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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代价

    难得出门去了一趟葛姑的医馆,凌挽馥除了问自身平安,还给闫老太太带回了养身子的药。老太太年纪毕竟在那,前些日子又经历了闫靓霓的事情,身子骨大不如前。一场小小的风寒也缠绵许久,身子一直未见利索。眼看着天色已黑,算算时间闫楚禛差不多也回来了,老太太留下两人,让陪着吃了一顿晚膳。吃席间,凌挽馥提出想请葛姑上门给林氏看病。

    “今日阿达不在,我得先和他谈谈,看看他的意思。”林氏的疯癫未见好转,换个大夫也是未尝不可。

    出了南松院,已是星辰悬挂于夜幕之上,今夜夜色晴朗,圆月皎洁,是难得的好天气。夫妻两人携手在院中散步回去宿石居,权当是饭后消食。闫楚禛心中挂念着凌挽馥的身子,在南松院怕老太太挂心,就忍住没有问。现只有两人,聊天之时就顺便问起了今日葛姑把脉的情况。直到确认凌挽馥身子无碍,闫楚禛才放下心。

    “你最近是想插手稳婆的营生?”闫楚禛觉得今日凌挽馥有点奇怪,拉着她打听起朝中是否有什么大人的妻妾有喜。她不是和好八卦他人之事的人,着实有点反常。

    “那倒也不是,不过是今日在医馆时,碰巧看到了一个客人留下的稀奇物,正好让夫君你过目。”随即,凌挽馥便掏出了下午顺手回来的钱袋。

    闫楚禛不明凌挽馥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顺从接过了她手中的钱袋就着月光查看了起来。钱袋款式普通,放在手里却柔软,顺滑。“月光绡?”

    “聪明。”凌挽馥将下午所见所闻简要地告诉了闫楚禛。正如闫楚禛所猜测,她拿回来的钱袋的布料正是时下最兴的月光绡,一种年初时从蜀州一代传过来的最新的织物。制作月光绡时,织娘采用最为上等的蚕丝,采用独特的编织手法,再放入加入螺钿粉制作的药水中炮制染色。成品手感舒适冰凉,表面看起来无奇,表面纹路无奇,但能在最小的光亮下折现出内在图案不同的立体感,莹莹发亮,如冷月清辉,让人不得不想起了那鲛人月下织绡,因此而命名。懂得该手艺的作坊少之又少,又因做工复杂,哪怕价格高涨不下,都难以大规模生产。大部分的月光绡都被官府收走用于进贡皇城,只有极少的制作过程的残次品或仿制品才会流入黑色之中,一丈千金。凌挽馥曾经有幸在黑市见过一两回月光绡的仿制品,即便手感相似,但是均未能呈现中透光的特点,和下午拿回来的钱袋子完全不能比。

    “葛姑说,过来取药的女子从行为衣裳上来看,应该是个丫鬟。钱袋子上的刺绣简单,所采用的的线质量参差不一,好几处地方均有磨损,可见主人使用的频率高,基本上可以猜测钱袋子不是主人的。”

    一个丫鬟,带着有月光绡做成的钱袋子到西市取药。月光绡价格昂贵,又及其难以获得。假设钱袋子的布料是主子赏赐给身边的大丫鬟,那断不可能用来制作钱袋子,肯定会极为珍惜制作其他的物品。如果不是来自赏赐,那么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布料是主子不要的,一般都是主子制作衣裳后剩下的零碎布料。能有残余布料给身边的丫鬟拿去做钱袋子,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主子府上的月光绡一点都不缺,以至于不会去计较那布料的去向。

    “倘若我没有记错,近期最后一批月光绡应该是三个月前,全部被送进了宫中。自那以后,哪怕是类似的残次品都没有流入过黑市。”凌挽馥也想找一块月光绡做扇面,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黑市的类似品要么色泽纹路不对,要么手感粗糙。

    那就是说,钱袋子的出处一旦和宫中牵扯了关系,事情就可能麻烦了。“你怎么看,有没有可能那药是为她自己取的。”

