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察觉

    沈筝没有说话,她的眼底掠过一抹杀意,躲过王林旭的刀,直直举着烙铁便奔着他而去。

    王林旭也举起刀防御,可她却没想到,沈筝可不是什么君子。

    左手一甩,银针顺势飞出,直奔王林旭的脸。

    如今王林被逼至墙根,见几根极细的银针飞来,只能侧身躲过,可谁知沈筝便是在这等着。

    她旋身朝着王林旭飞踢两脚,王林旭应接不暇,重重倒地,大刀也随之脱手。

    沈筝手速极快,转眼间便落在大刀身侧,脚一勾,刀便随之翻起落在沈筝手中。

    “噗嗤——”大刀没入王林旭胸口,王林旭眼睛睁大,伸出手颤颤巍巍要抓住沈筝。

    沈筝嫌恶一甩,王林旭就此倒地。

    鲜血顺着身后的刀间淌下,沈筝上前见王林旭没了呼吸,便转头收走了自己的银针。

    如今没人替她拿新的梨花针,自然一个都不能少。

    这可是她用来保命的玩意。

    随即她还不离开,她将王林旭拖至空地,将行刑面前的木桌木椅也搬来,抽出大刀取出木炭放在木桌上。

    木炭很红,被烧的很热,不过片刻便燃起了火,滚烫的热气扑面而来,白烟弥漫,沈筝检查四周火势不再蔓延,又见火势逐渐加大,便转头离开了。

    原本的她还想问问王林旭背后的人是谁,不过王林旭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便只能杀掉。

    如今一看,地牢之中竟还有金公公的人,能在其中将王林旭放开,又给他大刀,便是为了沈筝吧。

    沈筝再次绕过所有人的视线,回到了未央宫,她放下夜行衣塞下床底,转头便换了衣裳,继续躺下阖眼睡下。

    很快,地牢大火的消息便传来,沈筝此时正刚刚醒来正洗漱着,听见春桃如此说只是粗略地点点头,似乎此事于她无关。

    因为四周没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地牢内只有那一片烧的黢黑,而其中的木桌木椅已经烧成了灰烬,之中只剩下一具蜷缩着的裹着黑灰的尸体。

    “陛下。”钱云将整个地牢都翻了个遍,对着江厌欢行礼,“事发时看守都被迷晕,看此处场景,似乎曾发生过打斗,王林旭身上已经全焦,不过胸口有一处贯穿的刀伤,似乎是死后被焚尸的。”

    江厌欢背手而立在一旁,死死盯着那具蜷缩的身体,眼中覆满寒霜。

    “打斗?王林旭被捆绑着如何打斗?”

    钱云哑然,愣住片刻没有回答。

    江厌欢是在怪看守不当,还是深思其中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群守卫又跪在地上,一个个都不敢抬头,空气间陷入死一样的冷寂。

    不知过了多久,上头那位才幽幽开口:“明明已经杀死,为何要放火?”

    钱云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陛下的意思……凶手在掩盖些什么?”

    江厌欢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沉思。

    “王林旭在哪里被刀杀死?”

    钱云指向江厌欢身后一处墙角,那里的血迹洇成一片,已经暗红。

    江厌欢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那片血迹,又看了看旁边的烙铁。

    烙铁对上大刀,还能打过,武功必定高强,不容小觑。

    如今人已经被烧死,什么线索都没了,江厌欢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王林旭一边的,还是作为另一方。

    只是他如今在想另一件事。

    王林旭身上的那片纹身,江厌欢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是哪里呢。

    “处理好这里,从今日起朕命你代掌御林军统领一职,查清每人底细,像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朕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江厌欢转身,抬步想离开,随后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补充道:“唐美人处多加些守卫。”

    江厌欢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他昨晚回去后,观察那根细针很久,他摸不准那银针的目的。

    看起来是在保护他。

    可是他疑惑的是,那银针到底是不是唐念华的,当时那方只有她一人,可是看唐念华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个会武功的人。

    不论如何,都要盯着点唐念华。

    后两日,江厌欢没有再去沈筝宫中,沈筝也不在意,安心等着云堇回来。

    期间她还去了皇后宫中,请求让她去陪驾。

    皇后欣然答应,孟盛秋本也不愿意,如今有人愿意顶上,她自然万分乐意。

    几日时间很快便到了,云堇还没有回来,沈筝便要随着江厌欢出宫前往苍崖山。

    至于沈筝为何要陪驾,便是因为独上西楼隐于苍崖山中。

    独上西楼是一座地下城,建于深山之中,隐于地下,山外野兽出没伤人无数,深山中满是瘴气,楼内机关重重非楼内人不得进入。

    基本没有不认路的人能走过这几道障碍。

    要么还未入深山便被野兽厮杀,要么进了深山死在毒雾中,要么迷路永远困在瘴气中,就算这些都通过,还要找到独上西楼的入口,进了入口还有重重机关设障。

    尽管有人带路,有所准备,也无法进入其中。

    每一个进入独上西楼的人体内都曾种过一道灵药,若没有灵药的气息,机关自动开启,深水烈火水银皆有,有这些机关,若外人闯入绝对不能活着出来。

    而这个冬猎宴便是在苍崖山外围设宴。

    因为苍崖山上有一间观崖寺,是皇家寺庙,所以基本设宴便是在观崖寺四周。

    一路舟车劳顿,以江厌欢为首,其次是唐美人,随后是百官大臣。

    江厌欢听见是沈筝陪驾也没多说什么,他似乎知道孟盛秋不乐意去,便也不去管。

    沈筝上了马车便阖眼休息,直到到了目的地,她感受到熟悉的香火味,马车才悠悠停住。

    随着婢女下车,便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寺庙立在面前,许多僧人站在面前,恭敬地朝前方的江厌欢行礼。

