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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似你(一)

    真的假的啊,沈将离怎么从未听,海棠姨和娘说过,这些吸食灵力的传闻呢?不是为了八卦,故意把凌清秋留下的吧?

    “娘,他们还有自己的打算呢?”她讪笑着打断白娘和海棠。

    再说了,什么妖能吸食凌清秋的神力啊?

    沈将离给凌清秋使了眼色,要是娘知晓他是朗月将军的儿子,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还是少见面的好,少见面,出披露的可能就小很多。

    见凌清秋躬身行礼,沈将离微出一口气。

    只要凌清秋不想留下,娘她们也是留不住的。

    “既然如此,璟驰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命?”感情自己掏心掏肺说了半天,都是废话?

    沈将离难以置信,却看白娘和海棠,同时丢过来的眼刀。

    “从命好,从命好啊。”

    沈将离歪头看凌清秋。他却举止端正,沐在金色的暖阳里,若松柏般挺拔周正,一派心中坦荡,镇定自若。

    沈将离扶额感叹,凌清秋可太小看娘的脾气了。

    ***

    深海的密林中,山峰似冲天的剑,散布在无量之城周围。给北阳国的妖族,得一处栖息之地。就在这城中一处小院中,白娘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太医符善坐在桌前,握着写方的笔,眉头紧锁。

    众人围在身后,看他模样,不敢出声多问。

    毛笔上的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成一块黑色的污点,符善却还迟迟没有下笔。

    符善医术如何,沈将离是知晓的,但见他此刻踌躇,不肯下方。沈将离知道怕是白娘的病,就是连符太医都无能为力了,那恐怕也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容我再探一次脉。”符善起身。

    海棠和沈将离让出一条路,计津接过师父手中的毛笔。符善起身,来到榻前,给白娘诊脉。

    观白娘此刻脉象,她人虽睡着,可神魂却在另一处醒着。

    这不是普通的梦?那这是——

    符善放下手,“白夫人不单单是入梦这么简单,我需要进她识海,得请璟驰公子守在旁边,误出差池。”

    “好。”沈将离起身,去找凌清秋。

    海棠树下,凌清秋坐在桌旁,一双眼微微眯着看向远方,想在思索着什么。

    风过树梢,枯叶碰撞发出轻响。

    一片叶子在他身畔飘落,沈将离突然在他身上瞧出了,从未瞧见的——孤寂。

    “凌将军,”她声音不大,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符太医要探我娘识海,要你帮他守在旁边。”

    “好。”凌清秋点头起身,就往屋里走。

    想到自己此前刚说过,娘和朗月将军之间的矛盾,现在又要他帮忙,沈将离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再多说,带他来到白娘榻前。

    “公子,白夫人这梦境,恐有异端,我得入她识海一探究竟。但她终是妖身,虽是梦中,若有反噬,还请公子助我。”

    “太医放心,我在此护你二人,如有差池,我会立刻唤回太医。”

    符善医术高超,又是高等神族,但术法修为,皆为救人,若是真遇上什么危险,自保都难。他发觉白娘入梦蹊跷,也不敢冒然一探。现在有了凌清秋在侧,他便可大胆入她识海。

    只稍作了准备,符善凝神调息,伸出二指置于白娘额头,入了白娘识海。

    一片金光晃的符善睁不开眼。

    他勉强站稳,看出面前是一片水域,这金光是乌金下坠,映出整片水域的明亮。

    水面荡漾,一波一波拍打在符善脚面上,一阵炙热传来,他低头一看,这哪儿是水啊,分明是火。

    符善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躲不出去,到处都是火。

    那火像是蛇一样向他身上攀爬,张开巨口,想要把他一口吞下。

    凌将军,不好了。

    符善挣扎着想要出去,就感到有人猛地拽了他一把。再睁开眼,已经出了白娘识海。

    “师父,你的手。”计津惊叫一声。手忙伸进乾坤袋,找烧伤的药膏。

    符善只觉手掌一阵的灼烧般的疼,低头一看,刚才那火蛇触过的皮肤,留下一块烧伤的印记。

    计津找出药膏,给师父上药。

    “符太医,我不知晓我娘识海会伤人……”沈将离很抱歉,符善本是来给娘看病的,却因娘受了伤。

    符太医摆摆手,示意大家出去说。

    来到正堂,符善并未因手被烧伤,而打退堂鼓。反而带着些发现难题的兴奋,“我治病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在识海中设有结界。”

    “太医的意思,是白娘识海被她设了结界?”海棠问。

    符善摇头,“若我没有猜错,这结界,并非白夫人所设。花妖为木属,可识海中,水染金色,浪花变火。这不可能是白夫人所为。”

    “太医的意思是,我娘的识海,被别人设了结界?”

