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重,相知相许
书房内静谧无声,李潜接过纸,看到上面写的:“济安堂女子服毒自杀”。
他心中一凛,眼神担忧地看着怀中熟睡的顾娇。
楚意羡对于顾娇来说,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存在。
她是这世上唯一和顾长思有联系的活人,只是现在楚意羡自尽,顾娇必定会伤心难过。
若是瞒下这个消息,或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楚意羡本就不会随他们离开,所以只需封锁好消息,顾娇就永远不会知道楚意羡已经去世。
李潜思绪万千,心中却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善意的谎言,在本质上还是谎话,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伤害她。
“陛下,你不舒服吗?”顾娇从睡梦中醒来,眼神迷离地看着李潜。
李潜沉默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李潜轻叹一声,轻声说着:“顾娇,楚意羡昨夜服毒自杀了。”
顾娇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眼眶逐渐泛红,手指无助地捏着李潜的衣衫,“不会的,不会的!”
“我昨日还见过她,我还见过她的。如果我强行带她走,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顾娇轻声呢喃着,神情是难以言说地悲痛不解,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她。
李潜薄唇微抿,看向崩溃失神的顾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边轻拍,边哄着:“别哭了,这是她的选择,不怪你。”
顾娇缩在李潜怀里,脑袋一片空白,她呆呆地回忆着与楚意羡的初次相遇。
还记得她说出那句“我是长思的未亡人”时,她的眼神中满是深情眷恋。
她早该发现的,楚意羡性情执拗,在报仇之后,没了牵挂,才会选择自尽,结束自己的生命。
顾娇指尖微抖,她紧紧捏着李潜的衣服,突然回忆起昨日楚意羡穿着的红衣。
原来如此,原来楚姐姐,早就有了离开的决定。
她和小叔没有夫妻婚约的名分,所以直到最后,她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用一件红衣代替嫁衣,将自己嫁给她唯一的爱人,顾长思。
“李潜哥哥,我想带楚姐姐一起离开漠城。”顾娇轻声说道。
“好。”
顾娇眼眶通红,两人对视,顾娇不知为何眼底竟有一种酸涩疼痛之感,她生怕自己一闭眼,李潜就会消失不见,她只得无法自控地紧紧抱着李潜。
似乎李潜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珍之重之,只希望永远不放手,能时时刻刻看到李潜陪在她身边。
*
三日后,漠城城门处,大军声势浩荡,漠城的百姓们自发地来到城门前欢送陛下和皇后娘娘。
“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
在百姓们的一声声恭敬颂词下,顾娇没忍住从马车出来,这漠城曾是她顾氏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
她的父亲护国大将军顾长平、母亲临安郡主谢菱之、小叔顾氏嫡次子顾长思,还有许许多多说不上名字的顾家军,他们都在这里永远离开了。
漠城,真不愧是她顾氏的埋骨地,细细数来,这十年间,已经有数万人死在这里。
顾娇看向城门处的百姓们,脑海里回想起当年父母出征,她留守城中安抚百姓的情景,触景生情,顾娇潸然泪下。
李潜轻手抚去她眼角的湿润,轻声哄着,“不要哭,一切都过去了。”
李潜说罢随即飞身上马,向顾娇递出一只手,顾娇一愣,破涕而笑,眼中满是释怀,将自己的手放在李潜手心里。
李潜微微用力将顾娇带上马,两人回望不远处的城门,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温柔。
旭日东升,在远处山间隐隐露出希望的光芒,透过薄云落在两人身上,两道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朦胧的暖光。
*
夕阳西斜,京城外的聚贤村,村内静谧和谐,此时一道怒声打破了村内的平静。
“顾栏!你觉得本公主是傻子吗?!”
李绾手里拿着一件青色衣衫,眼神凌厉地瞪着窝在浴桶中的顾栏。
李绾本就是美艳精致的长相,此时一脸怒气却显得她有些憨态可爱。
“公主,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觉得你是傻子。”
顾栏一脸无辜,有些委屈地看着李绾的方向。
李绾听到这话,心中的怒意更盛,她顾不上男女之别,满含怒气地走到顾栏身边,将手中的衣衫丢到他旁边。
“顾栏!这是第几次了?你跟我说你自己不能沐浴,所以求着我帮你。”
“那今日隔壁张爷爷家孙儿的小狗跑丢,别人都找不到,就你找到了。”
李绾微微皱眉,双目犀利地盯着眼前的顾栏,“你是如何帮他找到的?!”
这厮仗着他自己看不见,平日里对她“颐指气使”就罢了,如今还敢骗她,真是“仗病唬人”。
顾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时黯淡无神,他垂眸深思,片刻后,他脸上浮现一丝委屈,轻声说道:“公主,你觉得我在骗你,博取你的同情?”
