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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艺人

    夜色沉寂,月亮被云层掩住,无边夜幕只余几点疏落星光。

    刺耳的鸣笛声冲破天际,打破了寂静无边的城市夜晚。一辆救护车闪着急促的灯光,在警车的引领下,闯过几个红灯,以极快的速度在公路上疾驰而去。所过之处,引得车辆行人纷纷侧目,猜测着S市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救护车畅通无阻地掠过几条街道,不过短短几分钟,便在水岸名邸7号别墅前戛然而止,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接着,车门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抬着担架冲进别墅。

    乔晚躺在担架上,已经陷入昏迷,被冷汗浸湿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明艳动人的面容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事发突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裙。

    接着,别墅中又冲出一个短发女生,手里抱着一件长款外套,步伐慌乱地跟在担架后,将外套盖在乔晚身上,她顶着两只兔子眼不住啜泣,眼泪淌了满脸却浑然不觉,视线紧紧盯在乔晚身上,手脚剧烈颤抖着。

    乔晚被送上救护车,医生立刻开始了抢救,透明呼吸罩上喷洒着淡淡水汽,仪器上的数字昭示着病人此刻微弱的生命体征。

    刘小月紧张地缩在一旁,眼神跟随着医生的动作,一直抓在手里被汗水浸湿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突然被惊醒一般低头看去,手指颤抖得几乎没有力气按下接听键。

    “小刘,什么情况了?”电话那头,一道急切的男声传来。

    刘小月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努力稳住情绪才开口:“孙哥,救护车已经到了,晚晚姐情况很不好,怎么办啊……呜呜呜……都怪我,我要是陪她回家……就不会这样了……”

    刘小月的哭声扰得人心烦意乱,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车声以及此起彼伏的鸣笛,司机几乎将油门踩到底,拿出自己毕生的车技穿行在夜晚的车流中。

    “别哭了,我马上就到,你照顾好她。对了,已经有狗仔听到风声往医院赶了,你尽量拦一下,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嗯……嗯好,我知道了。”

    救护车在医院大楼下戛然而止,医生抬着担架冲下车,刘小月跟在后面,一边看着乔晚的情况,一边记着男人的话,下意识向一旁的黑暗中看去,果不其然,一辆银色面包车悄然停在路边,他们以一个视线极佳的角度暴露在狗仔的镜头中。

    刘小月无心与记者纠缠,只能用身体尽量遮住乔晚的脸,同时记下狗仔的车牌号。

    孙正言赶到时,乔晚已经被送进抢救室近20分钟,刘小月守在抢救室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举着电话安排人去查医院门口是哪家记者。

    一转头看见孙正言,小姑娘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流得更欢,一副远嫁女儿见到娘家人的激动模样,电话一挂,便向孙正言跑了过来。

    孙正言应该是刚从某个饭局上赶过来,揣着160斤的体重一路从楼下跑上来,一口气半天没喘匀,一身高定西装仓促中被扯得皱皱巴巴,他干脆将外套脱了下来,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一脸焦急地看着对面向他飞奔过来的刘小月,平时有些娘娘腔的语气此刻听上去难得严肃。

    “什么情况了?”

    刘小月抽了抽鼻子,双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说:“送进去有一会了,还没有消息,孙哥……晚晚姐不会有事吧?”

    孙正言面色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闻言紧张地看向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像要透过门板看清里面的情况,过了一会,才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不会有事的,这么多次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孙正言一来,刘小月有了主心骨情绪反而稳定了不少,她擦干眼泪,手机震动了一下,调查结果已经被发了过来,她点开微信,很快地扫了一眼,然后抬头跟孙正言汇报。

    “孙哥,医院外有辰星娱乐的狗仔,刚才进来时我遮住了晚晚姐的脸,他们应该没拍到,你看现在怎么处理?”

    “这群闲得蛋疼的孙子!”孙正言暗骂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似乎已经睡着了,过了很久才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边孙正言字正腔圆怒不可遏的输出便开始了。

    “李主编睡得挺好啊?您还真是养了一帮敬业的手下,大半夜不睡觉做贼似地专跑别人小区蹲点,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您也不怕折寿!上次已经提醒过您,程总的作风您也知道,今天的新闻如果被爆出去,哼哼,你们辰星娱乐就等着被一锅端,全体回家种红薯去吧!”