    凌挽馥摇了摇头,道:“可能性不高。”葛姑处的药价格向来不菲,那人又是缺心眼的,要是看对方神色紧张,便会狮子开大口。那些银两,哪怕是一个府上的一等丫鬟也是拿不出来的。大户人家讲究多子多福,哪怕是丫鬟与男主人有染,怀了身子,大不了就抬做姨娘就好,用不着花大把银子处理掉。要是女主人怀了,却要取药,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见不得人。凌挽馥更加偏向于后者。根据月光绡几乎都已经全部进入了皇家,凌挽馥把可能的范围缩小了一部分,报出了几个名单,他们都和皇家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为什么会突然在意?”光环之下,必有阴影之处。各种关系搭建的架构,成了阴影的诱因。诺大的皇家中,哪怕是再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不会是少见。

    “不知道,只是觉得里面会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先让人查查再说。”日常的积累能够为日后的判断提供参考,而很多的事情往往只是源自于那瞬间的好奇。凌挽馥是从来不介意女子对某些事情毫无道理的认定与判断,因为那时常会蕴含着诸多的痕迹,让人意想不到,谁又能轻易断言,那是好还是坏。

    无独有偶,不仅是凌挽馥盯上了那日拜访葛姑医馆的客人,在皇城,淑贵妃也对那背后之人感兴趣。凌挽馥猜测无疑,要取药的是女主人,正是皇室中人,晋王妃。那日的中秋宴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又是生养过孩子的妇人。哪怕晋王妃竭力掩盖,她和胞妹的对话,宴席上的举动,又怎么会瞒得过淑贵妃的眼睛。

    “回去告诉母妃,就说本王知道了。”

    “但是,王爷。”奇耻大辱,属下不解晋王怎么会毫无反应。

    “难道还需要你来教本王如何办事?”

    “属下不敢。”

    晋王府有了喜事,又事关嫡妻,他又怎么能不去关心。晋王嘴角扯出了一个冷笑,传令下去:“来人,本王要过去探望王妃。”

    和父兄不一样,晋王并不沉迷女色,他更加醉心于权术。王府后院的那群女人,都不过是工具,用于笼络权衡臣子,生育下一代。自晋王伤了身子后,他看后院的女子越发不顺眼,要不是不得已为了掩人耳目,他几乎都不踏入后院。留宿王妃处,伺候的人稍有不当,就会引起他的不满,对下人则是怒斥杖罚,而对王妃则是拳打脚踢。前几日,王妃只是不经意抱怨了几句关于王府的管事送来的礼单,便被晋王毒打至昏厥。晋王妃并不得知晋王身体的情况,只是身为枕边人,她对他的到来感到无比的害怕。只是听闻下人传话说晋王要过来,她便本能的感受到不适,忍不住地颤抖,恶心。

    “王妃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在生本王的气?那日是因朝中事情不顺利,对王妃发了火,是本王不对。本王向王妃道歉,王妃你就不要怪本王了。”

    “岂敢,身为正妃不能为王爷分忧,还徒增王爷烦恼,本就是我的不对。王爷可曾用膳,我就去素练去准备。”

    “王妃莫要忙碌,我俩成亲那会,常常长夜畅谈。现是本王过于忙碌,都忽视了王妃。今夜本王哪里都不去,就在此陪着王妃。”

    晋王语气平静温柔,和那日殴打她的时候判若两人。可看在王妃眼里,那些被殴打的日子带来的记忆实在过于深刻。站在晋王的面前,晋王妃就如面临着一头性格凶残的嗜血猛兽,稍有不慎,他便会朝着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她如今的身子,她的心都不允许她与晋王同眠。晋王妃佯装别扭地声称葵水来了,身子不便,并很贴心地跟晋王推荐去新来的吴美人那。

    “哦,原来是王妃身子不适。刚好,母妃今日派遣了御医过来给本王诊脉。他还未远,本王这就去把人请回来。听母妃说,这位御医可谓女科圣手。”

    “不不不,不用麻烦了,是小事情。每月都会碰上,只要多加休息就好了。”晋王妃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她断不能让御医过来。只要一诊脉,她的秘密就暴露了。

    “女子之事,岂能耽误。母妃说过,要是耽误了,可能会影响日后子嗣。王妃你说是不是?”

