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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话说凤姐正与平儿说话,有人进来禀报:“瑞大爷来了。”凤姐道:“请进来吧。”贾瑞见凤姐请他进来,心中暗喜,见了凤姐,满脸陪笑,连连问好。凤姐也假装殷勤地让坐让茶。贾瑞见凤姐这般打扮,身体越发酥软,瞟了眼凤姐一眼问道:“二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凤姐道:“不知为什么。”贾瑞笑道:“不会是路上被人绊住了脚,舍不得回来了吧?”凤姐道:“也有可能,男人见一个爱一个的。”贾瑞笑道:“嫂子这话可说错了,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凤姐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贾瑞听了,高兴得抓耳挠腮,又道:“嫂子一天到晚的也很闷吧。”凤姐道:“可不,就盼有个人来说话解解闷儿。”贾瑞笑道:“我倒是天天闲着,那以后天天过来给嫂子解闷好么?”凤姐笑道:“你逗我呢!你还肯到我这里来?”贾瑞道:“我在嫂子面前若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只是平日听人说嫂子是个利害人,在你跟前一点也不能出错,所以吓到我了。现在我知道嫂子是个有说有笑,非常会疼人的人,我怎么能不肯来?死了也心甘情愿。”凤姐笑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比蓉儿兄弟两个强多了。我看他俩那样清秀,以为他们心里聪明,谁知竟是两个糊涂虫,一点不懂人心。”

    贾瑞听了这话,感觉说到自己心坎上,不由得又往前凑了凑,斜着眼瞥见凤姐的荷包,问:“戴什么戒指?”凤姐悄悄地说:“放尊重些,别让丫头们看见了。”贾瑞就像听见圣旨佛语一般,忙往后退。凤姐笑道:“你该回去了。”贾瑞道:“我再坐一会儿,好狠心的嫂子!”凤姐又悄悄地对他说:“大白天的人来人往,你没事儿在这里也不方便。你先回去,等到晚上入更你再来,悄悄地在西边门厅等我。”贾瑞听了,如获珍宝,忙问道:“你可别骗我。但是那里过往的人多,怎么躲避呢?”凤姐道:“你尽管放心,我把值夜的小厮们都放假,两边门一关,再没别人了。”贾瑞听了,喜不自禁,连忙告辞而去,心里沾沾自喜,以为得手了。

    贾瑞回到家里,急不可耐,好容易盼到晚上,急忙顺着黑影摸入荣府,趁侧面小门关门前钻入门厅。果然四周漆黑一片,无人来往,通往贾母那边去的门已倒锁了,只有向东去的门未关。贾瑞侧耳听着,半天不见人来。忽听“咯噔”一声,东边的门也关上了。贾瑞干着急不敢作声,只得悄悄从门厅出来,轻轻推了推东面门,关得铁桶一般。此时要出去是不能了,南北都是大墙,要想跳墙出去,墙高没有可以攀援的地方。这门厅内有过堂风,空落落的,现是腊月天气,夜又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这一夜没把他给冻死。好容易盼到早晨天亮,一个老婆子先将东门打开了进来,去叫西门,贾瑞见她背过脸了,慌忙扭头抱肩一溜烟跑了出来。幸亏天气尚早,人们都没起来,从后门径直跑回家去。

    贾瑞父母早亡,只有他祖父贾代儒教养他。代儒平日教训最严,不许贾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面喝酒赌钱,耽误学业。昨晚忽然见他一夜未归,料他在外面不是饮酒就是赌钱,或者□□宿妓,哪会想到能发生这样的事?因此也气了一夜。贾瑞回到家,擦了一把冷汗撒谎说:“昨天到舅舅家去了,天黑了,舅舅留我住了一宿。”代儒道:“从来都是不经我同意不敢擅自出门的,怎么昨天竟敢私自出去了?就为这个也该打,何况是撒谎!”一发狠心,把贾瑞按倒在地打了三四十板,还不许他吃饭,叫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回十天功课来方罢。贾瑞本来已经挨了一夜冻,一早又挨了一顿打,还饿着肚子,在风中跪在地上念文章,痛苦万状。

    此时贾瑞邪心未改,没想到是凤姐捉弄他。过了两天,瞅了个空儿,又去找凤姐。凤姐故意抱怨他那天晚上失信,贾瑞急得直起誓。凤姐见他还不知悔改,又来自投罗网,便又想了个计谋让他知错,又约他:“今天晚上,你别去门厅那里了,你在我这房后小过道里头的那间空屋子里等我。再可别再莽撞了!”贾瑞道:“真的么?”凤姐道:“你不信就别来!”贾瑞道:“一定来,一定来!死也要来的。”凤姐道:“这会儿你先走吧。”贾瑞料定晚间必妥事,此时在这里耗着也无济于事,便先走了。他前脚走凤姐便在屋里点兵派将,设下圈套。

