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了个嗣子

    萧轻云原本还在想这个惩罚如此严苛,慕谦应该会开口求饶的,没想到他不但答应了,还自称臣,一下子叫她傻眼了,竟不晓得如何反驳才好!

    听到自己的皇子这么冷淡地应对,皇帝只冷哼一声,不紧不慢地朝萧轻云走了过来。一脸无奈地对着萧轻云道:“轻云啊,你不必在意那么多,这逆子哪里不好,你替朕好好管束他,若还是处处忤逆不知悔改,便把他贬为庶人!”

    “这,这……”听到皇帝这么说,她是还想说几句的,可陛下的脸色并不好看,她实在是害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来的时候,这熙池廷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子,热闹已经过了,皇帝也怒气冲冲地离开。萧轻云实在是头疼得很,大皇子慕诚似乎还想着和她说些什么,可她这会子根本不想跟哪个皇子说话,只先陪着郭太后回寿康宫去。

    郭太后原是皇帝乳母的女儿,从小是看着皇帝长大的,算是他的奶姐姐,后来为了帮着皇帝不得已才委身先帝爷,她也是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位分,若是在其他妃嫔的孩子事情上,她还能插上嘴,可偏偏是元妃的儿子,她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太后娘娘,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我们靖王府庙小,可容不下这么尊大佛。”现下左右无旁人,太后又是个好说话的,平日里同自己亲如母女,真真把自己当女儿看待,萧轻云也没什么大顾忌了,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不过她怕得罪人,还是说得十分隐晦的。

    闻言,郭太后只苦笑一声,又很是温柔地瞧着她,“好孩子,哀家知道你不放心什么,哀家会想法子同陛下再说说,可现下陛下在气头上,只怕还得缓一缓,你就照着陛下的意思,先收留谦儿一段时日吧,虽然谦儿他有时候确实倔强,可到底性子不坏。”

    “嗯,多谢太后!”萧轻云自然也听出来太后的无奈,在她的记忆中,太后一直管皇帝叫做陛下,似乎并无母子情分,想来在皇帝跟前太后的话也并不是常常好使的,不禁叫她打心底觉着为难,可现下若是一再拒绝,只怕还会牵连整个靖王府,她也只能先由着御前禁卫将慕谦给送到王府里了。

    原本,这一整日,萧轻云都觉着腰肢酸软,浑身难受,可现在因着注意力全在慕谦身上,她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只觉着脑壳疼,实在是疼得厉害!要命的是,她的鸾驾才在王府门前停下,却见禁卫队早已将二皇子慕谦给押,呃送了过来,无端端的王府里多了这么个嗣子,还是个出嗣皇族的嗣子,实在是叫她为难极了,小妇人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又让人拿了赏钱与禁卫队,这才不情不愿地过去同慕谦说话。

    “二殿下……”

    “长公主,现下我已经不是皇帝的儿子了,殿下可以唤我慕谦或者阿谦,若是殿下在意族谱之事,可以冠与我萧氏一姓。”

    “你……”

    "慕谦!你胡闹也该有个度!”

    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疯,还想着给他自己改姓,想来是真不想做皇帝的儿子了,这怎么可能?若是换了旁人,但凡他不是皇帝陛下的儿子,萧轻云必定会好好给他长长记性,偏生他是皇子,即便出嗣皇族,被撤了黄带子,他身上流着的仍旧是慕家的血,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像皇帝陛下说的那样惩戒他,这会子,她只觉着自己的脑壳疼得厉害。

    “怎么了?你不舒服么?”见萧轻云一副眼前发黑,浑身无力的模样,慕谦不由很是温和地询问,又上前扶着她。

    虽然男人刚刚才惹怒了自己父皇被革去了皇子身份,还被即刻押送到了靖王府看管,可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反而操心起眼前的小妇人。

    “你离本宫远点!”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离谱了!萧轻云觉着现在自己听他说一句,心就突突得厉害,怪道皇帝陛下会那么生气,她要是皇帝就直接把他送到阳泉阁关起来,好好惩戒一番才是!

    皇帝膝下几位皇子都生得十分出众,其中二皇子慕谦更是最为出挑,身形虽然高大却不会让人觉着过于壮硕,一双随了其母的凤眸更是灼人得很,虽生得一双剑眉却不曾给人凌厉的感觉,反而言语间面上总是带着笑意,平常瞧见他,萧轻云也会带着欣赏的目光多看两眼,可现下,这男人就跟烫手的山芋似的,别说碰了,她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稍稍往后退,萧轻云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冷冷地对着眼前的男人道:“慕谦,改名换姓的事儿,你休要胡说,陛下虽说撤了你的黄带子,却还未曾提及立刻在宗室玉牒除名,应是还有还转的余地,你便好生在王府里头呆着,等过些日子,陛下气消了,自然还让你回近月台去,本宫这儿庙小,容不下二殿下您这尊大佛。”近月台,原是元妃礼佛的所在,自慕谦成人之后迁宫便被皇帝迁到近月台去了,若是慕谦被恢复了皇子的位分,自然是得搬回近月台去,甚至皇帝一个高兴让他入主东宫亦未可知。

    听见这话,慕谦只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殿下,您觉着陛下他是这等性子的人么?”

