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屿川看了眼手表，难掩喜悦道：“不是晚上才到吗？”
宋杰拎出一堆港城的特产，用粤语跟祁屿川交流：“我一周前就回来了，我先回了趟港城。想给你个惊喜呀，冇让阿旭跟你讲。”
宋杰说着将门外的行李拎进屋，“我妈咪知道我要来投奔你，让我给你带了一堆东西，超重补了不少money。”
“还有啊，你的密码能不能换一个，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我都不用猜就试出来啦。”
“请讲普通话。”祁屿川忙帮宋杰搬行李。
宋杰扫了眼祁屿川家，用手指指了指他，“人家杨旭都能用粤语跟合作商讨价还价了，你跟我室友七年，粤语还停留在幼稚园水平，只听懂，不会讲啊。”
“我也没见你东北话多标准啊。”
祁屿川拉着宋杰往沙发方向走，还不忘跟他互掐，“我先跟你介绍个人。”
“女朋友吧~”宋杰歪着头，小表情十分讨喜。
祁屿川重新拿起手机，跟齐意介绍：“这是我哥们，宋杰。这是我女朋友，齐意。”
宋杰十分松弛地向镜头里的齐意招招手：“hello，我是宋杰，叫我阿杰就好。”
齐意忙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十分正式地跟宋杰打招呼，“我是齐意，叫我小齐就好。”
“小齐？老祁？你们两个好有缘啊~”
宋杰指指屏幕里的齐意，又指指身边的祁屿川。
他打量着屏幕里的齐意，用粤语跟祁屿川讲：“你和苏怡分手两年一直冇拍拖，还以为你有后遗症啦，冇想到一回国就找了个漂亮女朋友。”
祁屿川拍了拍他肩膀，对镜头里的齐意解释说：“他夸你漂亮。”
齐意眉尾不着痕迹地挑了下，她歪了下头对镜头里的宋杰说：“谢谢。”
宋杰颇有眼色，对着齐意一顿猛夸：“我们阿川好有眼光，找了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猜你今天的口红是MS家的913色。”
宋杰冲镜头打了个响指，眯着一只眼，期待地等着答案。
齐意有些诧异，MS家上百款口红，她也是上班一段时间后才记住所有口红色号。
更何况她今天涂得913色是MS家的冷门色号，宋杰还能隔着屏幕一眼认出这个颜色，齐意不禁对着镜头冲宋杰抱拳。
“少侠好眼力~”
齐意感叹的话还没讲完，宋杰就补充道：“不过913号色带一点点紫调，不太适合你，你皮肤白，可以试下914。”
“如果你没有914，可以让阿川送你。”
宋杰顺势把话题抛给祁屿川，祁屿川闷笑着，腾出一只手给他倒水，“她是MS的产品经理，你觉得她需要我给她买MS家的口红吗？”
宋杰听完，接水的手顿了下，看着祁屿川问：“MS的产品经理？好年轻啊。”
祁屿川耸耸肩，宋杰面朝他，用余光瞟了眼屏幕里的齐意，小声用粤语问祁屿川。
“你冇跟她讲对赌的事？”
“冇呀。”
宋杰拿着水杯，喝水前讲道：“成大事者，都能沉住气，藏住事。怪不得我爸妈让我跟你混。”
齐意挠了挠手臂，问祁屿川：“你们再讲什么？”
祁屿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若无其事地对齐意说：“工作上的事。”
“要不你们先忙？我晚点再打给你？”
齐意懂事地问祁屿川要不要晚点再打给他，他看了眼表，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快到饭点了，我带阿杰出去吃点东西。你周末就别点外卖了，出去吃点，或者自己做点。”
“知道啦~”
齐意挂了电话，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里的笔。
她看了眼许久没用过的厨房，久违地下单了一堆食材。
她请隔壁王雅杰到家里来吃饭，王雅杰带了一瓶领导送她的红酒。
王雅杰一边帮齐意打下手，一边感叹道：“你好久没下厨了，上次吃你做的咕咾肉还是实习期，我都惦记好久了。”
“上班太累了，下了班根本没精力去做饭。领导出差，不用24小时待机，我终于有心情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只有齐意和王雅杰两个人，齐意却做了三菜一汤。
她拍了一张充满食欲的美照发给祁屿川炫耀：【祝你用餐愉快！】