    贾瑞在家里挠心抓肺的,干盼不到晚上,偏偏家里亲戚又来了,吃了晚饭才走。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又等他祖父安歇了,才匆匆溜进荣府,到凤姐说的那个屋子里等着。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左等不见人影,右听没有声响,不免有点害怕,心中开始猜疑:“不会是又不来了,还要冻我一夜吧?”正在胡思乱想,只见黑暗处进来一个人。贾瑞认定是凤姐,不管青红皂白,如饿虎扑食、猫儿捕鼠的一般抱住来人,叫道:“亲嫂子,等死我了!”说着,把来人抱到屋里炕上就亲嘴扯裤子,满口 “亲爹”“亲娘”的乱叫起来。那人一直不吱声,贾瑞便扯下自己的裤子来。忽然灯光一闪,只见贾蔷举着个蜡台,照着炕上厉声喝问道:“谁在这屋里呢?”只见炕上那人笑道:“瑞大叔要非礼我呢!”

    贾瑞这一看不要紧,臊得无地自容。原来被贾瑞按倒炕上竟然是贾蓉。贾瑞一见,臊得惊慌失措,起身就要跑,被贾蔷一把揪住:“别走!如今琏二婶子已经告到太太跟前,说你调戏她,太太听了气昏过去了,叫我来抓你,快跟我走吧!”贾瑞听了,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求饶说:“好侄儿!你就说不是我,我明日重重谢你!”贾蔷道:“放了你也没什么,只是不知你谢我多少银两?口说无凭,得写一张文契才行。”贾瑞道:“这怎么写呢?”贾蔷道:“那有什么不能写的?就写赌钱输了,借银子若干两就完了。”贾瑞道:“这好办。”贾蔷早有准备,转身出门,拿来纸笔,叫贾瑞马上写。贾瑞乞求来乞求去,只写了五十两银子,画了押,贾蔷收起文契,然后假装拉扯训斥贾蓉。贾蓉也装作痛不欲生,一口咬定此事绝不善罢甘休,还说:“明日告诉族中的人评评理。”吓得贾瑞急忙又跪下给贾蓉磕头。贾蔷又装出息事宁人的姿态,两边一番劝说后,贾瑞不得不又写了一张五十两欠银文契给贾蓉才算拉倒。贾蔷又对贾瑞说:“现在放你,我就得担着不是。老太太那边的门早已关上了。老爷正在厅上看南京送来的东西,那条路肯定难以过去。现在只好走后门。如果这一走遇见了别人,连带我也摊上事。等我先去查看查看,再来领你。这屋里你藏不住,一会儿就会来人堆放东西,我找个地方给你藏身。”说完,拉着贾瑞,息灭了烛台,来到院外,摸到一处大台阶底角下,对贾瑞说:“这地方好。蹲着一声别哼。等我回来你再走。”说完,和贾蓉二人走了。

    贾瑞此时身不由己,只得蹲在那台阶下。正在盘算有没有其他脱身的办法,只听头顶上一声响亮,“哗啦啦”一大桶粪尿从上面直泼下来,正好浇了贾瑞一身一头。贾瑞冷不丁被冲激得撑不住,“唉哟”一声惊叫,忙又掩住口鼻,不敢声张,浇得满头满脸都是屎尿,浑身冰冷直打颤。只见贾蔷跑来叫道:“快走,快走!”贾瑞可算等到贾蔷来喊,三步两步从后门逃了出去。

    贾瑞跑回家中已经三更,家人见他这般光景,惊问:“这是怎么了?” 贾瑞只得撒谎说:“天黑了,失脚掉在茅厕里了。”急忙回到自己房中更衣洗浴。镇定下来后,心中这才想到是凤姐有意作弄他,气得咬牙切齿。再想想凤姐的模样那么标致,又恨不得什么时候能搂在怀里。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夜不曾合眼。自此心里虽惦记凤姐,却不敢到荣府去了。

    贾蔷和贾蓉两个常常来向贾瑞要银子,贾瑞怕祖父知道,有苦难言,真是相思未解又添债务,白天功课又紧,哪有时间去凑措银两。他二十来岁的人,尚未娶亲,想凤姐却不能得手,不免暗自做些□□的事儿。再加上两次冒冷奔波荣府遭了算计,几经折腾,不觉得了一种病:心里发胀,口中无味,脚下如绵,眼中酸涩,夜晚发烧,白天疲倦,梦里遗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类症状,不到一年都添全了。渐渐身体支持不住,倒床不起,合上眼睛总是梦魂颠倒,满口胡话,惊恐异常。请医生来百般治疗,诸如肉桂、附子、鳖甲、麦冬、玉竹等药吃下有几十斤,也不见好转。

