花了很大代价,才保下爱尔莎的性命的。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而艾莉森的小黑铁棒并不能说话。
“世界意志”:“我记得世界神当时分离出温妮莎它们,是在第二次尝试失败之后。”
“主要是为了对抗希望之神的力量。”
“希望之神虽然不能直接降临奥斯大陆,但却狡猾地利用了世界神曾经求助祂时开启的通道,在奥斯大陆上创造了聆听者。”
“当时,那些世界意志的任务是阻止希望之神的力量。”
“那现在我们已经成功了吧,”莉奥问道,“在阻止希望之神这件事上?”
死了那么多能力者,多伦萨尼家族的人几乎已经死绝了。
而艾莉森已经死了两次。
莉奥:“我们已经成功阻拦了希望之神的最后一次祭祀。”
“世界意志”顿了顿。
“你确定?”它道。
——
希格瑞。
布兰登坐在书桌前,拿着一支笔,正在批阅手下的文件。
突然,布兰登的笔一顿。
“卓拉。”
布兰登想起了什么,他抬头,看向一旁正在整理资料的卓拉。
“军团长?”卓拉抬起头,等待布兰登的指示。
布兰登:“卓拉,你还记得当时布洛镇的封印任务是谁去的吗?”
卓拉:“是前布莱克上士所带领的小队,包括布莱克、阿诺、多琳、安妮、西里尔;另派了两个中士进行协助,分别是班、布兹。”
布兰登:“是谁向他们下达了这个命令?”
卓拉:“是安其罗中尉,当时他还是准尉,是布莱克的直属上司。”
布兰登皱眉:“准尉的权限并不够发布外出任务,是谁向安其罗发布的命令?”
卓拉一愣,随后脸色一变。
“前……副骑士长阿诺德最先汇报了布洛镇的异样。”
“吉米骑士长批准了行动。”
——
“结束了吗?”
亚瑟站起身,看向窗外。
他的右手掌停止了流血,碎片重新恢复了本身透明的颜色。
“亚瑟——!” 艾伦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亚瑟愣了一下,随后走向窗边。
在钟楼下,艾伦正高高举起手臂,朝着亚瑟不断挥舞。
“汪汪。”是安吉拉蹲在旁边。
爱尔莎站在角落的阴影处,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唧唧。”
一只云雀从天空中滑来,落在了亚瑟的小臂上。
亚瑟被惊了一下,云雀歪了歪头,眨巴着它的黑豆眼睛。
顿了几息,亚瑟伸出手摸摸云雀的小脑袋。
云雀蹭蹭亚瑟的手指。
亚瑟笑了笑。
像是有一块石头从胸中拿掉,亚瑟心口一松。
他抬起手——云雀借着抬臂的力量飞走,将碎片塞入怀中。
亚瑟转身,往下走。
此时他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和来时截然不同
“等等。”
可有人将他叫住了。
亚瑟停下脚步,朝石柱中看去。
牢笼中,一直叫唤着头痛的那人,此时竟从麦秆堆中站了起来。
他紧紧握住手下的石柱,表情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向亚瑟问道,“那真的是希望之神的祭祀?”
此时亚瑟的心情正好,于是他爽快地点头道:“当然,我绝不会拿这种事情用来骗人的。”
男人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抬头。
“你刚刚说,奥利镇是最后一次祭祀?”男人问道。
“是。”亚瑟点头。
“不对,”男人道,“最后一次祭祀不是在奥林镇。”
亚瑟手指一颤:“那是在哪里?”
男人:“在孤儿院。”
——
“阿诺德副骑士长?”
壮硕的孤儿院院长艾玛夫人从院子门口迎了出来,她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您怎么会来这里?”
阿诺德哈哈笑道:“我刚刚执行完任务,路过这里,便想着到这边来看一看。”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打扮浮夸,却面无表情的小女孩。
艾玛夫人疑惑:“这是……?”
阿诺德:“这是我任务地的一个幸存者,我准备把她带回总部,了解一些情况。”
艾玛夫人:“……原来如此。”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里走着。
进入院门,往前走几步路,就到了孤儿院中最主要的建筑——兼具了住宿、吃饭、待客等多种功能。
阿诺德踏进建筑的门中,跟着,他愣了愣。
在前面引路的艾玛夫人见人没跟上,回头奇怪道:“副骑士长?”
阿诺德立刻展出和善的笑容:“怎么?今天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
拥挤的大厅中,只能占据一个小小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布里克斯抱胸倚墙,站在一旁,似乎勉强算是陪客。
艾玛夫人:“啊,那是……”
男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抬起头,微笑地看向阿诺德。
“你好,我叫德莱尼·塔普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