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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暗涌(三)

    灵鉴从塔中走出,守塔天将持钺阻拦,青耕非要硬闯,眼见着要打起来。

    “青耕,不得无礼!”

    听见灵鉴的呵斥,青耕耷急吼吼地说道:“元君你快去看看吧,竹牧要没救了。”

    没救了?

    灵鉴一惊,连忙带上青耕离开。

    上古遗迹至今仍有凶兽出没,青耕他们一路小心,到了浑夕山遗迹后确实发现了些线索看,只是他们收集好线索正打算离开之时,不知何处冒出两只凶兽。

    这两只凶兽似乎都饿了许久,见到人便不顾一切的扑杀,它们都曾受过伤,缺前腿的是诸怀,缺后腿的是狍鸮,两只凶兽配合默契,纠缠得青耕和竹牧不得脱身。

    青耕也不是轻易言败之人,双方打得久了,那两只凶兽难免露出破绽,但狍鸮十分狡诈,它竟能模仿人说话,竹牧一时不察,误以为是青耕让他闪避,正中狍鸮下怀。

    狍鸮趁机跳上了竹牧的背,张着大嘴便要咬上他的脖子。

    青耕才解决了诸怀,连忙支援竹牧,但那狍鸮躲在竹牧身后,一时难以将其一击毙命,竹牧为了给青耕创造机会,将自己的一只胳膊送到狍鸮口中,青耕立即会意,找准时机将狍鸮一剑封喉。

    竹牧的半只胳膊已经血肉模糊,人也变得迷糊,青耕见他伤口泛着诡异的青色,猜测他中了毒,于是连忙护住他的心脉,将他带回天庭。

    等到了天医司,司医灵官见到灵鉴才说起原委。

    “狍鸮的涎水能让人昏迷,方才护法灵官没说清楚,我们以为这位仙君是沾染了鸮水才昏了过去……”她看了看青耕,露出善意的笑,“这位仙君并无大碍,吃过药休养几日便好。”

    “原来如此。”青耕一脸讪讪,不用看都知道灵鉴正皱着眉瞧她,她不敢直视对方,连忙转移话题:“鸮水是什么?”

    司医灵官解释道:“是狍鸮的眼泪,狍鸮的眼睛藏在腋下,那只眼睛是它全身上下最毒的地方,若是伤口沾染它的泪液,鸮毒便会悄无声息地进入灵脉,如果不及时引出,无论怎么修炼,灵力都是不降反退,迟早会修为尽废。”

    青耕愣了愣,说道:“那如何才能知道是否沾染过鸮水呢?”

    “这个简单,若是手腕灵脉往上一寸有红色虎纹,便说明毒已入体,我们刚查过,这位仙君胳膊上并无虎纹……”

    她话没说完,就见青耕撩起了衣袖问道:“是这样的虎纹吗?”

    灵鉴瞬间握住青耕的胳膊,她缓缓抬眸,眼底满是担忧。

    “元君,我……”青耕笑得一脸苦涩,“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沾染了鸮水,我明明只有手背被诸怀抓伤,伤口也不大……”

    灵鉴这一瞬间思绪万千,但她只拍了拍青耕的肩,而后转身问道:“这鸮水之毒可有解法?”

    司医灵官错愕不已,她也没想到青耕才是受伤更重的那个,灵鉴的话让她猛然回神,她确认过青耕的手臂上的红纹,又着急忙慌地找来了一粒丹药,“先吃下这个,以防毒入灵台。”

    灵鉴面无表情,眼中却是阴云密布,她又问一遍:“这毒如何解?”

    司医灵官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沉默让灵鉴脸色越发阴冷。

    “灵鉴元君,劳驾移步正厅。”天医司掌事突然出现在门外。

    青耕下意识拽住了灵鉴的衣袖:“元君!”

    灵鉴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担心,有我在。我去去就来。”

    青耕只能一点一点松开灵鉴的衣袖,直到灵鉴的背影消失,她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灵鉴走入正厅,掌事开门见山:“这毒并不致命,只是因为青耕修为尚浅,没能及时察觉才会让毒进入灵脉,若是有太虚瓶,这毒便可以解。”

    话虽如此,但灵鉴看她的神情,似是话没说完。

    果然,她接着说道:“只是太虚瓶是副掌事莪术的法器,他下凡历劫时一并带走了。”

    “那他何时历劫归来?”

