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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卧底夜郎

    洪芜县从来都不是个太平的地方。

    日头西斜,百无聊赖地挂在枝头,旁边坠着颗格外明亮的星。

    沿街的树还都苍绿,古树荫蔽下的铺子里人影走动,竹编的窗户相应落下,不久,远处一坊似是寻常人家灶火烧起,烟囱里飘出袅袅青烟。

    每一处声音都细碎微小,清晰可闻,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街角还有一处小贩尚未收摊,只见那人在摊子后面,身下是吱呀作响的躺椅,面上盖了把蒲扇,掩着鼾声不大不小,一呼一吸全都落到了街上。

    "兄弟,你这蜜橙,甜不甜?"

    听到脚步声靠近,摊主的鼾声忽得止住,并未着急起身,冷哼一声,指指蜜橙前立着字牌,明晃晃三个大字写着'不保甜'。

    买蜜橙的人咧嘴一笑,蹲在地上,抹了抹手上的灰,随手捡了一颗又圆又大的漂亮橙子,作势要剥开。

    "兄弟,你饶我一个,我尝尝甜不甜。"

    声音听起来是个玩赖的少年。

    "一文一个,十文多赠你一个,你要是剥开手里那个,我就当一文钱卖给你。"

    摊主拿开脸上的扇子,瞅见着天色真的晚了,语气很是不耐烦。

    "你卖得倒是贵!我可没剥啊!你看看,指甲印都没给你留!"

    圆圆的蜜橙滚回了摊子。

    买橙的人果然是个少年,只是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不像他的声音那样爽利。

    少年见摊头放了一只骰盅,眼眸中闪起亮色,从腰间摸出铜钱,上面污渍斑驳,隐约能看见'天和通宝'的刻字。

    "我身上只有两文钱,你这怎么玩?"

    摊主打了个呵欠,换了个方向歪倒脑袋,似是在考虑,值不值得为这么个穷光蛋耽误收摊。

    "一扑十,你若猜对大小,我给你十文钱的橙子,你若猜不对,这一颗我就当卖给你,要想再扑一次,你剩的那一文钱也归我。"

    少年兴致勃勃地把铜钱扔给他。

    "你说十文钱赠我一个,扑赢了也赠吗?"

    "赠。"

    "那一言为定。"

    摊主正反看了眼铜钱,确认没什么问题,于是坐直了身子,娴熟稳当地摇起了骰,四五下便扣在摊头的平坦处。

    "里面有四颗骰,一二三点为小,四五六点为大,猜吧,四颗都猜对,十一颗橙子就归你了。"

    少年拧起眉毛看向摊主。

    "你这玩法难得很,如果我扑对了,你得再赠我一个,好事成双。"

    "不玩就拿一颗,赶紧走,我要收摊了。"

    摊主作势要拢起剩下的橙子。

    "等等!我猜,我猜。"少年双手抱怀,脑海里过了一遍刚刚摊主的动作,"两大两小。"

    "你确定?"

    "我确定。"

    摊主盯着少年的轻浮模样,眉毛轻抬,目光怎么看都算不上友善。

    "你猜对了,自己捡吧。"

    翻开骰盅,果真是两大两小。

    见摊主吃瘪,少年嬉皮笑脸地解开腰带,脱下自己有些破烂的外衣,仔细挑了十一颗好橙子,沉甸甸一大包扛在肩上,显得少年有几分单薄。

    "好兄弟,好哥哥,你告诉弟弟我,这城里还有什么好去处,我想把后天的饭食也扑一扑。"

    摊主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番,似是有怒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你可想好了,有一文钱还能买三碗薄粥,你若拿去了柜坊,后天可就要饿肚子。"

    少年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地冲他笑,笑了半晌也不接他话,铁了心要用那一文钱,换些比薄粥更值钱的玩意儿。

    看他毫不在乎的样子,摊主瞅了许久才罢了气,指了指另一边的街坊。

    "挂着红绸子的那家,上下各敲三下,看你小子今天运气不错,兴许能玩到四更天他们闭门。"

    少年连声道谢,背着橙子,脚步欢快地去了。

    "傻子,真是傻子,就剩一文钱,还不如留着买粥。"

    摊主骂骂咧咧地收拾妥当,看向街的那头,暮色漫漫之下,挂在门房上的绸子随风飘荡,红得发暗。

    ·

    赌坊内,人声鼎沸,全然没有方才街上那般宁静。

    少年如鱼得水地游走在里面,有人出手阔绰,身着锦衣绸缎,也有人像他一般,身上穿得破烂,赌得双眼通红,输得倾家荡产。

    摸索着身上仅剩的一枚铜钱,少年环顾四周,看到赌坊尽里头还有一个房间,不过房门紧闭,门口还吩咐了两个气派的看护,想来里面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

    "我押大。"

    一枚铜钱挨着桌,少年开始听得一整晚的钱币碰撞,赌注超出钱财的范畴就作罢,带着他的橙子,从一桌赌到另一桌,不过二更天,他已被百两黄金和橙子占去了双手。

    "老哥,我想打听一下,赢了这么些钱,那个屋子,我进得去进不去?"

