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宋和,做这样的假设,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吧。”江跃见不得南宜蓁掉眼泪。

    “闭嘴!”

    宋和对上江跃,眼神满是厌恶凶悍,恨不能立刻扑上去撕碎他,可她只能紧紧捏着拳头忍着内心的暴动。

    “我凭什么闭嘴,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该这么过分干预另一个人的生活,有错的不是蓁蓁,是你宋和。”

    “为什么要遵守小时候可笑的约定,谁又能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谁又能想到会这么巧,刚好在蓁蓁手机没电的时候会出事,宋和,你不觉得你对蓁蓁太苛刻了吗?”

    “江跃!”

    南宜蓁连忙出声制止,她很清楚宋宋不是他口中的那样,江跃只是太在乎她。身后将江跃往自己身后扯了扯,他依旧鼓着腮帮子,帽檐下的表情看不清,想来是愤怒的。

    “蓁蓁,你在他面前抱怨过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看着南宜蓁跟护鸡仔似的护着江跃,而她宋和却像个老鹰要生吞了江跃,宋和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她是真的生气蓁蓁没敢来医院吗,还是任由情绪借题发挥。看到江跃的那一刻喷涌而出的怒火焚烧着理智,哪还有什么清醒可言。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轻飘飘的话语扔给南宜蓁,宋和不想再多待一秒,她今晚是真的有些失控,她需要冷静冷静。

    南宜蓁还想再追上去,江跃却拉住她的手,不许她去。

    “她都说她累了,你看不出来她不想理你,去干吗,让她继续骂你?”

    “宋宋她不是这样的人,江跃,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脾气。我跟宋宋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不需要你来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行,是我掺和,我不该掺和,她喜欢姜茶这件事情我也不该告诉你,让你日夜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南宜蓁你好自为之。”

    顶腮撂下狠话,江跃转身就走,他还真是多余,明明下午两人还甜甜蜜蜜怎么一遇上宋和的事情,南宜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纠结又敏感。这几天不停在他耳边提宋和怎么样,要给宋和找男朋友甚至在路上遇见陌生帅哥也会上前去要联系方式,说是要给宋和作参考。

    烦躁地一把取下帽子摔在车座上,江跃心里根本没法平静。

    整天都是宋和宋和宋和、、、宋和喜欢的是姜茶,又不是她。要不是知道宋和喜欢姜茶,他都要怀疑宋和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暗恋蓁蓁。到底要什么时候他才能在南宜蓁心里的位置超过宋和,才能不在宋和的威胁下持续这段恋爱。他喜欢南宜蓁不假,可宋和总是横在中间,不说搅黄他们,可百分之八十吵架的原因都是宋和。

    江跃绝尘离去,南宜蓁头也不回追着宋和方向而去,宋宋才是她迫在眉睫要去哄好的人。

    房间连灯也没开,月光顺着飘窗洒在房间,像是给万物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神秘又圣洁。

    宋和就坐在飘窗上,屈膝环抱住自己,手里拿着那束缺一块的乐高百合欣赏着,孤独脆弱迷茫同时出现在平日里爽朗坚强的宋和身上。

    南宜蓁站在房门口,脚步的摩擦声像是惊醒了宋和,往门边抬眼,站着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放在心尖好好护着的人。眼泪不受控制,一滴连着一滴,温热的滴落在手臂上顺着皮肤纹理蜿蜒流下。

    “宋宋、、、”南宜蓁走到宋和眼前,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去勾她的手指头。

    “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我不知道手机关机了,我跟江、、、江跃那时候在游乐场,没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宋宋、、、”

    “是我太情绪化了。”

    宋和终于开口,放下手中的百合跳下飘窗站在南宜蓁面前,低头认真看进她眼里。

    “是我太情绪化了,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你、、、”