李绾明知他的眼睛看不见,但在他这般热烈殷勤地注视下,她竟有些羞怯,“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僵硬,两人都没有说话,倏忽间,顾栏突然从浴桶中起身,李绾一愣,连忙转过身,心间陡然剧烈跳动。
“顾栏!你看不见,但是我看得见!”李绾怒吼道,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皇室公主的端庄沉稳,活脱脱一个被逗急的邻家小姑娘。
“公主,我并非全身赤/裸。你过来些,我有话和你说。”顾栏轻声说着,双手向前摸索着,想找李绾躲在了何处。
李绾转过身来,看到顾栏双眼无神的模样,她眼眶瞬间泛红。
她缓缓走向顾栏,就这样楞楞地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顾栏是多么骄傲潇洒,意气风发的男子啊,可如今却落个失明的下场,这让他如何释怀?
“公主,你是不是又哭了?”
顾栏轻声问道,见身边人没有回答,他接着说:“殿下,顾栏不才,虽曾任一国丞相,但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我所求的,不过是希望和殿下相守一生。没想到啊,我如今这样子,到底还是拖累了公主,配不上您。”
“顾栏,你...”李绾止住泪水,语气有些哽咽,神情却是出奇的坚定。
“我不管你能不能看到,你都是本公主的驸马,你若是敢丢下本公主,我就让皇兄抄了你顾家!”
顾栏闻言轻笑一声,心中郁结逐渐消除,“公主好大的皇室威压,臣可不敢抛下公主。”
“日后,臣就把自己托付给殿下了,希望公主不要嫌弃我。”
“那你可要听话,不然本公主就养些面首气死你。”
“公主!”
*
乡野小路上,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正稳稳向前行进着,车上的顾娇懒躺在李潜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
李潜放下手中的书,指尖轻点她的鼻子,顾娇昏昏欲睡,感觉到鼻子有些发痒,于是便伸手想要挥开那不知名的小东西。
“啪!”
一道声音回荡在车内,顾娇被这声音惊醒,随即抬眸看去被她打到的李潜。
李潜一张俊脸微微泛红,此刻能看出有一道隐约的巴掌印,他唇角扯出一抹不知名的弧度,眼神暗含深意。
“陛下,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顾娇焦急地辩解着,“是,是有一只小虫在叮我,我这才出手的。”
此言一出,李潜的脸色更加黑了,他简直被顾娇气笑了,“顾娇娇,你...”
李潜话没说完,顾娇突然凑过来在他脖间轻轻呼吸着,片刻后,他听到顾娇说:“陛下不要生气,我哄哄你。”
“嘶...”
李潜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阵酥麻颤栗之感自下而上,直冲头顶,他下意识轻哼了一声,身子瞬间紧绷起来。
李潜微微用力将顾娇拉开,脖间喉结处留下了她的细小牙印,李潜眼底满是猩红,眼神危险地盯着顾娇,随即俯下身。
“别!这是在马车上!陛下!”
顾娇眼见自己玩过火了,连忙挣扎着,想要将李潜推到一边,但她忽视了男女间力量悬殊。
平日里,两人玩笑逗乐,顾娇时常处于上风,但这不过是李潜刻意让她,想搏美人一笑罢了。
“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顾娇哀声求着,却见到自己的衣衫被剥开,李潜的手都快触碰到她的里衣。
“陛下...”
李潜置若罔闻,没有打算接受顾娇的卖乖求饶,此刻的他看起来着实危险,像极了一匹饿了几日的孤狼。
可是,这几日,他也没受饿啊。
“顾娇娇,这可是你勾我的。”
李潜分过神看了她一眼,此时的顾娇鹿眼泛红,湿润灵动,颇有些楚楚可怜之相。
李潜见她越发娇软,心中暗想:顾娇这幅模样太勾人了。
“暗一,带所有人离开!”
马车外的暗一闻言,神情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手一挥将藏在四处的暗卫们调离。
正要离开时,暗一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秦朗,他飞身过去,一把拽住秦朗,不管他如何挣扎,连忙强行带他离开。
顾娇被李潜按在马车内柔软的白绒毯上,像极了待宰羔羊,她目瞪口呆地听着李潜毫无羞耻的话,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开了。
“李潜!你还是一国之君呢!”
顾娇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她伸出手推了推李潜,想让他有点分寸。
李潜一只手紧握住顾娇作乱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是继续刚才的解衣服,察觉到顾娇太过紧张,他俯身轻轻吻着她的眼睛。
细密温柔的吻缓缓落在她的眉眼处,激起一阵难以言表的愉悦,顾娇无意识轻声呢喃着:“李潜哥哥...”
“别怕,我只是想吻你。”
良久,马车内传出女子娇怒之声,隐约还能听到男子柔声的安慰诱哄。
“李潜!你就是个骗子!”
“顾娇娇,你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