    转眼腊尽春回,贾瑞这病更加严重。代儒也着了忙,四处请医诊疗,都不见效果。后来讨了个方子,需吃“独参汤”,代儒哪有这能力讨腾野山参去,即便找到也买不起,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到荣府里来寻找。王夫人倒也没推辞,当即命凤姐秤二两干参给他。凤姐说:“前几天刚刚替老太太配药用了些,太太说留些送给杨提督的太太配药,赶巧昨天我已经叫人送去了。”王夫人道:“就算咱们这边没了,你叫个人到你婆婆那里问问,或需你珍大哥哥那里有,找些来凑合着给人家。吃好了,救人一命,也是你们的福报。”凤姐嘴上答应了,也没叫人去找。只将些参渣末凑了几钱,命人送到代儒家里,谎称:“太太叫送来的,再也没有了。”然后又向王夫人谎报说:“找来了,共凑了二两多,已经送过去了。”

    贾瑞此时要命心急,无药不吃,只是白花钱不见效。忽然这天有个跛足道人来化斋,口称专治冤孽异症。贾瑞正巧在屋里听见了,一面扯着嗓子叫喊:“快去请那位菩萨进来救命!”一面在枕头上磕头。众人只得把那道士带进屋来。贾瑞一把拉住跛足道士,连声呼叫“菩萨救我!”,那道士看着贾瑞叹息样子说:“你这病不是药可以医治的。我有个宝贝给你,你天天看看,可保你命。”说完,从搭裢中取出个正面反面都可照人的镜子来,镜子背上錾着“风月宝鉴”四字,递给贾瑞道:“这东西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效。所以贫道带它到世上来,专门给那些聪明俊秀、风雅洒脱的王孙公子照看。但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背面,切记,切记!三日后我来收取,管叫你病好。”说完,扬长而去,众人苦留不住。

    贾瑞接过了镜子,心想:“这道士倒是挺有意思,照镜子也能治病?这倒是简单,我何不照一照试试?”想着,拿起那面“宝鉴”来,往反面一照。只见一个骷髅站在里面。贾瑞忙放下镜子,骂那道士:“混帐!为什么吓我!不知镜子正面能看见什么?”想着,便有拿起镜子的正面一照,只见凤姐站在镜子里面点招手叫他。贾瑞心中一乐,觉得晃晃悠悠走进了镜子里,与凤姐云雨一番,凤姐又送他出来。到了床上,“唉哟”一声,一睁眼,镜子重新又掉过面来,反面仍是照着一个骷髅。贾瑞觉得下身粘乎乎的,已经遗了一滩□□。心中还不满足,又翻过镜子正面来,见凤姐在镜子里还是招手叫他,他又进去。如此反复了三四次。到了最后这次,刚要出镜子,只见两个人走过来,拿铁锁把他套住,拉起来就走。贾瑞叫道:“让我拿了镜子再走……”只说了这么句话就再也不能说话了。

    旁边服伺他的人见他手里的镜子已经开始滑落了,眼睛还睁得圆圆的盯着滑落的镜子,最后镜子从手上掉落下来,他便不动了。众人上来看时,他已经咽气了,身子底下冰凉潮湿,遗下了一大滩□□。服伺的人慌忙去禀报代儒夫妇,二人见贾瑞死的惨状,哭得死去活来,大骂道士:“是哪里的妖道!”随命人架起火来烧那镜子。只听空中叫道:“谁叫他自己照了正面呢!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为什么要烧我镜子?”只见那镜子从房中飞出。代儒追出门抬头一看,见那个跛足道人喊道:“还我的风月宝鉴来!”只见那个镜子径直飞到道人面前,道人伸手接过了镜子,飘然而去。无奈代儒只得回屋忙着叫人给贾瑞穿衣抬床,去各处报丧,料理丧事。

    死后第三天开始请和尚念经,第七天出殡,灵柩寄放在铁槛寺。一时间贾家族人都来吊唁。荣府贾赦赠银二十两,贾政赠银二十两,宁府贾珍赠银二十两,其余族中人贫富不一,或一二两、三四两不等。另外还有各位同窗好友随份子,也凑了有二三十两。代儒家境虽然不富裕,受此帮助,倒也风风光光地办完了丧事。

    谁知这年冬天即将过去的时候,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因为身染重病,想念女儿,特意写信来接黛玉回扬州去。贾母听了,不免又添忧愁,只得匆忙打点黛玉起身。宝玉非常不舍得黛玉走,无奈父女之情,也不好拦阻。于是贾母决定让贾琏送黛玉回去,再让他把黛玉再带回来。并匆匆选择了动身日期,准备好了土特产和盘缠。到了这天,贾琏同黛玉辞别了众人,带领仆从登船赶往扬州去了。

    欲知后事如,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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