    掌事摇了摇头:“他历的是病中七劫,此劫是顺应天命,一切都是未知数,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灵鉴不解,接连追问道:“历劫怎会带走法器,这法器有办法先带回天界吗?”

    掌事解释道:“太虚瓶是莪术以神魂之力练出的本命法器,历劫时自然被封印在他神魂之中,除非他历劫归来,否则怕是拿不出来。”

    灵鉴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掌事长叹一句,说道:“我知道你担忧,但并不是没有其他法子。莪术虽然是下凡历劫,但他这劫留有神仙记忆,只是身体要反复遭受病痛,若有个灵力属木的神仙能替他输送灵力,那便能暂开体内封印,取出太虚瓶……”

    掌事说道最后看着灵鉴,意有所指。

    “灵力属木?你是在说我?”灵鉴反问道。

    “那毕竟是顺应天道劫难才封印的法器,寻常木灵根本无法撼动封印,你去再合适不过。只是这法子并不是万无一失,于你也不是没有风险……”

    掌事话没说完,灵鉴就打断了她,“无论如何,这一趟我都要去的。”

    于公于私,她都非去不可。

    掌事见她心意已决,便说了莪术的去处。

    灵鉴回了趟月宫,和天府知会一声后,便带着青耕一起下凡。

    未免神仙知道太多干预历劫,遣云宫一向隐藏着神仙历劫的具体细节,灵鉴也不可能去遣云宫大张旗鼓地问。天医司掌事唯一知道的是莪术身在渝州,依旧是个大夫,但他具体在哪里,姓甚名谁,只能靠灵鉴自己去找。

    有丹药压制,青耕眼下还有些灵力可用,灵鉴便带着她化作两个凡人,在城中打听莪术的下落。

    可惜她们找遍了城中大小药铺医馆,都没有发现像莪术转世的人。

    寒风潇潇,渝州正值一年最冷的时节,路上的人裹紧衣衫,脚步匆匆。

    灵鉴和青耕从街角的医馆中出来,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见青耕一言不发,灵鉴笑道:“今天怎么成了锯嘴葫芦,一句话都不说。”

    青耕低声道:“元君,要是找不到莪术仙君,我是不是就成废人一个了?”

    “你可是青耕,月宫正神的护法灵官,这么快就自暴自弃了!”

    青耕笑得一脸苦涩,若真修为全无,她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护法灵官!

    又是一股寒风吹过,不远处哗哗作响,灵鉴的目光越过青耕,看向她身后的巷子,青耕也闻声回头。

    巷子里简陋的窝棚被风吹散,充作门窗的油布被风掀至青耕面前,油布黑得发亮,窝棚里跑出个小毛孩,小毛孩个头不高,脸也脏兮兮的,见她吃力地拖拽着自家的“门窗”,青耕上前搭了把手。

    小毛孩一脸震惊,愣在原地忘了动,似乎是没想到青耕这样打扮的人会主动触碰她的东西。

    “小不点,你过来。”青耕招招手,示意小毛孩过去。

    小毛孩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于是畏畏缩缩地靠近。

    “看清楚,这个结要这么打,才不会被风扯开。”小毛孩看得专注,等青耕将那“屋顶”固定好,她又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青耕,青耕问:“看清楚了吗?”

    小毛孩点了点头。

    灵鉴远远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笑意。

    青耕见小毛孩乖巧,便想给她些什么,可她口袋空空,只能向灵鉴求助,灵鉴看向街口的糕饼铺子,青耕立刻会意,起身走了过去。

    窝棚阴影处还躺着一个人,那人气息微弱,灵鉴才一上前,小毛孩便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不许她再靠近。

    她明明害怕得小手发抖,眼神却丝毫不让。

    灵鉴抬起手,揉了揉小毛孩本就蓬乱的头发,“她受伤了,我去看看她可以吗?”

    小毛孩仰着头,认真地问道:“你是大夫吗?”

    灵鉴说:“我不是大夫,可我知道怎么治她的病。”

    小毛孩半信半疑,可眼前之人眸如清泉,她眼中盛满了善意,温和的目光似和煦的阳光驱走严寒,小毛孩嘴唇一动,把路让了出来。

    隐没在阴影处的妇人蜷缩成一团,躺在不能称之为床的木板上,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浊气,那是凡人看不见也闻不到的味道,是被邪灵咬过后留下的痕迹。

    这只是个寻常妇人,没有灵力傍身,灵鉴便取出一颗普通的紫葵清灵丹喂她吃了下去。

    片刻后,昏睡已久的妇人醒来过来,她见有陌生人在,先是慌乱地往墙根处缩,而后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拽过小毛孩护在自己怀里,看向灵鉴的双眼中满是警惕。

    小毛孩拽了拽妇人的衣领,“阿娘,这两个娘子是好人,她们帮了我,还救了阿娘。”

    那妇人眼中的警惕一点一点消散,青耕将糕点递给母女两人,两人也没有推辞,连说了几声谢谢后,母女两人吃得狼吞虎咽,是饿了许久的模样。

    等她们吃过东西,有了力气,灵鉴才问那妇人:“你是如何受伤的?”