    方才跟她说话,男人面上还带着笑意,可是这会儿,提起复位一事,男人却流露出些许怅然的神色,似乎已经料定了自己并无翻身的可能。

    若是寻常勋贵世族人家的父子起了争执,又让她帮忙调停,萧轻云自然也会开解一二句,偏生他俩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子,这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小妇人只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去歇着吧,明日本宫会让人照着王府的吃穿用度伺候你,你既然见罪于陛下,还当好生反省才是。”

    “多谢殿下,臣作为嗣子必定会遵从殿下所言……”

    “你,你闭嘴!以后不准提嗣子二字!”她靖王府可养不起这么个大宝贝嗣子。

    原本,萧轻云是想着好好同他说话的,没想到他又开口刺激自己,这小妇人简直被气坏了,只十分气恼地勒令他闭嘴,却又瞧着这十分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按辈分他确确实实比自己矮了一辈,但是只要听到他自称嗣子,她便觉着头皮发麻,只能让他赶紧闭嘴,回东苑歇息去!

    她实在是不想在这儿跟这个男人磨蹭下去了,萧轻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好生伺候主子,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即便身上穿着颇为繁复的朝服,可这小妇人生得一副娇柔妩媚的模样,便是再正经端庄的妆扮都看不出来她老气,反而更显出另一种风情来,尤其是这会儿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是可爱得很,连一旁跟着她的樱桃都觉着自家殿下太逗了,可为了不惹自家殿下生气,她只得强忍着笑,憋着笑跟着她离开。

    见她如此气恼地走开,慕谦却觉着有些好笑,不过为免让人看出来他的心绪,待会儿又被传到那小妇人跟前,男人只又恢复了原本那冷淡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往东苑去,这儿往常都是萧轻云安排客人歇息的地方,原先慕谦也来过两三回倒也熟门熟路的,不过往东苑去的回廊上,男人发现西苑的灯也点起来了,长长的一道回廊,这会儿也挂满了灯笼,不由叫他觉着有些奇怪。

    “今日王府来客人了?”

    “回,回二殿下,奴才也不晓得,只听说是,是过一二日王府里要有贵客来常住……所以,我们公主殿下让人把西苑打扫了出来。”那小太监是冯甄临时安排过来盯着这位‘嗣子’的,他自然晓得慕谦是何等身份,龙都有游浅滩的时候,等重入海中却不可估量,所以这小太监仍旧称呼他为二殿下。

    “哦?这般……”听到小太监说西苑要有贵客来常住,男人似乎悟到了是什么‘贵客’,却只淡淡一笑,扭头对这小太监道:“如今并没有什么二殿下,小公公还是称呼我为嗣子爷好些。”

    “是,是!嗣子爷,您这边请!”

    从东苑那头回来,萧轻云只觉着一阵头皮发麻,中间已经听了长史官说了,因怕二殿下出嗣这事儿引发事端,护卫统领李霖已经抽调了一个营的兵力看守靖王府同近月台。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了,靖王府并无异动,近月台那边也是安安静静的,至于慕谦手下那三个营也是按兵不动,看来皇帝陛下同二皇子似乎并不是有什么大矛盾,听到这些,这小妇人只觉着松了口气似的。

    “不过,臣以为也可能是事发突然,近月台上下,同齐王兵营那儿还未曾接到任何消息,所以才不曾有大动作,所以……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

    “嗯,先生您先下去吧,本宫再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现下天也不早了,明日一早让李霖来见本宫。”

    “是!”听完萧轻云的吩咐,长史官便退下了。

    被侍女搀扶着回了卧房,萧轻云脑子里仍旧乱乱的,喝了两口温水,自由侍女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宽衣除去头上的五凤朝阳冠。坐在铜镜前,一一将发簪卸下,瞧着镜中那已经洗去脂粉的脸儿,小妇人只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手儿撑着自己的脸颊,颇为疲惫地闭幕养神,任由侍女替自己梳理那乌蓬蓬的长发,萧轻云正准备再泡会儿澡再去歇息,不想这时候小侍女又怯怯地隔着珠帘在外头传话。

    “殿下,冯公公有要紧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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