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从上到下打量着赫连秋，看着他卑微跪在地上，祈求他的样子，他满意笑笑：“我们主子说了，倒是还有一个机会帮你救她。”

    赫连秋拽紧十七裤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对一滴水的渴望，那是可以不顾颜面，不要自尊，哪怕是当个畜生，跪着给人舔鞋都毫无怨言。

    “您说，只要我赫连秋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十七轻蔑一笑，瞧不上他这副样子，抱着膀子，没答话。

    赫连秋看他不说话，心里更是着急，补了一句，“要是我办不到的，我一定想办法给您办到，求你了，求你了......”

    十七把手摸上他的头，像是对待自家的狗，“我听说你们幽都奇门的阵法最是有名。”

    他弯腰在赫连秋耳边轻语，密谋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赫连秋瞪大了眼睛，“大人，我们幽都奇门就算得罪的起她，也得罪不起另一位......”

    “你只用回答能不能办就够了！”

    “这......”

    十七猛然抽回脚，让他趴在地上，一下踹在他身上，“那她，你是别想救了。”

    赫连秋连滚带爬，“救，我救，我答应帮你办，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肯定能办成这件事！”

    “好。”

    ......

    “外面的世界好看吗？”

    清冷的声音从黑海而来，透骨的寒凉。

    玄一侧头看她，“当然好看，要比透过你的眼见到的世界好看得多。”

    “玩够了吧？”

    玄一嘟起嘴，鼓起腮，一副孩童生气的模样，又倏忽一笑，“没玩够。”

    林暮染操控着锁在玄一脚腕上的铁索，意图将她拉过来。

    玄一冷了脸，“就剩下一条了，你还在挣扎什么？”

    那些被玄一断掉的铁索腾空而起，接在一起，朝着林暮染的脖子袭去。

    她步步逼近，收紧铁索，“你都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想着怎么对付我呢？”

    她讥笑道：“你是傻子吗？察觉不到自己快要消失了吗？”

    林暮染把手拽在铁索上，黑色的魔气缠绕上铁索，铁索瞬间碎成粉末，消散在虚妄海上，她稳稳落在湖面上，不再跟玄一计较。

    看着林暮染不再掺和她的事，她满意笑笑，想要退出神识，却被一股力量强行拉回来，动弹不得。

    “林、暮、染！你干了什么？”

    林暮染冷着脸，一步一步踏出虚妄海，万千粉色桃花飘落在虚妄海中，覆盖上那片黑寂。

    “我说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

    玄一挑起左眉，自觉走向虚妄海，坐在扁舟里，拎起脚腕上的锁链，在林暮染面前晃悠，挑衅着她，明摆着告诉她，她一定会消失。

    林暮染退出神识，思考着信纸上的内容，“碧水云都下起第一场雪时，便是林啸的死期。”

    如今已然立冬，眼看第一场雪就要下来，她赌不起，林啸也等不起。

    她来不及换衣衫，她必须在雪落前救下师傅，哪怕知道这是一场阴谋，她也不能不去。

    何楚阳看见“玄一”一身红衣，怒气不打一出来，“站住！你又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