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新的开始进发

    “还真是活灵活现呢!”

    前方是碧海蓝天,白云朵朵,沙滩反射着日光,一望无际,让人有种想戴墨镜、穿花衬衣、晒日光浴的冲动。

    自来也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红外褂,脚踩高木屐,像个刚进城的乡巴佬,才从随机搭到的顺风车上下来,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太阳明晃晃的,落在身上并不晒,有种冰凉凉的感觉。

    他把手搭在额头上遮阳,往前一步,打量这个“虚假”的世界。

    ……结界?

    不对,这种偷天换日的效果,更像是中了幻术。

    但是——醒不过来。

    ……有点棘手。

    自来也迈开腿,行走在沙滩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淡蓝色的碎冰散落于黄沙之间,星星点点,与沙砾一同闪烁。

    再往前一点的位置,有一块巨大的礁石,黑的发亮。

    一名右脸有大面积伤疤的男人坐在礁石上面发呆,一腿曲起,一腿下垂,背影孤寂,像是背了无尽仇怨。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燃烧着肺腑的仇怨,已然成了灰烬。就像那身黑衣一样,只剩失去了色彩的空虚。

    自来也注视了一会儿,对方像是才从回忆中苏醒那般,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那如同橘皮般的伤疤动了动,嘴角扯出一种难看的笑,不能说阴沉,只能说是自暴自弃。

    他恹恹道:“你走错地方了,会场在另一头。”

    “会场?”

    自来也没有因为对方的糟糕态度而退缩,狗皮膏药那般,摊开双手,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们整的还挺正式,有准备茶水吗?有人手一份提纲吗?”

    “你得问那个女人,或者说,问一问‘主办方’——我只是个打杂的倒霉蛋,不要问一个场工多余的问题。”

    “‘场工’?你还真是谦虚——能构建出这样一个幻境的人,居然只是‘场工’?你们‘公司’都这么屈才吗?”

    “别恶心人了,”男人收回视线,盯着海面上的太阳倒映,水面波光粼粼,有浮云流淌,“这鬼地方与我无关。”

    “别急着否认嘛,我能感觉到你的查克拉是支撑这个幻境空间的力量之一——妄自菲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男人嗤笑一声:“我不过是恰巧有适合的能力,被迫当了个稳定通讯的工具人,你就当我是根天线好了,作用不过是让‘远程会议’多几个人。”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挺厉害的!”

    自来也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打量对方——男人长相陌生,独眼,不老,也不年轻,因为伤疤范围过大,很难判断年龄。

    他确认自己过去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至少在今天之前,没有正面接触过。

    但此人偏偏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那种擦肩而过的模糊记忆,而是某种更正式场合的相遇——这让自来也不得不在回忆里搜肠刮肚,试图找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可惜他还是没能想起什么。

    “还真是冷淡呢!”

    自来也抓抓胡子拉渣的下巴,继续闲聊,“都说能力越大,脾气越怪,就这点而言,你真是一点儿也‘挑不出错’!”

    自来也说东扯西,想先套出些信息,再赴男人口中的“鸿门宴”。

    “……别浪费时间了。”

    男人看穿了自来也的目的,捡起一块石头,远远抛进水里,不耐烦的情绪扎扎实实地写在脸上,“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把那些‘理想主义者’当孙子训,我也建议你把他们当孙子训——他们的脑子被大道理灌坏了!”

    “你怎么确定你自己就不是?”

    “不是什么?”

    “理想主义者。”

    “……”

    男人蓦地打了个响指。

    世界就像是被无形的手剪辑了一样,完全没有转场设计,眼睛一闭一睁,自来也发现自己的位置变了。

    这是个很糟糕的体验,对方的实力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更糟糕的是,在这个幻境之中,又来了一个相当麻烦的家伙。

    ——波风水门,已故的四代火影,他曾经的得意门生,正坐在一个巨大的遮阳伞下,穿着火影开会的正装,笑眯眯地看着他。

    水门前面摆着一张白色圆桌,能看出来是轻飘飘的三合板材质,桌脚下是软趴趴的细沙,风一吹就变一个样子,彻头彻尾的不伦不类。

    “……”自来也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他想说点阴阳怪气的话,但正话反说的本事又没有大蛇丸到家,以至于找不到话茬,沉默了。

    “我知道您现在想骂人,但我不是故意弄的这么奇怪。”

    波风水门站起来,哭笑不得道,“那孩子说要节约查克拉,所以一切从简——幻境空间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我刚与大蛇丸聊完,正好您进来了,就连着招待了。”

    自来也沉默片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冷道:“大蛇丸呢?”

    “走了。”

    “去哪?”

    “雨之国。”

    “哈?”

    这种感觉就像你笃定了一个人闯入你家后院是要干什么不法勾当,结果对方只是借了个厕所就走了,留下一泡没冲的屎,让你对着马桶干瞪眼!

    “在生气之前,能不能先听听我的解释——自来也老师?”

    水门举起双手,表情无辜,笑的就像个业务周到的清洁工,连马桶刷都是自带的那种!

    自来也:“……”

    罢了,眼前这家伙,至少比某个“拉屎不冲”的家伙好沟通点。

    再加上,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确实如同记忆中的水门,一言一行,全都栩栩如生——但也不排除是对方的幻术过于高明。

    自来也往前几步,拉开椅子坐下,双脚搭在桌子上,一手勾着椅背,歪歪斜斜地坐着。

    “说吧,你们把我拉进来,到底是想搞什么名堂?”

    ***

    时间回到现在——

    火影办公室。

    “所以——”

    三代火影呼出一口烟,烟圈很快就散了,比焦灼的气氛散的还快,“那个自称是‘波风海月’的女人,带着大蛇丸去雨之国了?”