    那妇人靠在墙角,“我去山中挖草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回来之后便感觉身子发冷,我以为是着了凉,想着睡一觉便好,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发现胳膊上多出一块奇怪的红斑。”

    “我可以看看吗?”

    原本天寒地冻,窝棚里四处漏风,但今日不知怎么,妇人醒来后没觉得冷,眼前又是救命恩人,她也不好推辞,于是将衣袖卷至手肘上方,露出了被包扎的小臂。

    灵鉴问:“你这伤口,是谁给你包扎的?”

    “是胥大夫。那红斑日渐变大,我心中不安,便去找胥大夫,谁知胥大夫说这红斑他无法根除,只能敷以草药,可这草药敷上,我还是昏昏沉沉,总是睡不醒……”

    包扎伤口的细布上有薜荔的味道,要想彻底清除邪气,只有以九叶紫葵为引练出的紫葵清灵丹能做到,但九叶紫葵只在海外仙山有,且这药难以移栽人间少有,有时情急之下,便只能以薜荔作为替代,外敷在被邪灵咬过的伤口之上,至少能保住命。

    灵鉴帮着拆掉细布,咬伤这妇人的应该是个没有实体的低等邪灵,伤口并不深,如今已彻底没有浊气溢出。

    “这大夫没有骗你,根除你这红斑需要一味十分罕见的药材,若是没有只能找些药效类似的作为替代,见效虽然慢些,但若不是他及时替你敷药,你眼下只怕命不久矣。”

    妇人嗫嚅道:“原来是我错怪胥大夫了。”

    “不过眼下你不用担心了,你的伤已经无事了,这红斑至多两日便会消失。”灵鉴替她拉下衣袖,“你说的这位胥大夫,他在何处坐诊?”

    妇人道:“胥大夫不坐诊,他是个怪人,医术很高明,自己却一身伤病,整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脾气也差,许多人说他是骗子,但他看病不收诊金,我们这些去不起药铺医馆的穷苦人家也顾不得他脾气好坏,只能找他看病。”

    “那他住在何处?”

    “城西十里外的黄家湾,他的院子在黄家湾梯田后的竹海。”

    灵鉴走之前,从锦囊中拿出一小包饴糖,递给小毛孩,“这是给勇敢孩子的奖励。”

    小毛孩看母亲一眼,得到应允后才接了过去,此时她终于有了些她这个年纪才有的稚嫩模样,她怯生生地点头致谢,先她拿出一颗饴糖递给母亲,然后又挑了块小的放进自己嘴里,笑着说:“真甜。”

    灵鉴揉了揉她的头,带着青耕走出巷子。

    青耕问:“胥大夫就是我们要找的莪术仙君吗?”

    “他一身伤病,又懂得外敷薜荔遏制邪气扩散,不会有第二人。”

    青耕总算松了一口气,眉眼也舒展开来,想到灵鉴方才给小毛孩的饴糖,她取笑道:“元君这么多年,还是只会用饴糖哄骗小孩子。”

    灵鉴眉毛一挑:“技不在多,管用就行。”

    黄家湾的竹海连绵数里,灵鉴和青耕从田埂间的小路向上,一层薄雾笼罩在山间,给幽深的竹海蒙上一层轻纱,绿意苍茫宁静,仿佛将这世间的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

    沿着篱笆墙,终于走到门外,灵鉴抬手叩响柴扉。

    片刻后,静谧的竹海中响起脚步声,有人大步而来,沉稳从容,听着不像是伤病缠身之人的步伐。

    灵鉴听见青石板上的小水洼被踩中,而后吱呀一声,柴扉被拉开。

    来人修长挺拔,玉冠青衣,远山一般英挺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澄澈的星眸。

    灵鉴微微一怔,脱口道:“宋辞澜?”

    林中竹叶骤然作响,寒风携着雪花漫天飞舞,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才落在宋辞澜眉间,霎时间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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