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牧远风眉眼低垂,只是有些哀伤,他知道权利即是旋涡,却不希望她沉溺在其中。

    宋昭阳的谋划他并不全懂,可能这就是上位的代价,这之中有多少心酸牧远风也没有了解,对于宋昭阳而言他也只是一个工具,想想两个人本就天差地别,他突然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回过身想想自己也是为了目的依附而已。

    很快牧远风就整理好心情,问道:“今日,我见了一个人,只是十分好奇。”

    “谁。”宋昭阳很喜欢牧远风的适可而止。

    “景暄和。”牧远风唇间吐出几个字,然后将风炉上的壶提下来,若是再烧怕不是要烧干了。

    宋昭阳回想自己对景暄和的记忆,道:“你怎么会好奇他?”

    牧远风道:“刚才遇见有些好奇。”

    “他是广平王的孙子,要细说要叫当朝陛下一声三伯,广平王命不好儿子英年早逝,身下就这么一个金孙,那可是捧在手心里面怕摔,含在嘴里面怕化了。”

    她看牧远风发呆以为是琢磨景暄和的事情,继续说道:“你见他绕着走,虽然脾气秉性很好,但是架不住是个独苗苗,出什么事怕没人能承担起怒火。”

    牧远风觉得是自己多想了道:“难道这广平王能违反南诏律法不成。”

    宋昭阳耐心的答道:“李斯正为了自己的女儿尚能如此,不管怎么说广平王可在陛下心中还是分量很足的,何况广平王的执念更加的深,他当年也是排行三。”

    话至此戛然,牧远风知道温故知曾经说过当今陛下也排行三,他想到这里就像是知道了什么秘辛,广平王还是对当年没有做成的事情耿耿于怀,确实执念过深。

    “我听人只叫他为公子。”既然景暄和是爱孙也该授册为世子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广平王的爵位世袭罔替,其实是不是世子也不影响承袭爵位,天都怪事多见不得光的人也多。”

    宋昭阳慢慢走到看台的边缘,负手而立看着自家傻弟弟在场上挥着鞠杖,景阳的技巧也不差,整个脸热的红扑扑的,周身散发着光晕,纯真的孩子总是很耀眼,那双灵动的眼睛早已经不在球上了,心早就飞向了宋浮光,陌上人如玉,她勾着唇角轻声道:“傻人果然有傻福啊。”

    声音小到融入在一呼一吸之间,飘散现场热烈的空气中,这场马球赛究竟会撮合成几家的婚事,过段时间慢慢就揭晓了。

    到了晚上,牧远风拿出那只玉笛,轻轻抚摸上那冰凉华丽的笛声,这东西或许宋昭阳能调查的了来历,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父母同时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两人的相处方式始终相敬如宾,有时候心思深沉的连他都觉得沉重,从小这般环境让他自动模糊了细枝末节,若是他们尚有亲人在世,他想知道父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他们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么会在一起?

    牧远风想起记忆中悠久绵长的笛音,想起牧晏偶尔摘叶吹出的曲子,明明自己听了无数遍,原本十指按住了音孔,但是脑海中那些音调变的模糊了,牧远风将东西放了回去扣上盖子。

    他又想起景暄和的那张脸,他心中越发的在意,他想去见见那个执念颇深的广平王,这么想着换上了夜行衣,几下翻出了宋府,朝着广平王府而去。

    广平王府的冷清,像极了他那稀少的子嗣,偌大的王府连一个夜间巡逻的也没有。

    牧远风轻手轻脚的在屋顶上行走,像极了融入在夜色中的黑猫。

    只不过他先摸到的是景暄和的屋子,此时人坐在烛台下,在桌子上一堆圣贤书的最下面,翻出了一本叫《民间奇谈》的,开始津津有味的挑灯夜读了起来。

    这一看竟然入迷了,动作一动不动看的津津有味,牧远风也是这样看着对方一盏茶的功夫,不对,是偷窥对方的脸一盏茶的功夫。

    若不是景暄和年纪与自己相当,他都怀疑这人和自己的父亲真有点什么关系了,有个角度和自己父亲的样子像的不得了。

    直到有个脚步声逼近,牧远风隐藏进黑暗中。

    “公子,水已经放好了温度刚合适。”