    少年垫垫手中装金锭的钱袋,着实有些分量。

    他问向的男子管着最后一张赌桌,头发花白,皮肤松塌出层层褶皱,看着年近花甲,右眼中间划过一道长疤,看起来也是有些年份的痕迹,剩下一只左眼睛能视物,却像鹰眼一般犀利,听见少年问话,只瞥了那间屋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小子,你今天运气是不错,但是你身上不过是黄金百两,那个屋子不是你能玩得起的地方。我看你还年轻,趁着还没打烊,输个八九十两好生收场,早早回家睡觉罢了。"

    老人语气淡,声音轻,桌子旁边人头攒动,却都无动于衷,仿佛只有他听得见。

    少年不置可否地撇嘴一笑,将一整袋锭子抛在桌上。

    "押大的。"

    有些稍微长眼势的,看见少年整晚未输,跟着少年就下了注,另一些想赢去那百两黄金的,眼里只有那个钱袋子,少年下什么,他们就反着押。

    有人怕他是个赌托,又有人怕他不是个赌托。

    一时两边旗鼓相当,少年越是悠然自得,其他人越是心跳如擂鼓。

    老人手握骰盅,揭开是两个'五',一个'六',独的一只鹰眼狠戳戳地看向少年。

    "怎么,小爷我乐意赌,赌就要赌大的,奶娃娃才想回家睡觉。"

    门口的雕塑一样板正的看护突然朝他们这桌走来,在老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说罢就折回了门前继续站着,老人狐疑地看了一眼屋子,仿佛没能理解刚刚传话的意思。

    "好小子,你实话告诉我,除了你今夜在这赌赢的金银,你还有什么家底拿得出手?"

    老人神情凝重,语气里充满警告,不像在与他说笑的样子。

    少年指了指自己背的那兜蜜橙,装作听不出老人的劝阻,大大咧咧地笑。

    "我这不还有好些个橙子嘛,就街口的生意,买了一个,那兄弟送了我十个,好歹也花了我一文钱。”

    一局输赢已定,哭嚎的哭嚎,大笑的大笑,吵闹得人耳朵根生疼,老人见他总说些有的没的,不想再与他扯皮。

    "主家兴致起了,喊你进去。"

    "你若要在里头哭,外头可听不见。"

    老人的话硬邦邦地掉在地上,少年收好赢来的钱,没想理他,嘴里哼着小曲,大步迈向那道紧闭的门。

    ·

    少年刚踏进屋子,身后的两个看护就将门关死了,那两人看着壮实,没想到步子轻得听不见,几个练轻功的门派名字在他心里一晃而过,目光就被一人吸引过去。

    "小兄弟,今晚赢钱不少,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戴着面具,只覆去了半脸,鼻尖以下的地方全没遮掩,清瘦的脸庞白皙得过分,透着养尊处优的矜贵,棱角分明却没有什么攻击性,那人只是慵懒地斜眼瞄向少年,像一只不怎么饿的豹子,琢磨着怎么拆吃自己的猎物。

    面具在这张脸上形同虚设,他敢打保票,就算此时把那人丢在人群里,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那双眼睛,甚至是那张脸,都是少年见过的,甚至可以说是熟识。

    可那种表情,少年是怎么都没法将两人联系起来的。

    "袁昭,土衣袁,昭雪的昭,兄弟都叫我昭哥,你想叫我什么随你方便。"

    少年只僵了一瞬间,随即醒过神来,兴许这世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人,他不露声色地放松身体,装作吊儿郎当地眼神到处飘。

    屋子里面的装饰比袁昭想得要简单许多,不像是个柜坊主家,到像是大户人家的书房,一几一座,摊着几卷书,案几旁边跪着一名妙龄女子研墨添茶,除此以外再看不到半个人影。

    正如那独眼老人所说,屋里听不见丁点柜坊的喧哗声,要是他在屋里哭喊,想必外头什么也听不见。

    "袁,昭?你叫袁昭?"

    少年从不觉得自己名字稀奇,被那人嘴里念了两次,心里生出一些古怪。那人眼眸清亮如黑曜石,只是眉眼轻抬,就让人感觉什么都被看穿,好似被戏弄,莫名恼火。

    "对,我就叫袁昭,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虽然衣服破烂,鞋底磨穿,但是见那人没摆出有钱的架势要压他一头,语气便是顺着竿子往上爬的呛人。

    "好,你叫袁昭,那我叫师永夜。"

    师永夜就师永夜,什么叫'那我叫师永夜'?

    袁昭被他的挑衅样子气得心里火冒三丈,奈何自己身在别人的地盘,看着师永夜身边的窗户虚掩,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人在外面。

    他认识的那人就不会这样,从来都是好声好气跟他说话,对天底下的一切都极有耐心,一笑更是清风霁月,把人心里什么烦心事都赶干净了。

    袁昭又是一愣。

    师永夜是夜郎太子的名字,近些年夜郎国内战纷繁,夜郎太子年少得力,更是被诸多势力视为挡路石,明着给他几分面子,暗地里悬赏杀手除之的人不在少数,任给洪芜城里的谁百十来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张狂,直接报上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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