祁屿川找了家奉天本地菜，惊人的菜量让宋杰恨不得在奉平定居：“你们这边的饭店真的挣钱吗？”
“谁家开店不挣钱啊，只不过挣得少罢了。”
“我们不如把公司地址选在奉平吧，在这里生活成本也太低了吧。”
祁屿川从冰柜里拿了几瓶啤酒，笑着问宋杰：“我们合作的工厂在庆州，合作的实验室在青山，创业初期肯定要实验室工厂来回跑，你算下从这里到庆州和青山的机票，还有住宿费。”
祁屿川用起子打开啤酒，倒了满满两杯冰啤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宋杰，又问他：“还有，你确定能扛得住这里的冬天？”
宋杰喝了满满一口冰啤酒，悻悻摆摆手，“就当我没说过。”
【滴.】
祁屿川的手机响起微信消息声，他拿手机看消息时，宋杰也凑过去看。
“你捡到宝了吧，人美、年轻、又会做饭，还会赚钱。安娜加苏怡才能拼出个她。”
祁屿川看着齐意发来的照片发呆，看了许久才回应：“是啊，我捡到宝了。”
宋杰靠在椅子上，心有困惑的问祁屿川：“她是MS的员工，付晨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你有没有想过她会被开除啊？”
“你会随便开除一个帮公司节省800万开支的员工吗？”
祁屿川轻飘飘地话让宋杰满脸怀疑，他忍不住用粤语打趣他：“谁？你女朋友？别开玩笑？她看起来像刚大学毕业，800万！你知道800万对现在的MS什么概念吗？”
“祁昊岷的彩妆代言报价500万两年，而且要求一次性结清。她帮MS谈到了1000万五年，分期结。”
“MS对外宣称这次代言费省了80%，但其实省了800万不止。”
祁屿川说这话时神色无恙，语气平常到只是在陈述一件商圈再平常不过的讯息。
他的理智让宋杰坐不住了。
宋杰不可思议地重复道：“你堂哥！祁昊岷！现在的当红顶流！”
祁屿川平静地继续补充道：“她还帮MS拿到了TOP级主播的长期合作。”
宋杰没有祁屿川那么心大，他越想越堵，爆了句粗口，转眼脸上的吃惊变成苦笑。
“我说阿光上周分析完MS第二季度财报为什么愁眉苦脸，又是祁昊岷又是主播。你这女朋友，呵，真是付晨的福星啊。”
祁屿川满不经意，神色轻松，宋杰忍不住瞥了他一样，靠在椅子背上，点了支烟。
“你也是心大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输了，你的专利要免费给FX集团用啊。”
祁屿川给他填满酒，很严谨地纠正他的气话：“没忘，而且我还记得我手里的专利，大部分你也有份。”
“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聊工作了。”
宋杰忍不住叹气，匆匆结束这个话题。
他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菜，毫不吝啬地赞了声“好吃。”
祁屿川跟齐意发了条消息，让她好好吃饭：【多吃点，长点肉也没关系。】
齐意没理会祁屿川的消息，她正忙着跟王雅杰一起喝着红酒，吐槽工厂的效率。
齐意：“我真的搞不懂，咱们梅诗有全国最大的生产线，为什么非停着一半不用，不纯纯的浪费嘛？”
王雅杰：“鬼知道啊，我几次去工厂看样品，工人们的精气神就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
齐意：“工厂的效率，有时候我都怀疑公司快倒闭了。”
王雅杰哼笑了两声，“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可能说倒闭就倒闭，更何况现在我们有祁昊岷做代言人，有他的粉丝在，足够养活公司了。”
“也对啊！”
王雅杰摇晃着红酒杯，语重心长地对齐意说：“我们多盼点公司好吧，不然公司倒闭，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齐意很难不赞同王雅杰的话，她双手合十，对着电视柜旁刚买的一块黄水晶虔诚祈祷：“希望公司不要倒闭，希望我能升职加薪。”
王雅杰酒量极差，喝了不到一杯红酒，就有些发懵，她看着那块黄水晶发愣，“你怎么不买张财神像挂家里？”
“已经在路上了。”
王雅杰服气地对着齐意拍手，“还得是你。”
王雅杰在撑不住要睡着的前一秒，对齐意讲：“网上都说女生左手戴戒指招财，你也可以试...一...试...”
