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渺渺一僵，随后吐出一口气，恹恹道：“回。”白说那么多了猪一般的队友。
次日清早，司渺渺主仆二人回了将军府，马车还未停稳，她便将手探出车帘，自信道：“我回来了，扶人。”
“……”
半响没有声音也没只手来接住她探出的手。
“小姐，一个人都没来。”
帘外响起明月无奈的声音。
“什么！”司渺渺立马挑开帘子，除了马儿摇了摇头之外就是门口站着两个恹倦无神的守卫。
“好像没人期待小姐回来。”明月继续扎心。
司渺渺沉脸鼓着脸颊跳下马车，箭步如飞地进了门。亏她还满心欢喜地回来，结果一个迎接她的人都没有。
径直朝后院走去，在一处天井听到窃窃私语，不合时宜的嗲声嗲气和粗喘让她不禁眉头高陇，侧眼一看，怫然变色。
“爹！你知不知道我回门！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又是痛心又是跺脚。
长椅上司大威连忙松开怀里的丫环，慌乱地站起来尴尬地看着冲到他面前的司渺渺。
“呃，你……回……这，其实……”司大威有些语无伦次，随即反应过来，挺直腰杆，满不在乎道，“我是你爹，你这是什么语气？再说我替你善后还善少了，这不一直这么过来的吗？”
司渺涉一噎，半天找不到话反驳，愤愤地挥手让丫环离开。她绕着司大威转了一圈，看得他背生寒意。
“女儿，你怎么回事，我觉得你有点瘆人。”
她并不说话，单手摸着下巴踱步审视他。在古代娇妻美妾不算什么，更何况原主都那么渣了，司大威这点简直是小儿科。
这些风花雪月的烂俗事虽与日后满门惨死没有直接关系，但也间接给了别人借口，蚁穴溃堤不就是小事生大祸。
既然她做了司渺渺，那么这一家子人必须从修身养性做起。
“站好了，我去去就回。”幸好原主在这个家的话语权还算震得住。
风风火火地跑到司晖院里，冲进去一把踹开房门，里面三人惊慌失措地从床上爬起来，惊愕诧异地看着进来的人，身上衣服凌乱。
“玩得挺花的，一龙戏二凤？”
两名丫环闻言羞得面红耳赤，低头绞着手指，搓着脚尖。
“妹妹，你怎么回来了？”司晖反应过来，晒笑上前讨好。
“别挨着我，”司渺渺嫌弃地瞪他一眼，“跟我走。”
司晖莫名其妙，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晦气地挥走两名丫环，讪讪地跟了上去。
来到天井处见老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还拿眼瞟司渺渺，狐疑问道：“爹，你干嘛了？”
“你小子少幸灾乐祸了，你又来干嘛？”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一个有娘，一个有大嫂还成日里行这苟且之事。”
司渺渺丝毫不给他们面子，直言不讳地教训他们。
司晖面覆惊诧，不可思议道：“妹妹，凌王给你气受了？你不是大婚前一日还和男宠们玩，怎么这会儿这么正经？我们不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就代表对吗？如果娘和嫂子也这样，你们同意吗？”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拒绝。
“呵，州官放火可以，百姓点灯不行。”
“话不是这么说，她们二人身为女子哪能出格？”司晖直言。
“我也是女子，怎么你们以前就没说过我？”
“那不一样，你跟我们一家人，受气的是别人。如果她们这样，受气的是我们。”
司渺渺倒有点哭笑不得，怪不得姓司的作天作地，敢情自己是人，别人就不是人咯，最后还连累娘和大嫂惨死。
“你们……”
话还没说完，她一个前扑，摔了个狗吃屎。嘴巴磕在地上，沾了一嘴的泥草，后腰痛得像要裂了一样。
“小宝，还不快扶姑姑起来。”司大威憋笑着吩咐自己的孙子。
“姑姑太没用了，以前我怎么踢也踢不了她的。”边说边不满地嘟起嘴朝她扔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
“司越！”被明月扶起的司渺渺一声怒吼，愤懑地擦了擦嘴巴。
司越是司晖和葛晴的儿子，小名小宝，还不到五岁，最喜欢跟原主为非作歹，最后被活活摔死。
司渺渺总算知道这一家子的天怒人怨了，别说小宝不能长大，就是能长大，也会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你自己弱了还能怪我，你们快过来，我要打弹弓了。”司越朝他身后的丫环小厮招手，拿出他引以为豪的弹弓。
