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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一树浸溪江,零落小桥东

    曹冠纵然脾气再好,再怎么钟情张炎,得知花熏香的真相后,也是一盆冷水当头浇,脚底寒意起。想他曹冠,好歹也是米铺的大衙内,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想到成婚以来,他对张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只因为他爱她敬她,想不到这张炎,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回到家,曹冠把所有能寻到的花熏香都扔了出去。看到大衙内回来以后,脸上的寒意逼人,丫鬟们不敢吭声。

    “衙内,夫人回来了。”过了一会,有丫鬟来报。

    曹冠抬头,眼见那张炎,今日穿了一件淡粉红的长抹胸,外罩的是一件深粉色的褙子,显然精心打扮过。看张炎走近,曹冠拿起一盒花熏香:“张炎,这个花熏香,你亲手制作的花熏香,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一贯唤张炎“阿炎阿炎”的曹冠,今日唤张炎连名带姓,不似往日的亲近,聪明的张炎当然明白,这曹冠是知晓这花熏香的秘密了。

    “花熏香啊,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这张炎也是个聪明人,既然秘密被揭穿,那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只不过她不会亲口承认,要让曹冠自己说出来。

    “你明知道满山香,可以让人断子绝孙,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它添加到花熏香里?你不想给我生孩子,你直说好了。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吗?” 曹冠说起满山香就气急。

    “我没有偷偷摸摸啊,我只是不想说罢了。我跟你结婚,又不是为了生孩子的。” 张炎,当然不会认错。

    “你跟我结婚,不是为了生孩子,那你说说看,为了什么?你不至于看上我这个人吧。如果楚关流跟你结婚,我看你巴不得能生个十个八个的。” 一想到他的老婆,始终心里想着楚关流念着楚关流,曹冠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跟楚关流的事,跟你没半毛钱的关系。曹冠,我不爱你,所以我不想跟我不爱的人生孩子。” 张炎这一句倒是大实话。

    “那你当年答应我的求婚,又是为了什么?” 曹冠不解。

    “答应你,是因为我放眼身边,没有比你更合适的男子了。你爱我,而且又是米铺的大衙内,吃穿用度不会少了我。除了不爱你,我嫁给你好像也吃不了什么大亏。” 张炎今日,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我爱你,你就这么欺负我?什么满山香,瞒了我这么久?你欺人太甚了,张炎,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可以随意践踏的。”

    曹冠把手里的一盒花熏香,狠狠地扔在地上:“我会写好和离书,你就等着签字画押吧。”

    看着曹冠决绝地离去,张炎没有想到,这一次曹冠,是真的拿出了杀手锏。本来,她想着楚关流回来了,最好能和楚关流发展一段新的感情。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她也不想贸然和曹冠和离。毕竟曹冠,待她不薄。可是哪里知道花熏香的事,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而她和楚关流的事,不仅没有半点进展,而且也是绝无可能了。从那天楚关流的回应来看,楚关流是半点情面也没给她留。而现在,曹冠也要离她而去。

    张炎,这一次无计可施。自作孽,不可活。张炎以为她不爱曹冠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曹冠可以爱她,却无法忍受她欺骗他。

    曹冠写的和离书,给足了张炎面子,大意就写了“性格不合,难以二体一心。既二心不同,难归一意,那就告知诸亲,以求一别。愿娘子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张炎原先的店铺还是归她,除此以外,曹冠还给了张炎不少银两,和离后的吃穿用度自是不愁。

    “我们非得走到和离的地步么?” 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后,张炎心不甘地抬头,望着曹冠。

    “原本我以为,我对你的深情,至少会感动你,我可以等你爱上我。可是你欺骗我这么久,还期望和楚关流发展一段婚外情,你怎能不让我失望?我曹冠还没有贱到,要把根本不爱我的你,留在我身边。想我曹冠,找一个爱我的娘子,也并不难。我累了,张炎,你我就此放手吧。” 曹冠的神情,看上去很漠然,已经看不出伤心的情绪。也许心冷了,就是这样的吧。

    话已至此,骄傲的张炎自然也不肯低头。其实只要她真心实意跟曹冠道歉,说不想和离,想和曹冠以后好好过日子,曹冠心一软必定会答应。可是张炎既然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肯说,那曹冠自然也不妥协了。两个人成婚这么久,曹冠还是第一次这么干脆地做了决定。

    从两个人的日子,骤然回到一个人冷清度日,张炎一开始并不适应。张炎没有想到,和曹冠之前的平淡日子,居然也有让她回味的地方。以前她哪里不舒服了,曹冠总是第一个注意到,对她百般体贴。而如今她感冒在床,昏昏沉沉,给她递上一杯热水的再也不是曹冠,而是丫鬟。她生气,再也没有人哄她;冬天她的脚冰冷,也没有曹冠事先给她暖床了。为什么有的人,要失去以后才知道他的好呢?张炎纵然后悔万分,也无济于事了。也许,她这一生,注定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张炎这一边冷冷清清,而曹冠那一边,给他上门说亲的媒婆,一个接一个上门。

