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避子汤伤身

    虽然樱桃支支吾吾的,说话也含糊其辞,可冯甄大抵也猜出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很是气恼。他十二三岁的时候便来到公主身边了,因为模样性情都不错,所以殿下一直很愿意亲近他,不论是出降前后,他一直陪在殿下身边照顾着她,可现下竟然出了这等纰漏,实在是令他又气又急,不过他更担心的是殿下的身体,所以他略顿了顿便让周娘子先别熬这药,便往萧轻云的寝殿去了。

    从浴池里头出来,泡了好一会儿,身上也洗干净了,虽然身子仍旧疲乏得很,可萧轻云此刻觉着自己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任由侍女们替自己擦拭身子,穿好衣裙。瞧着身上那淡紫色的衣袍,她一下子又想起了昨夜的男人,他似乎也穿得一件淡紫色的袍子,虽然他戴着面具,可那结实的身体,犹如火一般炽热,想到这儿,萧轻云不由面上一热,许久许久,她都不曾这般了。

    不过很快地,她又发现自己这般不对,只匆匆收敛住心神,又接过侍女端来的牛乳燕窝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不过到底很久没承受过这些,萧轻云仍旧觉着腰上酸软得很,才吃了几口,便靠在一旁的迎枕上,想歇一歇。

    “殿下,冯公公来了……”虽然长公主殿下没有明说,可这会儿伺候她的侍女都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不想这会子冯公公又来了,虽然冯甄生得一副好皮囊,可他这人总给人一种疏离感,现下长公主殿下又生了这事儿,不免让她们更加紧张了!

    听到冯甄来了,原本还有些颓萎的萧轻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可离了那软软的靠枕,她又觉着腰肢酸软得很,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虽然冯甄是她从皇帝陛下那儿讨来的,可是父王母妃时常不在靖王府住着,她的饮食起居,但凡与宫中有关的事务也是他在打理的。

    她并没有兄长,是靖王唯一的独女,冯甄总是很细心地照看她,甚至比父亲母亲还要体贴,在萧轻云心中,他就是兄长一般的存在。冯甄刚来王府的时候,她也是时常唤他哥哥的,不过后来冯甄一再纠正她,她才改了称呼,这时见一身月白色常服的冯甄,那温润如玉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起伏,萧轻云只微微一笑。“阿甄,你坐。”

    “多谢殿下。”虽然此时此刻冯甄心里头怒意四起,可是在殿下面前,他总是一副恭敬又温和的模样。但他看到长公主那有些憔悴的面容,还有那一副虚软不堪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心疼起来,外面的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他可怜的公主必定是又被骗了!“殿下,您昨夜留宿在外头了?昨夜,该让臣陪你出去的……”

    因着是皇帝陛下赏的人,冯甄如今又掌管着王府内院的庶务,所以,在萧轻云面前,冯甄一直按着规矩自称臣。

    “昨夜并无事,只是雨大了些,所以本宫留宿在了外头。”

    萧轻云知道昨夜这桩事儿是瞒不过冯甄的,可对上冯甄那张温和却又清俊的脸,她倒是下意识地想掩饰过去,兴许是两人有着兄妹一般深厚的情谊,在她看来,做了这种事,她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的侍从,包括自己的长史官,可面对冯甄的询问,她却忍不住觉得心虚,宛如一个被父兄抓包,发现她彻夜未归的小姑娘一般。

    “是么?那殿下为何要用那等虎狼之药?殿下万金之躯,岂可让外男随意沾染,殿下,这事儿让臣去办吧,臣同李统领必定……”李统领,便是李霖,往日里王府有些棘手的时候都会交给李霖处置得干干净净,言下之意便是要把昨夜伺候萧轻云的男人给做掉了。

    “不必,不必如此费周折,本宫已经让人去交代那主事,先把他包起来,过些日子将他接到西苑养着便是了,反正他也只是个喜欢抚琴吹箫的,养在咱们王府里头也是多一口人而已。”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萧轻云心里头是有些发虚的,因为早上醒来的时候,言卿已经走了,也不晓得他是躲起来了,还是有急事走开了,想到这儿,美妇不由偷偷攥着自己的衣袖,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听到自家主子这么说,好似并不将那人给放在眼里,可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毕竟从前公主殿下是未曾这般冲动,思及此,冯甄又不紧不慢地道:“既是如此,殿下,等那人进了王府,让臣安排教引他吧,毕竟是长在民间的人,怕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