    说罢,还未等对面的人反应过来,孙正言已经果断地挂了电话,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一晚的烦躁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个不长眼的倒霉鬼身上,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一旁的刘小月看得目瞪口呆,孙正言的形象在她眼里瞬间变得高大了起来,要不是还担心着抢救室的乔晚,她甚至有种鼓掌的冲动。

    过了半晌,抢救室的灯光终于暗了下去,乔晚被护士推了出来,两个人赶紧围了上去,乔晚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样了,医生?”孙正言抓着医生的手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安抚地看着他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今晚再观察一下,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醒过来。”

    刘小月喜极而泣,双手合十祈祷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晚晚姐福大命大。”

    两人精神紧张地折腾了这半宿,现在听见乔晚没事的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

    乔晚被送进顶楼的VIP病房,孙正言凌乱地靠在单人沙发上,又恢复了他平日碎嘴的作风,恨铁不成钢地唠叨着。

    “乔晚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艺人,老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半辈子,临了临了要享清福了,竟然遇到她这个报应,这一天天跟她屁股后面解决乱七八糟的新闻也就罢了,现在可倒好,还给我整上自杀这一出了?!”

    刘小月沉默着,十分尽职地充当着垃圾桶的角色,一边给乔晚掖了掖被角,一边倒了一杯水,殷勤地送到孙正言手里。

    “孙哥您喝口水歇歇,要不等晚晚姐醒了再说?”

    孙正言接过水杯,作势瞪了她一眼:“还有你,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像对待大熊猫一样去爱护乔晚,照顾乔晚。你呢?这种特殊时期竟然放任她一个人回家?!这次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这个助理是做腻了?也想跟辰星娱乐那帮孙子一起回家种红薯?我要不要通知他们在旁边给你留块地啊?”

    刘小月低着头,一副痛定思痛,忏悔不已的模样:“孙哥您说得对!我下次一定不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保证跟晚晚姐同吃同睡寸步不离。”

    此话一出反而让孙正言无话可说,他将半杯水喝完,点了点头,站起身。

    “唉,我那边饭局还没结束,得赶紧回去给人赔不是去,你在这照顾好她,有事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刘小月点头如捣蒜,目送孙正言走出病房才松了一口气。

    乔晚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漫长的梦,药物和酒精麻痹了她混乱的神经,她感受到自己被人挪动,身边是嘈杂凌乱的哭声和说话声,她想睁眼看看是谁,眼皮却好似千斤重,浑身像被密不透风的薄膜裹挟,整个人落进冰冷深海,刺骨水流将她包裹其中,发不出声音,也无力挣扎。

    黑暗中,她又回到了那天嘈乱的抢救室门口,昏暗光线照在她脸上,她木然地盯着抢救室刺眼的灯,洁白的裙子上沾满了暗红色凝固的血液,她仿佛成了一个被抽走灵魂的破布娃娃。身边医生护士步履匆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仿佛都被隔绝在透明玻璃罩之外,她身上如坠冰窟般寒冷,明明是炎夏,身上的血液却冷得刺骨。

    抢救室的灯亮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门再打开时,她被突然打醒般扑了过去,却只能触摸到病床上那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她像只迷困荒野的小兽,悲恸地哭吼着,身体里所有水分仿佛冲破堤坝的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眶涌出,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失去知觉的双手紧紧抓住病床边缘,精心养护的指甲全数断裂,鲜血沾满手指,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拼尽全身的力气与死神做着最后的对抗。

    直到有人冲上来强行将她拉开,有人大声喊她的名字,针尖刺破她的皮肤,冰凉的液体涌入体内,传遍四肢百骸,一切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她固执地睁着眼,却无法抵抗药物的作用,沉沉昏迷下去。

    “晚晚姐,晚晚姐?”

    谁,是谁?

    乔晚痛苦地皱起眉,猛然睁开眼,浑身被冷汗浸湿,她想要伸手抓住梦中的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无法动作。

    “晚晚姐?你终于醒了,你一直在说梦话,我都快吓死了。”刘小月趴在床边,激动地握着乔晚冰冷的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晚没有焦距的双眼。

    半晌,乔晚才终于回神,没什么力气地转过头,视线扫过熟悉的病房,浑身有如散架一般酸痛,喉咙干涩泛着阵阵苦味,她对上刘小月关切的目光。

    “你……”她想说话,却被氧气面罩阻挡,艰难地吐出几个不清楚的音节。

    刘小月见状,赶紧按铃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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