    曹冠听媒婆说了几家,选中了开客栈的尤四娘家的大姑娘,看画像还是蛮清秀的一个小娘子。据媒婆说,尤大小姐孝顺又能干,因为客栈生意繁忙,尤大小姐平日忙于客栈的生意,就把终身大事给耽误了。媒婆说尤大小姐比曹冠小两岁,两人年纪相当。按理,像尤大小姐这样的年纪,都应该做母亲了。所以尤四娘,就想把这个宝贝女儿,早日许个好人家。

    曹冠提出两人见一面再做决定。媒婆又到了尤四娘家,把曹冠的意思一说,尤大小姐同意见面。因为尤大小姐听过仆人嚼舌头,说这个曹冠为人勤快老实,可是原来的夫人太精明,所以两个人过不到一块才和离的,两人并无子女。

    见面的地点,选择在一家茶馆。

    曹冠一见尤大小姐,面目清秀,整个人清爽干净,相比张炎更胜一筹,心中自是欢喜。

    交谈之下,开客栈的尤大小姐和开米铺的曹冠,共同语言也有不少。

    “尤娘子,开客栈是否有淡旺季?我们米铺就有淡季和旺季。每年秋收以后,是我们米铺最忙的时候。而夏季呢,米铺的生意就会差一些。不过,临安府内外,户口浩繁,州府广阔,遇坊巷桥门及隐僻去处,俱有铺席买卖。盖人家每日不可阙者,柴米油盐酱醋茶。或稍丰厚者,下饭羹汤,尤不可无。虽贫下之人,亦不可免。”曹冠实话实说。

    看曹冠的面相,不像是一个奸诈之人,从他的言谈之中,也确实像家中仆人说的比较实在,尤大小姐也愿意敞开心扉。

    “客栈的生意么,也有淡旺季。每年春秋两季,临安府的风景最美的时候,那时候各地来临安府游玩的人不少,客栈的生意自然忙不过来。其它季节么,只要是士子的应试季,信佛之人的上香季,都还是不错的。曹公子,我们客栈之所以经营这么多年,为住客着想是放在第一位的。像我们的客栈,可以兼营堆放货物,方便有需要的住客。而且我们的客栈,既有单人房间,也有双人套间。既可以住几天,也可以常住一年半载。平时客栈还可以供应伙食,住客要宴请也可以代办。”尤大小姐也是实话实说。

    “那最近这个季节,尤娘子应该不算太忙碌吧。等你空闲的时候,欢迎来我们米铺转转。我们家的米铺,现在临安府开了20多家,生意都还是不错的。”曹冠诚心邀请,尤大小姐一口应承下来。

    几盏茶落肚,二人相谈甚欢,彼此都有好感。

    一个星期后,尤大小姐经过了曹冠家的米铺总店,特意没有事先打招呼,尤大小姐是想观察一下曹冠家米铺的经营情况。只见米铺总店是前店后坊的经营模式。店里布置整洁,米铺工人着装也甚是整洁。有人来买米了,工人们招呼也甚是殷勤周到。如果客户买的量大,工人会主动把米背到马车上,或者提出来可以免费送到府上,不用担心短斤缺两,或者差米换好米。一经查实,假一赔十,您有可能还赚了呢!

    尤大小姐正看得津津有味,曹冠刚好送一个大客户出门,看见尤大小姐,曹冠上前作揖:“尤娘子过来,怎么也不事先派人来通报一声?我好来接你。今天日头有点晒,快进里屋喝杯茶。”

    尤大小姐还礼,微微一笑:“‘我今天刚好有空,就到西市逛一逛,刚好走到你这里,正想着你是否在里面,想问一问店里的工人,碰巧你出来了,也省了通报了。”

    尤大小姐落落大方,一点也不矫情,曹冠甚是欣赏:“赶紧进屋喝杯茶,尤娘子,请!”

    里屋的茶室也布置得蛮雅致,想来是接待大客户的地方。旁的房间,都是堆大米的仓库,大多是圆形,由墙基、地面墙体和防潮垫层构成。尤大小姐仔细看了看,木骨泥墙的方式,形成了稳定坚固的一个小粮仓。

    “曹公子,我刚才看你们米铺的大米包装,一般都是50斤的,男子尚且搬得动,但是如果一个女子上门,估计自己搬就有点吃力了。我看你们可以推出5斤装、10斤装的小包装,这样是不是更方便客户呢?” 尤大小姐毕竟是开客栈的生意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存在的问题。

    “尤娘子,我们米铺是有小包装的,可是最近小包装大米卖得特别好,都售罄了。我们米铺的大米种类繁多,各种大米的小包装还没来得及分装。我正打算今日闭门后,让工人们赶紧分装一部分。” 听到尤大小姐如此建议,曹冠就知道尤大小姐是懂生意经的,娶她进门,以后必定是她的贤内助。曹冠,由此坚定了娶她的信心。

