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战神她延迟退休了 > 人间岁月长(五)

人间岁月长(五)

    灵鉴清醒之快超出了胥大夫的意料,胥大夫替她诊脉时,灵鉴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胥大夫道:“你刚醒,还是不要勉强,至少再躺一日。”

    “除了灵力被封,我并无其他不适。”灵鉴躺了两日,只多了些久睡后的疲惫,她迫不及待想要动起来。

    但胥大夫斜着眼冷笑道:“你眼下躺着自是什么都察觉不到,等你下地后你就明白了。”

    他故意卖关子,灵鉴起初没放在心上,等她双脚落地,终于明白他所说。

    没有了灵力,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沉重,做事全凭自己双手,一下多出许多“不适。”

    等第三次伸出手,桌上的茶杯却没有到她手里的时候,灵鉴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握着茶杯的手,杯中热气扑面,灵鉴抬起头,宋辞澜浅浅一笑,并不说话。

    他是修士,走路根本没有声音,灵鉴有灵力的时候尚能分辨,如今却是什么也察觉不到了。

    她接过茶杯,“多谢。”

    宋辞澜轻声道:“元君客气了。”

    灵鉴一杯热茶下肚,身子暖和了些,可窗外寒风吹进屋中,她竟然又打了个寒战。

    宋辞澜起身关上了窗,顺手从榻上拿了斗篷,等走到灵鉴身边却面色踌躇,不知道该不该为灵鉴披上。

    灵鉴十分坦然地伸手接过斗篷,她又道了声谢,宋辞澜摇了摇头。

    “你可知青耕去何处了?”

    宋辞澜道:“胥大夫说元君如今没了灵力,不能辟谷,但也吃不得寻常食物,于是让她搜集些深山雪水或是百花露水,为元君做些云华琼露。”

    这季节渝州哪里来的百花,只怕是进了山,灵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她去多久了?”

    “约莫两个多时辰,应当快回来了。”

    至午后,青耕还未归来,但连绵阴沉的天居然放晴,太阳雾蒙蒙的照着,院中积雪融化,湿漉漉一片。

    眼前的景象让灵鉴回想起自己在玉山住过的小院,一时来了兴致,在院中施展了一套旧日启蒙时学过的掌法。

    只可惜,空有神韵,并无威力,也少了些行云流水的味道。

    但宋辞澜十分捧场,“想不到元君的身法竟也如此之好。”

    “你不用框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她说得漫不经心,宋辞澜想到往事,缓缓道:“元君对自己,有些过于苛刻了。”

    灵鉴眯起双眸,不以为然。

    宋辞澜从墙角捡来树枝,“元君若是不信,我不用灵力,你我切磋切磋剑法?”

    他似是在征求灵鉴的意见,却已经将枝条递了过来,灵鉴犹豫了一瞬便接过枝条,她好奇地问道:“你怎知我会用剑?”

    宋辞澜道:“元君当日与人对战,虽是用拂尘,但一招一式间,暴露了用剑的习惯。”

    果真是观察入微,灵鉴双指划过枝条,摆出起势,“既然如此,我便与你切磋切磋,且让我看看,我那把剑有没有送错人。”

    瞬息之间,灵鉴的眼神变得锐利,宋辞澜双眸一凝,摆出严阵以待的阵势。

    灵鉴一出手便超乎宋辞澜意料,她方才还一副身体哪哪都不习惯的模样,此时挥舞起枝条却凌厉如风,即便宋辞澜早有准备,但他因为要克制自己使用灵力的习惯,招架得有些吃力。

    但空桑首徒也并非浪得虚名,宋辞澜见招拆招,很快改变了防守的招数,让灵鉴没有近身的机会。

    不过两三招,灵鉴就看穿了他的目的,不动声色又换了打法,她的剑法虚实结合,一招如虎啸山林气势恢宏,一招如细流潺潺以柔克刚。

    宋辞澜被戏耍几次,但并不气恼,他稳扎稳打,也并不拘泥于招式的完整,有一招指东打西和一招开天辟地二者相合,防守严密,轻快迅猛,令灵鉴也惊叹。

    灵鉴毕竟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打法,她进攻只求擒敌或毙命,多变的攻势已经令宋辞澜眼花缭乱,更别提她直接干脆的打法。

    两人切磋到最后,毫无疑问,宋辞澜输了。

    可灵鉴脸颊泛红,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明明赢了却汗如雨下,两人相比,狼狈的那个也是她。

    宋辞澜已经尽了全力,输得心服口服。

    “元君果然身手了得!”他话锋一转,又说道,“元君的剑法,若是在实战中,当真勇猛非常,所向披靡。可元君明知自己身体抱恙,却还是不管不顾,用了如此刚猛的打法,难道还不算勉强?”