    宋和话还没说完,南宜蓁已经难抑激动抱她一个满怀。

    “宋宋、、、你不知道你冷脸对我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那你还跟着上来,不怕我继续冷脸。”宋和嘴角悄悄上扬,伸手抚弄着南宜蓁的长发。

    “怕,可是、、、可你是宋宋,我知道宋宋不会舍得一直那样对我。”南宜蓁从宋和怀里抬起头,满眼都是肯定。她就是这么笃定,全世界除了宋和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纵容她。

    南宜蓁说的没错,只要看着他的脸,宋和就永远没法对她生气,仿佛她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明明在心底都已经定好规矩,可她一来不紧要撕裂那些规矩,还要拿在手上把玩说她哪条定的不合理,肆意妄为。

    宋和没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到南宜蓁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才挪开目光。

    捂住发红发烫的脸颊,南宜蓁觉得不可置信,怎么会被宋宋盯到脸红,可宋宋刚刚的神情,深邃的轮廓,英气的眉峰,甚至、、、薄唇微抿都让她有种难以抑制的心跳加速。

    “不早了,明天一起去医院看看秦楚延,他这一遭可受罪了。”

    “叶家真当秦家吃素的吗,敢这样明目张胆对秦楚延动手。”

    “叶寻还想要顺带教训姜茶,毕竟姜茶那一脚踹他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宋和轻笑一声,又说:“叶家也真是胆大,竟然敢找通缉犯动手,还许诺重金,Q市要变天了。”

    “秦家这次应该不会再坐以待毙。”

    “秦省长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初本就是下嫁,孙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次不论如何都是要插手了。”

    秦楚延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病房安静的可怕,只有仪器滴答滴答证明他还活着。想要起身,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支撑起身体的重量,整个上半身都缠着绷带,腿上也打着石膏。

    他晕过去的时候听见了姜茶的声音叫他,可他醒不过来,一直在迷雾里面找出口。

    秦楚延挣扎半天也没能按到护士铃,胡思乱想半天敌不过身体的疲累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阳光晃得他只能微微眯眼才能看清周围环境。一群白大褂正在摆弄着自己的身体,见他醒来,连忙惊呼,又是检查又是问话,做完才离开。

    医生一走,病房空旷了不少,是VIP病房,他妈妈肯定知道了,不知道凶手查出来了没,姜茶怎么样。

    秦楠梦刚开完会,听说儿子醒了,走过来就见他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秦楠梦轻轻坐在床沿,秦楚延很少跟她离这么近,想要不动声色往外挪,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医生说你肋骨、肩胛骨骨折,肝脏破裂,已经度过危险期。这个暑假你是别想离开病房了。救你的那个小姑娘没有受伤好得很,这件事情妈妈已经着手调查了,初步判断是叶氏的手笔,他们是打着至你于死地的目的下手。你别管这件事了,妈妈会帮你搞定。”

    “水。”得到想要的答案,秦楚延的心暂时放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得要冒烟。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

    秦楠梦用棉签沾水润湿他的嘴唇,秦楚延只觉得唇上一阵清凉,舒服极了。

    “那个叫姜茶的小姑娘,你们之间、、、最好不要有什么牵扯,她不喜欢你。”说完这句话,秦楠梦放下水杯往门外走去,到门口仿佛又想起什么,转头又对秦楚延交代:“你爸爸在国外出差回不来,让你好好养伤。”

    听到这个消息,秦楚延压根都没往心里去,让他痛不欲生的头疼病就是拜这个生物学父亲所赐,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没有他妈妈是怎么知道姜茶不喜欢他来的震撼。

    安静地躺了两天,秦楚延终于能流利说话了。他心里盼着姜茶来看他,每一次病房门开他都抻着脖子望着,可这门开开合合无数回,只有医生护士和他妈妈,最多的就是保姆。

    就像现在,陈医生按例查房。

    “挺好,照这个势头,你这个暑假过完能正常去上课。”