    眼下,便默许了那人要收进府里做男宠,冯甄自然又寻了由头说这话儿,言下之意便是要亲自训那人了。

    “也成……”在心底幽幽叹息,萧轻云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毕竟她还未曾见过言卿长什么样,虽然他一直说自己的脸有一块儿颇为丑陋的伤在,可她还是忍不住回忆起昨夜的画面,他的身体很结实,很……漂亮,后来虽然昏昏暗暗的,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可是她迷迷糊糊之间又感觉到男人的五官很是立体,尤其是那两瓣嘴唇更是……想到这儿,萧轻云又忍不住有些脸红。

    冯甄也隐隐察觉到自家主子神色的变化,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又劝说道:“既是如此,殿下,那药莫要喝了吧,会伤身子,原先太医便说了殿下不易有孕,那药吃了更伤身子。”其实他也是不愿意殿下怀上那等野男人的孩子,可主子的身子并非易孕体质,若是再吃那避子汤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而且在本朝,公主郡主豢养男宠面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皇帝陛下的亲姑姑康荣大长公主有两个庶子便是出自她府中男宠,所以冯甄便没有再多言语了。

    闻言,萧轻云才明白冯甄的真正意图,不禁有些面红,不过这种事也太尴尬了,她不想再说下去,只答应了冯甄不吃那避子汤,两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她才十分疲累地去补眠,今夜还有宫宴,她应先养足精神才是。

    打发了冯甄,萧轻云实在是累,那牛乳燕窝粥也没什么心思再用,只漱了口,洗洗脸,便回拔步床上睡着了。只是睡梦中,她感觉整个人并不怎么踏实,总觉着好像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着自己似的,提着裙子,不停地在宫道上奔跑,萧轻云只觉得整个人疲累得很,又不停地喘息,感觉自己的腿都虚得不行了,所以最后,她还是被那追在自己后面的猛兽给扑倒了。

    很是紧张地看着那扑倒自己的猛兽,萧轻云只紧紧张张地抬脸,却对上了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脸,瞧着眼前的男人,这身形有些娇小的小妇人不由很是紧张,是他,他叫言卿!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萧轻云忽然生出来一种被人捉弄的感觉,见男人很是认真地瞧着自己,面具下,那双眼睛很是深沉,仿佛一潭清澈的幽泉,深深地吸引着自己。

    眼睛直勾勾地对上男人的眼睛,萧轻云一时间很是好奇,便伸手想去把他的面具给摘下来,可是她才伸手却又觉着一阵晕眩。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天已经不早了,黄昏的日光淡淡地洒在窗沿,躺了将近一整个白日,这小妇人觉着身子已经舒服一些了,可起身的时候还是觉得身子有些软,她只十分慵懒地招来侍女伺候自己穿衣。

    细心地伺候着主子穿衣裳,樱桃不由想起了早上冯公公那副很是气恼的样子,不过瞧着公主殿下一副很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又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似的,不免让她觉着十分好奇,想到待会儿殿下还要去参加宫宴,她也不多啰嗦了,只笑着对自家主子道:“殿下,大皇子遣人来说问您要不要同他一路进宫。”

    虽说按着辈分,萧轻云是和皇帝陛下同辈,可论年纪,她却比大皇子慕诚小几岁。那大皇子很是平易近人,为人也随和得很,又敬重靖王爷,倒是时常出入靖王府里,萧轻云和他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不过这会儿她并不想和任何男人亲近,现下听到樱桃这么说,她只淡淡地道:“去把那人打发了吧,就说本宫今天身子不大爽利。”

    “是……”听到自家主子这么说,樱桃不由觉着有些惋惜,不过她也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只乖乖地让外头候着的小侍女传话儿。

    自从薛驸马死了之后,樱桃总觉着自家主子这般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日子实在是太委屈了。承蒙陛下怜惜,皇帝只让她以日代月,略略守了一月的丧仪,尾七的时候,殿下便除服了,求娶她的世家贵胄自是不少,可萧轻云似乎并没有再嫁的意思。相反的,倒是大皇子一直鞍前马后,隔三差五便来靖王府寻自家殿下,不免让她们这些做侍女的起了心思。

    大皇子虽没有正妃,却有一位侧妃、两位侍妾,倒是不大妥当,不过大皇子毕竟年纪要大一些,他成亲的时候,殿下也还是小孩心性呢!

    吩咐完,萧轻云照着铜镜又对着发髻比了比一支宝石簪子,见樱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又不紧不慢地道:“往后大皇子上门,你就说我这段时日在佛堂清修,不见客。”过些天就要把言卿接到西苑了,若是让大皇子见到言卿又不晓得会生出来多少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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