    “是的。”自来也回答。

    鼬也在旁边点头。

    此时的气氛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剑拔弩张,但诡异的沉默还在蔓延。

    新来的两人全都就坐,会客区一下变得很拥挤。

    自来也与三代火影并排坐在茶几一侧的沙发上,卡卡西坐在靠墙的单人沙发,鼬不知怎么想的,坐在了佐助的旁边,与火影和自来也面对面。

    自来也不光说了自己在幻境中的见闻,也说了那一边的四代火影想要传达的事——有关于“平行世界”与合作开发“能源”的事。

    在自来也说完后,卡卡西低着头,盯着黑色护手的破洞,不知在想什么。佐助坐在鼬的旁边,一直很想说话,但此时的气氛不适合私聊,当众发言又不知该说什么,紧张到啃指甲。

    三代火影吸了一大口烟,憋了一会儿,气鼻孔中冒出。他缓缓道:“她不来见我吗?”

    “好啦,别纠结这个了。”

    自来也左手叉着后腰,右手在鼻子前挥舞,想驱散那股忧郁的烟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向来记仇,但心眼普遍不坏——机会是要争取的,至少她的上司还是偏向我们的——你说对吧,佐助?”

    “啊?”

    佐助突然被点名,震惊之余,差点儿咬到自己的指甲肉!

    “哈哈哈哈——别那么紧张,小朋友,好好锻炼锻炼,熬个七八年,说不定这活就由你接手了!”

    说到这里,自来也想起了绘声绘色聊起理想的水门,一时感慨万分。

    ——那家伙打算实现一个大目标,为此需要大蛇丸的支持,也需要很多特殊能力的人。

    不过两个世界的情况相去甚远,有些悲剧,这里发生了,而那里没有,他想与木叶合作,但也需要另一些人的支持,这些人当中,不乏身负木叶血债的仇人,至于木叶方愿不愿意合作,他把选择权交给了三代火影。

    自来也斜倚着沙发,颇为无奈地挠挠头。

    说句老生常谈的话,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即便是曾经对木叶犯下滔天罪行的仇敌,只要矛盾一致,利益一致,都能放下隔阂,一致对外。

    真正让猿飞老师犹豫的,不是国仇家恨,而是其他水门没有直接提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

    ——那个世界的一切都超出了这边木叶所能掌控的范围,不光是一两个人的实力,还有整个世界的发展水平。

    他们不仅制造出了能影响“平行世界”的仪器,而且还打算拉上这边的世界实施“无限能源”的开发工作——换句话说,两个世界的桥梁一旦搭起,就不能停下了。

    若有万一,双方关系破裂,对方从“合作”变为“剥削”,他们也没有能力打破现状。

    猿飞老师怕的,是担不起这个“罪人”的责任!

    “自来也,”三代火影捋着凌乱的胡须,手法粗鲁,仿佛要揪下几根,“你怎么看?”

    “不是我们,也会有其他人——或早或晚,道路总会建起,而一旦开了头,历史的洪流就避无可避了。机会唾手可得,我们不该落于人后。”

    “说得轻巧!你要知道,火种一但点起,无论造成的结果是好是坏,都是我们需要背负的原罪!”

    自来也越过沙发靠垫,拍了拍三代火影的肩膀,咧开一口大白牙,笑道:“我们已经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了——猿飞老师,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顺势而下,看看未来如何发展,又要如何向好的方面发展。”

    “可她去了雨之国。”

    “那又如何?晓组织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即便控制了他们的头头,她也还是会回来的——包括大蛇丸那家伙。”

    “你还是老样子,乐观起来,总往好处想。”

    “胡说,我明明还是有成长的嘛!”说罢,他哈哈大笑。

    三代火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指腹摩擦着烟斗,吐出一口烟圈,没有再说反驳的话。

    过了一会儿,三代火影把视线落在了佐助身上——他似乎很想询问波风海月是个怎样的人。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问,默默收回了视线,转而叹气道:“自来也,我想……算了,你还是先去把纲手叫回来吧。”

    “哟——居然要请那个没正行的家伙出山?这事可太大了!”自来也吹了声口哨,还有心情打趣别人。

    “别闹了,你也半斤八两,若你们能有一个争气的,我也不必……”

    说到这里,三代火影顿了顿,看向默默喝茶的鼬,片刻之后,问道:“鼬,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一切听从安排。”

    “你想……”回到阳光下吗?

    三代火影想问,但又怕问了,对方说想,自己该如何实现?

    ——是把真相公之于众吗?

    不,那有损高层威信,会动摇统治根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么是让他抛弃原来的身份,改头换面回到木叶?

    可这么一来,他就得掩藏自己的所有锋芒,变成一个不起眼也不出错的小人物。

    但像宇智波鼬这样的天才会甘于平庸吗?

    ——或者说,就这么让他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真的不是错上加错吗?

    三代火影摸着烟斗,内心纠结。

    人老了,就像在深沟里行走,总是瞻前顾后,落得一身骚。年轻时的他敢作敢为,但到了晚年,却总是犹犹豫豫,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像话。

    他需要有个人推着自己走,就像团藏那样——自作主张地下决定,再自作主张地扛起黑锅——这样一来,他就能一直做个好人,对谁都笑脸相迎,不用压迫他人,也不会做错事。

    可惜,团藏死了。

    但也庆幸,团藏死了。

    他吐出一口烟,灯光之下,烟雾像锈渍那般飘在空中,气味呛人又朦胧。

    ——做这么多年的糊涂上司,有些重要的决定,是时候自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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