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飞飞在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尝试和不断改进,不但逐渐探索出了引起此疫病的毒方,也终于钻研出了攻克疫病的良方。

    在这段时间的治疗也是初见成效,随着轻症患者的病症慢慢消退,越来越多的患者愿意接受新的疗法,目前大多中、重度患者的病情都趋于稳定,已无性命之忧。

    村长和村民对二人是千恩万谢,对他们这段时间不分昼夜地潜心研究药方,更是感念在心。

    “飞飞,此药方可抵万金也!”王怜花也不由地感叹道,此刻他有种桃李初成的欣慰和自豪,可救万民于水火的良方,价值何止万金。

    “即使此方可抵万金,也抵不过王兄的舍命奉陪和一路照拂。”白飞飞笑着回道。

    “… …飞飞这是何意?” 王怜花做人做事都依心而行,回报二字从不在他考虑范畴,可若是飞飞的心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谨以此方送于王兄,愿能补上一两分你的亏空。”白飞飞认真回道。她从未忘记她对王怜花的亏欠,无论是情义还是钱财,若能补上一分是一分。

    “… …不怕我囤积居奇,谋取暴利?” 岂止是一两分,这价值已远超千百倍,当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以你的才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当然可以谋利,至于如何谋,这当中的分寸和利弊,他能权衡明晰。

    “你倒是真不怕。”不怕他费这个心,果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他。

    王怜花当然清楚天灾人祸、民心向背,若当真那般,也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更会成为众矢之的;万金就算易求,那也是流沙成塔,终会随风而散。

    如此倒不如和朝廷“合作”,有朝廷在幕前赢得民心,他也许才能在幕后赢取薄利,而且此药方若有朝廷的官方认证,也就能更快地得到推广,再加上朝廷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支持,疫情也就能更快地得到控制。

    二人经过再三斟酌决定尽快启程,找到此次疫情朝廷派遣的主事医官,献出药方并求取一张特别通行证,他们也就能更快地出疫区,一方面是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回庄,赢取先机;另一方面也是能及早继续北上。

    他们向村长和村医详细交代了后续疗法后就准备启程了,可就在他们正要离开之际,山娃儿紧紧抱住白飞飞的手不愿松开,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游历。

    他本就是孤儿,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是村长看他可怜,才让他去学做药童,日后也可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

    他们当然是不能应允,村长也是看出二人的为难,连忙劝说山娃儿放手,可他死活就是不肯,无奈只好用强将他拉开,被村长抱离的山娃儿是嚎啕大哭。

    白飞飞见状也是不忍,蹲下身轻声安慰道,二人此去也是安危难料,如有缘终会再见的,山娃儿听此也是坚定不移,只说生死天定,不论前路如何,定不悔今日所为。

    他们二人此路的艰辛和危险,自顾已是不暇,怎能让他也陷入此中?白飞飞自是不能为之所动,且小孩儿的话怎能当真?而她更是担不起这份责任。

    白飞飞不得不狠心独自离去,一骑绝尘,一路上也是心神不定,好一会儿才发现王怜花并没有跟上来,正当她准备回身寻找之时,就见他骑马赶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等他走近,白飞飞也就见到了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山娃儿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她还没开口,王怜花就抢先说道:“这小子还挺有个性的!”

    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主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如此不知人性险恶,让他多见识一下也好。

    正当白飞飞想说他不分轻重之时,就听他解释道:“他也是舍不得你,你就让他多跟一段路吧?我已和他约定好,等他帮助我们找到主医官,他就回去。”

    王怜花见白飞飞没表态,再接再厉说道:“再说这一片儿他比我们熟悉,带着他,多少也是助力不是?”

    “到时谁能送他回去?”白飞飞得了王怜花递过来的不是理由的“理由”,这才开了口。

    “我自己能回去!”山娃儿梗着脖子回道。

    “放心,乡里乡亲的,总能找到人送他回去的。”王怜花立马帮忙找补。

    白飞飞也就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可让人意外的是,擦干眼泪的山娃儿不知为何竟闹起了别扭,和王怜花共乘一骑的他努力做好向导的本分,却不再理会白飞飞,就连她递给他喜欢的吃食,他也不接。

    见此王怜花也就在休憩时劝说了一句,他的“白哥哥”也是为了他好,没想到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点燃了炮仗了一样,让本就在使性子的山娃儿从原本坐在的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抛下我吗?为我好,就是不顾我的意愿吗?我都说了,我不用你们负责,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 山娃儿大声质问道,将憋在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宣泄了出来。

    “… …”王怜花和白飞飞二人听此皆是一惊,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山娃儿也会有这气性,看来是真把孩子逼急了。

    “…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话,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只是累赘… …” 山娃儿说到此,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他也再难掩内心的失落和难过,蹲下抱头失声痛哭。

    他其实心里也明白,他的 “白哥哥” 从未承诺,何谈抛下?本就是他强求。

    白飞飞明了山娃儿的心结在她,走了过去抱住他,柔声安抚道:“你不是累赘,你是小老虎!可是你要是再哭下去,就变成小花猫了!”