    “好的,等等。”景暄和依依不舍的将书放回到原位,左看右看看盖严实了才推门随小侍童去了。

    这个人面上谦正,却也是个偷偷摸摸掩藏内心的人,看样子广平王家中也是严苛的,并没有给这个公子什么太多的自由。

    牧远风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在王府中溜达,这广平王也是心大,要不是天都治安好,恐怕他最爱的孙子什么时候被人打包他都不知道。

    来到另一个院子,这里却微微有些不同,从门口就有几个守卫,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牧远风翻身到了这院子的书房,将瓦片掀起了抽了些下面的秸秆露出两个木板接缝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小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牧远风心中想他只是好奇这广平王的长相,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凑到小孔边上,只听见有个人声音嘶哑的说道,“考虑一下,你有经验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

    只听见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一个见不得光的东西,派你这一个老鼠来问我,就不怕我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这应该是广平王的声音了。

    “不会的,广平王我记得你现在只有这一个孙子了,我可保不准他会出事。”那人威胁道。

    牧远风趴着努力朝着缝隙里面看,只能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缝隙看到的范围十分的有限,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广平王丝毫不慌只觉得可笑,道:“我是很宝贝我的孙子,但是也不是别人可以作为拿捏我的工具,你大可以试试,今日我就当没看见你这个人你走吧。”

    “先不要着急拒绝。”穿着斗篷的人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这个,绝对你会感兴趣,我们只要一个故事,作为交换这个我们告诉你,而你什么损失都没有,百利而无一害。”

    广平王原本是不想接的,只是看眼前的人笃定的样子,心中有些动摇微微眯着眼睛,不过还是谨慎的没有上前。

    穿斗篷的人嘿嘿一笑道:“就连我们都能查到的东西,陛下神通广大却没有告诉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句话在广平王原本的空洞的心上又掘开了一道口子,这事永远都是他的一个痛。

    沉默,挣扎。

    良久,广平王走上前,从斗篷男的手中拿过那封信,牧远风乘机窥探到了广平王的面貌,他轻轻盖回瓦片,在屋顶上肚子回神,牧远风的瞳孔震动用手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自己的父亲究竟和这皇室景家有什么关系!

    很快穿着斗篷的男子从屋子里面出来,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拉着斗篷的边缘回眸多看了一眼,用不了多久广平王会着急着找上他们的。

    牧远风独自靠在黑暗的小巷中,心脏还是不能平复,之后该怎么办直接去确认吗?这是最愚蠢的方法,就凭他现在这么一张脸?牧远风拍了拍脸把自己从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中拉出来,想想自己长大家中的亲戚就不曾找过他们,或许本就是一种流放。

    这时候巷口拉长的黑影遮住远处长街的灯光,牧远风侧过头也是发现了来者不善的对方,斗篷将对方的脸死死的遮住,看不清。

    “你是谁。”那人沙哑的声音率先发问了。

    牧远风直起身子没有回话,他也没有问对方怎么会发现自己的存在,被找上了本来就是暴露了。

    男子没有再问什么,偷听到他们的秘密就不能在容许第三个人活着了,他斗篷后腰处取下的长链,在手上绕了好几道。

    牧远风的袖口内滑出的小刀落到他的手中。

    那黑影闪身逼近,一个东西从斗篷处滑出,飞速的袭向牧远风的脖子,专业的杀手总是盯着别人脆弱的咽喉,杀气四溢想着能够一击毙命。

    牧远风向后一仰躲开了致命一击,虽然被穿上了银链,而那把弯钩的刀他可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可是挨了这东西的一下,那滋味他可是记得,被这东西勾住可是要被扯出肠子的!

    这人原来他也在天都,或者说他的主子本来就是在天都,牧远风的脸色沉了沉。

    银链就像是游蛇一般,不断想舔舐牧远风的身体,比起在苏家院子中,牧远风的躲避更加灵活,他不还击他在等一个机会。

    似乎是牧远风如同泥鳅一样的身手,让对方有点不耐烦,或者是发现牧远风这个毛贼身手好却没有武器防身,那人越发的狠厉了起来,大开大合的旋动手上的银链,只不过这巷子的横长限制了他的施展,身子也是距离牧远风越来越近。

    “让我看看你的脸!”

    之后出手的每一下对准他的脸,确实对方身手出众,直接打掉了牧远风的面巾,牧远风丝毫也不慌乱,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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