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海月拉着佐助在雾中奔跑。

    道路被浓雾笼罩,身处其中,会让人失去方向感和空间感。

    他们就像误入异世的孩子,在巨大的未知中穿行。

    道路两侧有巨大的鸟居,红色的影子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分割了“神域”和“俗世”的道标。

    慢慢的,鸟居不见了,他们看见了整齐划一的白色灯笼,左一长串,右一长串,漂浮在空中,不知存在了多久。

    这些灯笼气息古朴却没有丝毫腐坏的迹象。

    每个灯笼的白纸外皮都写了一串陌生文字,内容大约有一段俳句那么多,笔走龙蛇,洋洋洒洒,与他们世界的现行文字并不相通。

    横贯两排灯笼之间的,是秸秆编成的注连绳,上面挂了许多白色“之”字型御币。

    对于此情此景,他们心有好奇,却无暇驻足,只能加快脚步,朝着感知到的“坐标”奔去。

    道路无穷无尽,而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或许有几秒钟,或许有几十分钟,总之,时间比想象中流逝的更慢,在佐助第二次询问“这里是哪里”的时候,海月接触到了“坐标”。

    那一瞬间,像是穿透了某种薄壁,有星星点点的水汽迎面扑来,这种感觉仿佛触碰到了泡泡网上挂着的一层肥皂膜,又仿佛香槟喷溅的气泡,啪嗒一声,屏障就碎成了无数光点,交错叠加,行走其间的人们忽然从梦中坠醒——

    下一秒,浓雾散去,视野清明,海月于半空中坠落,下边是南贺桥的红漆桥栏,流水潺潺,人影寥寥。

    她低下头,不经意间与止水四目相对,须臾落了个满怀。

    止水抱住海月,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激动,搭在她腰上的手很稳,但也很紧。

    海月环住他的脖子,笑容灿烂:“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他的脸搭在她肩头,说话时胸腔微微颤动,发尾蹭得她的脖子痒痒的。

    相比之下,佐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一个屁股墩跌坐在地上——鸣人一个紧急闪避,正好腾出了个位置给他摔!

    然后,鸣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躲开的那个“高空抛物”就是自己“失踪”多日的发小。

    他咳嗽一声,神色如常地抱住佐助,用力拍了拍:“佐助,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我说!”

    佐助被重重一压,差点没叫出来!

    他扶着腰,嫌弃地推开鸣人,龇牙咧嘴道:“少来,你刚才明明躲开了!”

    “我有吗?”

    “你有!”

    “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佐助翻了个白眼,表情十分嫌弃。

    安静了一会儿,两个小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两位相拥的大人身上。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肩头轻颤,看起来聊得火热。

    海月的脚翘着,像猫的尾巴那样悬在空中,而止水也没有把她放下来。

    鸣人自认是个纯情少年,见他们旁若无人地咬耳朵,闹了个大脸红。

    他左顾右盼,见周围都没人,就对佐助眨眼示意——咱们要不要先撤?

    佐助点点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然而,屁股实打实摔出来的疼痛还未消散,倒霉催的,大腿的筋一抽,差点儿又摔回去!

    鸣人惊慌失措地喊着“佐助”,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他们俩闹的动静很大,止水就是想无视也做不到。

    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松开怀抱,把海月放了下来。

    海月踩在木质的桥面上,哒哒走过去,站在两个小孩面前,双手叉腰,调侃道:“你们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谁、谁做贼心虚啊?我们还不是因为……你才是恶人先告状!”

    鸣人跳起来,挥舞双臂,为自己伸冤。

    海月乐不可支,一手一个,边推边道,“好啦,好啦,两位小朋友,太阳这么大,还不回家休息?中午饭都吃了吗?”

    佐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吃没吃,你难道不清楚?

    但他还是被推着走了。

    送完了两个小孩,海月就回家换衣服。

    玖辛奈开心地抱住海月转圈圈,然后大手一挥,点了高档寿司店的外卖给她接风。

    寿司店的速度很快。

    海月打开外卖盒子,里头的寿司琳琅满目,纹理清晰的刺身看着格外诱人。

    鸣人欢呼雀跃,开心地蹭吃蹭喝,寿司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玖辛奈又亲自下厨,给海月做了一碗海鲜面。

    海月寿司吃的不多,倒是把面条都吃完了。

    她吃完午饭,便跟水门汇报了工作进展,然后又出门找止水玩了。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海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公园入口,踮起脚,迎着风,转了个圈。

