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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太阳与月亮(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知道,不会有人每天都那么开心的。

    就算是天上挂着的真正的太阳,也有被乌云遮蔽的一天。

    日和也是一样。

    她输了比赛,赤司征十郎清楚。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她和他不一样,“宫城日和”这个名字没有枷锁,除了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至于那颗心脏能装下多少,赤司征十郎也不知道——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并且一直都在为之努力,纯粹而热烈。

    “输”这个字眼离赤司征十郎仿若隔着两个星系的距离,上帝如同将这个动词从“赤司”的命运里剥离了一般,只要他姓赤司,他便从未尝过败北的滋味。他父亲从不欣赏战国三杰,因为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都没有赢到最后,而德川家康忍得太过窝囊。赤司家的家训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当赤司征十郎轻而易举地从日和微微耷拉的眉眼识别出她的沮丧,那样子就好像一只淋了雨湿漉漉的小狗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因为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更小的时候,赤司征十郎也看很多书,书里的有些主角总是要经历过一些磨难才能成长,得到救赎。那些磨难的具体表现方式就是失败、就是结果不得圆满。不过,即使他真的读了那么多的文字,他也依旧无法共情。书上感人的念白、热血沸腾的对话,他冷静地看着,嘴角带着讥讽的、上弯的弧度。

    现在,对日和也是如此。

    当然,如果太阳就此落下不再升起,那就不再是他的太阳;如果湿漉漉的小狗只愿意继续待在雨里,那就不是他想带回家的小狗了。

    日和恢复得很快,她又变得明媚起来。又过了不久,他就知道她赢了回来。

    “输到赢为止,虽然我是这么给自己说的。不过一直输也很难过,所以输一场就行了。”他记得她这么说。

    赤司征十郎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洞察力。宫城日和身上有很强的运动天赋,这种天赋霸道、毫不讲理,堪称野蛮,迄今为止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不过日和从未意识到这一点,她只认为,自己的技能点在其他地方,比如她的手腕。优秀的、少了能弯折的手腕的二传手也有不少,赤司征十郎从未觉得那会是决定宫城日和这个人从东京所有二传手里脱颖而出的关键因素。

    毫不自知自己的极限与能力。正是这种无知成为她之后情绪走向崩溃的缘由。

    因为他一直注视着她,所以他非常清楚。

    之后,他在球技大会上亲眼见识到了,只要是他示范过的动作,她很快就能学会,并且和之后入部的黄濑凉太精准的模仿不同,她会调整成适合自己的姿势、方式,她的传球就像她本人给他的感觉一样——也是基于此,在赤司征十郎发现黑子哲也在传球上的天赋后,暗暗提醒他或许可以找日和问问——反正们也挺熟的不是吗。

    赤司征十郎记得运动会前几天,许久未联系的桐田终于没有在他的通讯录里面当个僵尸,以质问的语气发消息问他,为什么从未和她提起过日和和他在同一个学校——甚至是同一个班。他这位幼年朋友才刚刚进入东京圈,又是不爱社交的性格,信息滞留到现在才发信息问他,赤司征十郎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原来他和桐田真是无法契合的拼图,因为他们都想接近同一个人,贪婪地接受对方给予的温暖。这个人曾经照亮桐田,现在又来照亮他了。他其实很想发一串暗藏挑衅的文字过去,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却也没做出任何解释,毕竟,赤司征十郎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其实,赤司征十郎也说不上来他对日和到底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即使他足够成熟、理智,但他还是年纪太轻,轻到不肯说出那几个字的重量。他不知道,他有所预谋的接近,是否叫做喜欢——这对几乎无所不能的他也是个问题。倘若解不开一道题也会收获“败北感”的话,那他可能已经违背了赤司家的家训了。但他依旧想把她留在他的身边,尽管这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再也无法成为太阳了。

    只是,他陪她走过夜路,陪她跑过长跑,记得她要关窗的习惯,在她睡着的时候看着她,又把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衣袖从脸颊肉下面抽出来,因为如果脸上留下睡痕,她一定会觉得有点丢脸,甚至会脸红。他想起这些他也会感到心惊:有无数个碎片化的瞬间都可以证明,他真的很在意她,她对他来说是很珍贵的人。