那些人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又怕被打得更凶，小心翼翼地挪着小步慢慢靠前。
司渺渺发现那些人有些是青鼻肿脸，还有些手上有细小伤口，一看就是经常被虐待。这些人都是些被人转卖的可怜人，如今进司府当差却是进了另一个虎穴。
她作为新时代的人哪怕尊重这里的阶级等级还是忍不住为这些人悲怜。身份有高低，但生命是平等的，她不能再让司家这么混账下去，以致将来灭门。
“爹，哥，我还是不是你们疼爱的人！？”司渺渺一声炸响惊得院里的人颤了一下，她顺势挥手让所有外人离开，只剩他们几人。
司大威和司晖同时掏了掏耳朵，司大威无奈地说：“女儿，你又想干嘛？”
“看中哪个，我去弄来。”司晖直接拍胸脯表示。
司渺渺胸中老血一呛，差点吐出来，痛惜道：“既然早晚是死，我还不如现在就去了。你们一个个花天酒地，作恶多端，这样下去迟早出事，我还不如现在就与你们断绝关系，或者一死了之也好过将来蹉磨。”
明月见她一脸悲恸莫名其妙，错愕地看了又看，绞尽脑汁地想这是怎么回事？
“姑姑说自己高兴了就好，我还没打弹弓呢你把人叫走了。”司越稚声稚气地责怪她。
“女儿，你说什么傻话？”司大威慌了。
“就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是你们！今日我回门，你们一个都不来接我，还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小宝更是踢我一脚，现在我的腰痛得站不起来了。”
边说边委屈地蹲下去，俏脸气得绯红。
两人赶紧围上去，关切地询问，又是心疼又是惭愧。司晖更是指着司越喝骂道：“滚过来！”
“不要。姑姑为了成亲好几天没陪我玩了，那些下人又不经打，要不把成亲杀了，就能一直和姑姑玩了。”
他不懂成亲是什么，以为是杀了就不会再抢他想要的。
小败类，十足的小败类！司渺渺心中瞬间有丝悲凉攫住，知道司家混和真正经历司家的混是不一样的。真恨不得抽原主一个大耳光，孩子被她教成这样。
她攀着明月的手臂慢慢起身，掩去眼中算计，面如死灰道：“我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你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就当我不是司家人。”
两人拖住她，司大威好言相劝：“女儿，爹错了，以后爹去接你，好不好？我今天也是没想到你这么早，一时……你要怎么原谅爹？”
“好妹妹，看在以前我帮了你那么多次的份上就不要计较这次了，好不好？”
“姑姑你还说下次带我玩把人拖在马后面跑的游戏，现在没玩就不能走。”
司渺渺看着稚气天真的人说出令人心寒的话很是痛心，这一切怪谁，司家所有人。司大威和司晖是武将，糙汉一个，哪里懂得教人。
杨花花和葛晴又听他们的，就算不听也没有那个魄力来维持好这个家。还有原主的一切言行都在潜意识地引导司越。
恐怕除了跟自己的士兵，其他人没一个能让司家放进眼里的。
司渺渺也不开口，作势要走，两人又拉，忸忸怩怩一阵拉扯后连杨花花和葛晴也来到了院里。
“你们干什么，又欺负渺渺。”杨花花上前打掉二人拉扯的手。
“娘，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司渺渺嘟嘴抱怨。
杨花花面色一僵，干笑两声后怨道：“还不是怪你爹，说你没这么快，老东西贼心不死。”
葛晴翻了一个白眼给司晖，他讪笑一声撇开目光。
“你们心里没我就不必装了，我马上走，省得你们看到心烦。”
几人拉住，好言相劝，不管他们怎么说，司渺渺就是不松口，非要他们给个态度。反正原主是出了名的混，她现在这么做还不会惹人怀疑。
好话歹话说尽，几人想不通就这么一件小事她为什么还要拿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
“你们真想我原谅？”见气氛差不多了，司渺渺开了口。
“想。”
“好，以后听我的。”
司晖不解问她：“我们不是一直听你的嘛，这又算哪门子事？”
“不一样，”司渺渺奸笑一声，“以前是帮我为非作歹，现在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