    天空蓝的一望无际,像块钴蓝色的玻璃,通透明亮。

    树木郁郁葱葱,远方的山谷烟雾缭绕。

    午后的行人不多,公园更是空旷寂静,唯有夏日最后一波鸣蝉,孜孜不倦,闹一阵,静一阵。

    海月走到最受孩子们欢迎的沙坑边,捡起不知谁家落下的红色塑料小铲,抖抖沙子,对着空气比划一番,末了又觉得幼稚,悄摸摸抛了回去。

    她漫无目的地在公园打转,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拔拔草,最后坐在长椅上望着明媚的蓝天发呆。

    现在回忆起来,两个世界的差异还是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想了一会儿那边的复杂关系,她甩甩脑袋,思维一跳,又想起了今天在南贺桥分别时,止水让她下午三点来木叶公园一趟。

    她不知道止水找她做什么,但水门老师似乎对此知情。

    他见她要出门,抓着报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除了水门老师之外,师母表现的也很不对劲。

    师母拿着洒水壶跑来跑去,这儿浇浇花,那儿松松土,见她还在写任务报告,拐弯抹角地催她出门。

    她一头雾水,提前来到了约会地点。

    或许是来的太早,止水这位邀请人尚未抵达。

    不过,她能感知到止水就在不远的地方跑来跑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跟今天的师母差不多忙碌,却不知到底在忙什么。

    就在夏蝉第十一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迟到多时的止水终于现身了。

    他喘的有些厉害。

    阳光之下,树影婆娑,他顶着细细碎碎的光影,挥洒汗液,翻过高高的铁栅栏,抄近路出现在公园入口。

    海月朝他挥挥手,目光好奇中还有一丝揶揄——能让“瞬身止水”喘成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上一个让他累成这样的,还是晓组织的两位老大。

    “怎么迟到这么久?”她捞起挂在椅背上的印花手提袋,往他走去。

    “抱歉,我准备东西花了点时间——让你久等了!”止水抓抓头发,难得露出这样局促的表情。

    海月此刻穿的是轻便的常服,上身是黑白条纹针织背心,下身是藕粉色半裙,带着一顶天蓝色遮阳帽,手上是个向日葵帆布袋,看起来很有夏日氛围。

    止水那因奔跑而汗流浃背的燥热,不知不觉中平息下来。

    他忍住不住想到,上次在海洋馆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很夏日的打扮。

    相比之下,他今天的穿着就有些闷热了。

    他扯了扯蓝色条纹衬衣的领口,黑色卫裤多少有些吸热,为了冲淡死板的感觉,“狗头军师”阿健建议他敞开穿衬衣,里面搭一件白色T恤,衬衣的左胸口袋别一只绒毛娃娃,马卡龙色系,这样显得活泼。

    他照做了,但此时此刻,只觉得不伦不类,还不如穿忍者常服,这样还少点尴尬。

    “你今天这幅打扮很好看!”

    海月不知是不是对他的局促有所察觉,笑着夸奖起他的穿着。

    “真心的?”

    “保真!”

    “那你跟我来一下。”

    “去哪儿?”

    “过来就知道了。”

    止水伸出手,晃了晃,示意海月拉住。海月抓着他的手,任由对方将她往铁栅栏的方向带。

    他们这回不赶时间,没有翻栏杆,而是顺着爬满藤蔓的铁网,绕了一圈出去。

    公园的后边,是个小型展馆,平日里不开门,只有大名那边有办展需求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地营业一回。

    止水不知从谁那里借来了钥匙,他们过去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展馆一片漆黑,每个房间都拉上窗帘,银灰色的遮阳布崭新如初,把阳光挡的严严实实。

    止水很快就关上门,似乎不想让外头的光线透进来太多。

    “来,里面很黑,跟着我走。”

    “你看的到路?”

    “我已经把里面的环境都记下来了,只要不动摆设,进出都没问题。”

    写轮眼的拷贝功能很方便,放在这里就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止水还是乐此不疲。

    她更加好奇:“为什么不开灯?”

    “这个保密。”

    她拿脑袋撞撞他的后背,嘀咕道:“小气。”

    这种撞击不痛不痒,就像被猫尾巴扫过一样,弄得止水很想笑。

    他道:“别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沿着大厅走了一会儿,过了大约两分钟,就开始走楼梯。

    这里的楼梯是螺旋状的,不好走,但止水走的很稳。

    海月拉着他的手,听声辨位,也走的很稳当。

    本来止水是想背她上楼的,奈何海月起了玩心,一定要摸黑走,劝不动,就只好由她了。

    他们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这个房间充满书本气息,有一种又潮又旧的感觉。不过他们没待多久,就通过这个房间的安全梯上了阁楼。