    把茶水亲手递到尤大小姐手上,又吩咐小厮去西市买了糕点。两个人闲话家常,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尤娘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对尤娘子甚是中意。我想上门提亲,不知尤娘子是啥想法?”曹冠喝了一口茶,说出了心里话。

    “曹公子,我对你的为人也甚是满意。曹公子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尤大小姐是一个很干脆的人,而且她也明白,像她这个年纪,要找一个年纪相当又让她满意的未婚公子是比较难的。好在曹冠的上一段婚姻没有孩子,曹冠这个人家底厚实人也老实,是她中意的类型,所以不能错过。

    “尤娘子,我有过一次婚姻,你是知道的。尤娘子你嫁过来,我绝不会亏待你,我会好好待你。”曹冠没有说出“爱”字,他觉得言爱还为之过早。他之前爱张炎,可是被伤得满心伤痕。所以他这次决定,在对尤娘子还没有产生爱意之前,话不可以随便乱说,说出去了就要负责任。他现在可以唯一保证的,就是好好待她。因为他看得出来,尤大小姐是一个好人。

    尤大小姐也是一个聪明人,像她这个年纪,要像十八岁那一年对住客一见钟情的事,是不可能发生了。但是尤大小姐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相比激越的爱情,尤大小姐更相信细水长流。

    经过了男方送礼、女方回礼、男方再送礼、女方再回礼的过程,曹冠和尤大小姐的婚礼,就定在了下月中旬。

    得知曹冠又要结婚的消息,张炎明白,自己终究是错过了曹冠这个好男人,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曹冠这样对她好的男人了。她想得到的永远得不到,她得到的又不珍惜。张炎终于觉得,自己做人是失败的。

    某日傍晚,张炎亲自到曹府,想看看能不能挽回?曹府仆人进去通报后,曹冠半个时辰后才出门。

    张炎看曹冠甚是精神,仿佛上一段婚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而曹冠眼里的张炎,比和离前憔悴了不少。

    “我听说你要新婚了,我特意来恭喜你。” 张炎本想问问情况,可是话一出口,又是口是心非。

    “谢谢,你也要保重!” 曹冠打量着面前的张炎,心如止水。

    “曹冠,如果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们从头来过,你是否可以取消婚约?” 张炎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眼巴巴地望着曹冠,希望他能满足她。

    “如果和离之前,或者是和离当天,你跟我说对不起,希望和我重新开始,希望好好过下去,我都会给你一个机会,张炎。可是现在,我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感情,我打算重新开始。我现在已经答应了我要娶的女子,我答应了要待她好,就不能食言。” 曹冠平静地望着张炎,心平气和地告诉她,接受眼前的真相。

    话已至此,张炎知道再无挽留的可能。也许她不是真正想挽回曹冠,她只是不甘心失败罢了:“曹冠,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我也有我的自尊。再见了,曹冠。”

    话说完,张炎即刻转身。看到张炎慢慢离去的背影,曹冠觉得,他和这个女人,此生应该不会有交集了。人生就是这样,过去的一页翻过去,接下来的就是崭新的一页。

    亲迎前三天,男家给女家送了催妆礼、盖头、花扇等等,女家则回送了御罗、花头、绿袍等等。娶亲当日,仪式感的流程结束,屋内剩下了新郎官和新娘子二人。

    尤大小姐毕竟是头婚,有点紧张。曹冠考虑到这一点,对尤大小姐尤其体贴。

    “娘子,不用害怕,一会我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便是,我一定不粗暴。” 曹冠拥着尤大小姐,喃喃低语,说得尤大小姐,瞬间羞红了脸。

    经过一次婚姻的曹冠,毕竟有了经验,不像毛头小伙子用强,不顾忌新娘的感受。他慢慢地脱去尤大小姐的衣裳,慢慢地吻她,待尤大小姐身体有了反应,也吻上他的时候,他轻言细语地安抚她,让她不要紧张。在曹冠的引导下,尤大小姐慢慢解除了恐惧,自然而然地和曹冠纠缠在一起缠绵着。尤大小姐觉得自己身子发烫,脸也发烫,她能同时感受到,曹冠的身子也是发烫的。尤大小姐是喜欢曹冠的,所以曹冠对她的亲昵,她甘之若饴。尤大小姐配合着曹冠,在曹冠紧紧的拥抱中,她不知今夕何夕?

    第一次和尤大小姐的结合,曹冠居然体会到了久违的兴奋。也许是尤大小姐积极配合他的缘故?原以为这一次的结合,可能没有上一次婚姻的惊喜。可是他明显感觉到,尤大小姐今晚给予他的,是以前张炎给不了他的高度亢奋。想来张炎跟他在一起是被动的,不爱他的缘故。那一次婚姻的新婚之夜和无数的夜晚,估计都是他一个人的狂欢,也就没有了共鸣的喜悦。今晚曹冠终于体会到,两个人共频是如此销魂的事。

    曹冠拥紧了尤大小姐,睡梦中他的笑容,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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