    沈筝缓缓走在江厌欢身后,被僧人带入已经安排好的宴席上。

    她和江厌欢坐在宴席最上方,原说这个位置是皇后才可坐的,但是江厌欢不介意,便没有安排新的位置。

    她眼见一个个大臣入席,正百无聊赖地低头拉着手绢,谁知一道熟悉得声音传来。

    “老臣沈鹤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沈筝抬头看去,便见一位年长的大臣正低头行礼,沈筝手中的手绢被揉的紧了些。

    “爱卿平身,入席吧。”江厌欢一旁淡淡开口,沈鹤抬头扫过一旁的沈筝,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沈筝猝不及防和沈鹤对上视线,侧过头看向沈鹤身后。

    沈鹤并没有太过在意,转身入席,坐在江厌欢和沈筝左侧。

    沈筝的心在见到沈鹤那一刻有些烦闷,她有些坐不住。

    “干什么去。”江厌欢见沈筝要起身,抬手拉下沈筝。

    沈筝猝不及防坐回去,眉间有些冷冽:“陛下,臣妾有些不适。”

    江厌欢依旧拉着,他凑上沈筝耳边:“如今才刚开场,不可离席,晚些朕便让你离开。”

    沈筝眉头渐渐紧锁,随后她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文武百官一一入席,期间奉上糕点还有茶,沈筝有些懈怠,她撑着头靠在桌子上无聊地玩着茶盖,茶盖碰撞上茶盏,发出啧地声响,热气也跟着一下一下冒出。

    过了许久,江厌欢终于烦了,他伸手夺过沈筝面前的茶杯,端给立在一旁的金公公手中。

    “金公公,去换牛乳茶来。”

    沈筝回过神来,她对上那双带着不爽的眼神赶忙坐正。

    江厌欢还是没有放过她,又凑近她的耳边:“好好给朕撑着,别丢了朕的脸面。”

    沈筝委屈地点了点头,只好学着江厌欢直直坐着,没有再说话,只是她有些犯困,头越来越低。

    “微臣林舒章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沈筝倏地清醒,抬头看去。

    还是一样一身青衣,一根玉簪半绾起青丝,温隽舒柔,翩翩公子眉目含情便是说他。

    说起来,林舒章头上这个玉簪还是沈筝送的。

    江厌欢叫其平身入座,他谢过后看向沈筝。

    一双柔目微微弯起,他低下头,吵着沈筝行礼。

    沈筝微微颔首回道,林舒章便入座。

    过了不久,百官坐下,这才开始宴席。

    最初便是一些舞娘,在正中心舞着,沈筝看着有些眼花缭乱,见江厌欢没有注意,便又打起盹来。

    一曲舞罢,奏乐停,沈筝终于睁开眼,她侧头看去,正好见江厌欢盯着自己。

    露出一抹假笑。

    “小主。”金公公不知何时回来了,将牛乳茶放在沈筝面前,沈筝微微颔首表示谢过。

    她打开后没有立刻品尝,反而是拿起茶盖摇着转圈。

    她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可是这样能使她静心。

    她低着头无神的转了许久,直到身旁的人开口,她才回过神来。

    “沈卿,似乎对朕的爱妃感兴趣?”

    沈筝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那双眼神,沈鹤有些惶恐,赶忙低头,起身行礼,慌张道:“陛下取笑老臣了,老臣只是……”

    他侧头看向沈筝,眼神中带着一丝落魄,但随之消失不见。

    “说出来怕是巧了,老臣长女从小也是爱喝牛乳茶,如今见到唐美人有些想起了臣许久没有见的女儿,有些……”

    语罢,竟抬起手抹了抹眼泪。

    沈筝心中有些犯恶心。

    她并不觉得沈鹤是这样的好父亲,毕竟曾经是那样的无情,如今这样,倒是会装。

    江厌欢倒是提起了好奇心,挑眉道:“沈卿的长女还在淮州?不如接回京城,朕也想好好和她聊聊……”

    沈鹤倒吸一口气,尬笑道:“臣也多次劝逆子回京,奈何她似乎并不想,臣也不能逼迫……”

    沈筝心中暗暗取笑两个人,江厌欢这是在记仇小时候打架之事,而沈鹤倒是曾经真的写信要她回京,不过那些信纸都被她烧了。

    因为他竟为了自己桑南左相的地位,要她进宫为妃。

    虽然如今这样她确实也入宫为妃,可是她不乐意被人逼迫,尤其是这个薄情寡义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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