    阁楼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海月能感觉到这里比起清理过的一楼和二楼,明显多了很多东西。

    她的胳膊肘碰到了橡胶一样的东西,很有弹力,鼓鼓的,好像是气球。除此之外,还有类似丝带的东西,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忽然,止水打开了灯,但不是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而是一架立在阁楼正中的投影灯。

    漆黑的空间转瞬布满了如海水般深蓝的星空,群星在转动,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个房间摆满了装饰品,不光是气球和丝带,还有他们从小到大的合照,挂满墙壁。新鲜的花束粘在照片旁,散发着幽幽香气。

    然后,海月看见,正对大门的墙面上用长条气球贴出——“嫁给我吧”四个大字。

    “噗——”

    她再也没忍住,捂着嘴,先是小声的笑,然后放声大笑。

    止水作为这个房间的“始作俑者”,听到海月在笑,表现的比她还要羞涩。

    他抓抓侧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当着她的面,单膝跪地,面红耳赤道:“那个……据说现在很流行这种求婚方式,阿健一直说这样做很浪漫,也很时髦,我就试了试,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果然还是传统点的方式比较……”

    “确实有点意外,”海月忍俊不禁,“但效果很够!”

    止水也跟着笑了:“这个是我准备的一个小惊喜,之后还会走更正式的订婚流程——所以,你的答案?”

    “求婚戒指都不打开吗?”

    “诶?”

    止水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讲了大半天,干捧着个戒指盒,居然忘了打开!

    这一打岔,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海月又开始笑起来。

    “你别笑了,你今天怎么一直笑?我本来就有点紧张!”

    止水说完,或许是尴尬,或许是羞赧,也笑的停不下来。

    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笑了好一会儿,双双笑到了地上。

    海月擦了把眼泪,对他伸出手:“好了,别傻愣着了,不是要戴上吗?”

    “氛围都闹没了!”

    “那我给你来一个有氛围的。”

    她也换成了单膝跪地的姿势,双手合十,将力量凝聚在掌心,一时间,昏暗的阁楼光华四溢。

    蓝白的光亮就这么闪烁了一会儿,她摊开手,掌心出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深海蓝结晶。

    “这个是……”

    “查克拉结晶,我研究过纲手姑妈的项链,那个据说是初代火影留下的力量结晶——我依葫芦画瓢,试了好多次,这才掌握了输出力道。喏,送给你,别看简单,其实超费力气的——这就是我的求婚戒指了。”

    他打趣道:“可是,这东西的形状和大小都跟戒指不沾边。”

    “那就是求婚……嗯,小摆件?”

    “有这种说法吗?”

    “从现在起就有了!”

    “那这可太作弊了——”

    “爱要不要。”

    “那可不行,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说着,止水接过“求婚摆件”,拿出左胸口袋的绒毛娃娃,然后将结晶塞进了这个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打开自己的戒指盒,拿出准备多时的戒指。

    这是块镶了祖母绿宝石的女式戒指,除此之外,通体银白,戒身毫无刮痕,应该是新打造的,宝石本身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是浓艳的绿色,与止水的查克拉颜色相近,自带一种年代感,感觉是某种家传宝物。

    “那么,再正式问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波风海月女士?”

    海月盯着他手中雍容华贵的绿色,将手伸到戒指前端,笑道:“我愿意。”

    拉开窗帘,窗外晴空万里,树荫蔽日,小道的杂草丛中开了许多小白花,花蕊橙黄,随风摇曳。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追逐打闹,抖落无数繁花。

    他们出了展览馆,在公园边散步。

    止水道:“你有想到过我今天的求婚吗?”

    海月侧过头,上身晃动,戴在无名指的戒指光彩鲜明。

    她道:“稍稍有点猜测,但想的主要还是‘不会吧’、‘感觉是其他事’、‘到底是什么事呢’这些问题。”

    止水哭笑不得:“看来我这‘出其不意’的招数还是起效了——就是莫名有点挫败。”

    她哈哈大笑:“总之惊喜是给到位了!”

    走出公园,外面就是宽阔的道路。

    他走在前边,问道:“接下来想去哪里?”

    “嗯……”她认真思考起来,然后笑道,“宇宙之大,光年之外?”

    “那还真是有够远的。”他也笑了。

    “但很有意思,不是吗?”

    “确实很吸引人,那么我决定了——奉陪到底。”

    他们的头顶是蔚蓝的天空,天幕之上,便是漫漫星河,如海洋般一望无际,浩瀚无边。

    微风起处,万点星光——

    宇宙之大,生命之微,世事无定,幸得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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