    灵鉴下意识解释道:“我从前上阵杀敌,拼的就是你死我活,若是拖泥带水,反倒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宋辞澜淡淡道:“元君也说了是从前,眼下我们只是切磋,元君实在无需如此紧张。”

    灵鉴愣了愣,“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若是直接规劝,元君想来并不会听我长篇大论,不如与元君演练一番,元君此刻若是战场,自当拼尽全力,可元君既是在养伤,就不该勉强自己,或者说元君应当像在战场上拼尽全力全力一般,也拼尽全力去疗养自己的身体。”

    宋辞澜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为了劝灵鉴好好休养,灵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不语。

    她在心中反思过往,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可知易行难,何况还有许多事情牵绊,放松不得。

    “说得好!”

    倚在廊下静静看了许久的胥大夫一声赞喝,而后竟松开拐杖拍起手来,“我平生最恨你这种病人,置大夫的嘱咐于不顾,满脑子的自作主张……”

    灵鉴将树枝丢回墙角,“胥大夫,你平生恨的事是否也太多了些!”

    “我是个大夫,所恨之事是庸医误人,所恨之人是你这种自作主张的病人,有何错?”

    念在自己刚被他救了的份上,灵鉴并不和他计较。

    她不说话,胥大夫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于是又和宋辞澜找茬,“你也拜访过了,还准备留在我这破院子里要到什么时候,不是说还要去宁州赴约,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宋辞澜看了眼灵鉴,说道:“胥大夫真是翻脸不认人,我刚来便赶我去附近山里诛杀邪灵,杀完邪灵后又让我为你打杂,如今看我不顺眼了,又忙不迭要赶我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灵鉴倒是不知,宋辞澜也有这样耍无赖的时候,但胥大夫显然并不吃这一套。

    “你少和我扯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我在竹林中安家本是为了清净,如今你们在这里整日吵吵闹闹,我无法安心养病不说,连上我这里的病患也少了许多。”

    灵鉴忍不住说道:“你这里病患少,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臭脾气吗,和我们何干!”

    “我可是刚救了你一命,你竟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青耕推开柴扉走入院中,“怎么又吵起来了,胥大夫你整日这样狂躁,你那一身的病当真不是被自己气出来的吗?”

    谁也没想到,青耕一句话就让胥大夫彻底偃旗息鼓,他瞪了青耕两眼,而后拄着拐杖骂骂咧咧又进了屋。

    灵鉴和宋辞澜相视一笑。

    青耕带回来的深山雪水虽然清澈,但还是纯净不足,胥大夫勉强只做出一瓶云华琼露。

    “这东西你省着喝,只这一瓶,喝完就没了。”

    “那我后面怎么办?”

    灵鉴没想到,灵力被封后,她居然还久违地感受到了饥饿,可除了眼前这“续命水”,她少有能吃能喝的东西,这实在是折磨人。

    如今连这“续命水”都要省着点喝,她更是苦闷非常。

    胥大夫感慨道:“若是有百花露水便好了,那东西比深山雪水强。”

    青耕道:“大不了我再走远些,去个暖和的地方,去收集百花露水。”

    一直没有说话的宋辞澜突然开口说道:“元君不若随我去宁州,那地方四季如春,繁花盛开,胥大夫做云华琼露的法子我这两日看着也已经学会,倒是能就地为元君做些出来。”

    胥大夫一脸怀疑:“我这是仙露,哪里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你少托大了。”

    “胥大夫若是不信,我做给你看。”

    胥大夫吹胡子瞪眼:“那你就试试!”

    青耕带回的深山雪水已经用完,宋辞澜便只能用普通雪水代替。

    胥大夫一直盯着他,他每个步骤与自己完全一致,各种药材的用量也十分精确,使用灵力的时机也把握得很精准,忙活了一日多,做出来的仙露虽然因为原料差些味道有些不足,但放在凡间来说已是上品。

    胥大夫尝过宋辞澜做出来的“赝品”,说道:“你还真是,有点做大夫的潜质,真的不考虑做我的徒弟吗?”

    宋辞澜道:“胥大夫还是莫要和我开玩笑了,你上次当着我师父的面这么说,他险些和你割袍断义。”

    灵鉴想到了之前她也厚着脸皮想收宋辞澜为徒的时候,心里突然平衡了些。

    不过她也确实没看错宋辞澜,能得胥大夫一声赞叹已是不易。

    青耕见自家元君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心中觉得奇怪,于是问道:“元君笑什么?”

    灵鉴道:“我欣慰啊。”

    青耕误解了灵鉴欣慰的点,“不就是熬煮仙露,我也行。”

    她话毕便撸起袖子要露一手,灵鉴连忙拉住了她,“倒也不用。”

    玩笑开过了,胥大夫也劝灵鉴可以去趟宁州。

    “我让你仔细休养并不是虚言,治病一事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宁州是个养病的好地方,不光有百花露水,那里人烟稀少灵气丰沛,于你恢复也有益处。”

    灵鉴见他认真,于是也收敛起笑意,“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去宁州休养一阵,只盼能早日恢复。”

    宋辞澜道看向灵鉴,笑得和煦,“元君定当不虚此行。”

    “借你吉言。”灵鉴浅笑道。

    青耕看着灵鉴,突然发现元君近日总是眉眼舒展,好像爱笑了许多。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