    “才不是小花猫!”山娃儿这才止住了眼泪。

    “好,我们把脸擦干净了,就不是小花猫了。”白飞飞用清水亲手为他擦净了小脸。

    山娃儿毕竟是小孩儿心性,得了白飞飞安慰,不一会儿就已破涕为笑,转头就要“抛下”王怜花,跟随白飞飞一起。

    他们一行三人所经过疫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之前的地区还能勉强自给自足,而这些地区不但是瘟疫肆虐,也已经是饿殍遍野。

    一路上有村长的书面文书和山娃儿这个当地人作保,他们也能少费一些唇舌功夫,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救助病患。

    可他们也只能稍作停留,为当地略尽绵薄之力,他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主事医官,有序、高效的救援才能更大限度地发挥药方的功效。

    白飞飞原本还是有些担心山娃儿的,不该让他在这个年纪经历这些的,可他表现得不仅面无惧色,甚至还能在他们实施救治之时主动过来搭把手,她见此总算是安心了一点。

    王怜花也略感欣慰,不过更多的还是觉得他历练尚浅,心性也需磨炼。

    这天他们三人在一间破庙过夜,白飞飞和王怜花轮流值夜,在后半夜值守时白飞飞实在抵不过白天的辛劳,忍不住眯了一小会儿。

    白飞飞在恍惚中突然听到几声凄惨的叫喊,急忙睁眼就见有两个衣衫褴褛之人正被一只眼熟的飞禽追着抓啄,也就快速出手制住了这两人。

    严加讯问得知,他们是白天见他们有吃食,故想趁夜偷盗,没想到却反被它伤了眼角和手臂,一时慌不择路。

    白飞飞见他们确无加害之意且二人也已受到教训,故念及他们也是为势所迫,家中还有老人、小孩需要照顾,也就给予了伤药和少量干粮,便放他们离去了。

    等她处置了那二人,转身就见到蹲在地上互相对视的一孩一“鸟”,很是和谐的画面,于是向山娃儿问道:“它这是跟了你一路?”

    “白哥哥,它不是跟着我,是跟着你哦。”山娃儿仰头回道。

    “跟着我?何以见得?”白飞飞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白哥哥,你都没有发现吗?只有你可以触碰它哦。”

    白飞飞确实没发现这个“异常”,她以为那就是治疗时期的短暂“配合”,她随及将眼神转向了王怜花询问,只见他也点了点头。

    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蹲下试着用手抚摸了它,果然它并没有躲闪,她又眼神示意王怜花来试试,王怜花果断拒绝,表示他的手还想要。

    “山娃儿你也不可以碰它吗?当初是你想要救它。”白飞飞不明白这是为何,就算是它要报恩,也不该是她呀。

    “… …不行哦。” 山娃儿摇头道,他曾经想要尝试过,也被它锐气逼人的眼神劝退。

    “可最终救它的是你,悉心照顾它的也是你,它认定的人是你。”王怜花解释道。

    王怜花见白飞飞甚是为难,笑着说道:“这样不好吗?它的习性是昼伏夜出,听觉和视觉在夜间都异常敏锐,夜晚有它的守护,你也可安心休息。”

    “白哥哥,我们就留下它吧,好不好?”山娃儿也跟着附和道。

    白飞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对山娃儿都无计可施,对它就更没辙了,也就随其自然了。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它小白,好吗?”山娃儿见白飞飞没有反对,很是兴奋地提议。

    “也无不可。” 白飞飞对取名一事比较随意,这名字和它羽色相符倒也贴切。

    王怜花很是无语,他们这是认真的吗?这么接地气的名字,是真的把它当宠物了吗?忍不住也贡献了一分力量:“飞云,这个名字怎样?”

    “也挺好。”白飞飞是真心觉得好,飞云掣电,很符合它的气质,但见山娃儿的兴致一下低落了,也就打算折中一下。

    “你大名叫飞云,小名叫小白,好吗?”白飞飞捧着它的呆萌脸说道。

    这是白飞飞第一次如此跟它说话,它也就很配合的应了白飞飞两声。

    “它应了,以后小白、飞云,都是你了!”山娃儿又高兴了起来。

    有了成功的经验,白飞飞有空的时候都会试着跟它沟通,经过一段时间的尝试,基本和它达成了一致默契。

    夜晚它会在附近守护,白天他们赶路的时候它就回来栖息,他们停留的时候它会自行去捕食。

    有时它还能捕获一些禽类带回,甚至有一次在它有力主导下,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合猎了一头野猪,大家饱餐一顿后,三人也就一起把剩余的做成肉干方便保存和食用。

    一路上多亏了“飞云”,白飞飞和王怜花都减少了一些辛劳,也不至于让山娃儿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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