    “谢谢陈医生。”秦楚延挤出一个笑容应付,妈妈说这是她老同学来着。

    陈鹤倾推了推无边镜框回到医生办公室。

    身后的见习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满是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病人,陈主任每天都亲自去查房。

    “听说那是秦氏集团唯一的公子,将来是要继承秦氏的。”

    一个胖胖的实习医生说着,她跟过手术台,知道几分消息。

    “这么大的来头,可再大的来头,也没见陈主任亲力亲为到这种地步,听说陈主任本来是闭关写论文来着,接到紧急电话赶来做手术的。而且听说陈主任是叶家的家庭医生,怎么还替秦氏集团的少爷做手术、、、”

    “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你们可不许说出去。”

    “保证不说,保证不说。”

    “我上次跟着陈主任去手术室,看见陈主任想要拿无菌单给秦总盖来着,后来不知怎么,通知她的小助理去拿的。”

    “哇、、、还有这种事。”

    “这算是豪门辛密了吧。”

    “听过就好,别到处乱说啊,我好不容易跟着我老师能混个陈主任的手术台长长见识呢。”

    “知道了,知道了。”

    办公室离空空荡荡,只有面容姣好的秦楠梦端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翻阅着桌上的医书。

    “秦楚延恢复的很好、、、”

    陈鹤倾看着秦楠梦纤细的手指,一页一页翻过他日日触碰的医书,神色淡然不见丝毫紧张。不像他,还像二十多年前与她第一次相遇时候,那般拘谨不自在。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字还是这么清秀有傲骨。”

    秦楠梦目光从书上借他一眼,刹那间,陈鹤倾只觉得心脏都要停跳,她还是那么美的动人心魄破,多看一眼都会让人沉沦。

    “傲骨有什么用。”

    陈鹤倾低头呢喃,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倘若能重来他愿意舍弃这一身没用的傲骨,只求能换回那个眼里只有他的喜怒哀乐的女孩,那个愿意为他抛下一切身份地位私奔的女孩。这么些天,两人重遇,他仿佛又回到了青涩时光,那段他梦里梦到过无数回的时光。

    “陈鹤倾,你后悔了。”当初那个斩钉截铁说绝不入赘,世上不只你秦家有好姑娘的少年,如今、、、

    “嗯。”

    他后悔,悔在被世俗的铁链禁锢而没有勇气挣脱,悔在明知会后悔,仍旧一意孤行纵着自己,以为是少年意气总会释怀。

    “那么,现在我遇到困难,陈鹤倾,你还是愿意帮我的对吗?”

    秦楠梦推开滑椅,步步生莲一般走到陈鹤倾面前。

    看着秦楠梦,陈鹤倾嘴角微弯,连请人帮忙都不会弯腰半分的小公主。又让他想起当年,她也是这样的神情,踩着滑板吹着口香糖一个急刹停在他面前问他要联系方式,明媚张扬。

    “叶家欺人太甚,这次要是还当成儿戏,秦家在圈内也不必混下去了。”

    “想要我怎么做?”

    “让叶家的老爷子再也不要醒过来。他们踩到了我的底线,总归要付出点代价。就拿叶氏集团当做赔偿正好。”

    秦楠梦说完,陈鹤倾的心猛地一跳,深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义无反顾,上次她来找他也是为这事,只是上次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这次答应了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好。”

    秦楠梦露出满意的微笑,走过陈鹤倾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温柔如水。待两人擦肩而过,表情立马切换,冷若冰霜,眼神里全是侵略的野心。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

    陈鹤倾无力靠在躺椅上,苦笑着叹气,他这辈子到底图什么。

    秦楠梦回到病房,接过知意递过来的牛奶坐在饭厅餐桌上优雅进食,只需要一个眼神,知意便能心领神会,事情很成功。

    “还是秦总魅力大。”

    知意只是简单地一句夸赞,秦楠梦看着她轻笑一声,伸手拿过桌上放着的醋往她碗中加了许多。

    “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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