齐意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左手，轻轻拍了拍王雅杰红扑扑的脸颊：“多谢。”
付晨带着几个高管去下面的专柜视察，最后还视察了分布全国的三个工厂，回公司后，公司人事便连发多条通知。
先是撤掉了华南华北两个大区的区域经理，紧接着，和总部同在青灵的一工厂厂长被辞退。
付晨还换掉了和公司合作多年的快递公司，甚至连自家线上直播间的主播，付晨都亲自安排了重新面试。
一波操作让人事主管很难绷，齐意几次路过人事部，都能听到里面员工在吐槽付晨。
八月最大的营销高峰就是七夕，齐意她们提前半月就进入了24小时待机状态。
齐意负责的啾咪又是七夕的重头戏，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问工厂生产情况，紧接着就打电话问物流入库情况。
除此以外她还要每天去趟销售部和策划部。
齐意和祁屿川每天的视频电话，一天比一天短，连着几天，两人的通话时长都不到一分钟。
齐意忙的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而祁屿川也没好到哪里。
沿海几省的主要城市基本上被他和他的团队走了一遍。
七夕早上，祁屿川刚好到齐意的老家青山。
一落地他就给齐意发了条消息：【我到青山了。】
齐意从一大早就开始忙，她先去了趟仓库，又去了趟啾咪。
早饭都没顾上吃，路上抽空给祁屿川回了个消息：【你不用去网红街，青山随便一家火锅店都很好吃。】
齐意：【我今天要忙，晚上就没时间视频了。】
青山实验室的实验员在给祁屿川展示样品，他回复齐意消息已经是中午了：【好】
那天晚上齐意在吴佳直播间现场盯数据。
祁屿川在青山市，挑选七夕礼物。
和前任在一起，祁屿川都是只管最后买单，不管挑。
这是他第一次跟宋杰一起，两个大男人共逛奢侈品店。
祁屿川和宋杰是刚和员工吃完饭，回酒店洗了个澡才出来逛街。
祁屿川穿的还算得体，就是普通的黑半袖黑长裤。
而宋杰穿了一套宽大的短裤配衬衫，衬衫是热带雨林风格，领口的扣子解着三颗。
店里不少一起买包的情侣，祁屿川和宋杰进店后，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刚入职的年轻销售。
销售还算热情，“欢迎光临！二位叫我小轩就好。”
祁屿川早就看好了要选的包，他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销售看：“我要这款。”
今年七夕限量版，全国只有三十件，祁屿川一没预定，二不是会员，销售很难给他。
“抱歉啊先生，这款包只有我们家超级会员才有购买权？”
宋杰随手拿了条腰带，给销售报了个卡号。
祁屿川问：“你有会员？”
宋杰一屁股坐在店里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样子十分悠哉：“是你的啦，你忘了威廉送你了张卡？”
祁屿川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这种事也只有宋杰会记得如此清。
前台忙得不可开交，叫小轩的销售在前台等了好久，才得到电脑的使用权。
小轩在电脑上调祁屿川的会员信息，店长碰巧在旁边看到了祁屿川的会员信息。
会员介绍人备注上写着威廉的名字，威廉是FX集团的继承人之一。
继承人的朋友，店长不敢怠慢，她忙从小轩口中打听祁屿川看上的是什么包。
“哪位是祁先生啊？”
“不知道。”
“报卡号的是哪位？”
“那位穿花衬衫的先生。”
“行，我知道了，你去取包吧。”
店长让小轩去取包，她自己则去接待祁屿川他们。
店长把宋杰认成了祁屿川，端了杯气泡水到宋杰身边。
“抱歉啊，祁先生让您久等了，我已经让我们员工去取您看中的那款包了。您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我说，我是这里的店长。”
店长谄媚的嘴脸让宋杰厌弃，他正眼瞧都不瞧她一眼。
祁屿川正在旁边饰品区看项链，宋杰径直走向他，旁边店长连忙跟上。
“还有什么想买的？”
祁屿川指了指展柜里的红色手链，“她前两天去工厂的时候把手链弄断了，好像就是这个。”
店长颇有眼色，都没等祁屿川发话，就立马从展柜里拿出了那条手链。
“这是我们家的经典款，销量一直不错，前一段一直断货，这周才到。”
紧接着店长又拿了款和这个长得差不多的手链放在一起对比，“这个是今年的限定款，上面镶嵌的是红宝石，经典款镶嵌的是红玉髓。如果送人的话，您不如选红宝石，更有光泽感。”
祁屿川拿出手机，翻出齐意前两天发的朋友圈，认真比对着。
宋杰讪笑着从他手里拿走那条贵的：“二氧化硅和氧化铝的区别，你用看这么久？图片里这个一看就是二氧化硅啊。”
“你要想送贵的不如直接去买黄金。”
宋杰把那条红宝石的放回绒布盒里，店长的脸上讨好的笑明显僵了下。
店长将他俩请进了贵宾室。
店长接过小轩拿来的包，小心翼翼地跟他们展示包包的内部。
店长把包递给宋杰，宋杰接都没接，用眼神示意她给祁屿川。
祁屿川把包拿在手里。
宋杰肩膀靠着祁屿川的肩膀，看似再说悄悄话，实则声音谁都能听到：“我刚看上了条皮带，你送我。”
祁屿川还没说话，店长立马发话，让小轩去把刚刚宋杰看过的皮带拿来。
“你去把祁先生刚刚看的腰带拿来。”
小轩取来腰带，祁屿川绕过店长，把包给了小轩。
“这个包、那条项链、还有这条腰带。刷卡。”
宋杰捂着嘴，十分做作的拍了拍祁屿川的胸：“搞乜嘢，霸道总裁呀~”
“你再闹腰带就不要了。”
祁屿川冷着一张脸，更有霸道总裁的味道。
“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