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声回头。
余笙快步走到乔锦瑟的身边，自然地接过乔锦瑟的帆布包，看也没看赵斯琪一眼，“今天练完琴累不累？”
乔锦瑟眼里噙着笑，“还好。”
余笙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明天表演要用的东西的都准备好了？”
乔锦瑟点点头。
一旁的赵斯琪眼神动了动，挤出笑容：“余笙，好久不见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余笙像是没有听见，低着头帮乔锦瑟检查背包里的东西。
乔锦瑟这才注意到余笙忽略了赵斯琪，场面似乎有点尴尬，她扯了扯余笙的袖子，小声提醒：“余笙...”
“什么？”余笙抬起头，看了一眼赵斯琪，“你刚刚说的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见。”
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被忽视的滋味不好受，赵斯琪指甲掐进掌心，表情很僵硬。她知道余笙是故意的，是因为乔锦瑟也好，还是上次的事也好，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再重复一遍，“没什么，那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再次朝余笙投去期盼的目光，男人视线并不在她身上。自取其辱罢了，赵斯琪捏紧袖口，朝乔锦瑟笑了笑，转身离开。
天色渐暗，落日余晖渐染远处的云层，橘红一片像是戳破的溏心蛋。
乔锦瑟挽着余笙的胳膊走在回去的路上，“刚刚为什么不搭理赵斯琪？”
她一直没有问过余笙和赵斯琪分手的原因，但从赵斯琪的反应了来看，她对余笙依旧恋恋不忘。
余笙背着乔锦瑟的单肩包，双手插进裤兜里，他低头看向乔锦瑟浅笑：“她在你的面前问我手上的伤，不合时宜，如果我刚刚回答她，你不会吃醋吗？”
“哪有，我怎么会那种小气的人。”乔锦瑟晃着男人的胳膊，声音拖长，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余笙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宠溺：“是吗？过年的时候不知是谁....”
“不准说，反正那个人不是我。”乔锦瑟矢口否认。
“小醋坛子，今天去我家？”余笙也不继续逗她。
“不是还没到周六吗？”
“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去吗？去吧。”
乔锦瑟见余笙竟然也模仿她撒娇的样子鸡皮疙掉了一地，只好同意。
两人顺便去了超市，公寓里什么吃的都没了。平常余笙很少逛超市，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阿姨来买好菜塞进冰箱。
余笙推着车跟在乔锦瑟身后，小姑娘左看右看，拿了一堆零食。
最后跑到一排货架前抱着满满一身的糖果，“余笙，快快快，帮我拿一下。”
“糖吃了多了对身体不好。”余笙嘴上是嫌弃着，手却结果她怀里的糖，一袋袋放入车里，“以后一天只准吃一颗，多的没有。”
乔锦瑟点头，笑地乖巧，“晚上我们吃火锅怎么样？”不等余笙回答，她拉着车框直奔速食区。
余笙很少吃火锅，他站在一旁看着乔锦瑟挑选着各种食材，嘴里还念叨什么样的食材要煮多久味道才更好，一副十足十的吃货模样。
说道吃火锅，乔锦瑟能讲三天三夜，她拿着牛肉丸递给余笙，“以前你没有和赵斯琪去吃过火锅吗？”
余笙负责搬运：“没有。”
乔锦瑟这下就很好奇了，虽然听余笙说他们谈的时间短，可情侣在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应该是必备的。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吃的什么。”
“嗯...食堂。”余笙没说假话，他想了想确实二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食堂见面，加上他跟赵斯琪不在同一个校区，那段时间见了面就是饭点。
乔锦瑟又问：“她没有去过你的公寓吗？”
“没有。”
“平时出去玩怎么办？”乔锦瑟接着问。
“除了学校组织活动，没单独出去过。”他跟赵斯琪是有交易的，当时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不会真的和情侣一样，当然交易这事不能告诉乔锦瑟。
乔锦瑟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余笙，这不意味着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么？不知为何，乔锦瑟心里多了一丝暗喜，她转身继续挑着食材掩饰她的想法。
“对了，赵斯琪跟你聊了什么？”余笙问。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乔锦瑟的面前提到赵斯琪。
“嗯，其实也没说什么，前面就聊了聊比赛，不过她好像要说关于你的事情的时，你正好来了。反正她挺关注你的。”
余笙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那是她的事，不管她说什么你不要理就好？”
乔锦瑟转过身，开完笑道：“你怕她说你坏话？”
余笙没有做声，实话说他有些担心，手指紧握着推车的把手。
“我不会从别人的口中认识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说完，乔锦瑟又朝手推车里扔了两袋虾。
余笙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可如果我不好呢？