    求医多年,这是沈将离第一次听人,对娘的病情,有了不同的论断。

    符善点头,“阿来,就烦请你和夫人,把旁边小院收拾出来,白夫人的病,我且要为她治好。”

    “谢谢符太医。”沈将离上前,躬身道谢。

    “要谢,就谢公子吧。”若不是凌清秋请他来,符善也不会知晓白夫人病灶。说完,符善便拿出纸笔,坐在正堂桌前,思索起来。

    “这结界,是因何而成的呢?”

    ***

    日落日升,日升日落。

    白娘接连两日,都未清醒。

    符善在屋里,写写画画,思索着方子。计津在一旁小心伺候。为了减少干扰,师徒二人都吃了辟谷丹,连吃食的时间,都不肯浪费。

    海棠这日要去看房子,晌午也不得回,便让沈将离带凌清秋去街上转转,顺便吃了饭再回来。

    沈将离带着凌清秋,在和武街上转了一圈。本想买些礼物,送他表示感谢。但瞧他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的模样,便直接带他进了路边,一家叫荟味轩的酒楼。

    点了菜,两人在桌前坐下,屏风隔开了其他人的目光,沈将离说出了心中的感谢。

    “谢谢你啊,若不是你,符太医也不会来给我娘瞧病。”

    感谢是真的,担忧也是真的。

    沈将离压低了音量,不好意思道:“可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在前头,若是日后我娘知道,你是朗月将军的儿子凌清秋,她对你恐怕会不好。”

    小二进来,一一上了酒菜,就出去了。

    凌清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把玩在手上。“可我也听符太医讲过,我娘和你娘的旧事。”

    “符太医知晓?”

    “不单是知晓,是他亲眼所见。他在浮岛采药,亲眼见白娘被马摔了下来,恰巧我娘在一旁散步,在马蹄下,救出了你娘。”

    “救过我娘?”沈将离不解,海棠姨说过白娘像是不喜朗月将军。

    沈将离趁白娘清醒的时候,也试探的提过几次。

    可娘表现的非常明确,她十分厌恶朗月将军。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觉得,她斩杀妖王的将军夫君,灭了妖族将士的儿子,都不是好人。

    娘从未提过,朗月将军救她的事。

    “你来无量城,不是的单单为了给我娘治病的吧?”她问凌清秋。

    “若我的答案,是是呢?”

    沈将离看不透,凌清秋那双眼中含着的笑意了。他什么都记得,记得当年自己的承诺,还记得娘的病。那他不会,真是为娶自己而来吧?

    “当年说的话,我都不记得了。”

    “可我都记得。”凌清秋夹了一个虾仁,放进沈将离碗里。

    “我自己能夹,”沈将离觉着心口像被猫抓了似的痒,“你别这样对我。小时候说话,不做数的。我,我也不会非要嫁给你的。”

    “嗯?”凌清秋抬眼看她,“你心有所属了?”

    “没有,哪儿有啊。”沈将离低头吃饭。

    “是太子吗?”凌清秋淡淡问道。

    沈将离差点呛到,她对太子那一点小小的心思,连海棠姨都不知晓,凌清秋怎么会知道?

    “看来我说对了。”凌清秋脸上没有表情,“你怎么不问我,太子过的怎样?”

    沈将离对兀歧是什么感情?

    她无法骗自己,在那般孤立无援的时候,兀歧的出现,是一道光。一道让自己忍不住去依赖的温暖。可她也知晓,他会是未来的北阳王,而自己只是一只小妖。

    他们没有未来,所以她也未曾想过更多。

    沈将离没有否认,只道:“兀歧是一个好太子。他说过,日后想建一个,妖也可以自由生活的北阳国。”

    凌清秋握着杯子的手,紧的泛了白。

    兀歧的愿望,也是她说过的期待——

    有一天,妖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

    “兀歧要来无量城了。”他道。

    “兀歧怎会来?”沈将离眸中多了光彩。

    凌清秋把这光彩,看在了眼底,“妖族军队被灭,北阳王的下一步,便是要谈谈,收复这无量城了。”

    “所以你先来无量城,”沈将离紧张起来,“若是兀歧能谈便谈,谈不了你便要灭了无量城?”

    她刚刚体会到自由的日子。

    自由的去书院读书,自由的走在街上,可以去茶馆,可以去酒楼。

    她想永远生活在这样的无量城。

    可她似乎已经听到了,凌清秋战马飞驰而来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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