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像往常的每一天那般普通，如果不是林丛登机前的那条微信，慕阳也不会注意到任何不同，打卡，做实验，看论文，开组会，上课摸摸鱼，不时的再去参加一下交流会，探讨会之类的活动。她想，如果每天都这样的忙碌，那么两周，十个工作日，两个休息日后就可以等到他了，也挺快的。

    但她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忙碌，一进组就能开始实验听起来光鲜亮丽，但是压力也是真的大，看文献，再多也整理不出头绪。实验也毫无进展。现在还谈不上论文压力，但是抽不出时间去训练自己的学术学术写作，混乱的时间安排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焦虑。但好歹混乱的一天还会有让自己能够喘息的时间。

    “喂，林丛！你电话接晚了。”慕阳把电脑关上，带着些哀怨的语气。

    林丛听着这略带萎靡的声音，“辛苦我们慕慕了，做实验就是这样，一时是看不见成果的。除了混在实验室，还干什么了。”林丛坐在酒店的阳台，小桌上的电脑还亮着，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还上课，哎别提了，有几门还有小组作业，我发现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星。”从柜子里拿出几袋狗粮，给十五做饭，它今天下午零食吃多了，所以现在才准备吃晚饭，也不打算喂太多。“最近还没带十五散步，太忙了，晚上还要帮导师做表格。”

    “幸运星，还信这种东西？”

    “你一出差，我就格外的忙，你在的时候，我的日子可比这悠闲多了。”她汲着拖鞋，放完狗粮又走到书房的椅子上坐下，还泡了一杯热可可，压力一大就想狂吃甜品。

    “那我得快点回来了，不能你这么忙，会累到我们慕慕的。”

    “嗯嗯。你得快点。”

    小情侣又在电话里腻歪了许久，慕阳知道他陪着自己讲着幼稚的话题，无非就想帮自己释放一下工作上带来的消极情绪罢了，他只会比自己更忙，自己好歹还有人带着做，他得带着一批人做实验，白天开会，只有晚上才抽得出点时间搞搞自己的事情，还得陪自己聊天。听着着无意义的话题。不免有些愧疚。

    摸着微微发烫的手机，“林医生先忙吧，你晚上肯定又要熬夜看文献了。”

    小姑娘打直球又直打一半，关心还要拐弯抹角，“心疼了？”存着逗逗她的心思。

    “你在讲废话吗？肯定心疼，你不要出差两周瘦了，多吃点，反正报销。”慕阳撑着脑袋，桌子上还摆着导师推荐的专业书单，一个头两个大。

    林丛现在倒是感觉不出怎么累，还挺想去最近的大学里面跑个十圈。“开视频，好不好，我看着你才有看文献的动力。”

    脸红，应该没有，可能脸会有点烫，“也不是不可以。”语气犹犹豫豫，动作到不见一丝拖泥带水，挂电话非常迅速。

    两人就隔着屏幕看着对方，认真学习！偶尔慕阳还会摸摸鱼，怪就怪在他长得太犯规，为什么戴眼镜看论文，这么正经的样子，自己却感觉到了被勾引。

    “慕慕，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我，我怕我现在就要买机票回去了。”

    “你冷静，我没有，我现在开始把精读这篇论文，精读。”

    今天网上的视频打开了一种新的方式，剩下的日子两人心照不宣的点完电话后开着视频一起工作，枯燥乏味的科研也变得有点颜色了，夜晚也是值得期待。

    ……

    “小慕，你最近工作效率还挺高的，分享一下。”曲丽丽手里拿着杯豆浆，看着慕阳满面春风地走进实验室，双眼无神的询问。

    最近实验室没人轻松，开学许久了，一切都已经不如正轨，中间的时光往往最难熬。慕阳从包里拿出一盒包装好的奶油慕斯，递了过去。“丽丽姐，吃点甜品放松一下。效率不觉得提高，每天起床还要心里建设许久才能下定决心来实验室，一想到10点多还要去上课就有点崩溃。”

    她也不客气，相处时间长了，都知道慕阳有点慢热，相熟之后还挺有意思，拿过来就开封吃了，不腻，一大早吃这么符合胃口的甜品，心情真的会好很多。“小慕，甜品真的续我一条命。博一过来后就好了，你的课不是很多，能逃就逃。”

    还在喝水的慕阳赞成地点了点头，能逃就逃。

    两人来的算早的，坐在一起不可避免的会聊一些隔壁组里的八卦，也就是谁的实验出了什么故障，学校又有什么大动作。权当枯燥乏味的科研生活为数不多的调味品。

    “小慕。”曲丽丽看着她，面带些许犹豫。摩挲着手里的纸杯。想讲些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嗯？咋了。”慕阳抬起头，带着疑惑看了一眼，曲丽丽不是以个瞻前顾后的人，很少见她这么犹豫。

    “嗯，小慕，你知道我是一个常年走到八卦第一线的人，而且我们还是一个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咬着勺子，仔细斟酌，还不时的观察一下慕阳的神色，看她的样子应该不知道，涉及她的隐私，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才显得尊重，同组师妹，她想给她提个醒。

    “我知道，丽丽姐咋了，你这样我很心慌，我着小心脏课经不起折腾。”慕阳打开电脑打趣到，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瓜，得好好酝酿一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我就听听。”

    “小慕。”她讲完顿了几秒，握紧拳头。“我藏不住什么事情，也不想后面议论，你是师妹，我就直说了。”

    听着她难得认真的语气，慕阳也端正了态度，看着她严肃了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丽丽姐，你说吧。”

    曲丽丽也不忸怩，把手机调处页面，递到慕阳桌上，“小慕，你自己看看，我也不喜欢议论熟人，就单纯给你提个醒，谣言是真的会…”曲丽丽没说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实验的工位处隔音不是很好，走廊匆匆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入自己的耳朵里。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现在只想回家，把被子裹起来。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她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像是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好不容易走出来一点点，一段帖子就毫不费力的把自己扯进绝望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