*
晚上余笙吃的很少，对于很少吃辣的来说，牛油锅太辣，他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筷子。剩下的乔锦瑟怕浪费，最后统统都进了她的肚子。
收拾完卫生，余笙坐在工作台前，这学期编曲课程增多，再加上最近接了一些合作，他得写好几首曲子。
乔锦瑟在浴室里洗澡，哗啦啦的水声仿佛砸在余笙的心口上，他手上弹着键盘，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明明初春，天气才回暖，他身上却泛起一股燥热。
他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尝试压下心这种烧心的感觉。
浴室的水声忽然停了，几分钟过后乔锦瑟穿着蓝色的睡衣从里面走出来。
余笙猛地抬头，视线黏在乔锦瑟身上。她身上有一部分水珠没有擦干，细软的头发被盘在脑后，几缕打湿的发丝贴在脖子上，莹白如玉的肌肤在显得细腻温润，若隐若现的曲线刺激着余笙的视觉神经。
他呼吸一窒，那股刚下去的燥热顷刻像热浪溺着他的理智。
乔锦瑟擦着头发走到他的旁边，“在写歌？”
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余笙的鼻腔，他身体一僵。
小姑娘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对于余笙来说是多么有诱惑力，眼神充满着好奇，“这个软件看起来好神奇。”她边说，边用手指按着琴键，杂乱无章的音符陆续被电脑记录成谱。
乔锦瑟玩着正开心，一回头只见余笙幽深的眸子流淌着炽热的欲望。她顿时觉得脸颊滚烫，慌张起身却不小心被椅子绊倒，不偏不倚趴在余笙的怀中。
胸前一片春光。
余笙手指尝试搂起她的腰，没有异常感觉后，他的手指倏地覆上乔锦瑟的后背。她的肌肤很凉，丝滑的像是绸缎。
男人干燥的指腹激地乔锦瑟一阵战栗。
“余笙。”乔锦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正准备起身。
余笙一把将她拉在腿上，随后滚烫的吻密密麻麻落了下来，从眉头到鼻尖最后唇角。乔锦瑟抓着他的衣服，胳膊勾上他的脖子，感受他灼热的气息。
他的吻克制又凶狠，像是要把眼前人吞入腹中。
乔锦瑟动弹不得，一只手撑着键盘寻找着支点，琴键被疯狂按压的发出刺耳的响声。
直到最后乔锦瑟快要缺氧，余笙才将她放开，声音低压，“别动，让我抱一会。”
乔锦瑟还未缓过神，乖乖靠在他的胸前，这个吻来的突然又汹涌，带着蛊惑让她无法抗拒，沉溺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余笙两人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对了，你看到我古筝的甲片没有。”乔锦瑟抬头问。
余笙眼中的欲/色渐渐褪去，“我扔了。”
乔锦瑟急着起身，差点磕到他的下巴，提高声音，“不是，你干嘛扔我甲片啊，我明天就演出了。”她当余笙在开玩笑，哒哒跑到床边，拿起帆布包翻找起来，可怎么都找不到。
余笙坐在凳子上道：“不用找了。”
“你...”乔锦瑟嘴唇嫣红，一生气皮肤也红了起来。
“我给你买了十副，放在你的床头柜里。”余笙幽幽道。
乔锦瑟迅速拉开床头柜，里面果真摆着十副不同颜色和材质的甲片，看起来比她现在的这副还要昂贵。
乔锦瑟一时间语塞。
“那你还是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的东西扔了。”
余笙直到这副甲片是宋涵一送的，他早就想扔掉了，本来准备等小姑娘洗完澡跟她说，没想到她自己先发现了。
“你用这几副，保证比你的那副手感更好。”余笙放轻声音，“那副太差，我怕影响你明天比赛表演。”
这借口太牵强了点。
乔锦瑟转过头，直视着余笙的眼睛。
余笙低头躲避视线，假装咳嗽，然后又对着电脑敲着键盘。
乔锦瑟气笑了：“余笙，你别告诉我你扔掉我甲片是因为那是宋涵一买的吧。”
男人手指一顿，被戳破心事的他眉头挑了一下。
乔锦瑟没想到这人醋劲这么大，像醋精转世。她走过去在余笙的腰上掐了几下，结果男人的肌肉太硬，自己手指反而掐痛了。
余笙抓住乔锦瑟作乱的小手，眼角的红还未消散，“别惹我，小心一会有你哭的。”
即便没有经历过，乔锦瑟也明白了那代表什么，她吓得收起了手。
她还未做好准备。
余笙见小姑娘被吓住，唇角勾着笑，手指继续操纵着鼠标，“等我一会，马上就搞定。”
乔锦瑟站在一旁无聊，摆弄着坐上的小王子问道：“对了余笙，我刚刚看你电脑上打开了那个柴什么...钢琴比赛，你是要报名参加吗？”
余笙一顿，“没有，我只是点错了。”
“口是心非。”
余笙看着柴可夫斯基钢琴大赛的字样，沉默了一会，将鼠标移到网页上，手指蜷缩在滑轮上，来回移动，点了退出键。
“其实我觉得你是喜欢钢琴的。”乔锦瑟将小人放在手掌心，摸着他的头。
余笙抬头望向她。
“比赛也挺好，我支持你。”
“我不喜欢比赛，你猜错了。”余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似乎一提到这个问题他总是别扭，脾气也会暴躁起来。
乔锦瑟也跟他杠上了，开玩笑的口吻问道：“你是不喜欢比赛，还是不喜欢除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她观察过，余爷爷家所有的奖项都是第一名，包括肖赛第二名都没有在柜子中展示出，而他却将她送的钢琴模型好好的保护起来。如果真的讨厌，怎么会矛盾呢。
乔锦瑟猜测或许余笙的潜意识不是讨厌钢琴，而是讨厌拿不到第一的自己。
余笙的眼神闪了闪，指骨握紧了鼠标，“第一名才会被记住。”
第一名才有价值不是吗？
乔锦瑟笑了起来，眼睛充满欣赏的光芒，甜甜的声音一字一句：“谁说第一名才会被记住，第二名，第三名也值得被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