    然而,赤司征十郎天性就比别人更加谨慎、小心,尤其是对待日和。她有时像一只蜗牛,只把角竖起来,轻轻试探外面的空气,有时候又像一只养熟了就会摇起尾巴的小狗。他多了解她,他从那么多个瞬间里捕捉到在他注视着她的同时,她表现出比他更需要他的注视的样子——他就知道对于她来说他也是特别的。

    他的太阳过于胆小,并不擅长迈出第一步。如果换做其他的人或事,赤司征十郎一定是先踏出那一步的人,但日和会被吓到,就像帝光祭时在鬼屋里一样。那时,知道被她哥哥骗却还是装作无知的他和发现他被自己哥哥骗却还是克服恐惧急匆匆跳进鬼屋的她,他们的距离很近,黑暗之下,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其实他的心跳声也很大,咚咚一声又一声,骨骼传导过来,就仿佛在耳边一样。无论他表现得多么镇定,被日和依赖的感觉并不赖——除了她需要自己注视之外,日和是个足够坚强的女孩。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格外有耐心,等待那只蜗牛能够完全勇敢地、放心地伸出脑袋。

    赤司征十郎觉得,他的世界和日和的世界中间还隔着一层玻璃罩子。他能看见日和的世界,但是不能打碎这层又薄又脆弱的玻璃,还得小心珍视保护起来。等到哪天日和自己愿意将这玻璃打碎,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愿意多走九十九步来到她的身边,来到她的世界。

    后来他意识到,他真的很喜欢她。

    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对自己承认自己的感情,那么明白直接地剖白自己,就是在那个雪夜。那天是东京的初雪,离他的生日只差了两天。

    那是一个一如往常的金曜日,与平日并无不同。他和虹村、白金教练开完会,走出篮球馆的时候,夜色如墨般泼下,天上开始飘雪。他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目光完全被路灯下的身影夺走了。

    日和在光下踩着影子跳来跳去,碎发都泛着光,出现得毫无征兆,就像神话里的冬日精灵。

    虹村揶揄的眼神从他脸上扫过,他觉得自己保持得还挺镇定,至少他很冷静地同虹村道别,然后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日和回头,在路灯下,赤司征十郎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

    他叫了她的名字,说,你在等我吗。

    赤司征十郎当然知道她在等谁。

    “除了你还有谁。”日和笑起来,她肯定也没意识到她笑了。

    很奇妙,在那一瞬间,日和的脸好像和两年前的那个平安夜重合了。赤司征十郎其实早就忘了那时候隔着车窗、不远不近地望见的模糊的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在他面前露出笑容的日和、眉眼弯弯的日和,仿佛擦去玻璃上的水雾一样,他印象里那张亲和的脸一下子清晰起来,还自作主张地添加了些许婴儿肥,构成两年前他初见日和的时候她的样子。

    两年前那天的平安夜,也是初雪。

    母亲让克罗索用命运的针线,跨过了时间把他的太阳带到了他的身边。

    日和递上她的礼物,眼睛明亮,只倒映出他的影子。

    然后她轻轻地伸出手,像是对待自己的宝物一般,一直都很温暖的手心覆盖在了他微凉的耳朵上。

    他耳朵应该是发烫了。

    赤司征十郎听见日和说:“赤司,你听——是下雪的声音。”

    我听见了。他在心里说。

    他平生第一次听到了心动的声音,就是雪落下的声音。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初雪的夜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知道,原来他的心脏在为一个人如此剧烈地跳动着,也是在初雪的夜里。

    赤司征十郎很清楚自己不算是温和宽厚的人,他其实占有欲强到可怕,偏执、唯我独尊,有过很多阴暗的想法,就好像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他。只是他一直都很理智,用力克制住了那个他。

    但他还是很清楚,他的喜欢占有不了宫城日和。他不能仅凭自己的喜欢就将她私有。

    他们好像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谁也无法拥有占有谁,有属于自己的白天与黑夜。

    但是,如果太阳愿意,月亮情愿在黎明的那一刻拥抱他的太阳。

    ——因为他们都是需要爱与被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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