    晋王说得意味深长,子嗣二字更是让晋王妃瑟瑟发抖。她的秘密是不是暴露了?但是不可能,倘若知道了,她哪里还有机会站在他的面前。晋王妃惶恐地抬起头,在和晋王对视的一瞬间,她感到了惊雷在头顶炸裂。晋王好不掩盖地戏谑,她知道,晋王已经知道了。她很是后悔,为何那日素练取回落子药的时候没有克服恐惧第一时间服下,此时已经是追悔莫及。

    晋王妃轰然倒下,跪着爬向晋王脚边,“殿下请恕罪,是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请殿下黏在多年夫妻的分上,饶了我,我定然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交代?晋王好奇地望向眼前的女子。满眼泪痕,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端庄。她是名门贵女,从小端着一身的教养,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她哪里来的胆量敢于背叛。

    “我愚笨无知做了傻事,倘若殿下大量,我今夜便会告别此生。我父兄对殿下可是忠心耿耿,希望殿下不要因为我一人的错错怪他们。”事已至此,她自知已经无法全身而退。只是她的身后还有父母家族,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还懂得和本王谈条件,不愧是名门氏族的女儿。”晋王抬脚就把晋王妃踢倒,她每个触碰都让他感到肮脏。“你想得挺好的,暗结珠胎,一死了之。就凭你的贱命,还想着保父母兄弟?不过王妃你可以放心,现在本王不但不会动你,还会好好善待你。养好腹中胎儿,诞下皇孙。本王还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下你那废材的一家。”迈向皇座的路上,他需要一个继承人。因为身上的伤,他已经无法生育皇孙。晋王需要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来弥补他作为皇位继承人的不足。

    “王妃,本王劝你还是安心地养胎为上。不要今日想着找人乱寻药,明日又痴心是不是可以跟着你那忠心的侍卫远走高飞。本王已经将人送去了一个很遥远,很安静的地方。本王保证,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过来打扰王妃。”说罢,晋王便命人进来,除了衣物,其余的连同落子药一并被搜出扔出了房外。孩子未生出来时,不仅肚子里的胎儿,连她也不能有意外。

    晋王妃颓坐在地面之上,石材的地面冰凉,可她觉得都比不过周身体温的骤降。晋王什么都知道了,那次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是那个人进来扶起来她。他是未出嫁前就跟随着保护她的侍卫,浑身疼痛的她在向来关心体贴的男子怀里嚎啕大哭。碍于地位的悬殊,那份被埋藏在心中最底层的珍爱冲破了最后的围墙,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告诉她不要怕,他会保护他。温柔的咛喃,让她忆起了曾经的温暖。她成了绝望的溺水,忘我地沉浸,种下了错误的种子。得知有了身子后,他兴奋得很,吩咐她要照顾好自己,他会带着她离开。王府里的种种让她疲倦不堪,特别是那日中秋宫宴上,闫楚禛对凌挽馥的态度让她羡慕,她想象着,假如她也能遇上那样的一个人,她是否也能获得尊重以外的另外一份呵护。晋王妃的位置并非只有她才可以,没有了她,家族中会有更多的姐妹被送过来。只有在他世界里,她才是至死至终的唯一。她想逃离,与他一起,哪怕日后粗茶淡饭,也能被人捧在手心。

    泪水迷糊了眼睛,冲刷着残存的印象,再次将她拖入了残酷的现实当中。眼前的人有着华贵的派头,明玉一般的面容,如同初相见时她所仰仗的样子一般,里头却包裹着恶鬼的骨相。突然间,晋王妃眼神凝聚,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以,她是侯府的女儿,父亲向来疼爱她,她要找父亲,她要和晋王谈,或许还有其他转变的余地。然等待她的只有缓缓关上的木门,铜制门锁落下,她成了囚鸟。外面的风光,过往的荣光都不再与她相关,她所有的哭喊只能回荡在房里。

    幼年时期,晋王妃便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只是她那时年少,认为那不过是话本为无能者的无力申诉,唯有今日,她方知,滔天的富贵和权利面前,她那点家世、才貌都不过是润色。她承载家族的期待,如愿为家族的壮大的锦上添花,但未能守住一枚棋子的本份。在痛苦之时的最简单的渴望将她推向了别无选择的境地,她成了一枚被弃用的棋子,也是晋王手中的引绳,将她的亲人,她的家族扯向毁灭。

    几日后的夜里,西市后面的小巷突起大火。火龙随着夜风吞噬了周围的房屋,被惊醒的百姓慌张出逃,京兆尹连夜调配了官兵组织了抢水。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漫天的火光之中,并没有觉察到,一个矮小的身影偷偷地混入了混乱中逃离了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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